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生躺在床上，上鋪狂笑癥病號還沒睡，一會嗚哈哈，一會哇哈哈，吵得人根本沒心思睡覺，被咬傷的光頭佬已經回來了，睪`丸沒保住，不過並不影響生育，只是性`能力差些，經過這次教訓，他應該不敢再欺負神經病，或者隨地大小便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身後的被子有股怪味。
把被子挪開，把手臂枕在後腦勺，老王在想，這個時候，楊城應該在想辦法救我吧，他應該是利用情報局，把交通監控錄像拿到手，再找準時機散布出去，這樣一來，就能證明我是清白的，只是沒想到陳偉倒戈的那麼快，出去了，一定要辦了他，再和新任公安局長搞好關系，把自己的後盤穩定下來。
不行，如果新任局長比陳偉更**，更無能，豈不是交了豬一樣的隊友？更讓人不放心，最好能扶持一個局長，讓他忠誠自己，這樣才不怕反水，可是選誰呢，這是一個問題，按理說，蘇羽是一個潛在候選，有正義感，有辨別是非的能力，可他級別不夠，資歷不足。
正想著，旁邊床鋪的同志，突然嘔吐起來，晚上吃的蘿卜炖肥肉全給吐了，淌了一地，還散發著濃濃的惡臭，王東生頓時被燻得七葷八素，氣息只出不進，其他幾鋪室友開罵了，臥槽，媽的，干`你媽等髒話回蕩在拘留所。
王東生把頭轉過去，氣味稍微淡了點，可別人不懂得避讓，搞基的兩人下了床，把始作俑者一把揪下來，對他拳打腳踢，一腳踢在那人肚子上，又吐了一地，兩人見了瘟疫一樣趕緊閃開，嘴上還叫囂著，你要再吐就去廁所，否則打死你信不信。
嘔吐的同志是面黃肌瘦，瘦骨嶙峋，一看就是營養不良，老王生了惻隱之心，為免他再受欺凌，拿掃帚把嘔吐物拾起，後又用水沖了沖，室內漸漸沒了那股惡臭。
可沒過幾分鐘，那人又開始吐，量比剛才要少，但還是一樣臭，搞基的兩人又把他打了一頓，王東生有些不高興了，在自己眼皮底下，三番五次打架，當我是透明人嗎？
「兩位，做事不要太過分。」王東生捏著鼻子繞過去，站在他們面前。
高個負責主攻，什麼事由他先出馬，蔑視了老王一眼，鼻孔朝天說︰「新來的，咋地，你有意見？」
老王雙手插入口袋，「意見算不上，建議吧，如果你能認真听取，我保證，你的霸氣一定飆升，萬夫不當。」
「說來听听。」高個把地上那人一腳踢開，朝王東生說。
「打人的時候，最好喊幾句口號助威，口號取的一定得響亮，霸道，威武，不屈，比如像‘混蛋’‘你妹’‘臥槽’，等等，這些精短的語句，能瞬間提升你的魅力指數，不過，這些詞匯都已經用濫了，別人會以為你在跟風，我幫你想個響當當亮堂堂的口號，我覺得‘我不是東西’就挺不錯的，說起來，那叫一個爽，既能體現你的誠實，又能威懾他人，誰會跟一個不是東西的東西過不去呢？」
「罵我不是東西？」高個男反應過來，連喊著‘我他媽是東西’，呼哧呼哧沖上來，結果被一招撂倒，臉埋在那灘嘔吐物上，沾了一頭一臉，等反應過來時，立即把晚餐吐了。
矮個替基友報仇，呀呀揮拳，被基友絆倒在地上，兩人互相纏綿，互相撕扯，互相責怪，反正戰火已經平息，王東生躺會床上，嘔吐同志探過頭來，道了聲謝，又說，你別蓋被子了，把它扔了吧。
老王問為什麼，那人不好意思的說，以前我用它包過我的穢物。王東生瞬間起了雞皮疙瘩，一腳把被子踢下床，被褥蒙在那人頭上，他扯下來覆在穢物上，遮掩了臭味。
上鋪又傳來大笑聲，這回是桀桀桀的陰冷，與此同時，鐵門被打開，警察听到聲音，特來查房，見地上躺著兩人，就知有情況，出口便問︰「誰干的？是不是你干的？」指著王東生喝問。
王東生一臉委屈︰「他倆搞基還沒緩過神呢。」
「好了，趕緊睡覺吧，別再鬧事了。」警察吩咐過後，就要鎖門，門外又有警察過來，不過不是這一間，是對面那間留置室，看背影有些熟悉，再仔細一看，是劉亮。
老王搶先一步出門，拉著劉亮，忍不住說了句︰「臥槽，真是你，你小子犯什麼事被抓進來了？」
劉亮一見老班，立即煥發光彩，警察拿著警拐瞧瞧王東生，「干什麼呢，干什麼呢？還不回你房間去？」
「把他關我那間房吧，好歹有個照應。」王東生笑著臉看那警察，言辭婉約，語氣和善，不過，說出的話卻是讓人不容置疑。
警察冷笑︰「你當你誰呀，你說關哪就關哪？你馬上滾回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拿著警拐戳著老王的臉。
王東生毫不退讓，一把抓住警拐，怒目而視，如果不是陳偉背叛，單憑那人的態度和口氣，就能扒了他的衣服，如今虎落平陽，只能咽下這口氣。
劉亮被關進了對面的留置室，老王只能忍氣吞聲，好在鐵門有道格柵孔洞，能看清對面的情形，透過門孔，還能交流。這也正是陳偉下的一手好棋，讓王東生自亂陣腳，兔子急了也咬人呢，何況是人。
劉亮不算太高，一米六八，格柵孔洞正好到他的眼楮，他伏在門上，跟老班說︰「我本來在網上發了微博，想披露這件事的真相，沒想到，轉發剛過五百，就被警察逮個正著，抓到這來了。」
「是我連累你了。」王東生有些懊悔，這是高層博弈，學生瞎湊什麼熱鬧，早知道被捕前說一聲，叫他們別擅自行動的，那些學生指不定用什麼餿主意呢，萬一都被逮進局子，那事可‘熱鬧’了。
「老師，別這麼說，是你教會了我同學有難，鼎力相助，如果我出事了，我想你也一定不會不管的。」
「我會，有你這麼笨的學生，我氣都被氣死了。」王東生嘴上這樣說，心里卻很欣慰，學生的成績雖然沒上去，但在做人，處事方面，還是有一些改變的。
「我……」劉亮雖然嘴拙，可一點不笨，微博發帖其實發不出，但是能發照片，拜托班上文采斐然的劉立偉同學寫了篇哀梨並剪，璧坐璣馳，極具煽動性的文章，然後以書寫的方式，拍成照片發布，這樣就不會被刪帖禁言了，只不過，沒想到警察會直接到家逮捕，可把爸媽急壞了。
「算了，記住，在那邊一定要老實，別亂說話，別亂看，別人動你，你先忍著，如果有誰敢打你，明天吃早餐的時候，指給我，我替你報仇。」
「好。」劉亮愁眉苦臉，他其實不是第一次被拘留了，以前替春哥頂過罪，被拘留過三次，前幾次佔著春哥的名號，沒人敢動自己，這回不一樣，早已經不是春哥的人了，誰還會給自己面子？
就在這刻，劉亮啊的慘叫，表情瞬間扭曲，變得痛苦，頭發被人揪著往後扯，王東生透過孔洞一看，是個彪形大漢，臉上刺了曼陀羅，膚色黑乎乎像個非洲人，他正yin邪地看著自己，透著蔑視和陰邪。
緊接著，對面的房間傳出淒厲的慘叫，一聲比一聲高，刺激著老王的心，王東生對著鐵門猛踢一腳，巨大的力量，直接踢出一個弧形，並對著孔洞向外喊︰「給我住手，再敢動我學生，我讓你不得好死！」
聲音很大，整個走廊都能听見，對面的慘叫聲一直沒停過，除此外還伴著噗嗤， 當的聲音，似乎是有好幾個人同時動手，連鐵器都用上了，照這樣打下去，遲早得把人打死不可。
王東生以為自己遇到任何事，都能冷靜對待，像這次，陳偉使盡花招，無非是想讓自己動手打人，王東生不接招，處處隱忍，或者讓人抓不到把柄，但是，當自己的學生受到欺負時，他不淡定了。
有一種責任，叫護短。如果連自己的學生都保護不了，他就不配做教師，不論這事的後果怎麼樣，他都不在乎，上次自己救了楊城，這回，換他來救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