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烙之翩翩飛舞 3論寵

作者 ︰ 米米醋

時光匆匆流水過,如今已是陽春三月,萬物復蘇,該是一派欣欣向榮,然而,雪如福晉的心情卻還停留在寒冬臘月。從去年開始,她的一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為了挽留過去的美好,她費盡心思。她拋棄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有了如今的兒子皓禎,也慢慢挽回王爺的心。可是她不知道,這人的心一點放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了,這翩翩還沒生,就又來了個吟秀,那麼以後呢,是不是還有別的女人進門。

這吟秀是康大人費盡心思,從江南尋來的美女,芙蓉面,柳葉眉,身子窈窕,一步三搖,最妙的,歌聲如出谷黃鶯,動听之極,再加上南方特有的酥軟,勾的碩親王夜夜笙簫。碩親王已一連兩個月恩寵吟秀,就連皓禎也排在了後面,如此,雪如福晉怎能不急,不憂。昨個听吟秀的丫鬟綠蘿密報,這吟秀怕是也有了身子了。

這一日,雪如福晉的姐姐雪晴听聞自己妹妹這兒又出了問題,忙乘了馬車趕過來。

雪如見到自己的姐姐,就如看到主心骨一樣,忙將這兩個月的事情全盤說出,又訴說了她之心憂,她的神傷。

雪晴拍了拍雪如的手,對秦姥姥挑了下眉毛,秦姥姥忙到門口看著。

「哼,這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你也不要傷心,反正你是堂堂正正的嫡福晉,怕什麼,再者,你還有了皓禎,你現在最主要的是教導好皓禎,面上,也不能對那兩位有任何不滿。對了,你可給那吟秀喝茶?」

「王爺愛著,除了那晚,那吟秀到現在還沒來請安,王爺也寵著,說她身子不好,就免了請安,我哪有機會下手。如今怕是也有了身子,自是她自己尚且不知。」雪如氣苦道。身子不好,還不是賣sao累的,瞧著那股狐媚樣,比翩翩有過之而不及。

「你個糊涂的東西,她不來,你不能去啊,這整個碩親王府都是你的,這點小事你都干不成,難道你忘了咱們二姨的下場。」雪晴恨鐵不成鋼道。

她這個妹妹素來軟弱沒主見,卻是個好命的,在家爹娘寵愛不說,這夫君還是個王爺。她雖是都統夫人,可是也比不上王爺福晉來的風光,嫁人後,更是獨寵十幾年,就是連生三個女兒,王爺也寵的不行。就是如今出了點事,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認為這是正常的。不過,妹妹是福晉位子坐的穩,對她也有好處,將來兒子女兒的親事還要靠妹妹這個王爺福晉呢。

雪晴見雪如六神無主,深深嘆了口氣,後道「姐姐知道你是個心善的,但是自古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要是這翩翩跟吟秀都生了兒子,還不分了皓禎的寵,到時候,王爺的心偏了,你想哭都沒地方哭。」

雪晴說的,雪如又哪里不知道,只是,她自來就善良大度,怎麼能去做那些事情,但是姐姐這般為她謀劃,她要不听,不就是不識好歹,傷了姐姐的心了嗎?

「姐姐說的是,這是如今已是這樣了,妹妹又能怎麼辦呢?也罷,這都是我的命。」

「你怎麼又說喪氣話。她們不過就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妾,你還怕什麼,你只要做好這嫡福晉的位子,然後隔山觀虎斗就可以了。你要防著,不要那兩個蹄子聯起手來對付你,隨時挑撥一下,抬一個貶一個,冷眼看她們自己斗。哼,那叫什麼吟秀的,剛懷了身子,孩子難保的很。」雪晴冷聲道。

「姐姐……」雪如弱弱的喊了一聲。

「你附耳過來」雪晴沒好氣的看著這個沒用的妹妹,而後細細吩咐。

事情有了解決之道,雪如也豁然開朗起來,這才發現如今已是三月,外面的風也慢慢回暖,再過不久,不知道有沒有花開呢。

「姐姐,她可好。」雪如按捺不住自己跳動的心,一眼希冀的看著雪晴,問道。

「好,好的很,你不用擔心,吃的好,睡的好,跟你小時候一樣,特別愛笑,等你這府里太平了,再說,啊。」雪晴一邊喝茶一邊答道。雪如只以為姐姐說的都是真的,開心不已,卻沒發現雪晴眼神的閃躲,滿臉的心虛。

此後,雪如對待翩翩越發好了,不時送些時令水果,錦衣華服,再不就是珠寶首飾,言語間,對待翩翩也維護的很。

「王爺,翩翩都快生產了,不如,您今晚去看看她,畢竟這是她第一胎,怕是心里忐忑的很。」雪如端著一碗冬蟲夏草烏雞湯,送到書房,見王爺喝的開心,心里也幸福不已,仿佛又回到當初,要不是秦姥姥的提醒,她都要忘了正事。

「福晉說的是,那今晚本王就去看看翩翩,吟秀那兒,還要勞煩福晉了。」王爺笑道。

「為王爺分憂,是妾身最幸福的事,哪能說是勞煩。」雪如一臉溫柔的說道。

「福晉的好,本王全都記著,這會兒無事,正好去你那兒看看皓禎。」

清雅院

翩翩扶著自己的腰,看著堂屋桌子上放滿的首飾,問道「玉蘭,這是福晉第幾次送東西過來了?」

「回側福晉,這是這個月的第四次了。福晉還真是大度,側福晉你快看,這簪子可真好看,中間還嵌了寶石呢。」玉蘭看著桌上一盒子的頭面,羨慕道。

當年的她也跟玉蘭一樣,覺得福晉善良大度,心里滿懷感激,于是不出頭,不爭寵,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你既然喜歡,這梅花簪就給你吧。」翩翩笑道。說著親自拿起發簪插到玉蘭頭發中。

玉蘭再三推辭,翩翩只道「我們相處這麼多年,一個發簪不值什麼,莫要推辭。」如此,就高高興興收下不提。

「玉蘭,庶福晉那兒,福晉可有賞賜?」

「庶福晉那兒倒沒有。側福晉,這就說明福晉這是在意您。」玉蘭欣喜道。

在意,是啊,誰讓自己有了孩子,又是側福晉呢。福晉又怎麼可能不在意。

吟秀,她還記得,一個美的張揚的女人,王爺曾經很是寵愛她。

皓祥是早產生下來的,而讓皓祥早產的,就是這位張揚的庶福晉,福晉人贓俱獲,她暗恨她差點害了自己的孩子,咬著牙,沒有求情。當時福晉倒是求了好幾次情,她只以為福晉善良仁慈,從未深想,如今看來,一切,從那之後,就不同了吧。

吟秀走後,碩王府再沒新人進門,而她,再也不被王爺喜愛。後來的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吟秀走前,留了一封血書,以證自己的清白。

大度善良,多次求情的福晉自然不是惡人,而她這個風塵中打滾的女人,就成了兩面三刀,為了爭寵,費盡心機,施苦肉計的惡人。福晉,真是好厲害的手段。

可恨自己,當初眼楮蒙塵,看不穿,害了自己,也害了皓祥。即使後來,知道一切的一切,也為時已晚。

過去,太痛苦,翩翩拼命的想要忘記,可是這里的一切,又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那些痛苦是真實存在的。

翩翩有些煩躁的看著這些飾品,揮手讓玉蘭將這些收起來。

翩翩在這兒懊惱不已,吟秀那兒也是憤恨不已。

翩翩跟吟秀,一個能舞,一個善歌,又都是別的大人送給碩親王的,兩人命運相似,身份相似,別人難免不會將她二人放在一起比較。

好巧不巧,吟秀逛個園子,就听到那些婆子跟丫頭的議論聲。

「听說翩翩側福晉就要生產了,等二少爺生下來後,庶福晉怕是要靠邊站嘍。我記得,側福晉剛來府里的時候,王爺可是一連恩寵三個多月呢,好在後來福晉生了大少爺,側福晉也懷了身孕,不能伺候王爺,這才好點。唉,我怎麼就沒分到側福晉院子里去呢。」

「庶福晉」丫鬟綠蘿眼神一閃,忙擔憂的看著吟秀,輕聲道。

「無礙,走吧」吟秀冷冷一笑,扶著綠蘿的胳膊往回走去。

那個回回還真有幾分本事,不僅哄的王爺念叨他,福晉還這般待她,哼。

原來前幾日,吟秀彈琴唱曲的時候,碩親王曾感嘆,若是翩翩應曲而舞,是何等美麗雲雲。于是,這吟秀就嫉恨上了翩翩。兩個多月的獨寵,如今又懷有身孕,讓吟秀有點飄飄然了。

那碩親王長的高大威武,又溫柔體貼,身份高貴,吟秀如何能夠不愛。雖然她出生不好,但是自問比那回回好點,要不是那回回先進府,如今自己又怎麼可能低她一頭,是個庶福晉。

「綠蘿,你是這王府的老人了,側福晉真那般得寵?」吟秀咬著牙道。

「庶福晉,奴才也不好多舌,不過,以側福晉的身份,自是不夠當側福晉的,但是王爺不舍得側福晉受苦,愣是弄了個側福晉的身份。」綠蘿羨慕道。

在吟秀的威逼利誘之下,綠蘿無奈的將翩翩得寵之事全部說了出來,氣的吟秀,一個沒忍住,把那上好的團枝牡丹花紋的茶盞給砸了。

雖說心里明白,是為了調撥翩翩跟吟秀的關系,才將王爺推到翩翩那兒,可是,雪如這心還是悶的緊,這還是她第一次將王爺推倒別的女人的懷里,也不知道有了這第一次,是否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陽春三月,為何這夜空還是這般的涼,這月光又為何這般清冷,讓她入沐在冰水之中。

雪如穿著月白色貼身小襖,散著頭發,上身披著紫紅色繡蝶戀花的斗篷,手臂交叉,緊緊的將斗篷拽的自己的胸口處,仿佛這樣,能夠減少心中的涼意。

秦姥姥憂心的看著雪如孤寂的身影,勸道「福晉,更深露重,王爺怕是已經歇下了,您也早點休息吧,明日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

「姥姥,你說,她們怎麼這麼可恨,這天下男人何其多,為什麼偏偏要跟我搶男人。姥姥,我是不會原諒她們的。」

雪如放下斗篷,理好頭發,正準備睡覺,就見前院的丫鬟秋豐通報,一听,王爺竟是去了吟秀那兒。

原來翩翩已吟秀初來碩王府,剛懷孕不久為由,又將碩親王勸去庶福晉那兒。這碩親王跟吟秀正是蜜里調油,恩愛萬分的時候,也就順水推舟,去了吟秀那兒。

「姥姥,這個回回倒是長進不少。」雪如面無表情道。

「福晉,不用著急,庶福晉那兒有綠蘿,側福晉那兒就逃不掉庶福晉的怨恨。」秦姥姥咬著牙齒,慢慢的說道。

哼,現在知道怕了,知道把王爺推出去了。哼,可惜晚了,當初獨佔王爺三個月,怎麼就不知道謙卑點呢。王爺,是我的,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秦姥姥透過燭火,看著沉默的雪如,又是心酸,又是安慰,福晉,總算是長大了,成熟了,可是這個代價真的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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