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當道之丹音尸 第078章

作者 ︰ 歌疏

出了那酒樓,即墨子寒第一件事就是「嚴刑逼供」,將小僵尸的「陳罪」一一列舉出來。

蘇裳眼巴巴地看著他口沫橫飛,從她腦袋被伏魔使模了一把,被魔修踫了一下,又無故消失一個時辰,竟然還跟「明顯就不是好人」的君疏傲單獨坐在酒樓之中……

蘇裳實在想不出這些有什麼值得他教訓的。

雪歌在她手指上哼了一聲,冷颼颼地說了一句,「若不是你要在那個時候通靈,阿蘇也不會差點被易修劈中,更不會有君疏傲英雄救美的機會……」

雪歌的聲音突然頓住,似乎意識到哪個詞用錯了,于是又肆無忌憚地當眾糾正道︰「雖然不是美人,好歹也是女人!而且還是我魔音天琴的主人……」

當然,所有鋪墊到最後就只表明一點,蘇裳的身價完全是因他而提升上來的。

蘇裳默默地用手指扣了扣那枚雪花狀指環,認真而嚴肅地抬頭看即墨子寒,「我覺得,通靈這事真不好!第一次你通靈,差點讓我從獅鷲獸上摔下來;第二次通靈,你差點讓我挨了一劍!咱能換個方法嗎?」

即墨子寒的臉微微有些泛白。傀儡通靈這種方法會在瞬間剝奪僵尸的所有意識,主人以通過這個法術操縱僵尸的一舉一動。但那也只是限于僵尸傀儡!對蘇裳這種有自我意識的僵尸,就會出現意識空白,雖然很短暫,但在危機關頭,千鈞一之際,的確很能要了小僵尸的命。

「嗯!我會注意的!」即墨子寒的回答無比爽快,連一點要質疑小僵尸的判斷力的意思都沒有,這不像他的作風。

蘇裳忍不住就偷偷瞄了瞄他的臉色——好平靜呀!

「不過,現在,我想我們完全以先回第一域!」

再呆下去,小僵尸會不會跟那些魔修再來個告別宴什麼的,一想到能出現的那種混亂場景,即墨子寒就頭疼不已。

即墨子寒說到就做,壓根不給蘇裳跟人告別的機會,直接找來戰戈帶路出妄魂壁。他們甚至都沒回玄劍宗的駐地,而直接了一道飛劍說明去處。那急切之情充分詮釋了「歸心似箭」這個詞!

一路上,蘇裳檢查好給青陽帶的禮物,笑眯眯地抬頭問即墨子寒,「青陽看見我會不會哭?」

十年呢!小妮子指不定想她想到什麼地步呢!

即墨子寒淡淡地掃了蘇裳一眼,「你是想她哭還是想她不哭?」

蘇裳斂去臉色,十分正經地說道︰「呃,情緒是需要宣泄的!有些時候吧,哭一下也是很幸福的!」

即墨子寒真想翻她一個白眼。

兩人回到玄劍宗花了兩天時間。如今修為提升,連仗劍飛行速度都快了不少。

他們這還沒到玄劍宗的地盤呢,就看見遠處空中浮動著的靈劍和坐騎。游素蘭腳下的沁藍尤其亮眼,藍澄澄地飄蕩在眾女修之前。

而這一次,鎖雲峰的「弱質女流」們,都沒有搭師尊的順風車,而是親自駕著飛劍,以示恭迎。

蘇裳皺了皺眉頭,「他們不會以為掌教真人今天回來吧!」

即墨子寒沒應她,只是將人拉得近一點,加快了速度,徑直沖向最前方的人。

蘇裳愣了一下——該不會是刻意來迎接他們的吧!隨即一想到即墨子寒那彪悍的身份,就算溫如玉等人不知道他的底細,但他進階元嬰,又吞噬了毀天滅地的魔根,和成百上千的靈脈,如此種種,就足夠玄劍宗好好挖掘利用一翻了。

而即墨子寒跟玄劍宗並沒有紐帶,是以,以此大禮相迎,讓其充分感受到在宗門內的地位和重視,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蘇裳迅速將那些隊伍瞟了一眼,賀清風帶著兩名師兄排在最前面,與其他峰那些齊刷刷上百人的陣勢形成了鮮明對比。一見他們過來,賀清風上前幾米,一臉的喜色,偏偏又拿著一峰首座的架子,莊重嚴肅地將他們打量了一翻。

蘇裳低頭行禮,眼楮不自覺地在人群里搜索起來。

紫霞峰就來了莫離跟子書玉,而緊挨著紫霞峰的是譚靖遠率領的敖岳峰弟子,是依然沒看見青陽。

蘇裳當下就疑惑了。

賀清風知道他的小心思,呵呵笑道︰「青陽正為你們準備接風宴呢!」

「三師伯,難道接風宴不是去凌霄殿嗎?」就算柳若規規矩矩地站在游素蘭和韓芷衣身後,但依然不妨礙她那桃花帶水的眸光掃向即墨子寒。

不待賀清風回答,向來受慣這鎖雲峰氣的子書玉直接說道︰「自然是先回自個家接風洗塵,等來日掌教真人他們到達,再全宗門慶賀!」

柳若的臉微微一紅,這紫霞峰的人真特麼太不識抬舉了,竟然敢嗆她!

韓芷衣站得腰背筆挺,絕不能在全宗門的面前因為柳若而被看輕了。

蘇裳借著跟眾師叔伯和同門見禮的機會,走到韓芷衣面前,輕輕說道︰「九師叔很好!」十年,即便是再堅強的韓芷衣都露出了憔悴。

韓芷衣身形僵了一下,隨即眼中竟然泛出了淚光。蘇裳趕緊走開,不讓她覺得自己看了她的糗事。韓芷衣壓住顫栗,沖蘇裳的側影說了一聲,「謝謝」。同樣很輕微,只有她倆能听見。

而作為元嬰修士的即墨子寒自然是被幾位首座圍了起來。從人群之外看過去,那廝竟然越有大家風範了。若說最初,他與這些真人站在一起,雖然氣勢不凡,但那更多的是與生俱來的邪氣和霸道。而今,他臉上桀驁猶在,卻已經變得內斂。或許一個人的記憶帶給他的便是這種從容不迫與積澱穩重,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攝人的氣魄。

鎖雲峰的女們,看著即墨子寒的眼神直放光,但在師叔伯面前,她們再想撲過來,也只能姑且壓下。

如今已經結丹的蘇裳,更不是一般同門比擬的。之前還敢在紫霞峰耀武揚威的築基們就跟吃了一坨蒼蠅般難受。

蘇裳卻全然無視,只是蹭到譚靖遠身邊,沒話找話,「你也進階了?」

譚靖遠瞥了一眼如今跟他同樣修為的小僵尸,「青陽師妹很好!」

蘇裳僵了一下,隨即輸出一口氣。

按她對青陽的了解,小妮子不能不來接她。莫非是生氣了?十年呀,十年沒有她的消息,雖然對她而言是一年,準確地說除去昏睡那大半年時間,也就四五個月時間。青陽卻整整等了她十年,她難以想象這樣杳無音訊不知死活的煎熬……

「不過……」譚靖遠欲言又止。

蘇裳眼巴巴地看著他,希望他能接著說下去。結果這廝嘆了口氣,「回去,你自然就知道了。」

紫霞峰,清波殿。

眾師兄率領著眾僵尸正準備一場有史以來最豪華的盛宴。譚靖遠特意以掌教真人弟子名義向勤事殿領取了一筆費用為他們接風。高階的法寶懸在天空,華彩籠罩了整個清波殿。輕柔的音淡淡地從天空滑下來,舒緩至極,像是要慢慢捋平所有人的神經。

各種靈花一嗅到人氣兒,就游攏過來,討好地在眾人身邊纏繞綻放。蘇裳一揮手,靈花繞著她手指的軌跡蜿蜒出一道優美的弧度。蘇裳輕輕指了指背對著她的唯一一名女修,靈花便如一道春風,朝著女修纏繞過去,在她身邊一圈一圈地旋轉。

青陽驀然回首,便看見蘇裳熟悉的笑容。青陽眉眼一彎,笑容依然沉靜甜美,兩道清淡的紋路在眼角不期然成形。

昔日的少女褪去了青澀稚氣,如今已變得成熟穩重。十年時光沒有在師兄弟身上留下痕跡,卻不避免地讓青陽迅速成長。

蘇裳驀然心驚,卻壓下心里翻滾的巨浪,將所有疑惑和心疼都化作一聲問候。

「青陽,我回來了!」

青陽伸出手,與她雙手交握,指尖觸感帶著陌生的氣息,卻已無法掩飾時光雕刻的痕跡。

「阿蘇,你跟以前一模一樣!」青陽如是說。十年,在被各種揣測和絕望中折磨過的靈魂,記憶似乎已經不是那麼清晰。只是逮著那點熟悉的味道,就想要一切都能回到從前。

「你也是!」蘇裳的手重了重。她的下意識的回應讓青陽深看了她一眼,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惆悵失意,如何也擋不住。蘇裳猛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在意青陽的「長大」。

轉而,青陽又恢復了笑意,「回來就好……」

其他師兄已經圍攏過來,不斷驚嘆著小僵尸的變化。

「呃,似乎又變漂亮了一點……」

「沒想到我們紫霞峰突然就多了一個元嬰,一個金丹!」

賀清風忍不住就扒拉過蘇裳和青陽的腦袋,使勁揉了揉,老眼炯炯有神地盯著即墨子寒,再無方才的矜持做作。

「現在,總算是放心了!」老人感慨道。

蘇裳努力將自己的腦袋從賀清風的爪子下月兌離出來,正色道︰「師尊,師兄,青陽,我要正式向你們介紹兩個人!」

眾人面色一肅——難道是小僵尸跟即墨子寒雙修出結果了?還兩個?呃,十年,足夠制造兩個了……

一股詭異的氣息迅速傳遍全場,所有人都滿眼期待。

蘇裳就覺得心底一抽,好想扁人!

「阿蘇,到底是誰?」青陽催促道。

蘇裳沖她眨巴了一下眼,神秘地笑道︰「雪歌、焚天,你們也出來吧!」

眾師兄到處張望,什麼人也沒看到,不覺疑惑。

焚天最是乖巧听話,試探地探出腦袋羞澀地打量著眾人。

師兄們齊刷刷地吸了口涼氣,這黑漆漆的小東西,就剩一雙眼楮泛著紅光能夠清晰辨認,怎麼看也不像是蘇小僵尸生得出來的樣子——眾師兄,終于將自己腦中那不和諧念頭給掐滅。

焚天一接觸到他們那種視線,就想縮回去。突然頭頂傳來即墨子寒的聲音,「焚天,出來吧!他們不會嫌棄你的!」

即墨子寒此話一出,眾人明白過來,快速轉換了出熱情的笑容,莫離甚至上前,蹲□子,鼓勵焚天爬出來,還一把將它抱了起來……

這抱娃的姿勢,瞬間讓蘇裳打了個寒顫。

焚天那個羞澀乖巧呀,竟然在莫離的懷抱里紅了小黑臉——你知道一個黑炭頭臉上紅雲飄是什麼樣子嗎?那股詭異,蘇裳簡直難以想象!

「還有一個呢?」賀清風問道。

蘇裳頭皮麻地指了指那原本屬于賀清風的位置上,不知何時,雪歌已經慵懶地半臥在台階之上,靈花像是現什麼美味一樣不停地繞著他打轉,幾盤靈果與瓊漿就在他身邊懸停著,任其取舍。

銀白長,銀灰眼眸,不染塵世一點污穢。仿佛一個悠閑自在在花海中自由徜徉的精靈。

蘇裳腦子里就飄出倆字——吃貨!

意識到被關注的目光,雪歌勾唇一笑,銀色長一晃,起身,拾階而下,未著絲屢的白女敕腳踝從長袍下露出,竟讓某些人直接噎了口口水。

「真是美人……」子書玉口中喃喃自語。

雪歌倒好,他向來挑剔,身材本來就高,鳳目漫不經心地掃過眾人面,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看著蘇裳的面子,他還微微沖眾人頷首,完全沒有跟他們廢話的意思——各種高冷呀!偏偏勾得眾師兄眼冒精光……

蘇裳扶額,轉而對賀清風說道︰「師尊,他是魔音天琴的音靈。」拿到魔音天琴的事情,蘇裳覺得沒必要隱瞞賀清風。

賀清風一听,眉眼瞬間瞪大!

「魔音天琴?」這修至寶,竟然落到他這僵尸徒弟手上!這整個魔界的修都是吃閑飯的嗎?哈哈哈……

賀清風重重地揉了一下蘇裳的腦袋,夸了一句,「干得好!」

「焚天、雪歌,這以後就是你們的家了!」作為一家之主,即墨子寒自然更有權力來宣布這件事。

焚天在莫離的懷里眨巴了一下血紅大眼,隨即彎成了兩道紅色月牙。

譚靖遠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從未笑得如此開心的青陽,任由身邊的靈花聚而又散散而又聚。即墨子寒看了他一眼,「來喝一杯吧!」

譚靖遠點頭,兩人各自提了個酒壺,便坐到清波殿外臨崖的石頭上,開始暢飲。

蘇裳則跟往常一樣,跟在青陽的身邊,跟她一起做事。師兄們一邊忙碌著,一邊也不忘記跟兩個新來的家庭成員表示一下熱情和溫暖。賀清風看著這一幕,一手拈著胡須,一手拈著靈果,十分安慰!

夜深人靜時,即墨子寒跟譚靖遠依然在喝酒,賀清風讓該散的人都散了,只默默地看著他們在黑暗中的剪影嘆了口氣。

而蘇裳跟個沒事人兒一樣,拉著忙活了一天的青陽休息去。

她沒有閑暇問賀清風。入第二域之前,賀清風說過,青陽的體質已有明顯改善。如今,十年歲月,蘇裳卻感覺到青陽的修為不但沒有提升,連體質也變差了。蘇裳忍不住就心疼得抽搐。

手下緊緊握著青陽的手,將所有情緒掩藏在黑夜里,沒敢出一絲聲音。

青陽輕輕撫著蘇裳的手背,漆黑的眸子被田間的靈光襯得灼灼光。

「阿蘇!」半晌,她看似輕快地說道。

「嗯?」

青陽轉頭,看著蘇裳不肯轉過來腦袋,笑了,「我只是一個凡人。不過,這一生,因為遇見了你們,我比一般的凡人都要幸運也都要幸福!」

蘇裳驀然回頭,青陽的眸子澄澈無比,她沒有說謊,這都是她的真實心意。

蘇裳的手又緊了緊。如此殘酷的現實,她竟然坦然接受了嗎?她不能!蘇裳對這樣的結果充滿疑惑,卻不敢問。在宴會上,她盡量壓制自己,不去破壞那和融融的場面……

待得青陽在她身側睡著,蘇裳出了門。雪歌跟只幽靈一樣在外面游蕩,看到蘇裳他還高興地說道︰「這里不錯!到處都有靈植!」說罷還將一朵靈花叼在嘴邊,慢慢咀嚼。

蘇裳沒心情跟他聊天,只道︰「替我看著青陽……」說罷就要走。

雪歌淡哼了一聲,「你要去找賀清風?」

蘇裳頓住,這廝倒是個心思通透的主兒。

雪歌飄過來,認真看著蘇裳的臉說道︰「蘇裳,你此生必然會成仙,成就長生不老之途。青陽的凡人體質沒法改變,無論你願意不願意。」

蘇裳一听這個就惱了,臉色當即難看起來。

雪歌擺擺手,「我不跟你吵!但我必須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無力回天!某些事情,你必須學會坦然接受!這才是對她最好的安撫!」

說罷飄然而去,留得蘇裳呆呆地站在冰冷的夜色中愣。

半個時辰後,蘇裳從賀清風的洞府出來,心跟著沉到谷底。

「等不及了!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崩潰!」

蘇裳不明白這句話。

「靖遠回來時,青陽沒有見到你,她很擔心,所有人都很擔心,怕你們出事。青陽消失過幾日,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回來後就大病過一場。這一病,足有半年才復原,但也讓我之前的所有靈丹滋養出來的精氣功虧一簣。阿蘇……」賀清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輕柔地模著她的腦袋。那股安撫意味竟然如此之重,最讓蘇裳意外的是,他眼中愧疚自責的神色一覽無遺……

那一刻,蘇裳驀然明白,青陽是他們共同愛護著的,並不是她一個人的。每個人都在盡心盡力地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沒有任何立場指責或者抱怨別人沒有照顧好青陽,反而,她應該感激。

「師尊,我明白了!」

飛過清波殿時,即墨子寒跟譚靖遠依然還在喝酒,旁邊一堆空下的酒壺。蘇裳停下來,也拎起一壺,盤腿坐下,「我來陪你們喝!」

即墨子寒沒有說話,只是難得溫柔地看著她。

譚靖遠早已喝糊涂了,一把抓住蘇裳,跟她的酒壺踫一下,仰頭就灌了進去。

這一壺還未灌完,他已經朝後緩緩地軟了下去,再沒爬起來。

蘇裳本能地伸手去扶他,手腕卻被即墨子寒抓住。即墨子寒依然溫和地看著她,揚揚手中的酒壺,「喝吧!喝醉了,就舒服了!」

蘇裳眼楮驀然一酸,拿起酒壺就往石頭上砸!陶瓷的碎片夾著著水光,無辜地飛濺到地上。

「你知道什麼?!」第一次眼淚像是絕了堤的洪水一般傾瀉出來——你一界至尊,呼風喚雨,殺戮無數,怎麼會明白眼睜睜看著親人離去的痛苦?

即墨子寒依然淡漠溫和地看著她,「生老病死,本是世間常事……」

蘇裳臉上的火焰雲紋跟著燃燒起來。

「阿蘇,我也曾經有過親人,有過父母……」即墨子寒說得不咸不淡,看似毫無情緒。

蘇裳卻瞬間愣住,意識到自己是想錯了什麼。

「他們不信天罰,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一切都很美好,沒有傳說中的災難降臨。他們以為,一界至尊或許能逃月兌宿命。于是,夜凰也出世了。就在他降世不久,天罰也降臨了。原本容顏常駐的人就在我們面前一日日衰老下去,仿佛是我們吸干了他們所有的精氣。看著他們頭慢慢花白,皮膚慢慢打上褶子……」

「別說了!」蘇裳撲到即墨子寒懷里,緊緊地抱著他的頭。這一界至尊何曾露出過如此無助的表情。

即墨子寒輕輕撫上她的脊背,「凡人會有生老病死,修士也是一樣。凡人的死還以轉世,而修士,很多時候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對不起!」蘇裳不想再听下去。

即墨子寒卻並沒有住口,「所以,你不必以長生者的身份同情她。青陽有她自己該有的幸福……」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蘇裳驀然醒悟,抬頭看著即墨子寒溫和的眼眸,坐直身子,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說道︰「你的話有點道理!」

即墨子寒揉了一把她的腦袋,用袖子擦干她的小臉,最後嫌棄地說道︰「本來就夠丑了!這下更丑了!」

蘇裳差點一記老拳招呼過去!

結果,這晚,蘇裳還是喝醉了,被即墨子寒扛回了小木屋。不出所料,青陽一直守在門外,連大白都沒睡覺,九尾靈狐乖巧地趴在她懷里尾巴打著卷兒。

即墨子寒將人放進屋里,出來,只見青陽關切的眼,「她還好吧?」

這一問,倒讓即墨子寒心里一抖,顯然青陽什麼都能感覺到,比起自己那日漸衰弱的體質,她更關心的是蘇裳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即墨子寒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說這句話。

青陽驀然失笑,「有你在她身邊,我倒是很放心!」

「那……譚靖遠呢?」你的靖遠師兄,你又如何放下這份心?

青陽的笑容斂下,「靖遠師兄不一樣,我無法忍受他看見我日漸衰老的樣子!」這會讓她生不如死!

即墨子寒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秀,「我還是喜歡以前的青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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