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館。
葉子躺了兩天,第三天終于起床。
南子進來時,見葉子正坐在銅鏡前梳著頭發。
「葉子,」南子笑意盈盈地道,「想不想看看自己女裝的模樣?」
「可以嗎?」葉子疑惑地問,其實她也很想看看自己女裝是什麼樣子,在異世這麼長時間,她一直是以男裝示人,雖然遭到頗多人質疑,但是她根本就沒想過有朝一日能換回女裝。
南子揮了揮手,讓屋里屋外伺候的丫環們都退下去,她坐到葉子身後,親手為葉子裝扮起來。
「小姑娘,你可真有勇氣,女扮男裝混入學堂。」南子一邊給葉子勾畫著,一邊道,「我如你這般大時,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唉!」
葉子嘿嘿傻樂著,突然想起個問題,輕聲道︰「王後,夫子知道我的身份嗎?」
南子笑了笑,反問道︰「你想讓他知道?」
「不,不。」葉子趕緊搖頭,「夫子要是知道了,我就沒學可上了!」
南子笑得神秘,「那就不讓他知道。」
葉子心里放了輕松,轉念又想,夫子什麼都不知,居然就把她留在別館中,也太不符合常理了,難道……
「好了!」南子拍了拍葉子的肩膀,打斷她的思來想去。
「走,去我的臥房,挑件衣服,照照全身鏡子。」南子拖著葉子直奔自己的臥房。
葉子起先有些不好意思,架不住南子的熱情,勉為其難地跟著進了南子的臥房。
南子的臥房奢侈豪華,尤其是那張床,足可以供四五個人躺在上面。
葉子看得咂舌不已,卻見南子打開箱子,翻出各色衣服,供她挑選……
片刻,葉子從幔帳後面走出來。
南子張大了嘴,目瞪口呆。
幔帳後轉出來的這個女孩,一頭烏黑的秀發,一半被挽成髻,高高聳立著,另一半飄散在肩頭,隨風蕩漾。
鵝蛋般勻稱的臉,如上好的白玉,光滑細女敕,閃著青春的光澤。黛眉彎而細長,一雙大眼楮,黑白分明,閃著琉璃光澤,秀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張小小的嘴,泛著微紅的光澤。
一身粉色衣衫勾勒出女孩玲瓏的身材,脖頸細長,鎖骨精致,酥胸微挺,縴腰堪握……
女孩美得青春洋溢,美得清澈透明,美得縴塵不染……
「美!太美了!」南子喃喃自語,有那麼一刻覺得魂魄都被淨化了。
葉子見南子痴傻模樣,趕緊顛顛跑到銅鏡面前,左旋右照著。
鏡子中的女孩當真是美得不可思議,卻又清純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葉子伸手模了模銅鏡中的自己,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女裝模樣,有些震撼,有些恍惚。
「好像有點西子的感覺。」葉子清醒過來後,對著鏡子調侃自己。
「西子是誰?」南子艱難地發出聲音,葉子的女裝讓她驚艷了。
「我們家鄉長得最好看的女子,又叫西施。」葉子胡亂回應著。
「好!好!」南子夸獎道,「你便是長得最好看的西子!」
葉子一愣,這西施是中國古代有名的美女,自己哪里能比得上她。
葉子正要謙虛幾下,卻听得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柔情似水的聲音響起︰「寶貝,我來了!」
緊接著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身材高大,體形健美,精致的臉上長眉入鬢如刀裁,美目顧盼似水柔,高鼻挺直如山巒,紅唇柔女敕似軟糖……
葉子吃了一驚,這個男人長得堪比顏淵,俊美得不像凡人,卻比顏淵更健康,更陽光。
男人進來,見屋中立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年輕女孩,呆了呆,帥氣地笑道︰「南兒,你屋里怎麼又藏了個寶貝?」
南子迎上去,嬌嗔道︰「朝,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嚇壞我的干女兒怎麼辦?」
葉子怔了怔,這個男子被稱為朝,難道他就是男女通吃,老少咸宜的公子朝?
和年輕俊美的顏淵,沉穩大氣的子貢相比,這公子朝好像也不過如此。
公子朝彎了彎櫻紅的唇,「南兒,你幾時收下這麼美麗純情的干女兒?我怎麼都不知道?」
南子攬過葉子,親熱地道︰「這是我才收下的干女兒西子。小丫頭,他就是公子朝!」
葉子慌忙要行禮,公子朝上前虛扶一下,呵呵笑著︰「無須如此,西子既然是南兒的干女兒,也就是我的親人,我們一家人無須拘泥。」
葉子抽了抽唇角,她怎麼就變成南子的干女兒?怎麼又成了西子?那古代第一美人不得氣死啊。
南子附耳過來,悄悄道︰「你且回屋休息吧,別累著。」
葉子自是知趣,趕緊行禮告退,匆匆退出去。
別館後花園。
葉子漫步在花園中,一身綠衣璀璨生輝,她又換回男兒裝,女人裝雖然美倫美奐,但總是有點不適應,還是男子裝束比較方便,易于活動。
一陣低低的嗚咽聲從不遠處的池塘旁傳來,聲音淒切,哀婉憂傷。
葉子沒有靠過去,她覺得必是哪個丫環受了委屈,在池塘邊發泄情緒,索性由她們去吧。
葉子注目了一會那個蜷在池塘邊的人影,正欲離開,卻見那個身影站起,向池塘里跨進了一步。
「不好!」葉子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哭泣的人想不開,要投湖。
她一邊狂奔向前,一邊大喊︰「不要!」
池塘邊的人影霍然轉身,葉子收不住腳,直接沖進池塘。
那人伸手拽住葉子的衣角,一把提起,拖到自己身前,靜靜地道︰「你做什麼?」
葉子喘息著看向面前的男孩,驚訝地道︰「小郢!你為什麼想不開,要自殺?」
小郢松開手,後退幾步,與葉子拉開一段距離,冷淡道︰「亂說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倒是你,沖進池塘作甚?」
葉子眨眨琉璃大眼楮,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本來以為小郢要自殺,這才撲上前來救助,誰承想自己差點掉進了池塘。
「那你為啥哭呢?」葉子的目光逡巡著小郢那張精致如畫的臉,見他的眼楮水潤柔滑,好似剛剛哭過。
小郢冷冷道︰「你哪只耳朵听見我哭了?我好得很!倒是你,擾了我的思索!」
葉子翻了翻白眼,這個人真是怪,竟然把她的好心當做打擾,懶得理他。
她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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