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當道之丹音尸 第075章

作者 ︰ 歌疏

魔界第二域,墜風城。

易修看著被封印在萬年寒冰之中的魔根,皺著的眉頭,一直難以舒展。

十年了。十年前,這條魔根突然紫光大盛,他就知道要出事。只是沒想到那位殿下的魔根竟然會封印在極相域中。

十年前,他應該拼盡全力阻止夜凰進極相域。要不然,也不會連同他也杳無音訊。那些被救出來的人,言辭斷斷續續,他只從他們的話語里知道一件事——那便是魔根將其他人全部吞噬了,包括魔族。

「你真打算用自己的魔根去祭祀?」這個聲音十分清亮,分不出男女。易修轉身,只見一白袍男子,黑發如墨,紫眸如晶,一條抹額點綴在額間,不是魔族大祭司夜謠還能是誰!

「魔根一旦被毀,你就再也回不到魔族了!」夜謠提醒易修。

易修搖頭苦笑,「如果主人的魔根還認得我,至少還有余地!」咽下的話是「總不能讓夜凰就這樣被吞噬吧?」

夜謠真想翻他一個白眼——那條魔根還在的時候,你還不會跑呢,你還能指望它認得你!

轉而夜謠被易修這苦情戲碼逗樂了,擺擺手,「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有一件事情,殿下一定沒有告訴你!」

易修皺了眉,又嘆息一聲,「殿下還在生我的氣!」他們之間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好好說過話了。轉而,易修也意識到夜謠一臉的輕松很不和適宜。

他本來是邀請夜謠過來幫忙祭祀魔根,好讓那些被吞噬的人出來。結果這家伙壓根就沒一點緊迫性!

「你……知道什麼?」

夜謠突然笑得詭異起來,「即墨子寒你可知道?」

易修一愣,怎麼扯上他了?「一個人修而已。」

「他的身份你可曾懷疑過?」雖然重塑了肉身,氣息完全變了,修為還如此低,想必,即便是易修見了也不會相信他會是伏夜吧?

「你……什麼意思?」易修這下眉頭皺得更緊了。原本冷冽的臉上,難得地有了溫度。

「我也不瞞你!其實夜凰殿下早就知道夜帝陛下的魔根在極相域,他此番去,就是為了魔根而去的。」

「是他激發了魔根?」易修頭腦發熱。即便是夜凰,在那魔根面前同樣不堪一擊。他到底想干什麼?

「即便他拿到魔根也是無法降服的!又有何用?」易修的語氣有了起伏。

「不需要降服!」夜謠解釋道,「因為……魔根有它的主人……」

「你是說……」易修的聲音抖了一下,「怎麼可能?」

夜謠看著易修一臉的慘白色,笑了,「一切皆有可能!就像當初我們認為夜帝陛下不可能離棄魔族一樣,他不是一樣做了嗎?」

「這不可能!夜謠!我跟他交過手!跟主人壓根沒法比!」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奉為神明的主人會連自己一個指頭都打不過!

「易修!我也跟他交過手!而且是在魔族領地——靈絕之地!」

四目相對,誰都有不可撼動的立場!

「他身邊的那只僵尸你應該有印象吧?是她殺了你坐下兩名紫丹,以築基之質!」

「……」易修覺得自己的三觀已經無法糾正了,干脆听夜謠說完。

「她左臉頰上的印記,是屬于王族的靈魂鎖!」

「以魔嬰之血,傾注*力,在靈魂與*之上烙下這獨有的印記。讓逝者無論輪回多少次,投身到哪一界,都會被召喚到原來的*上……」易修喃喃念著,關于王族的事情,一直都記著。只不過,月兌離了魔族,似乎一切都變得陌生了。

「你沒見過那印記,所以沒留意!但是我見過!伏夜殿下出生時,那個印記出現過。」

伏夜是唯一一個不用印記烙印到奴僕身上的王,也是唯一一個不需要任何魔力禁錮,就能讓任何一只魔族臣服的王者。所以,他的王者火焰,外界無人知曉。

夜謠還記得易修還不到膝蓋高的時候追著伏夜要印記的可憐樣兒。為此,他哭了好幾個月,直到他的父母因為所謂的詛咒而離世,繼承了父母血脈和精氣的易修才開始長大。

「你是說……我曾經失手傷過我最尊敬的主人?」易修紫眸一沉,煞氣差點就冒了出來——那一秒,他真想殺人滅口!

夜謠一呆,偷偷抹了一把汗。

而更讓易修氣憤的是,「主人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你可別告訴我就是為了那只僵尸?」易修已經開始磨後槽牙了。夜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廝大有要將小僵尸殺掉出口氣的意思!夜帝的火焰雲紋,那是他曾經不可撼動的夢想,竟然輕易地出現在一個小僵尸臉上,而且還是以靈魂鎖的形式……

「你可別亂來!」一個夜凰已經夠能惹麻煩的了,這易修若再來摻合一下,魔族肯定能亂成一鍋粥!

「哼哼!我怎麼可能亂來!」易修冷冷笑道,陰氣森森,跟只剛爬出地獄的惡魔似的。

雖然易修的年紀比夜謠小了很多,但是畢竟兩人曾經共事一主,就算性情再變,也多少知道對方的底限。

易修這人就是冷面冷心,活了一把年紀就只真心佩服過伏夜,除了必須敬畏的王族,就沒有他放在眼里的人!夜謠絲毫不懷疑,若是再踫到蘇小僵尸,易修的新仇舊恨鐵定要一起算!

「蘇裳是他最重視的人!就算他們都沒有記憶,依然不會改變這一事實!」夜謠已經帶上了警告的意思了!如果這廝真敢去折騰小僵尸,那位可沒那麼容易罷手!到時候吃虧的還是易修自己!

易修的臉黑了黑,干脆離開。

恰好那邊弟子來報,慕華宗的玉空天尊駕到。易修不禁轉頭看了夜謠一眼,「同去?」

「那可是真正的仙人!沒想到竟然能在魔界見到!」

易修眉頭有些不淡定,「這次慕華宗有一位弟子也被魔根吞噬了。原本是通報他們的掌教真人,誰知道會來一位天尊!」易修可不想跟仙人打交道!

你說吧,明明可以飛升的,這君疏傲偏偏就是留戀凡塵,硬當了這修真界難得一見的真正仙人!這讓那些想要飛升卻沒度過雷劫的散仙們情何以堪?

現在倒好,這仙人竟然巴巴地來魔界了!宗門天尊這號人物,哪里是人人能見的,哪至于為了幾個晚輩弟子而出動!

說白了,不到滅門的時機,通常這種殺手 是不會出動的!他們的正確使用方法就是供奉在靈氣最充裕的天境,作鎮山之寶!

兩人屁顛顛奔出大殿,期束和玄劍宗的溫如玉已經在這里了。這天戈城有頭有臉的人基本都聚集過來,要一睹仙人的姿容。

但看到從天而降的君疏傲,漆黑長發幾乎到了腳踝,雪白道袍只有簡單的藍色滾邊,手上既沒有裝點門面的法寶,身上也沒有任何裝飾。正是退卻世俗縴華,獨留兩袖清風。這份雅致和風儀,不得不讓人嘆服。

不懂道的,必然以為這是一位尋常修士。可懂道的,只看一眼人家那平和表情,俊逸風姿就忍不住要拜倒。

這不,一大幫子人已經拱手低眉迎接,還有魔女在嘀咕「這仙人穿的可真寒磣」……

君疏傲眉眼掃過眾人,即便看到玄劍宗弟子,嘴角始終維持淡淡笑意,仿佛早已超月兌塵俗,不問世事,更不會為這些世俗紛爭而動搖。

期束對溫如玉傳音入室,「其實,今日你大可不必來!」

溫如玉不以為然,「雖然我只是元嬰,但遲早也會跟他見面的!」玄劍宗與慕華宗總會對上,無論結局如何,示弱那絕對不是玄劍宗該有的姿態。

曾經玄劍宗才是修真界的霸主。他不是舍不下過去的輝煌,而是那些同門的血液,讓他無法舍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就是他的態度!

君疏傲經過溫如玉時,腳步頓了頓,將他們又多看了一眼。仙人的威壓撲面而來,竟然壓得溫如玉動彈不得,甚至冒出一身冷汗——呃,某些時候志向高遠,並不表示身體就真能無所畏懼。作為修士,修為心性再好,也難免被高階修士壓制。

很意外,君疏傲笑哼了一聲,不是冷笑,而是某種令溫如玉不解的欣慰的笑。溫如玉這下更要汗如雨下了。

「總有一天,我會去拜您山門的!」

期束一呆,都被壓制成這樣了,溫如玉竟然還說得出話。這話別人听不懂,他可是很清楚的,拜山門就是要攻打慕華宗的山門。溫如玉以元嬰修為挑釁仙人,簡直就是作死。

誰知,君疏傲竟淡淡一笑,爽朗地回了一句,「恭候大駕!」說罷,向易修走去。

此番,他們聚集在一起,無非就是要重新打開極相域,到魔根被壓制的地方去找丟失的人。易修的盤算很好,極相域開啟,即便他們全部把命送進去也是無法說服魔根的,于是,他選擇了用自己的魔根來獻祭。

他相信魔族王者的那份榮耀和尊嚴,只有通過這種方法才能表達出自己的誠意。

其實在修真界死上幾個人,真不是大事兒。更何況這些人死掉的幾率比活著的大,更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去援救。

麻煩的就是有魔族的人,還有易修坐下伏魔使,溫如玉當然也想救他的那三名弟子和自己的師弟。而這慕華宗卻是在為了一個人出了一位仙階修士……

慕華宗這次進極相域的人很多,卻只有兩人出來。按理誰能確定那一個是死了還是被卷入魔根了?這位仙人堂而皇之地到來,只能說明那名弟子的重要性。

再說這極相域,也不是任何時候都好開啟的,五百年里,就只有極陰日之後的一年魔氣最衰弱的時候能從外圍開啟。

偏偏那次開啟極相域之後,這片區域突然變得十分平穩,易修和期束嘗試過好幾次,都沒能將極相域打開。于是才有了召集各派高手的念頭。沒想到,慕華宗竟然會派來一位天尊。這下大家似乎信心也多了幾分。

什麼前仇舊恨,就等救完人再說。大局,這些人都懂。這不也是試探對方實力的時候嗎?

「我們直接去極相域吧!」君疏傲單刀直入。易修本來就已經備好接待貴賓的宴席,他這樣說,他倒也懶得客氣。他也很想知道結果。

不過這次,他們選擇的位置不是之前為了眾修士采集靈脈的位置,而是最初時空裂縫所在的位置。

易修、期束、夜謠,三人一起開啟原始陣法,君疏傲坐鎮,以無上仙法擊破極相域隱秘結界。這邊剛發起進攻,就遭到極相域仙法的壓制……

易修與期束雙雙頭滴冷汗,那兩個仙人真特麼難纏!不經他們允許,誰也別想打開這極相域。如今有君疏傲坐鎮,想必會有勝算!

這邊正全力以赴,勢要破開極相域,那廂卻听得一連串的尖叫從天而降。一時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眾人皆嚇了一跳——天上掉人了!哪個倒霉催的,不會駕著飛劍也能掉下來吧?

可是,不對呀!哪能這麼多人都如此倒霉?

溫如玉張開結界,將相繼掉下來的人接住。

這邊四個要開啟極相域的人猛然意識到點什麼,頓時住了手,也看著那些掉下來的人,嘩啦嘩啦,竟有幾十人之多。

君疏傲眉頭一蹙,剛向那邊走了幾步,就感覺到頭頂風聲不對,抬頭一看,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女子張牙舞爪地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人,結果,人就在離他臂彎半米的高度停下。

一張扭曲的臉以放大的形式呈現在他咫尺之距,因為臉是倒著的,他並沒有立即看清楚她的樣子,但那臉上詭異燃燒的火焰,卻直接烙印在他心底。

「叫什麼?真難听!」嫌棄的語氣從頭頂傳過來。

即墨子寒一手抓著飛劍,一手提著蘇裳的一只腳,正桀驁地俯視著小僵尸。視線不經意掃過君疏傲忘記收回來的手,他的眉頭很直白的蹙了一下,手下一用力,將小僵尸提了上去,這才摟住她的腰,緩緩落到地上。

蘇裳驚魂未定,眨巴了一下眼,確定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這才沖君疏傲感激地一笑。

君疏傲看著她一身襤褸,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連帶地她身上染上的不知從哪里來的氣味也讓他的鼻子不適地抽了抽。驀然轉身,打算離開。突然又回首,問了一句,「你們可有見一名叫做碧蘿的女修?」

此話一出,兩人的氣息瞬間就涼了下來。

即墨子寒指指天上,一句話也懶得說,拖著蘇小僵尸就往溫如玉的面前走。

溫如玉那個驚訝呀,瞪著的眼楮,張著的嘴巴半天沒合攏。

「……你們……你們竟然都進階了?」十年而已,真不用這麼快,別人不耗個百八十年的真對不起修真這條路——結丹結嬰什麼,對修士而言可是大事。原本以為他們會受到重創,沒想到竟然還進階了!

期束皺著鼻子,嫌棄地說道︰「也算是高階修士了,怎麼能把自己弄得這麼髒?」

即墨子寒的臉黑了黑,盯著這個跟他杠上的化神,不說話。

蘇裳怕這兩人又掐起來,眼巴巴地說道︰「子寒想要打開空間狹縫,結果遇到暴亂的罡風層,那里面不知道吸食了多少極相域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就這樣在里面滾了一遍……」最坑爹的是,所有法寶都沒發操控,要不然,他們哪至于如此狼狽地從天上摔下來?

「那……人家怎麼就干干淨淨的?」期束就怕損不到即墨子寒,刻意指指從天而降的「白瀟」,以及他懷里的碧蘿。

「他的修為還是金丹後期呢……」這正要損著,突然發現那氣息不對,臉瞬間就尷尬地白了白,「這個……」

即墨子寒嗤了他一聲,「肉身是金丹沒錯,可里面住著的卻是玄仙!」

君疏傲自然也注意到碧蘿身邊那位兄台的氣息。

而君雪慕一見君疏傲,氣息竟然就泛出了冷氣,倒是他懷里的碧蘿難得地真誠地笑了起來,只不過帶著幾分淒苦樣兒,一落地,就完全不顧君雪慕直接撲進了君疏傲的懷里。

可奇怪的是,君疏傲竟然腳往身後移開了小半步,似有遲疑,以致于他還沒來得及退後,碧蘿已經進了他的懷里。君疏傲身子僵了僵,最後嘆了口氣,收回要退後的那只腳,手下輕柔地揉著碧蘿的秀發。

「嚇著了?」

「……」碧蘿不回答,君疏傲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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