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咱們還是同事 ，我是都藝一班班主任，王東生，請多指教。」看她生的美艷動人，老王收斂起玩世不恭的態度，把右手藏身後，兩只一扣一彈，香煙落入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王東生幫助虞勤撿起文件夾，這里面有前幾期的英語試題、學生考卷以及備課本，王東生有很多都看不懂，交還給女教師後，那女人抬起頭來，略帶歉意，「請多指教……哦，對了，都藝一班的班主任不是楊老師嗎？怎麼……」
「我請了幾天假，所以學校安排了其他老師代課，今天剛好回來。」
「可上次教師大會已經正式任命楊老師為都藝一班的班主任了，之前的班主任已經調去其他崗位上任了，難道，教研部沒有通知您嗎？」
「什麼？」王東生驚得險些石化，我擦，我怎麼沒收到通知？那幫人又在搞一言堂了，還把不把我這個校長欽點的班主任放在眼里了？哦，是了，我去了敘利亞，手機什麼的都沒帶，根本聯系不上，媽的，就算這樣，也該緩一緩吧，未經本人允許，隨意調動本教師的職位，他媽的，找教研主任評理去。
「虞老師，我有急事先走一步，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否則，我還被那幫龜孫子蒙在鼓里呢，下次有機會請你吃豬腳飯。」
‘龜孫子？’虞勤吃驚，這人可真奇怪，不但敢名目張膽地辱罵上司，還請女孩子吃豬腳飯，真不解風情，正想回應不用謝，人已經走遠了，虞勤緊緊抱著一堆文件，吸取教訓，下次得多注意點，不能再那麼不小心了，這已經是第六次撞到人了。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前五次被撞的人，都是有意故意特意而為，只是為了能與女神近距離接觸，一親芳澤。
二話不說，先去副校長楊彩根，他負責教師的人事任免與變動，老王手里捏著他的把柄竟然也敢擄胡須，反了他。
照例踹開門，王東生大馬金刀，氣勢磅礡而來，走進一看，卻納了悶，不是楊彩根？
辦公桌後的男人四十有余，半寸的頭發，簡單的服飾，透著幾分干練和隨和，之前的許多裝飾品通通不見，換成了白色牆紙和玻璃家具，簡單，透明，什麼細節都逃不過他的眼楮。
「你是哪位？不覺得這種開門方式很莽撞很無禮麼？」男人顯然很生氣，涵養功夫遠不及楊彩根，但他就是坐上了副校長之位，不是能力出眾就是後台強悍，否則偌大的都影還輪不到一個四十出頭的人擔任要職。
「抱歉，這位領導，我只想請問，楊彩根現在在哪？」看他臉色不善，哪有半點誠心道歉的樣兒？
「不好意思，楊校長已經被教育部調遣去了城南中學擔任校長，現在由我接替他的位置，你有什麼緊急事找他？或許我可以給你解決。」新任副校長生得一對吊楮眼，雖神色不怒，但威嚴自發，很有氣場。
「好，既然現在你是副校長，那我且問你，我任都藝一班班主任，沒犯錯，沒出事，只不過請了五天假，因為一些緣故，遲到了三天，你們就把我的職位撤掉，轉而讓別人頂替，這是幾個意思？」
「什麼意思？」鄭文杰放下筆，兩手交叉置于胸前，「因為你不具備教書育人的能力，一個月下來，班級學生依然調皮搗蛋，惹是生非，甚至變本加厲，曠課缺課記錄已經達到歷史最高記錄，除此外，你身為班主任，還毆打學生，變相體罰，這些，你以為學校都不知道麼？」
「呵，好個借口，本教師為國為民為學生，頭懸校規校級，心懷教室守則，每一刻都在盡心盡力，你竟然污蔑我變相體罰？好，拿出證據來。」
「為了保護學生的**和安全，我只能說，你被自己的學生聯名舉報了，如果說你的教育理念和方式是對的，是正確的，那麼，他們為什麼要揭發你？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還有，既然你已經回學校了，那麼依照之前簽署的合同，從今天開始，你被調去環保科做清潔工，工資減半，福利不變，就這樣吧。」
「我草……」
王東生破口開罵，但鄭文杰充耳不聞，摁下桌上的呼叫鍵，招來四名保安，「把他帶去環保科報道，還有，未經允許，禁止他出入教職工大樓。」
老王一甩胳膊，「老子身強體壯，不用你們攙扶，你們還是多留些力氣去拍某些領導的馬屁吧，哼。」雖然心有怒火想要發泄，但真在這里大吵大鬧一番，顯然不合適，對付楊彩根的手段也只適合在小人身上施展，對付外表正義內心不一定正義的人，沒有必勝的把握，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環保科在都影設了四個分部，所有的清潔員都要先去總部登記入冊，再由人事部安排在哪個分部工作，畢竟都影那麼大，需要打理和收拾的地方很多，光維持衛生的人員就高達七百人，即便如此，工作量也不是一般的大。
憋著一肚子的屈辱和怒火，做完入案登記，人事部臨時任職，把王東生安排在東區分部打掃紫竹苑，那里已經有七名清潔人員，由小組長分配負責範圍和任務要求。
領了一身特質服裝，奔去紫竹苑報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就不信，以我的才華，校長那老頭會一直讓我做清潔員，如果真是那樣，就算我看走眼，辭工也罷，這老師，誰愛當誰當，我就安心回幫內和諸兄弟籌劃發展大計，等我有錢了，把都影買下，看誰不順眼就讓誰去掃大街，再把校長老頭一腳踢開，讓他有眼不識泰山。’
小組長是個大媽，膚色黑黃，這種肌膚，讓人猜不出年齡，給人操勞過度飽經風霜之感，她听王東生來報道，不由得吃了一驚，這麼年輕的小伙子，竟然會選擇做清潔工這份辛苦的活計？莫不是生活所迫？
「小伙子，你頭一次做吧？估計也沒什麼經驗，你就負責邊角那片區域吧，那里人少，垃圾也少，打理起來比較簡單，等你漸漸做熟了，再說不遲。」
「謝謝。」王東生由衷感謝，像現在處處替他人著想的人，已經很稀有了，不是自私自利，就是爭名逐利，相互間斗的不可開交，哪有那份心管別人死活？
「每天早上九點，到晚上八點，每個整點就要負責一次清理，都影是名校，有很多領導會來視察呢，哦，听說過幾天市委書記要來哩，到時候，地面更不能見一塊垃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哎，市委書記，那可是讓人仰望的大官呢。」
小組長姓佟，別人都稱她為佟大姐，很熱心腸的一個人，帶著老王到紫竹苑東北那片小角落後，她親自演示一番，掃把是由毛竹編制，掃把頭很大，來回一掃，垃圾都被帶走了，佟大姐直接清空了半片區域，若不是老王攔著她，她能一直掃下去，估計這已經形成了職業病，一動就停不下來了。
佟大姐笑呵呵走了，王東生掃完剩下的區域後，把掃把一撩，擱在地面坐在把手上，抽出一根老頭煙點燃，呼出一團濃霧，「哎，每個整點打掃一次，一天下來就是十二次，一次最少五十分鐘，這不累死人嗎？打掃打掃，掃你妹，老子才不干呢，十八歲那年做游泳池清潔工，早膩歪了，誰他媽敢在老子的地盤扔垃圾，管叫他求爺爺告女乃女乃！」
把煙頭往垃圾桶一扔，「這里地處偏僻，雜草叢生，不是花前月下，也不是深山老林，沒有哪對情侶會選擇在這里幽會的，算了，先去看看那幫兔崽子有沒有在認真考試，沒有的話，男的打臉，女的打**，哦還有，那幫兔崽子他媽的敢舉報我？必須刑訊逼供，不然沒法整頓。再順便瞧瞧那個把老子排擠走的楊老師，莫不是有什麼三頭六臂，把那群學生整頓的規規矩矩，言听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