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公和孔圉對視了半晌,衛靈公虛咳一聲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孔夫子的徒弟也不能例外,帶走!」
孔圉微微皺了皺眉,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可就惹了大麻煩。
他正在躊躇間,見大門外飛進來三個人,一人朗聲道︰「大王駕臨,怎麼也不來夫子府坐坐呢?」
另外兩個人則直奔葉子而來,兵士們剛要阻擋,待看清面前來人是子路時,都紛紛站立不動了。
子路撥拉著眾兵士,甕聲甕氣道︰「做什麼抓我小師弟?」
顏淵則飄到葉子身邊,輕聲問︰「怎麼樣,葉子?」
葉子搖頭表示沒事,精神卻是一振,子貢、顏淵和子路都來了,估計她能逃過一劫了。
「子貢,你的小師弟犯法,本王該不該追究?」衛靈公笑著看向站在門口的子貢。
子貢看了一眼葉子,淡淡道︰「如果我的小師弟今天當真犯法了,不用大王說,我必定親自押送他交給大王,只是我想問問,小師弟犯了什麼錯?」
「這……」衛靈公沉吟著,他也忌憚子貢的伶牙俐齒,「私會情郎!」
「私會情郎?」子貢冷冷地問,「大王幾時也關心起普通百姓的情感了?」
「公子朝不是普通百姓,他是本王的……大臣。」衛靈公解釋道。
「如果是公子朝前來私會,那該懲罰的是公子朝,管葉子何事?如果是葉子私會,那公子朝欣然赴約,說明公子朝知法犯法,也不可饒恕。再說了,他倆私會,有何證據?就單憑他倆站在此處?我和大王還站在此處,要不要說我倆也是私會呢?」子貢侃侃而談,舌燦蓮花。
眾人听得都呆傻了,仔細想想好像也是如此。
孔圉大聲道︰「子貢說得對,如今錯都在公子朝,身為朝廷命官,居然知法犯法,理應處罰,請大王明鑒!」
衛靈公本來還有些頭緒,如今被子貢這麼顛倒黑白地亂說一通,他思緒開始混亂了。
葉子剛要張口替公子朝辯護,顏淵捏了捏她的手,大聲道︰「大王在這里為私會情郎煩惱,可知今日郢王子就在這老宅里走失了,你們不去尋找他,卻在這里捉拿所謂的私會,豈不謬哉!」
子路揮手道︰「快去前後院尋找郢王子,王子的性命可是大過天!」
那些兵士在子路的指揮下,都分散到宅子中,尋找小郢。
半響,兵士們都返回來,紛紛匯報說沒有找到小郢。
衛靈公神色凝重,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你不是小郢的半個老師嗎?」衛靈公氣咻咻地看向葉子,「怎麼把他弄丟了?」
葉子張了張口,卻不知如何回答,這次的圈套設得太猛,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如大王將葉子留下,讓他帶著我們去查查郢王子的下落。」子貢趁機建議著。
衛靈公看著葉子,心里有一千個不願意,這次錯過了他,下次不知幾時還能見到,更別提弄到手了。
衛靈公咬牙道︰「這個……我得先把葉子帶回去問問,到底把我兒子弄哪里去了?」
子貢長眉一挑,他看出衛靈公的反常了,當下臉色鐵青,冷冷道︰「大王已經決定了?不再考慮了?」
顏淵和子路一左一右護住葉子,他們已下定決心,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衛靈公帶走葉子,即使忤逆了他也在所不惜。
衛靈公掃視著,見孔圉正向他使著眼色,子貢則臉色難看,子路和顏淵神情肅然。而葉子則睜著大眼楮,惶恐地看著他,那眼神就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
衛靈公又愛又憐,恨不得立刻將葉子攬入懷中好好疼愛。
他眼光膠凝在葉子的臉上,不知不覺地道︰「葉子,跟本王走吧……」
「父王!」一個清女敕的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見一個漂亮精致的小男孩從後院匆匆趕進來。
「小郢!」葉子激動地喊,這個小家伙從哪里冒出來的,好神奇。
小郢快步來到葉子身邊,露出白牙笑了笑。
「郢兒!」衛靈公喊道,「你去哪里了?」
「我沒事!」小郢低聲道,繼而又高聲道,「我和葉子在公叔戌舊宅找毽子,你們這是干什麼?來了這麼多人?」
子貢勾了薄唇,淡淡道︰「這麼說,葉子不是和公子朝約好了在這里私會?」
小郢愣了愣,看了一眼身邊沉默不語,但是飽含關心的公子朝,撇了撇嘴,「和公子朝約會?他多老啊,葉子能看上?」
公子朝苦笑著道︰「郢王子,那你寫信讓我到這里和你見面,這是為什麼?」
「我幾時給你寫信了?」小郢喊叫了一聲,繼而低低道,「我才不想見到你們呢。」
「我和葉子被人耍了。」公子朝嘆息一聲,臉色晦暗了許多。
小郢看向衛靈公,「父王做什麼要帶走葉子?葉子又沒做錯事。」
衛靈公爽快地道︰「你既然很滿意葉子,那我們就請他回王宮給你做伴好不好?」
小郢搖頭,狠命地搖頭,他已經看見葉子可憐兮兮地看向他,表示不想去。他雖小,但是深諳衛靈公的喜好,早就看出衛靈公的不良居心。
「不要。我不要葉子去王宮!」小郢斬釘截鐵地道,「我要和葉子在夫子府學習,這里有學習氣氛。」
衛靈公听了小郢的回答,轉著眼珠,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將葉子拐騙到手。
子貢微微嘆息一聲,正色道︰「大王,前些日子您想讓我做禮官,不知現在這個許諾是否還有效?」
衛靈公眼楮一亮,他急切地道︰「子貢,你是不是答應要做禮官了?現下正有一樁難題想請你幫忙。」
「那讓葉子好好待在夫子府!」子貢淡淡道,聲音里卻暗含著一絲不容抗拒。
「好!」衛靈公頻頻點頭,國事自然比美色更重要。
孔圉忙問︰「那公子朝呢?大王可不能錯放了壞人!」
衛靈公心中暗嘆一聲,宣布道︰「葉子無罪。公子朝行蹤莫測,為防意外,趕出衛國!」
公子朝身子一顫,他又要和南子離別了。
葉子咬了唇,心中萬分難過,雖然這次不是她的錯,但是這個圈套,不但讓子貢付出了自由,接受了他不願意接受的官職,也讓公子朝離開了他最愛的女人。而她卻是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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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純天然」(純然公主)送的鮮花。也感謝「素悠」寫得子貢番外,那里的子貢似乎比桐月文中的子貢更深刻,更生動。桐月呼喊一聲︰誰給顏淵寫個番外啊,寫出你的一番深情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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