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江湖 第三十五章奇怪的村子

作者 ︰ 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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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月移中天之時,隨風已經離開了百棺林。當群尸並起之時,也就是迷陣不攻自破之時。

隨風知道事不可為,還是早走為妙。那把飛刀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再待下去,只會自討沒趣,于是隨風走了!

林越等人沒有發現飛刀的來源,喊了幾聲前輩多謝了,搜刮了一下,也匆匆離開了百棺林。或許是急著療傷,或許是急著追緝,或許是為了躲避什麼。

事實是什麼呢?

隨風沒去理會,但就在眾人離去沒多久,幾個身著慘白服飾的人來到這里。看著狼藉不堪的地面,臉色漸漸蒼白起來。

這些人服飾皆白,白的猶如他們的臉色一般,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瀟灑著白衣,漂亮著白衣,富貴著白衣,但眼前的一眾人,既不瀟灑,也不漂亮,更不富貴,但他們也著白衣。

白衣飄飄,白衣獵獵,下一刻,他們眼中出現了驚懼之色,蒼白的臉上卻變得紅潤了幾分。

思春的姑娘見到心儀的男子,臉會紅;害羞的的小伙見到漂亮小姐搭訕,臉會紅;老人幾杯濁酒,臉會紅……

然而這些人臉上的紅暈卻越來越大,漸漸的整個面龐也變的通紅,連脖頸也是通紅,如果他們月兌掉身上的白衣,說不定他們的身體也如脖頸一般通紅。可是他們沒有機會了。

「 」,幾根人的身體,猶如氣球般,突然破裂,身體四肢皆洋洋灑灑,掉在百棺林中,往來游蕩的小僵尸聞到血腥味,突然一擁而上。或許只需片刻,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有幾個人,來過這片樹林。

人影一閃,一個鞋白,服白,臉白,發白,全身潔白的人出現在百棺林中,對著幾人的殘肢斷體,微微一笑,露出慘白的牙齒。舌忝了舌忝嘴唇︰「死的好,我的小寶貝被殺了,你們就得陪葬。不管是誰,我都要喝你的血,啖你的肉!」這一笑,宛若九歲孩童粲然一笑,但這話語,宛若九幽魔神森然。

隨風不知道有這麼一群白衣人,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全身皆白的人,更不會知道白人殺了白人。隨風現在的問題是他竟然看到了一個村子,一個簡陋的村子,一個雖然簡陋,但居然人來人往的村子。

村子並不讓會人感到奇怪,就算在深山大澤中出現一個村子,也不會讓人感到奇怪,可如果半夜三更天,一個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的村子,就顯得不是那樣正常了。

隨風蹲在一棵樹上,看著燈火通明的村子,發現並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除了在這深山老林,除了在這深更半夜外,一切都顯得很正常。人是人,不是鬼,不是僵尸,而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能說會道的人。

隨風雖然感覺這個異乎尋常的村子有些異常,但卻沒發現什麼異常,于是跳下樹木,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灰塵,向著那奇怪的村子走去。

村子是用籬笆圍起來的,可這只有三尺高的籬笆,擋不住三歲孩童,更連野獸也擋不住,卻擋住了那些江湖人。

隨風看著排著隊,一個個乖乖的從正門走進村子的江湖人,眼中閃現出種種的不可思議。

如果這些人只是跑路的商旅,可能會如此,但對這些佩刀、佩劍,腳步沉穩,雙掌有力的桀驁江湖人而言,確實是一個奇跡。

隨風看著這些至少有武師境界的江湖人,排成長隊,乖巧的、沒有喧鬧的走進這個村子,頓時對這個村子產生了無盡的好奇。

隨風如一陣清風,倏忽出現在隊伍的末尾。而原本末尾的江湖人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衣著襤褸、頭發凌亂的年輕人,也沒在意,對隨風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善意的笑容後,就轉了過身子。

而隨風也沒介意,亦步亦趨的跟隨者長龍似的隊伍,慢慢的向前挪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于是在這個排著長隊的小江湖中,也會不出意外的發生糾紛。

「小子你找死嗎?敢插老子的隊!」一聲怒喝從前面靠近村口處傳來。

「哼,我敢插隊,就表示著你會死,而且是一劍斃命!」一聲傲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隨風踮著腳,仰頭望去,可是除了人頭,還是人頭,根本看不見發生了什麼。

「噌」「吟」「啊」,就這三聲,隨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隨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周邊的人則根本不關心發生了什麼事。

于是乎,隨風的興致也在眾人的漠然中,變得可笑而又沒激情。

很快,隨風就到了剛才發生事故的地方,不過奇怪的是,除了一些散亂的腳步和歪歪斜斜的樹枝荒草外,沒有血,沒有尸體,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剛才的事是事實,而不是虛幻。

隨風聳了聳肩,笑了笑,慢慢的靠近村口,等慢慢靠近,隨風才看見,村口不是空空如也,而是站著一個須發皆白,臉色紅潤細膩如嬰兒,身著褐色道袍,腳穿麻布道履,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老人。正站在村口,笑意盈盈的望著進村的眾人,手上拿著一副帖子,正對照著。

隨風頓時一驚,看來進村子還必須預先有邀,不然進不進得去還兩說呢?隨風看著一個個滿臉興奮走進村子的人,硬著頭皮,走進老人的身旁。

這一刻,隨風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末日的審判,還是天使的光輝。

老人笑意盈盈的望著眼前衣衫襤褸的隨風,滿臉的慈祥之色,好像在望著自己的孫兒。

老人望著隨風,靜靜的、笑意盈盈的望著隨風,隨風也哆嗦著,嘴角扯出絲絲縷縷的苦笑,靜靜的望著老人,等待著他的下文。

就在兩人你儂我儂之際,就在隨風以為老人的下一句是「你進去」吧的天籟之語時。

一句「你的姓名?」將隨風的幻想徹底的打碎。

「阿三,阿九,還是狗蛋,大牛呢?」這一瞬間,隨風的腦海之中閃現過一連串的名字。

不過看著老人狐狸般的微笑,搖搖頭,將那些可笑的、不切實際的想法切除,隨風只能對著笑眯眯的老人道︰「隨風,葉隨風!」

老人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又翻了翻手上記載著姓名的名冊,直到確定確定葉隨風這個名字的的確確不在這名冊上時,臉上慈祥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不過隨風卻感到一陣殺氣撲面而來,冷冷的殺氣,宛若幾十柄冷冷的刀劍正架在隨風的脖子上,只要自己一動,或許下一刻就是自己死亡之時。

老人的笑容很慈祥,每當笑時,雙眼微眯,眼角的皺紋雕琢出老人不凡的歲月,愈發的慈祥。

然而隨風的笑容卻早已凝固在臉上,僵硬的干笑著,鬢角的汗水不知不覺滲透黑發,顯得更為雜亂。

「哦,我想起來了。」老人邊說邊從旁邊足有一人多高的紙張中抽出幾張,對照了看了半晌,緩緩道︰「在這兒,找到了。看看這是不是你?」

老人將手中的紙張遞給隨風,和藹道。

隨風用顫抖的雙手接過紙張,低頭看了起來。「今有青衣盜匪,攔路劫殺清水鎮衙役,致四死一傷。幸得本鎮衙役王大海勇武,僥幸逃月兌。茲事體大,凡不服天朝教化,以武亂紀者,天下之大,蓋將誅絕。故凡舉報其行蹤之人,皆賞銀五兩。緝捕歸案者,不限生死,賞銀十兩。」

其後一個大大的朱紅色印鑒和一張大大的畫像附著于上。隨風看著眼前酷似自己的畫像,又看了看慈祥和藹的老人,無奈的點了點頭。

老人呵呵笑道︰「年紀大了,記性就不好了。現在你可以進去了,記住,桃源村中,不可打斗。切記,一入桃花源,便是陌路人!」

隨風忙不迭的走進所謂的桃源村中,搖了搖頭,不知老人何意,又為何?

一陣清風拂過,隨風感覺自己的背上一片冰涼,原來後背早已被汗水沁透。隨風看了看還在排隊的眾人,發現居然有人用衣袖悄悄的拂過自己的額頭。

隨風明白,這是被老人的殺氣壓迫所致。這種情況,隨風以前在山澗,遇到那位黑衣人頭領時也是這種感覺,不過沒有老人這樣龐大罷了。隨風面對老人,就像一個螞蟻,仰望著巨大的山峰,就像一條小魚,面對整個湖泊似的,鑽之彌堅,仰之彌高。

當心神平靜,隨風又恢復了往日的灑月兌,看著周圍開滿粉紅色鮮花的桃樹,聞著醉人的花香,隨著人流,向前走去。

村子在外面看著很小,等到了里邊,才知道另一番天地。村子原本依山而建,在外圍只能看到村子的一小部分,等到拐了彎,才知道內有乾坤。

村子建在一個葫蘆狀的山谷中,村口處整是眾人排隊進入之地。村子內,桃樹遍布,桃花遍地而開,涓涓細流,穿村而過,流水落花皆無情,不知圓月與淵明。

村子的正中央,是一座聳然而立的高樓,門前立一碑,碑刻隨意樓,下題︰有花有酒樓中藏,品花品酒君隨意。

隨風看著一個個進出的客人,忍不住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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