重生之特工貴女 第112章 和親?誰敢娶

作者 ︰ 鳳凰惜羽

守衛班長唰的後退數步,提著長槍攔在前面,警剔又緊張的看著周衍。在他示意下,其余幾個守衛也同時齊刷刷的提起長槍站成一排,對周衍形成對敵之勢。

「周大將軍,請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小的。」盡管已擺出對敵之勢,可守衛班長仍然很客氣的勸說周衍。

在宮門前上演武力什麼的,對誰都沒有好處。

「周大將軍真有急事,不如另想辦法。」能不得罪周衍,守衛班長一個小兵那是絕對不想得罪的。

另想辦法?周衍在心里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他真能另想辦法,就不用風里雨里趕來這里了。

「我真有急事要進宮求見陛下,如果你們不肯放我進去,那就請找個人進去通報一聲。」周衍的語氣也稍稍緩和了一些,畢竟在宮門前讓人知道他以大欺小的,傳出去或傳進去都不好听。

「很抱歉,周大將軍,我等是沒有進宮通報的權利的。」守衛班長直接搖頭拒絕,他們就是負責守在最外圍的小兵,九重宮闕里面的事,那能輪得到他們管。

周衍怔了怔,隨即明白自己確實有點強人所難。再為難下去也沒意思,這些確實不過是小兵小卒而已。

守衛班長見他不再開口,還以為他打消念頭了,頓時心里默默松了口氣。可他這口氣松得太快了,因為周衍稍稍退了幾步後,忽然正對著宮門啪的跪了下去。

這一跪,直接將那幾個守衛小兵驚得心髒都快從嗓子跳出來。

「周、周大將軍?你……」這麼做不好吧?這不是將他們哥幾個往絕路上逼嗎?

「我就在這跪著,等到明天宮門開啟為止。」周衍兩眼筆直的盯著宮門,根本沒看那幾個目瞪口呆的守衛一眼,語氣甚至透著前所未有的冷漠與威嚴。

按理說,周衍這麼跪著只要不妨礙他們執行公務,他們就無權再干涉周衍。

可那守衛班長也是個有眼色的,見狀,想了一會,勸道︰「周大將軍,你這又是何必,等到明天宮門開啟時再來也是一樣的。」

你這麼跪,不是讓皇帝看到誠心認錯。而是有逼迫皇帝接受你認錯之嫌,因為這是皇宮最外頭的宮門,偶爾還是會有車馬行人經過的。

周衍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這個守衛班長說的有道理。

他這麼跪下去,往好的想,皇帝是認為他是誠心認錯。可往壞的想,那應有利用這一跪逼迫皇帝之嫌了。

畢竟這是人來人往的宮門外呀,他一個大將軍背著荊條跪下去,確實也不怎麼妥當。有損顏面事小,若是皇帝認為他是借認錯之名行逼迫之實,這事情可就大條了。

周衍跪了一會,便站了起來。臨走前,還看了眼那守衛班長。這個小兵,倒是個有眼光的。

周衍冒著大雨身背荊條在宮門前跪地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帝耳里。雖然吧,周衍很快就起來沒再跪下去。可這件事,在當權者眼里看來性質是十分惡劣的。

皇帝沒有明顯的發火,只是將手里拿著的白玉瓷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好戲看完了,我們也散了吧。」大雨里,一處燈火溫暖的小樓上,趙曉潼笑眯眯的托著腮子。

剛才,周衍背著荊條在雨里騎馬往回周家奔了。今晚進不了宮,明天皇帝的怒火累積多一晚,又盛了不少。趙曉潼表示,她很滿意目前的結果。

楚千潯看著對面說要散卻並沒有動的少女,若有所思的扭頭掠了掠樓梯處,淡然道︰「不急,還有人正趕著來呢。」

「誰?」趙曉潼詫異的眨著眼楮,她又沒有約人在這個時候到這來。

「我餓死了,有沒有吃的。」低沉動听的聲音隨即從樓梯處傳了上來,趙曉潼眨動的眼楮還未回轉,便見司馬晨似乎帶著僕僕風塵的優雅踏著樓梯上來了。

司馬晨一來,便很自然的拉出中間那張椅子坐在兩人之中,坐下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橫了左邊的楚千潯一眼。

楚千潯不是謙謙君子嗎?怎麼最近老干這種惹人嫌的事?他風里來雨里去的餓著肚子去跑腿,楚千潯倒好,清閑得沒事整天跑到趙曉潼面前獻殷勤來了。

趙曉潼不太確定自己是否從司馬晨墨青袍角上看到泥漬水漬什麼的,只不過她心里難得的對司馬晨微有歉意。

雖然吧,她有提醒梁澤給周衍添堵,但她敢肯定,梁澤想的絕對沒有司馬晨周全。也就是說,能順利將周衍堵在宮門口外,絕對是司馬晨的功勞。

扭頭,素手一招︰「伙計,給我們再加幾道菜。」就當是犒勞司馬晨的辛苦,請他吃頓飯還是應該的。

接下來,趙曉潼叫的菜全部都是司馬晨一個人愛吃的。司馬晨似是微露得意的看了楚千潯一眼,那得瑟的小樣似乎在炫耀什麼。

可惜,楚千潯不管他什麼眼神,一律都淡然含笑以對。

司馬晨想了一下,便沒了這種炫耀的心情。楚千潯剛才都與趙曉潼在這溫馨愉快的吃飽了,他這個後來者確實沒什麼好得瑟的。

不過,一想到趙曉潼居然留意到他愛吃的菜,郁悶的心情又瞬間好了起來。

趙曉潼這邊溫馨愉快,可周家就如這黑夜的大雨一般,冷得讓人難以心安。

周衍一身雨水的黑著臉回來,一進門就見他的二兒子周興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的迎了出來。

「父親,你回來了。」

「興兒?」周衍淌著雨水,寒著臉怔了怔,一怔之後低頭避進了周興撐來的油紙傘下,才踏進鴉黑屋檐里。「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這個兒子從小身體不好,大多時候都在別莊養病。這樣又冷又風又雨的夜晚,突然看見這個心智過人的兒子,周衍心里莫名的覺得安寧了些。

「我收到三弟回京的消息,就趕回來了。」周興長得十分清瘦,但是蒼白的臉那輪廓卻與周益十分相似,因為這兩人乃雙生子。

不過,這兩人雖是雙生子,性格與身體卻都有著南轅北轍之別。

只不過,雙生子之間,確實存在莫名的解釋不通的心靈感應。在別莊養病的周興其實並沒有收到周益私自回京的消息,只不過心里不安,覺得應該是這個莽撞的弟弟私自回來了,這才匆匆的回府。

一回到府里,才知道他那個弟弟不但回來,還順便惹了不小的麻煩。可惜他回到府里的時候,周衍已經獨自背著荊條奔向皇宮請罪去了。

他看見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周益裝死的趴在床上沒隨周衍進宮,當時就鄭重的嘆氣,道︰「弟弟,你不該呀!」

周老太君當時也在旁邊,听他沉重的語氣,心里莫名的就不安起來。周老太君對于周興這個孫子,感情是十分復雜的。疼愛中有憐憫,憐憫中卻又夾著淡淡的厭惡,而厭惡里又帶著幾分類似于害怕的情緒。

是的,害怕。周興雖是小她兩輩的孫子,可這個孫子那一雙清幽眼楮,仿佛能看透人的內心一樣,她心頭對他便有說不出的畏懼。

畢竟,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秘密的。如果有一天,這個孫子將他那雙眼楮看到的秘密宣揚出來,她……。

周老太君看見周衍淌著一身雨水無功而返,終于收回了自己混亂的思緒。

「阿衍,事情……不順利嗎?」其實她心里明白,她這句話問的純粹廢話,可不問她又如何放心呢。就當買個心理安慰,她也就問了。

周衍冷著一張臉,隨意的瞥她一眼,搖了搖頭。

「父親,先進去換了衣裳再說吧。」周興收了油紙傘,周大夫人拿著干毛巾過來替周衍擦干臉上的水。

周興剛剛喝過藥,周衍便換好衣裳出來了。

「父親有什麼打算?」今晚無功而返,明天皇帝心里該更惱恨周家了。

周衍看了看面色蒼白的兒子,冷硬的線條略略軟化了些,「興兒有什麼看法?」

「父親,我覺得若想陛下揭過此事,我們必須……」周興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周衍。

周衍默默嘆了口氣,這個家,就這個兒子最看得清局勢。只是可惜,這個兒子的身體……唉!

「我知道。」周衍沉默半晌,說完這三字便沒有再往下說了。

周老太君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這一對打啞謎的父子,又看了看同樣臉色不好卻目露迷茫的周大夫人。

難熬的黑夜終于過去了,第二天一早,周衍就逼著周益穿上一件血衣,背上荊條,跟他一道進宮求見皇帝。

當然,周衍作為長駐邊疆的大將軍,是不需進宮早朝的。換句話說,也就等于沒有皇帝召見,他沒有資格在眾臣在金鑾殿上早朝的時候進去面聖。

不能進金鑾殿,但他可以在金鑾殿附近的空曠廣場侯著,早朝散之後,皇帝自然就能看到他。

這一天早朝時間似乎特別長,周衍與周益背著腕粗的荊條,在金鑾殿外的廣場都跪了兩個時辰,才听聞太監唱傳退朝。

但是為了表示他們認錯的誠心,這兩個時辰,他們是硬生生的挺著背跪在廣場動也不動。

散了朝,皇帝便從金鑾殿出來了。他身後,是群臣陸續跟出。

周衍看見皇帝朝他走過來,立時誠惶誠恐的伏地叩首,「末將周衍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大將軍這是做什麼?」仿佛不知道事情原委一樣,仿佛也不知道周衍在廣場跪了一上午一樣,皇帝詫異的看著他。不過這看歸看,詫異歸詫異,皇帝卻沒有讓周衍父子平身起來的意思。

「稟陛下,末將教子無方,犬子昨日無意誤傷了昌寧公主,末將特領犬子前來向陛下請罪。」周衍說罷,又深深的伏去。

「哦?竟有此事?」皇帝不咸不淡的掃了眼周益,接著意味不明的道︰「朕听昌寧說,昨日確實遇到了一拔膽大包天的流匪。」

「怎麼,此事竟是周大將軍的公子所為?」

皇帝接連兩句輕描淡寫的疑問,卻將周衍嚇出一身冷汗來。

如果皇帝堅持將周益認定為流匪,那皇帝隨時都可殺了周益,還能讓周家挑不出錯處來。

傷公主的是膽大包天的流匪,殺的是猖狂的流匪,跟你周家沒半點關系!

周益咬了咬牙,也將頭深深垂到冰冷的地面,將血肉模糊的背部與腕粗的荊條都暴露在了皇帝與眾大臣眼前。

「末將周益叩見陛下,周益自知有罪,實不該因夜夜夢見祖母身體抱羔就匆忙回京,以至各種事情未妥當安排。」周益將頭磕得呯呯作響,稜角分明的俊臉此刻滿是悔恨之色,「更不該在途中因誤會誤傷昌寧公主,末將懇請陛下降罪。」

周益也是個有才的,不必長篇大論,就將他至善至孝一面表現了出來,同時又解釋了他擅離職守無詔回京的因由。

至于昌寧公主的傷,他更說明自己有罪,不過也是因誤會才誤傷的。

誤傷,罪過就小得多了。不是有句話說︰不知者不罪嘛。

皇帝眯起眼楮淡漠掃了過去,不輕不重的哼了哼,「哦,原來傷了昌寧的是你,可朕听昌寧說,當時有伙蒙面流匪見人就殺。」

周衍心里寒意透底,皇帝若咬著流匪不放,周益這個兒子就凶多吉少。

「陛下,末將教子無方,實在無顏再留在軍中。末將心中甚愧,起不到表率之效。」周衍暗下牙根一咬,飛快道︰「懇請陛下恩準末將卸甲歸田,盡一個父親本份好好教導犬子。」

皇帝沉默著,目光不明的掃了掃周衍,眼底有寒光飛濺而過。

趙書仁眉頭一動,隨即走上前來,朝皇帝拱了拱手,言辭懇切的道︰「陛下,周大將軍乃我大梁支柱。在西南一帶周大將軍的威名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周大將軍鎮守西南邊疆,我大梁方可得享太平。」

「請恕臣說句不客氣的話,周益周參將既封為將領,那便是肩負數眾將士性命的成人。他的過錯自有他來承擔,周大將軍與他雖為父子,可律法跟前,只講對錯,不講人情。」

趙書仁不愧為文臣魁首的丞相,一張嘴巴也是毒得厲害。一番話,听似公正清明,還為周衍求情,勸慰皇帝勿因周益遷怒。

可實際呢,他將周衍捧到了大梁少了周衍就不行的高度。皇帝听了心里能舒服嗎?大梁是皇帝的天下,不是周衍的天下,憑什麼大梁少了周衍就不行?

皇帝心里不舒服,周衍就等著倒大霉得了。

至于後面那一段,說得更絕。周益自己犯錯自己承擔罪責,這話本沒錯。可壞就壞在,前面趙書仁已經挖好了陷阱等著周衍。如果周衍堅持向皇帝請辭,那就是因個人私利罔顧國家利益。大梁少了你這位大將軍都將天下不太平了,你還非要請辭,這不是不將皇帝放在眼內,不將大梁放在眼內麼?

蔑視皇權漠視國家,這種人——誰還敢要誰還敢用?

趙書仁這番話落之後,皇帝的面色果然變了變。周衍瞄見皇帝臉色,頓時眼含怨毒的盯了趙書仁一下。

旁邊其他大臣見狀,都悄悄在心里為周衍掬一把同情淚。

周大將軍,昔日你一定將趙相這位妹夫得罪狠了吧?不然趙相踩起你來,怎比踩政敵還狠三分?

事實上,以前趙書仁確實明里暗里受過周衍這位大舅子不少閑氣。眼下難得有機會出口惡氣,趙書仁豈會放過。

「陛下……」周衍見皇帝兩袖微動,隱隱可見手背青筋突起;頓時心頭大震,慌忙壓下心里焦急,別有深意的看著皇帝,誠懇道︰「末將有急事啟奏,懇請陛下允末將奏來。」

周衍這是懇求皇帝單獨召見他,畢竟有些事,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開口。

皇帝眯著眼楮,寒光嗖嗖的掠過他頭頂,半晌,沉聲道︰「周大將軍隨朕到御書房,其他人都散了。」

皇帝說罷,卻眼神陰陰的掃了周益一眼。

大伙明白了,皇帝雖同意單獨召見周衍,卻不肯放過周益,這是有意讓周益一直在這跪下去呢。

群臣三三兩兩的結伴離開了廣場,而周衍掩下眼里隱憂亦步亦趨的隨皇帝到御書房去了。

他之前當眾請辭,便是向皇帝暗示自願交還兵權之意。若非如此,皇帝又豈會肯單獨召見他。

周衍一進入御書房,第一時間便說了一大堆自身有罪的話。然後緊張萬分的將皇後捎給他的密信呈到皇帝面前,第二件事,便是痛陳自己各種能力不足,很干脆的上繳了十萬兵權。

皇帝見他態度尚可,也就簡單的訓斥幾句,然後心安理得的收下周衍呈來的兩樣東西;再然後並沒有過度為難周衍,很快將人放了出去。

周衍一走,皇帝立刻沉著臉,冷聲吩咐,「去,將獨孤杰急病身亡的事與周大將軍今日金鑾殿外負荊請罪的消息傳到怙望宮去。」

傳去怙望宮,那便是專門傳給曾經的皇後如今的廢後獨孤虹知道了。

太監總管自然很快將此事辦妥了,而獨孤虹知道這兩個消息不久,就自行觸柱而亡了。

皇帝放了周衍出宮,但對于周益卻似徹底遺忘了一般。任由周益背著幾十斤荊條跪在瑟瑟寒風中,從早上跪到下午。足足一整天,周益滴水未沾粒米未進。直到夠時間宮門下鑰,皇帝才讓人將周益給攆出去。

但是,攆出宮去這事還不算完。皇帝有旨,讓周益背負荊條一路用走的,回周家去。

周益原本挨了四十軍棍,背部就已經血肉模糊,這會又跪了一整天,再用發麻發軟的雙腿從皇城走回周家。

皇帝這懲罰看似很輕,可實際呢,幾乎要了周益大半條命。

皇帝是用這種方式告訴世人,天家威嚴不容踐踏,天家的公主更不容誤傷。

「曉潼,以後出門你可得小心些。」司馬晨在一角茶樓望著底下步履艱難的周益,流光溢彩的眼眸含著明顯擔憂,「像他這種逞勇斗強之徒,一旦發起瘋來絕對是不計後果的。」

他擔心,周益今日受此大辱後,會不顧一切找趙曉潼報復。

趙曉潼冷笑一聲,眸子漾著冰冷色澤,「我才不擔心他會報復,他對我動手正好。」她可以順便將周家另外二十萬軍權都送回皇帝手里,她相信皇帝一定十分樂意看見她這麼做。

不過,趙曉潼到底沒等到這樣的機會。周益拖著半殘的身體回到周家後,听聞周衍為了他將十萬軍權都交出去了。本來強撐著不倒的一口氣,也為此吐出一口血來,當即就昏死過去。

而原本沒有病的周老太君,也在這兩件事接連的打擊下,真的病了。

皇帝絕對是深諳君臣之道的高手,這邊剛剛狠狠落了周家面子,在那些心眼不明亮的人開始紛紛猜測皇帝是不是要徹底打壓周家的時候;代皇後掌管六宮的何貴妃卻適時下了撫慰周老太君的懿旨,當然,隨懿旨而來的還有一批貴重的賞賜。

典型的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既給世人一個警告,也讓周家明白,所有榮華富貴都是君恩。

周家正肉痛莫名丟失的十萬兵權,而周益在養傷,周興便獻了保守之策暫時按兵不動。

就這樣,時間匆匆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趙曉潼難得的清閑。半夏的腿傷好得不差不多了,不過半夏並不是個接受不了打擊的人。在知道自己左手恢復無望之後,並不曾自暴自棄,而是發狠的改用右手練劍,一定要將左手劍改成右手劍。

向別人也向自己證明,即使沒了左手,她半夏依然是個有用的人。

趙曉潼將她的堅毅與變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除了眼神偶爾流露贊賞外並沒有多說半夏什麼。

而這一個月,那個被趙曉潼在巷子里撿回來的孩子,也漸漸走出心里陰影。小小年紀心性卻十分的堅強,每日做得最多的,便是代替趙曉潼坐在趙紫茹床前,用他稚女敕的聲音給趙紫茹講著一個又一個簡單的故事。

面對這樣一個乖巧早熟的孩子,趙曉潼是說不出的心疼。不過,這個孩子似乎因為心理恐懼,而選擇性的失憶了。

只記得自己姓鳳名子軒,今年五歲,其他的卻一概忘了。

趙曉潼對這個突然喪失雙親的孩子,並沒有過多防備。而且因為這孩子與趙紫茹年歲相近,她也願意這孩子多與趙紫茹接觸。她心里帶著卑微的期望,也許趙紫茹會被這個孩子的純善天真喚醒。

但司馬晨在知道這個孩子的姓名後,倒是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天。

日子就這樣匆匆而過,轉眼到了皇帝壽誕這一天。

皇帝大壽,自然廣宴群臣,其中當然允許三品以上大臣攜帶有品級的家眷一齊進宮赴宴。

這樣的盛宴,當然少了趙書仁這個丞相,也絕對少了不趙曉潼這個被欽封為大梁唯一一個女性三品縣侯。

不但趙曉潼要出席,就是周家養了許久病的周益也得進宮道賀。

這年的壽宴跟往年略有不同的是,楚國特意派了使臣前來給皇帝賀壽。

當然,賀壽只是順便的。真正的目的乃是希望借機向大梁示好,順便娶個貴女回去好維系兩國關系。

趙曉潼知悉此事,只當耳旁風吹過,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兩國和親的事,怎麼說都跟她沾不上邊。

在正式進宮赴宴前,趙曉潼自己準備好了兩套禮服,以避免再次出現某人亂發脾氣的意外。

趙曉潼進宮這天,在接受檢查的通道上,還遇上了周益;不過病過一場的周益,明顯比之前沉穩了許多。

除了冷眼意味深長的瞪她一下之外,並沒有做出其他失禮的舉動來。

進入到宴會大殿中,自有宮女指引各府家眷前往指定座位。趙曉潼進入大殿,就見昌寧公主高興的朝她招手。

雖然心里有些詫異,不過趙曉潼還是在宮女指引往昌寧公主所在的位置走去。

「曉潼姐姐,我今天特意調換了位置跟你坐一塊。」昌寧公主招呼著趙曉潼入座,一雙明亮眸子流轉著動人光彩,神秘兮兮的道︰「你待會可不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

趙曉潼維持著溫和端莊笑容,暗下卻在心里翻白眼。公主,請注意場合,你想換位置沒人說你,可你覺得我們在這樣的場合竊竊私語,真的好嗎?

「寶劍配英雄,鮮花贈美人。這位若天仙的姑娘,是我在大梁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這朵鮮花就贈給姑娘你吧。」就在趙曉潼坐下正準備與昌寧公主寒暄幾句的時候,突然有道陰影籠罩前面,還……高聲大言不慚的發表美人論,再然後在趙曉潼愕然放大的瞳孔里,便出現了一朵焉不巴嘰的紅花。

我去!這仇恨替她拉得也忒不值了。

趙曉潼未抬頭,心里先將這輕佻的浪子輩給罵了一番。

「大膽,你是哪家公子,竟然如此失禮。」昌寧公主一聲輕叱,清俏小臉已然浮上淡淡怒意。

接著便听得有道低沉動听的男聲略高的朗朗傳來,「我說楚國雲王,你就算心儀大梁的美人,也不該如此心急;大梁乃禮儀之邦,你如此心急只怕壞了原本的美意。」

昌寧公主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趙曉潼眼神微冷。楚國雲王——難道這回楚國派來的使臣竟是眼前這個輕佻皇子做帶隊?

「哈哈,司馬公子此言差矣,本王不過是心儀這位若天仙的姑娘,做了最直接的表示。」

楚國雲王,楚國四皇子楚雲舒。趙曉潼暗下警剔了起來,今天這個男人一出現就挑上她,絕對有貓膩。

楚雲舒哈哈一笑,又將那朵焉不巴嘰的紅花往趙曉潼面前湊,「還請四小姐收下本王特意為你而采的鮮花。」

趙曉潼略略抬頭,打量了一眼站在她跟前遞著紅花的男人。粗獷的輪廓卻有著精致妖冶的五官,這種奇異的融合竟讓這個男人看來有一種驚心動魄別出心裁的美艷。

咳咳……趙曉潼壞心的想,美艷這個詞用于這個男人身上挺合適的。

不過,這紅花——別說焉不巴嘰的她不愛;就是真正的嬌艷欲滴,她也不會拿。

拿了,不就等于承認她是整個大梁長得最漂亮的姑娘麼?

這個長相奇異說話輕佻卻極擅給人挖陷阱的男人,對她絕對不懷好意。

趙曉潼略顯為難的看了他一眼,沉吟道︰「楚……雲王對吧?」

楚雲舒見她詢問,立刻喜上眉梢的應︰「喚雲王太見外,本王不介意四小姐直接喚我雲舒。」說罷,還不忘朝趙曉潼拋了兩記夾帶曖昧的眼光。

昌寧公主見狀,皺著眉頭又欲呵斥,不過趙曉潼在桌下伸手按了按昌寧公主手背,示意她稍安勿燥。

昌寧公主氣呼呼的瞪了楚雲舒一眼,極不悅的哼了哼,扭過臉去這才作罷。

「雲王的美意小女子本不敢拒絕。」趙曉潼笑晏晏拋出這句,卻遞了記怕你傷了自尊的眼神,喜得楚雲舒直咧嘴。

這個超級自戀的傻貨,大概以為自己征服女人的魅力從楚國延伸到大梁來呢。

「不過雲王見多識廣,一定也听過紅花襯綠葉。」趙曉潼十分正經的問了這句,就等楚雲舒回答。

扭過頭去的昌寧公主已經忍不住暗暗悶笑起來,楚國什麼雲王就等著吃癟吧,在曉潼姐姐手里想要討好?除非曉潼姐姐願意,否則別人只有吃癟的份。

不出意料的,楚雲舒飛快點了點頭,「這個本王听說過。」說罷,他有意無意的又將那朵花往趙曉潼面前湊了湊。大有趙曉潼不接,他誓不罷休之勢。

趙曉潼隨即露出淡淡受傷的神情,為難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道︰「這……可怎麼辦呢?楚雲王?」

楚雲舒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什麼怎麼辦?」

趙曉潼暗下翻了翻白眼,這個楚雲舒跟楚千潯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哦不,還是楚千潯名義上的哥哥呢,依她看,楚雲舒連楚千潯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什麼貨色都敢往她眼前湊?真當她是軟子呢!

趙曉潼若有所思的掠了掠對面周益所在的位置,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周益特意為她物色的吧?難道周家打的是這主意——利用皇帝的壽誕將她當和親人選給遠嫁?然後再來個路上截殺什麼的,讓她最後落個客死異鄉的下場?

趙曉潼神色為難的看著楚雲舒,十分誠懇的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特意為楚雲舒作解釋,「雲王這朵紅花是要贈美人的,可小女子……要是收了雲王這朵紅花,就是名符其實襯紅花的綠葉了。」這豈不是有負雲王你原本的美意?

跟她玩文字游戲?坑死你丫的還附送免費陷阱。

楚雲舒一張粗獷妖冶的俊臉很明顯的露了愕然之相,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趙曉潼為難什麼。

不過這楚雲舒也不是省油的燈,腦子也是十分好使。只見他愕然一會,便哈哈高聲大笑道︰「哈哈,本王當四小姐為難什麼呢,原來是不喜歡紅花!」

趙曉潼嘴角微抽,這傻冒,打定主意非要給她拉仇恨了吧?

「這個簡單。」楚雲舒笑聲剛落,他忽然一把搶過宮女手里的茶壺,就著一個盤子將壺嘴對準那朵花就把溫熱的茶水澆了下去。

那朵原本就焉巴的紅色小花,被他這麼一折騰,立即就變成了紅不紅綠不紅的殘花一朵。

「四小姐,現在它已經不是紅花,你該不會還為難吧?」楚雲舒將茶壺往桌上一墩,又輕佻的笑著將那支殘到慘不忍睹的花往趙曉潼跟前遞來。

不料趙曉潼依然露出為難的神色,並沒有伸手去拿他遞來的花,反而淡淡道︰「忘了告訴雲王,我不喜歡成為陪襯紅花的綠葉,也不喜歡變了顏色的鮮花。」她說這話時,還特意咬重了鮮花二字的字音。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楚雲舒敢繼續在這胡鬧,我趙曉潼就敢在這蠻不講理。

蠻不講理是女人特有的權利,楚雲舒除了對她吹胡子瞪眼還能怎麼著!

好了,滿大殿的人原本是準備看趙曉潼笑話的。這會變成楚雲舒騎虎難下,成了大殿最不好笑的笑話。

楚雲舒沒有惱怒,這點小事而已,他在來大梁之前就已對趙曉潼的難纏耳熟能詳了。

反而露出饒有興趣的眼神瞅著趙曉潼,那眼神就像餓狼看到獵物一般發出懾人光芒,看得趙曉潼眉頭一皺,心里警剔暗生。

「陛下駕到。」太監的高聲傳唱,令周家的人大大松了口氣。

這場面再鬧下去,丟的可是楚國的面子。他們是想看到趙曉潼吃虧,而非令楚國顏面盡失。

楚雲舒听罷,聳了聳肩走回男賓席去,轉身時隨手將那支殘花當垃圾般扔進了桌下的垃圾桶里。

這是變相打趙曉潼的臉呢。不過趙曉潼對他這小氣舉動仿若未覺,跟他較真,豈不自掉身份。

皇帝坐下,一番沒有新意的開場白後,就宣布宴會開始了。

宴會這種場合,怎麼能少得了歌舞助興。

于是,吃飯才吃得半飽的趙曉潼便听聞楚雲舒高聲向皇帝請求道︰「大梁陛下,本王听聞大梁的昌寧公主是個文武雙全的、大梁里最有才華的公主,不知今天可否請昌寧公主到殿中為陛下你獻舞一曲,祝賀陛下你萬壽無疆?」

昌寧立時便怒了,這楚什麼舒的實在太可惡了,剛剛受了曉潼姐姐的教訓還不長記性,這回又來坑她!

趙曉潼丟了記同情的眼神給昌寧公主,並沒有出聲替昌寧公主解圍的打算。連這點挑釁都處理不好的話,昌寧公主長在皇宮這麼久還真是白混了。

昌寧公主垂眸,掩下惱怒;才揚眉輕笑,緩緩站起看著楚雲舒,客氣而淡漠的道︰「雲王來大梁時日尚短,不知道我大梁公主個個文武雙全也情有可原。雲王不知本公主受傷未愈不宜跳舞,這也正常。本公主為父皇祝賀之誠,父皇知道就好。」

言下之意,她早就親自備了好禮呈送皇帝了,楚雲舒想要用這點小伎倆挑拔他們父女倆的關系,還是省省吧。

楚雲舒如果會輕易放棄,那他就不叫楚雲舒了。昌寧公主受傷不能跳舞?沒關系,他今日非要讓昌寧公主當庭獻藝。

「本王听說昌寧公主琴藝非凡,未知本王可有榮幸一飽耳福,受大梁陛下福澤得以聆听公主天籟琴音?」

呃……趙曉潼有些傻眼,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比楚雲舒更厚臉皮的。

非要折辱昌寧公主,將公主當琴伎使喚才罷休?這楚國出的什麼奇葩雲王?

昌寧公主笑容一冷,特意對著周家所在的位置舉了舉右手,面無表情的道︰「只怕今日要讓雲王失望了,本公主昔日受的傷不僅跳不了舞,也無法撫琴。」

皇帝闔下眉睫,眼里有冷光閃過,「昌寧公主受傷的事,在座眾位多有耳聞,不過雲王近日才遠來,不知也屬正常。」

皇帝的意思,你再鬧下去失了面子,到時也是很正常的。

雖然大梁不欲與楚國交惡,可楚雲舒非要在這挑釁皇室尊嚴,他也不懼與楚國交惡。

「哈哈,那真是本王孤陋寡聞失禮了。」楚雲舒也是個能屈能伸臉皮厚到一定境界的人物,當即哈哈一聲將剛才無形的劍拔弩張與尷尬大笑揭過。笑罷,還站起遙對著昌寧公主的位置,拱手行禮,十分虔誠道︰「本王為剛才的失禮給昌寧公主賠罪,希望公主大人大量。」

昌寧公主淡淡瞥他一眼,擠出兩分假笑,「雲王客氣。」

誰知這楚雲舒就沒個消停的,才跟昌寧公主道完歉,忽又拱手對皇帝行禮,道︰「大梁陛下,楚國有意與大梁永沐友好。」

皇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半眯眼眸掠過去,「哦?」

楚雲舒看了看昌寧公主,一點也不知道謙虛二字怎麼寫,直接道︰「大梁陛下,本王在楚國尚未娶親,有意娶大梁女子為妃,以表我楚國與大梁結為友邦的誠意。」

趙曉潼無聲冷笑一下,說得再冠冕堂皇,還不是想讓大梁送個女人去楚國和親。

大梁的國力不比楚國弱,皇帝會同意這事?

趙曉潼瞄了瞄昌寧公主,見她臉色微微有些白。趙曉潼心下一怔,隨即明白昌寧公主的擔憂。如果皇帝同意和親,那麼昌寧公主就是最好的和親人選。當然,皇帝也可以從宗親里選一個貴女出來和親。這一切的關鍵,還是看皇帝怎麼做。

可趙曉潼念頭未轉完,就見楚雲舒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隨即朗聲道︰「本王與大梁相府的趙曉潼趙四小姐一見鐘情,在此特意懇請大梁陛下為我們賜婚。」

轟一聲,趙曉潼雙耳發響。楚雲舒這一記晴天霹靂真是夠驚人的,不但轟得趙曉潼瞬間發懵,就連座上數眾之人亦一時被他的豪言驚呆了。

趙曉潼回過神來,真想拍案而起指著楚雲舒這個騙子罵他個狗血淋頭。

尼瑪的,誰跟這性格輕佻長相變態的男人一見鐘情?

可是,她不行。在這種場合,皇帝未表態未發話前,根本沒有她表達意見的余地。

皇帝沉吟了一會,隨即似笑非笑的抬頭掠了眼趙書仁,「趙丞相,這事你怎麼看?」

怎麼看?趙書仁復雜的目光往趙曉潼身上凝了凝,一瞬真有沖動答應楚雲舒。可是,他明白皇帝看似將選擇權給他,實則已表明皇帝的反對意見。

「楚雲王,」趙書仁從席上站了起來,對楚雲舒拱了拱手,「照理說婚姻大事都應依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可曉潼……她的性格有些特別,這事還須得先問過她的意見才行。」

趙曉潼暗下冷笑,很好,一個個將她當皮球來踢。

讓她自己決定是嗎?

「四小姐,剛才這里的人可都見證了我們的情誼,你要對本王負責啊。」楚雲舒似嫌趙曉潼的名聲不夠壞,有意無意的言辭曖昧再添幾筆。

趙曉潼眉梢輕挑,凝著楚雲舒輪廓粗獷的臉,溫和地笑了笑,然後輕描淡寫的道︰「雲王抬愛,曉潼本該感動萬分點頭應下的。不過雲王應該知道,每個女子或多或少都有一點虛榮心,都希望自己能嫁個有才華的如意郎君。」

趙曉潼也不怕在場的貴夫人與千金小姐笑話,反正她的名聲經楚雲舒這麼一渲染,白的也成了黑的。她干脆豁出去了,俏臉上沒有半分這個時代女子該有的嬌羞,反而落落大方的將自己願望說了出來。

楚雲舒不自覺的挑了挑眉,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興味。率真不做作的女人,他喜歡。

「曉潼要求不高,如果雲王能答出我以下所出的題目,那曉潼就厚著臉皮……」她含笑紅著臉頭一低,話中未盡之意已不言而喻。

好吧,其實趙曉潼故意的。要臉紅還是小事一樁,只須憋氣一分鐘,她就能讓整張臉充血。

「哦,不知四小姐想要考較本王什麼?」

這一來,不但楚雲舒來了興趣,就連皇帝也微帶好奇的掠了她一眼。而司馬晨、梁澤甚至梁琛,卻緊張莫名的齊齊轉目盯著她。

「請雲王听好了,我出的題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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