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君心 第13章︰怒惹君顏 四

作者 ︰ 銅心子

第13章︰怒惹君顏四

「非芸兒莫屬?」急性子的雲嬙勾住衛錦堯的手臂,忙問道。「衛錦堯,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嫁去蘭薺的人只有芸兒才可以?」

衛錦堯看她一眼,微抿的唇角給了她一記淡淡的微笑,示意她別急,然後再看著芸嬙,說。「我深知芸兒你自幼酷愛習讀兵書,通曉兵法之術。可是芸兒你知道嗎?晏托先祖曾苦心打下的這片江山,兩百年間不斷遭受各國藩王出兵滋擾也沒有垮塌,在眾人眼里自是堅不可摧的兩百年統治,現在卻正面臨著諸多隱患。就拿邊外之北的蘭薺國來說,蘭薺是晏托所有藩國中勢力最弱小的一個,他地勢偏遠,且四季如一,常年風雪不斷,寸草不生,那里更是兵力薄弱,別說像其他藩國一樣起兵謀反,他們甚至連一支完整的軍隊也沒有。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說著,他皺著眉,表情為難似欲言又止。他的視線一直緊鎖在像塊木頭似的瞪著左眼看著自己的芸嬙臉上,肅然的模樣儼然一個欲公布試題的考官,每一個細微的眼神異動都深深影響著屋內的氣氛,稍頓了頓,才道。「蘭薺花。」

「蘭薺花?」葉雲嬙低聲疑呼,芸嬙則依是保持沉默。

他的振振有詞,讓她的思緒漸漸陷入迷惑,實在沒辦法把現在的他與之前分離開來。

她不知道他的這番話,究竟是因為姐姐在這里,還是這原本就是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可是明明不是這樣的,在姐姐出現之前,他的一言一行分明就很果斷的告訴著自己,就算天崩地裂,也絕別妄想與他分開,這是他親口說的。當時他的眼神很絕決,摻不得半點虛假,就和現在一樣認真。

當這些想法一團混沌蹦出腦海時,芸嬙立即被嚇了一跳,連接下來他跟姐姐有怎樣的對話,她都恍惚了。

「恩,蘭薺花。其實蘭薺並非花,而是一種在成熟之際會開花的珍奇藥草,它喜寒怕暑,所以除了蘭薺境內,其他地方都無法適應它的生長。」衛錦堯點點頭,如是道。

「可是這跟芸兒去蘭薺和親有什麼關系?」心急的葉雲嬙沒什麼耐心詳听過程,她只想知道芸嬙和親的理由,再看看有沒有什麼解決之策。

「蘭薺國內人盡皆知蘭薺花的藥用價值,雖然至今外面都有很多人在大肆嘲笑蘭薺國是被關進雪山,不懂彎弓騎射的‘女兒國’,可是蘭薺人並不這樣想。古往今來,他們一直很珍惜祖先留給他們的這唯一珍寶……」衛錦堯說。

「等等……」葉雲嬙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松開他的手臂,快步走到榻前,彎下腰在之前那堆藥瓶里找了陣兒,然後拿起一只青花瓷小瓶對他說。「這是昨日午膳後你給我的那瓶藥,你說過是蘭薺國進貢的,對不對?」

衛錦堯看著她手中的藥瓶,點頭道。「這里面裝的正是用蘭薺花碾磨成的珍貴藥粉,據前來的蘭薺使者介紹,無論多深的傷口只要敷上它,都能在半個時辰內愈合。就算是身染惡疾,一旦服下它,也能在十二個時辰內痊愈。」

為了證實他的話,葉雲嬙緊忙抓起芸嬙的左手腕,定楮一看。原本充滿期待的眸子漸漸暗了下去,耷拉著小臉兒,攏緊眉心嘟噥道,「你胡說,芸兒的手還在流血。」她沖衛錦堯舉起芸嬙的手。

「‘一株以御兵十萬’,這是奴婢曾在爺爺收藏的《先古百草志》上看見的有關蘭薺花的一段。雖然奴婢一直懷疑,但是剛才听完殿下的話,奴婢相信它是真的。殿下的想法沒錯,蘭薺花對晏托而言的確重要,就算集齊整座太醫院的太醫和民間的所有大夫,恐怕也不及它一半的藥效。」緩緩回過神來,若無其事的侃侃而談,轉眼輕瞥一眼高高舉起的左手,無關痛癢的抿著笑對正為自己擔憂心疼的雲嬙說。「姐姐,蘭薺花真的很好,這點傷無礙,只怪芸兒剛才不小心又將傷口踫裂罷了。」

趕在雲嬙開口之前,她對衛錦堯說。「請殿下與皇上放心,奴婢一定會遵照聖意,前往蘭薺。」

「芸兒!」果然,姐姐雲嬙在听見她這番話後,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舉著她的手臂,緩緩放下。

芸嬙心虛的不敢去看她,看著同樣一臉驚色的太子衛錦堯,不知何來,她的心突然松了一口,「奴婢只是有一事相問殿下。」她說。「之前在華容宮,奴婢以為姐姐是因為要在皇後娘娘面前替奴婢解圍才故意搬出這樁和親之事,現在奴婢只是想再次向殿下親自確認。」她未發覺,在說出這番話的同時,她的眼神倔強而執拗。就在剛才「欣然」應允之時,她的心其實是迷惘的。

腦海里總是回響起他的那句「選擇蘭薺,還是本宮?」,以及那張生氣又認真的臉龐。

難道,這就是他屢屢遭拒,她所必須承擔的後果嗎?

明知曾將他付出的心意一次次推開的是自己。

但哪怕此生不能與他相執之手,她也不想離開這里,去到一個或許再也見不到他的地方,所以她不否認對于他為自己做出的決定很生氣,氣得一門心思,只想與他賭氣一把,說出違心的話,就是想要探探他最真實的心意,他是否真的要將自己遠遠推開。

「芸兒,蘭薺花對蘭薺國很重要,對于我們晏托來說也同等重要。現在蘭薺花的珍貴之處恐怕除了蘭薺人自知,再無人能識,所以芸兒,本宮希望你……」他看著她,那緊張著急的神情,似害怕她會拒絕一般。

如出一轍的眼神,終于給她吃了一粒定心丸,不管之前他所言是真是假,至少這一刻她確實的明白了,他要自己「去蘭薺和親」這句,不是戲言。既然如此,既然心意已決,為什麼在听見她說出「願意」時,他的表情又會那麼吃驚?又為什麼要露出那般不舍的眼神?

「奴婢明白。」心在那一瞬,仿佛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里,垂下眼瞼,她輕輕的開口,全身上下用盡的氣力,唯有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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