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當道之丹音尸 第080章

作者 ︰ 歌疏

看著黑氣慢慢散開,青陽偷偷瞄了一眼正在認真拾地上靈果的蘇裳。

她磨磨蹭蹭地挨過去,一邊撿,一邊說,「阿蘇,我沒事……」

蘇裳沒有應答。臉色依然冷得嚇人。

「當日你沒回來,他們說或許已經被戰戈和尊主易修殺了……我一直很害怕,怕你因為我而慘遭不測……」

蘇裳的手頓住,心里跟著抽搐了一下——青陽就在這種自責中煎熬過了十年嗎?難怪當日她不敢來見她……

蘇裳將那些靈果迅速收好,檢查了一下青陽的飛行法器。法器沒有任何問題,恐怕是她飛到半路,靈氣衰竭才會掉下來。

蘇裳拿出一瓶六品的補靈丹,「這個在靈氣稀薄的時候吃上一粒,不要多吃,一月最多兩粒!」以青陽的修為,多吃無益。

青陽乖巧地點頭,接過靈丹,笑了起來,「還是阿蘇對我好……」

蘇裳揉揉她的頭,拉著人,架起飛行法器回了紫霞峰。

人還未落地,就見即墨子寒懸浮在半空中的身影,他就定定地懸浮在那里,一動不動,一直望著她們的方向,也不知道他這樣多久了。

待得蘇裳近了,他才一邊打量著人,一邊問道︰「跟誰打起來了?」

蘇裳心房鼓動了一下,敢情她方才的黑焰雲紋已經將氣息傳遞給了他,而他,不敢用通靈之法來尋找她,只得這樣干等著。

一想到這個不一世的家伙跟塊石頭一樣矗立在半空中,蘇裳就笑了出來。

即墨子寒臉一黑,質問道︰「笑什麼?還眼淚都笑出來了?有那麼好笑嗎?」

青陽看他一邊質問一邊紅了耳根,心里偷偷歡喜著,「我要先把靈果給師兄送去。」說罷偷偷溜了。

即墨子寒見人一走,就將蘇裳拎了過來,駕著劍往靈藥田而去。

蘇裳也不笑了,只是靠在他懷里,喃喃地說,「今天,好想殺了他們……」她知道她不能,所以才會在青陽的勸阻下停得下來,但那時,真有那麼一刻,她是真管不住自己的手,好想將那些惡的魔修捏成渣渣……

即墨子寒的心默默地抖動著,輕柔地撫著她的背脊,「下次你若覺得為難,就讓我來吧!」

蘇裳的腦袋不自覺地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蹭了蹭,卻也不說話。她當然相信他會做到。她也知道即墨子寒並不是一個嗜殺成性的人,他有他的原則和底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如何願意看著他為難。

從那天開始,阿舍便有了一個最合適的工作,便是當青陽的跟班。

譚靖遠看著兩個在靈藥田采集靈植的男女,心里酸酸的。蘇裳駕著七弦琴正打算去妄魂壁,一眼便看見了隱沒在遠處的譚靖遠。

譚靖遠自然也看到了她,喃喃自語,「為什麼別人行,我就不行?」

蘇裳嘆了口氣,「因為她太過在乎你!」因為在乎所以不願意讓你看到她一天天比你老去,不願意將那屬于凡人的脆弱放到你面前。

譚靖遠這些年性子冷清了許多。雖然他依然是那個在宗門中春風得意的掌教弟子,依然是最有希望的年輕一輩,依然意氣風地處理著宗門各種事務,他一旦有空,便會偷偷地來到紫霞峰,再默默地離開,連一絲來過的氣息都沒留下。

蘇裳瞟了一眼他手中捏著的傳音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那只。如果某一天傳音鈴對面再也不會有回應,他們該怎麼辦?

「掌教真人想何時反攻修真界?」

譚靖遠愣了一下,這件事一直在計劃中。而這次,師尊從第二域回來,的確已經將此事提上日程,但並沒有傳于宗門。這小僵尸嗅覺倒是夠靈敏。

「快了!與大師伯那邊接洽好就會開始行動!」

蘇裳點頭,「我們之中,一定要留下一個,明白嗎?」如今他們都已結丹,按照玄劍宗的規矩,必然是要去修真界圖謀,但青陽不能沒有人照顧,誰知到這一去多少年,也許再回來,她已經老了,如此短暫的歲月,不能讓她在親人的離失中度過……

譚靖遠默默地看著蘇裳好半晌,「你留,我去!」反正青陽已經不願意再跟他親近。

蘇裳搖頭,「子寒會跟我一起。」言下之意,別人,根本請不動即墨子寒。而且她也是「拖家帶口」的人,噬魔劍跟魔音天琴都是六界不小覷的戰力,無疑對宗門大業而言是極為重要的砝碼。

譚靖遠沒有說話,蘇裳就當他是默認了。

到第二域結界時,蘇裳意外地看到即墨子寒竟然已經在這里等她了。

「青陽告訴你的?」

即墨子寒一臉鄙夷地看著她,「主人要了解自己傀儡的想法不需要別人告訴!」

蘇裳心口一寒,虛了眼,「你不會偷偷潛入我的神識了吧?」

「難道你想隱瞞我什麼?」

即墨子寒潛入蘇裳神識還真不是第一次,他是想知道小僵尸的記憶里會有些什麼因素。當然,他搜尋的重點是小僵尸對他的記憶。是很遺憾,小僵尸對他的記憶連他都比不過。

而這次,他是想知道到底小僵尸想殺掉誰,他絕對不容許那樣的人存在。

結果,當即他氣得七竅生煙。原來就在小僵尸求他拯救肅清門之後幾個時辰,竟然生了那種事情。

雖然肉身的組成成分比較多元詭異,但並不妨礙他義憤填膺,同時開始自責——如果那時,他答應了蘇裳,就不會有山門被攻陷而她們不得不逃離的結果,又何來後來的事情。

而這罪孽不是一般魔修犯下的,而是易修座下伏魔使。這算是他權力系統下面的細枝末節,他如何能坐視不理。

不僅如此,竟然連易修都來了,其次就是戰戈和白瀟,以及那些知道這件事的戰元的同僚們。

戰元本來就是看守妄魂壁結界的人,自然也是第一批進入第一域抓捕魔修的人。這種兩界交界的地方,通常就像一個國家的邊境一樣,權力中心管轄很難直達。各種陋習,還真不能跟戰戈這種高階伏魔使相比。

「這些人就是你要找的人!任憑你處置!」易修難得地大度一次,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的手下交給別人過。

原本以為就是屁大點事兒的低階伏魔使,一見尊主,就知道這事鬧大了,此刻都抖抖索索地站在那里,動也不敢亂動,完全沒有平日對待第一域修士的囂張模樣。

這里的人有築基更有紫丹,竟有十幾人之多。

蘇裳一看這人數火氣就上來了!

「那兩個畜生做下這等丑事竟然還敢告訴這麼多人?」

低階伏魔使們當即就是一抖,更是不敢抬頭,恨不得縮得讓蘇裳看不見才好。這小僵尸的煞氣上次那兄弟已經親身體驗過來,她不會是想一次性殺人滅口吧——看看戰戈和白瀟這兩位高階伏魔使的劍多閃亮,那絕對是事前磨礪過的。

戰戈臉色蒼白,仗劍而立,一言不。

「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將你們的記憶徹底抹去!」

戰戈驀然抬頭,顯然對蘇裳的這個處置很意外。眾伏魔使齊齊輸出一口氣。

即墨子寒倒是一點都不意外。蘇裳若要殺人,當日就已經開殺戒了。小僵尸雖然有些時候奇葩點,但也有她的原則和底線。

蘇裳一人給他們了一粒魔丹,甚至包括戰戈和白瀟。

白瀟愣了,「連我也要……」

「當然!」

「這些魔丹以保住你們元神不滅!」言下之意,接下來要進行的將是會危機到元神的事情。

剛從地獄門口爬出來的眾伏魔使臉刷地白了,遲遲不敢吞下去。

戰戈倒是爽快地接下,甚至還跟蘇裳說了一句話,「雖然他做錯了事,但畢竟是我的親人!如果你不想我找你尋仇的話,最好連他的事情一概抹殺!」他沒說的是,作為伏魔使,他寧願沒有這樣的親人。

蘇裳眼神一暗,從他手里取回魔丹,戰戈愕然。

「你這樣說,我倒是想讓你記得更清楚一點!你若真有臉來報仇,我隨時恭候!你們魔修或者伏魔使想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不管,若是動了我的人,無論是誰,殺無赦!」

戰戈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易修很是時機的掃了眾人一眼,大有你們不照著,就別怪我不客氣的意思!眾人抖抖索索地吞掉魔丹,臉色蒼白地等著蘇裳的宣判。

蘇裳冷笑了一聲,轉身看一眼即墨子寒和易修,視線落到即墨子寒身上,「你信他?」

蘇裳上次差點被易修斬掉小命,但這並不足以讓她懷疑易修的人品反而讓她現易修對即墨子寒有一種至死不渝的忠誠。

即墨子寒點頭。

蘇裳這才掏出魔音天琴,盤腿坐下。

或許其他魔修以不識得魔音天琴的氣息,但易修、戰戈、白瀟都知曉。當即他們的眼楮就閃出了十分詭異的光芒,甚至心底偷偷捏了一把汗。

這修至寶,也是修最厲害的凶器,多少煉虛期的修士遭過它的道兒。原來蘇裳說滅人滿門還真不是夸口的!

現在她修為低,即便不能操控太多魔音,但假以時日,別說滅伏魔使滿門了,稱霸魔界都是有能的。

易修難得地看見蘇裳的一點長處,之前迫于即墨子寒,他不得不認這個僵尸的存在,而現在,他終于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魔音天琴的主人,自然是配得上他的主人的,就是長得磕磣了點……

這魔音一出,跟一般的玄音又是不同。一絲一絲的紫氣夾著很純粹的靈氣與魔氣的混合體從蘇裳白皙的指尖溢出,向著四面鋪散開來,慢慢地纏繞上伏魔使的身體,獨獨繞過了即墨子寒、易修與戰戈。

這魔音的旋律听著似乎耳熟,但的確又很陌生,十分輕易地侵入到伏魔使的神識之中。那些玄音符就像是一縷清新的氣息躥入他們的神魂,一點點的浸染游離,直到找到它想要,慢慢剝離……

那一刻,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

而即墨子寒則看著小僵尸的面容一點一點地開始變化,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眼楮也不敢眨一下。

待所有人意識再恢復時,便見一名美貌女修垂眸撫琴,神態安詳,仿佛業已入定,她的四周像是長出了蝴蝶翅膀,紫色的煙氣勾勒出優美的弧度在她身邊靜靜綻放,眼角的黑色火焰也在靜靜燃燒著,將面容映襯得邪魅妖異。

「咕咚」,某修士不自覺吞噎口水的聲音在這靜謐的魔音之中添上了讓人突破心跳的一筆。

蘇裳突然抬眸,一對黑曜石直刺眾人神魂,冷漠清雅,卻勾得人魂不守舍。

看眾人眼中的神色,蘇裳放慢了琴韻,魔音幽幽地在空氣中消失。她周圍的紫色蝴蝶紋路也隨之慢慢消散。隨之消失的還有驚鴻一瞥的美貌……

幻覺?

眾人皆驚!

早知道這些修會挑動人的神魂產生幻覺。那一秒的失落竟是如此直白。

蘇裳當然看不到自己的臉,有些疑惑地蹙起眉頭。

只有易修能明確判斷這並不是幻影,因為在蘇裳的面貌生變化時,他的主人的激動竟是難以掩飾。而此刻,他正一臉欣慰地將蘇裳從地上拎起來,平日的力道似乎也減下幾分,竟從骨子里透著一股子溫柔。

從魔音反饋過來的信息,她基本能夠斷定這些人關于青陽的記憶已經被洗白了。而戰元的死不過是死于魔修紛爭——這才是一個伏魔使該有的死法。

被洗掉的記憶不是不能找回來,蘇裳當然不會忘記警告一下這些伏魔使,「今日忘記的,若某一天真有人再記起來,不要怪我直接殺人滅口!」這口氣之森寒,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越肯定方才那個仙子是幻覺。

辦完正事,即墨子寒迫不及待地拎著小僵尸告辭。那些魔修的視線讓他毛骨悚然。他甚至很不靠譜地說了一句,「能把他們方才的記憶抹去嗎?」

蘇裳一呆?方才什麼記憶?一對睫毛還很是時機地撲了一下,撲得即墨子寒差點心肌梗塞。

白瀟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那真是幻覺嗎?怎麼跟那碧蘿一模一樣?」

戰戈橫了他一眼,「你大以追上去問個究竟!」

易修看著離去的背影,這下愈欣慰了,也只有那樣的美人才配得上他的主人,嘴角忍不住就翹了起來。這氣息之詭異,直將所有伏魔使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蘇裳滿意地回到玄劍宗時,立馬接到一個讓她很郁悶的消息——譚靖遠在她離開的這幾日,竟然已經去人界了。

「他走之前,跟我說,他在山門等我……」青陽手里緊緊捏著覓音鈴,眼神有些空洞,蒼白的小臉愈憔悴起來。

蘇裳能說什麼,只是將她輕輕摟進懷里,拍打著她的背脊。她幾乎能想見,小丫頭即便去了,也沒有真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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