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當道之丹音尸 第091章

作者 ︰ 歌疏

青陽出嫁,蘇裳無比失落,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依然不搭理她的大白,九尾靈狐騎在大白頭上,豎起耳朵望著小木屋,仿佛等著青陽來喂食一般。

蘇裳沖小狐狸拍拍手,小家伙蹦到她懷里,在她手臂上蹭了蹭。蘇裳一邊喂它靈丹一邊嘆息,「想青陽了吧?」

九尾靈狐在她懷里站起來,舌忝了舌忝她的臉頰,無比乖巧。

蘇裳笑了。

「與其在這里傷春悲秋,不如去修煉!你的修為與那君疏傲差得太遠了。」雪歌甚是不滿,他是很嫉恨上次被君疏傲封得動彈不得的。若不是這個主人太弱,他魔音天琴何至于淪落至此?

蘇裳從善如流,當日便進了天靈劍訣的修煉之境。

煥凌也跟著去了。她的意圖十分明顯,就是要這兩人盡快地沖破封印,恢復修為。

青陽三日回門時,看見空蕩蕩的小木屋,手里捧著的新鮮糕點突然顯得很寥落。

「阿蘇閉關了。」阿舍看著她一臉的失落,于心不忍。

青陽綻放出笑容,點頭,將糕點給阿舍,讓他去給眾位師兄,自個則坐在小木屋前的大石頭上。曾經,阿蘇就坐在那邊撫琴,聞聲而來的僵尸和師兄們就坐在她前面。而她,青陽,則每次都乖巧地倚在阿蘇身旁,看著她的手指拂過琴弦,顫出美妙動听的音符……

她知道蘇裳心里一直掛記著她。如今,她跟自己心愛的人成了親,她是不是應該安心一點放心一點呢?

正是神游間,一雙溫暖的手從後面將她輕輕擁住,特屬于譚靖遠的氣息傳了過來。

「是不是我對你不夠好,讓你如此眷戀別人!」

青陽在他懷里輕笑,臉上飛上了紅暈,眼楮里透出幸福的光芒。

事實證明,仙人不愧是仙人。煥凌的一曲玄音直讓這兩人入定了三月,由她的玄音引導的兩人氣息**,雖然不及兩人雙修來得給力,但的確很有效果。

混沌訣從兩人身上展開,一遍一遍地吸食秘境中的仙靈之氣,再一遍遍洗練身心。蘇裳幾乎以為自己要在這種身心徜徉中永遠這樣入定下去。

在第五個月的時候,混沌訣上出現了波動,那是有人進階的先兆。

煥凌不敢怠慢,愈小心謹慎地用玄音引導。要突破大羅金仙的封印豈是容易之事,幸好有蘇裳在,一股黑色的冥氣焰慢慢地朝著不穩定的即墨子寒燃燒過去,將他的心神牢牢穩固下來,卻不出現一絲一毫的危險。

即墨子寒感覺到那股安心的力量,丹田的運轉恢復了規律,但速度卻更快。小小的元嬰端坐在丹田之上,神態安詳。丹田的氣息將元嬰包裹,越來越濃密,它都甘之如飴一律吸食殆盡。那小家伙就像是一個宇宙黑洞,以無休止地吸食靈力。

這種速度跟容量讓即墨子寒微微有些心驚。他知道煥凌是想解除息夫隱的封印。但這具軀體是伏夜的本尊與他自己制造的*融合而成,而後期修的又是背道而馳的仙道。解除封印就意味著他必須將魔道修為與仙道修為再次融合。

這是身體本質的融合,跟吸食魔根和靈脈融合截然不同,也更具風險,兩方修為一旦熔煉不好,他的道行很能會折損或者就此煙消雲散,像廢人一般。

即墨子寒不敢怠慢,感受著蘇裳的氣息,他更加謹慎地在蘇裳的氣息引導下跟著玄音突破封印。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小小元嬰突然睜眼,眼中金色光芒和紫色光芒交相閃過,不停地轉換,即墨子寒心血激蕩起來,努力壓制,想要控制元嬰的攝取量,偏偏此時,丹田卷起了一道靈氣颶風,竟然想將那被壓制在體內蠢蠢欲動的魔嬰和魔根一起吞噬。

靈氣如滔天巨浪一般席卷而來,即墨子寒只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一般,魔嬰乍現,還未來得及睜眼,便被元嬰一口吞了進去……

「轟!」巨大的爆炸仿佛將身體炸成了粉塵。即墨子寒感覺不到自己的*,更感覺不到丹田,身體漂浮進了無限的浩宇,找不到邊際。

浩宇之中繁星璀璨,他的目光落在了最明亮的那一顆上,忍不住想要靠近。那星辰像是感應到他的存在一般,銀白光芒在他面前鋪展開來……

神識在那一剎那變得空白。再睜眼時,便見碧落盈盈笑臉,「伏夜,你的滅跡劍訣的確高妙,就是這名字我不喜歡!」

碧落彈彈手中長劍,眉眼一挑,無盡春光乍泄,一道劍氣不期然地刺了過來。

伏夜似被那笑臉釘住了,沒有避讓,而是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劍刃。劍刃上不不免地滑過血跡。

碧落一驚,「你做什麼?」

伏夜勾唇一笑,松開劍,手掌間掀開肉的傷口瞬間愈合,最後連一絲血跡都沒留下。

「為什麼每次你找我都是比劍?」

碧落想了想,收起劍,「你的劍術如此高絕,我就想知道為什麼你會一直輸給我!」她想要試探他的真實實力。伏夜似乎從來就當她是在過家家,這讓她很不服氣。

伏夜飄到她身邊,揉了揉她的頭,牽起她的手說道︰「我帶你去看瀑布!魔界最大的瀑布!」

那是伏夜第一次帶碧落回第七域,在那飛天瀑布前,兩人靜靜站立,皆被那震天氣勢所折服。很久之後,伏夜都一直記著這個時刻。他們放下劍,開始不同方式的時刻。

「伏夜,我有愛過別人。」嘩啦啦的瀑布下,碧落的聲音被擊碎了。

「他的修為不如你,他的劍術也不如你,甚至每次我都能打得他滿地找牙……」

是,她的確是愛上他了。不為修為,不為劍術,只為千年默默地陪伴相守。她以為千年都過了,以後也不會再有改變,但結果,她在最後時刻被拋棄了……

伏夜一直記得她眼中的憂傷,即便是「碧落」的法寶擊毀他心髒時,他還能拉著她的手說︰「無論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會離棄你!」

這話將「碧落」震了一下,或許正是那一下,給他留下了一絲生機。他倒在血泊中,看著「碧落」的身影消失在暗黑中……

最後碧落回來了,他不能理解,但卻只記得「碧落」消失前說的一句話,「我不想再跟你糾纏下去了!只有你死了,才能還我正道清白!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真正愛的人是君雪慕……」

他一直記著這個名字,在身體變得冰冷的時候都對這個名字念念不忘。

死亡時,人總會有執念,他伏夜也不例外,他只是不知道這份執念竟然在最後救了他的命。

而那個先前要殺掉他的女子,也在最後用自己的修為彌補了她親手弄下的創傷。

看著碧落噎氣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明白真的碧落絕對不會以那樣的方式來傷他。即便要殺他,她會名正言順地提著劍,指著他說「伏夜,我要你的命!」而不是投懷送抱借機吞噬他的心脈……

記憶的最後,只有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也像君疏傲一樣到處尋找碧落的魂魄,甚至不惜耗費*力進入冥界,最後從冥王口中得到的只有一句話,「……如果你真想她回到你身邊,那就拿出誠意來……」

來自神魂深處的疼痛慢慢地在歲月流逝中消失。

即墨子寒再睜開眼時,蘇裳平靜的眉眼閉合著,左臉上的黑焰雲紋無比清晰。就在他們四周,劇烈的風暴像是要撕裂天地。他伸手,想要感受一下蘇裳的氣息,是好安靜,他這才意識到,蘇裳手中掐著的法訣早沒有流動的冥氣……

雪歌躺在一片仙草地里仰望星空時,小黑炭焚天突然從他身邊跳了一起,轟然一聲巨響,一團紫光在這方天地炸開,強勁的沖擊潑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了整個天地。

「這氣息……」雪歌抓起焚天朝著爆炸中心沖去。只見烈烈火焰與颶風中,三個人靜默地盤腿而坐,眼楮依然未睜開。

這場風暴持續了很長時間,雪歌感覺到自己這靈脈鑄就的靈體都快被撕裂了,即墨子寒驀然睜眼,一道紫光從眼前晃過,轉瞬又恢復了正常的亮度。

風暴漸漸平息,煥凌與蘇裳依然未動。即墨子寒一手撈起一個便往那方的宮殿躥去。

「阿、阿蘇,她沒事吧?」焚天有些擔憂。

雪歌蹙起眉頭,「即墨子寒如今已經解開封印,以他之力,應該無妨……」雖然如是說,但雪歌也忍不住有些擔憂。

方才,在那劇烈的風暴中,他莫名地感覺到蘇裳的氣息沒了,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憑空消失了。這種感覺就跟上次她結丹時一個樣。

數日之後,煥凌醒來,蘇裳依然毫無氣息。

煥凌一臉蒼白,看著蘇裳完全說不出話來。即墨子寒銀紫眼眸威勢逼人,「我要帶她回第七域!」

出了秘境,只見各位真人早就恭候在洞府之外。

即墨子寒抱著蘇裳迎風而出,銀紫眼眸一閃,眾人的膝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魔尊……」連第一域尊主也不知為何駕臨紫霞峰。他沒有親眼見過伏夜,但此刻這位身上所散出來的氣息,除了伏夜還能有誰能與之媲美。更何況,自即墨子寒出了極相域之後,第二域那位對即墨子寒的態度著實很奇怪。

而就在幾日前,第一域紫氣沖天,似魔非魔似仙非仙,他只覺得這氣息甚是怪異,作為第一域尊主,他不得不過問,沒想到竟然是來自紫霞峰,更沒想到的是會是魔尊。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這個魔尊還是即墨子寒……

玄劍宗的眾人早就傻了眼,呆呆地看著即墨子寒。期束已經帶著眾魔修伏地跪拜。溫如玉這才反應過來,所有人撲索索跪了一地。

即墨子寒眉眼清冷,只看著跪在他面前的溫如玉道︰「我要與蘇裳舉行雙修大典,有勞真人為我們準備一下!」

眾人驀然抬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什麼時候?」溫如玉完全沒跟上節奏。

「立刻!馬上!」

看著迅速散去的人群,即墨子寒的心冰冷。魔根的吞噬之力比他想象的要厲害。竟然在最後的關鍵時刻,直接將小僵尸給吸食進去。

他用了三天三夜試圖想要彌補,蘇裳的丹田就像是死了一樣,根本無法吸收。

他終于明白煥凌堅持讓他們雙修的緣由了。

青陽呆呆地看著即墨子寒,他們只是閉關而已,為什麼會這樣?

「青陽,阿蘇需要一件嫁衣!」即墨子寒輕聲說道,生怕將面前這個女修驚嚇到。

青陽回過神來,趕忙點頭,轉身跑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蘇裳一眼,眼中難掩的心痛和惶恐,那一刻,青陽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被壓抑得無法跳動了。她怕蘇裳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毫無預兆的雙修大典,在玄劍宗的雞飛狗跳中終于順利舉行。這一切來得太突然,鎖雲峰的女修們既沒搞清楚即墨子寒的真實身份,又沒搞清楚這蘇裳是死是活,更沒搞清楚的是,這兩人為毛要舉行雙修大典來刺激她們脆弱的靈魂——紫霞峰原本最不起眼的兩個女修竟然都找到這麼好的歸屬,她們這些美貌的仙子卻還連個影兒都沒看到。

即墨子寒一身白袍,抱著同樣一身白袍的蘇裳踏著靈花慢慢走入眾人的視線。

低聲的祈禱從四面八方飄過來,金色的符在虛空中飄飄搖搖,上告天靈下告地冥,今日,他即墨子寒也是伏夜,便要娶蘇裳也是碧落為妻,不管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魂魄永遠相依相伴……

錚錚誓言在浩宇中回蕩,片片靈花從空中飄落,灑在蘇裳的衣袍和臉頰上。即墨子寒低頭,托起蘇裳的臉,看著那閉合不開的眼,心如刀絞。

「誰同意你們結合的?」虛空中響起一聲轟雷,烏雲遮蔽了艷陽,閃電撕裂天幕,原本美好的雙修大典,風雲突變,變成了修羅場。

「君疏傲?」煥凌啞然,她早該料到這廝沒那麼容易騙,沒想到他竟然親自到了第一域。這第一域哪里是說進就能進的,更何況如今期束已經知道即墨子寒的身份,又怎麼會不通告一聲就放仙人進來。

君疏傲手持長劍,劍身閃亮,上面還流淌著未曾干涸的鮮血……

即墨子寒眉眼一瞪,一道煞氣沖擊過去。他既未動手,也未啟口,但身上的靈氣波如箭矢一般不斷地沖向君疏傲。

盡管是仙人,跟即墨子寒這魔尊修為一比,君疏傲毫無意外地被擊落下來。

「果然是你——伏夜!」君疏傲擦掉嘴角血跡,雙眼如煞,泛出了紅光,哪里還有往日的仙風道骨俊逸無雙。

一代魔尊,六界忌憚,他竟真的為了一名女子葬送修為到如此地位。這才是君疏傲最受打擊的地方!此刻君疏傲更像是入了魔道的瘋子,不管不顧斬出劍氣,誓要將伏夜就地斬殺。

伏夜卻不躲不閃,厲目看著他,「既然知道是我,就不要做無謂的廝殺!」說罷,手指只是輕輕一動,一道劍氣穿過君疏傲的身體,速度之快,別人只當是眼花。

君疏傲勉強站立,依然傲然地看著他。

伏夜冷哼一聲,「我不殺你!你欠她的,自然應該由她親手來討!」

說罷,紫光一閃,人已經不見了。

眾人駭然,到伏夜這樣的修為,哪里還需要駕雲御風,不過瞬移便到千萬里之外了。

魔界第七域,天戈城!

近日天戈城上空紫氣氤氳不散,黑雲壓頂,難見一絲光明。

五百年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景象。只不過那時的黑雲幾乎能壓倒一座城池。而今日這黑雲在紫氣中少了戾氣,變得柔和了幾分。

「听說魔尊陛下回來了。」守城魔兵嘰嘰喳喳地圍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眼楮賊亮。

「而且還帶回來一個女人……」

「听說陛下離開天戈城時,也帶著一個女人……」

「難道咱們的魔尊陛下為情所困?」

突然一個火球丟過來,將這幾人炸了個焦頭爛額。眾人一臉血地看著上方的男人,紅如火,黑衣如墨,紅眸如血。

「宿、宿摩大人!」眾人膽戰心驚地跪了一地。

「下次若再讓我听見你們議論陛下,殺無赦!」

勁風一飄,宿摩已經沒了蹤影,但眾人還齊齊地跪在地上抖。

宿摩乃是伏夜座三大魔使之一,掌管天戈城的軍事。若有人敢攻打天戈城,他自然是前鋒。

但這位最近心情很詭異。一則,魔尊回來,他歡欣雀躍;二則,魔尊帶著一個女人,還是個斷了氣兒的,他就心中無比悲催,甚至在心里悲情地想到,他的陛下竟然有這戀尸癖,實在有點羞于啟齒;三則,這位陛下幾百年沒跟哥幾個見面,也沒說留戀一下,在他們泫然欲泣的目光下,斬釘切鐵地閉關修煉去了。

修煉?

宿摩萬般郁悶。誰都知道修道者需陰陽調和方能大成,這魔修也不例外。作為一代真魔,他也吸食過不少女子陰元,不然如何能成就如今的真魔修為?

這陛下抱個尸體如何修?

就在是三天前,宿摩還十分體貼地領了幾名美貌女子要獻給魔尊,卻被伏夜一劍劈了出來,至此,所有人都得離那玄宮遠遠的。

剛回到玄宮,就見九天玄魔道勤一邊搓手一邊自言自語。宿摩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頭。道勤差點跳起來。

「宿、宿摩,你找死呀!」

宿摩挑眉,「你不在你的洞府閉關,跑這里來干嘛?」

道勤一臉苦色,「陛下回轉,這天戈城的氣息就完全變了樣兒。」道勤望了一眼紫色閃電閃動的黑雲,「我在洞府參悟了十日,終于知道這些氣息的詭異之處了。」

宿摩眉頭微微沉了一下,的確,這次伏夜回來,氣息跟以前大不相同。

道勤繼續說道︰「我已經向外界打听過了,陛下似乎已經拿回魔根……」

「這是好事!難道不應該慶祝一下嗎?」

道勤翻了個白眼,「同時他也吸食了上千條仙境靈脈……」

宿摩面色一僵,啥意思?

「相互克制吞噬的東西在他體內被混沌訣融合,于是……」道勤面上一苦,「他……已經不是我們以前的陛下了……」

現在伏夜都不能算是魔!自然更不能說是仙!那是超越六界,又高于六界的存在。比之萬年前的伏夜,有過之而無不及!

宿摩紅眸一閃,一巴掌拍在道勤背上,冷哼道︰「陛下就是陛下!你管他氣息如何變化!我宿摩只認陛下這個人!你若敢胡言亂語,別說你是九天玄魔,就算是無極魔君,我也不會饒你!」

「不饒我什麼?」說曹操曹操就到。

無極魔君旗豫顯形,生生一股威嚇之勢壓向宿摩。

宿摩只是大羅真魔,就算劍術高超,但跟這高了兩階的魔君還是沒法比的。他瑟縮了一下脖子,但口氣依然硬氣,「我是說,如果你敢背叛陛下,我也不會饒過你!」

旗豫翻了個白眼,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如今陛下見都不願見我們,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媽的,他是多想抱抱陛下的大腿呀,現在連看大腿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抱了!

眾人看向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玄宮,齊齊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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