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幸運的是，我這一張臉和他長得實在太像了。以至于他想也沒想就把我帶了回去。我說母親病了，需要他的幫助。」
「他幫了……」
「不，他沒有幫。」戚槿陌輕笑看向簡杉，簡杉一臉疑惑，她記得……
「他說他會幫母親，會治好母親，只要我替他做事。我應該是在打砸搶燒，殺人放火方面特別有天賦吧，所以深得他青睞。他把我留在身邊，說母親那邊已經有人去了。」
「……」簡杉屏住呼吸，有些不敢想下去……
「一轉眼，就是三年。我在那十二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中月兌穎而出。我問他什麼時候母親會過來。」
「他說母親已經過的很好，但身體很虛弱，不適宜跨國。讓我再多等一段時間。但那時候我已經等不了了，嘴上應了，隔天就借口出任務回了意大利。」
「……」
「回到家，老舊的公寓樓早已沒什麼人住，我站在家門口，心跳比任何時候都快……門上掛著一把上銹的鐵鎖……」
「媽媽……搬走了嘛？」
戚槿陌看向簡杉，「我也這麼以為，但懷念心切，我還是踹了門，小卷，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簡杉屏住了呼吸……戚槿陌戲虐的唇角此刻勾著抹殘暴的狠意。
然後他說了四個字。
簡杉從來都只是覺得他很可憐，小小年紀就要被父親逼著去殺人，去放火，小小年紀就失去了母親……
原來他日記里的只言片語是他言說不出的傷。
或許……心只有痛到麻木，痛到死……才會誕生這樣一個戚槿陌。
簡杉看著他……
「戚戚……」
「原本你看我的目光就充滿了憐憫，現在是不是更甚了？」
「胡說。」簡杉輕笑，久違的笑容浮上她的面容，讓戚槿陌有些莫名……
「我說的……很好笑麼？」
簡杉搖頭，「我只是覺得……你很厲害。」
「……」
「很聰明，很厲害。」她十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別說只會嚶嚶嗚嗚粘著父母撒嬌，即便她處在戚槿陌的角度，她也什麼都做不了……
可能看著母親死掉，然後自己也死掉……
「以前你在我眼里也很厲害，一種貶義的厲害，現在不是了。」簡杉說道，「不是誰都能為母親做到這種地步。」
一個十歲的孩子，坐黑輪……在異國他鄉……被迫殺人放火……
只為了替母親抓住那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而最後，他得到的是……一堆白骨。
他的心靈不扭曲才怪吧……
不會有人教他是非對錯，不會有人教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戚槿陌輕扯嘴角，「做的再多有什麼用？到最後不是什麼都沒守住麼？母親是從什麼時候被鎖起來的？是不是哭的昏天地暗……最後是不是充滿絕望怨恨詛咒的死去……」
「別想了。」
簡杉握住他指節泛青的手，「我好像……懂了。」
「懂什麼了？」
戚槿陌輕笑。
「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棄，與其想些有的沒的，不如抓緊一切可能好好活下去。哪怕是……利用戚戚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