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江湖 第十八章幽蘭、清月

作者 ︰ 濁酒

幽蘭天邊舞,清月人間現!

站在山澗的出口,三人就很納悶,三人明明上山,又下山,但站在出口處,三人還是是在山上。

放眼四望,山山相接,林林相形,雲霧繚繞,山溪接天而下,看的三人無奈不已,感情還得接著下山。

三人也沒抱怨,下山上山皆練功,不能浪費一分鐘。

……

三個時辰後,隨風三人衣衫破爛,灰頭土臉,身上還沾滿了各種枯葉、草籽,活月兌月兌三個乞丐。

幸而三人已經找到回村的路,要不然三人還得在山中流浪下去。三人已經連續在線兩天多,現實中已經過去一天了。雖然游戲時處于輕度睡眠,但連續的奔波和勞累,精神已經疲憊不堪了。三人在山腳下分手,相約清水鎮,就急急忙忙回村去了。

回到圓月村時,隨風整個人已經變了樣,精神萎靡,衣著襤褸,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是干淨的,別說圓月村的人,就連圓月村的狗也追了隨風半條街。看來隨風已經到了人狗皆厭的境界了。

隨風苦笑了一下,也沒理會眾人詫異的眼神,直奔自己的小屋,下線,練武。

隨風每天必需有三個時辰練武,但隨風今天忽然發現,在游戲中竟然可以練武,現實中的武功也可帶到游戲中去。這個發現令隨風大為驚訝,練武一方面是強身,一方面靠悟性,隨風內氣武功已到瓶頸,現在只能靠悟。這個所謂的瓶頸,只是隨風自己的稱呼,並不是說跨過這道坎,就是先天之境界。

現實中練武境界的劃分,沒有游戲中那樣精細,只分先天之境和後天之境。就如隨風現在僅處于後天境。後天練身,先天練氣。先天之境,雖說不像古代那樣的先天高手,摘葉傷人,隔空拿物。但強身健體,長命百歲,傷人無形,自保無虞。

現在畢竟不像古代那樣武風盛行,練武辛苦不說,沒有長時間的訓練和名師的指點,是成不了氣候的。高手們大都隱于世,哪些武林世家、大族的高手,也只會教導本族之人,外人不可而學。

然而槍械格斗,用時短,成效快,已然取代武功,為世人所喜。高手靈隱,大族世家敝帚自珍,武之一途,皆已沒落。

隨風自小隨爺爺和老道習武,自知武已沒落,但對練武還是十分喜歡的。雖說小時候總與爺爺和老道唱反調,那只是因為少時叛逆。就如現在沒有爺爺與老道的敦促,每天還是要練三個小時的武功,畢竟業精于勤,荒于嬉。

隨風拿下自己的游戲眼鏡,看了看其他鋪的人,驚奇的發現,同宿舍的人竟然一個都不見了。

「吱扭」,宿舍的門突然打開,隨風抬頭望去,只見林越打扮的人模狗樣的走了進來,看到隨風已經下線,道︰「下了,看看,哥今天帥不帥。」

隨風無語的看看轉了一圈,自戀無比的林越,奇怪無比,宿舍的三人,一個比一個懶,沒事時絕對不下線,就連平時吃飯,也是隨風幫忙帶,隨風很是懷疑,自己如果不幫他們,三人會不會活活餓死。

「今天怎麼這麼自覺,老二和老三呢?」隨風邊下床,邊問林越,臉上還掛著慵懶的笑意。

「有事,你不知道今天是開學典禮嗎?听海大學每年在開春之際都會舉辦開春典禮,辭舊迎新,風拂新歲,今天正好就是,我本來是回來叫你的,沒想到你已經下線了。好,你洗刷洗刷,典禮快開始了。」林越向隨風擺擺手,他也很無奈,怎麼每次看見這家伙,臉上都帶著笑容,仿佛在任何時候都很開心。

隨風一愣,沒想到這麼快就開學了,看來必須減少游戲的時間了。「等等,我很快的!」隨風快速的沖進洗漱間。

林越坐在凳子上,無聊的望著洗漱間的門,不禁笑了笑。說起來,四人中,自己年紀較大,喜歡開玩笑,較為自戀;老二李進性格則沉穩無比,不喜多言,但明顯是個外冷內熱的家伙;老三秦奮則和林進剛好相反,典型的富家子弟作風,用他的話來說,能用錢來解決的事都不是什麼事;至于老四葉隨風嗎,臉上總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每天都顯得很開心,用他的話說就是不要吝嗇你的笑容,它是免費的。

想到這兒,林越也笑了笑。

「好了,走吧!不要讓老二老三等急了。」說完,率步而去。

听海大學的開學典禮,在學校的中心廣場。等隨風和林越到達中心廣場時已經站滿了人。

雖然還是初春,柳葉初長,萬物復蘇,陽光也不像夏日那樣毒辣,甚至還有一絲清冷。然而站在這諾大的廣場上,隨風卻感覺不到一絲春日的欣榮和爽快,滿眼望去,是各種各樣的後腦勺,雖然隨風也不知道這些腦袋有何不同。

隨風回頭尋找林越,才發現林越早不知道被擠哪兒去了。隨風隨手撥開擁擠的人群,四處望望,同樣的腦袋,同樣的服飾,同樣的人擠人。

隨風只能向人群外擠去,春日本是美女夫人把臂同游,兄弟朋友飲酒作詩之時,現在自己卻只能呆呆的站在這,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將美好的春日撕得粉碎。

隨風的興致葉淡淡的消退下去,回身準備返回宿舍。踏著淡淡的陽光,柳葉隨風而舞,青色鵝暖石鋪成的小路,蜿蜒曲折,伸向遠方。淡淡的陽光穿葉而過,在地上灑下片片斑駁。清風不解愁人意,亂翻青衣惹人嫌。

不是春風不醉人,只唯新人不解意。隨風隨步而走,月兌離喧囂的人群,沿著彎曲的小路漫步而前。

聞著淡淡的春意,隨風閉起雙眼,雙臂伸展,想要擁抱清風,擁抱藍天,擁抱這醉人的春意。

「不懂風色拂柳枝,那知青山樓外樓。」一聲清靚的聲音淡淡的在隨風的耳邊響起,仿佛夏日山澗清泉涓涓,又如青蓮出萍淡雅清香。

隨風循聲望去,楊柳枝下,青蓮湖旁,一個上身著青色衣衫,一條樸素的牛仔褲,腳穿一雙白色的運動鞋,背對隨風而立。

樸素淡雅的衣著,在湖畔旁,在楊柳下,在清風中,在春日里,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和諧而自然。

隨風呆呆的望著青色的背影,仿佛沉浸于青蓮、蘭花的慧智,又仿似不忍打破那抹和諧和自然。

兩個靜靜的身影,淡然立于蜿蜒盤曲的小路,一片喧囂、一片塵埃煩亂,皆隨著清風,拂面而去,更顯和諧。

隨風站了一會,雖然不想破壞那淡淡的寧靜,但隨風現在卻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抹背影的名字,就連往日淡然的氣質,也不翼而飛。

隨風沒敢往前,怕進一步會讓對面的人隨波而逝。只能輕聲的問了一句︰「你也是听海的學生嗎?」

那抹淡青色的身影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回應。

隨風臉上的笑意中此時也夾雜著一絲無奈何害怕,這或許連隨風自己也沒有察覺。

隨風略顯焦急,深怕自己哪兒得罪了對方,忙解釋道︰「不好意思,沒有打攪之意,只是、只是……」隨風的聲音中夾著絲絲的懊悔。

就連隨風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情。這種情況要是被同宿舍的三人看見,恐怕又要大呼大叫了,四人相處這麼久,還從沒見過隨風的臉上有這種懊惱的神色。

「清月。」沒有回頭,同樣的淡雅,同樣的清幽。

隨風一愣,隨即恍然,「清月,是她的名字,清風畫月眉。」

「你呢?」淡雅的聲音又在隨風發愣時響起。

「隨風,葉隨風。我喜歡風,喜歡風惹大地的聲音,喜歡風的自由,風的瀟灑,風的隨性。」

隨風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意,將整個春日都渲染的格外愜意。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很好的名字,很好的寓意,很好的意境。」那抹青衣緩緩轉過身來。此時風停止了他的俏皮,陽光停止了他的話語,柳枝停止了他的舞蹈,湖水停止了他的蕩漾。

沒有想象的那樣「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傾城之貌,沒有「美人卷珠簾,深坐蹙娥眉」的哀怨嬌羞,也沒有「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的濃妝華衣。有的只是「幽居在空谷,零落依草木」的絲絲悠遠,有的只是「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的清風蘭幽,有的也只是「秋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濕」的孑然而立。

沒有隨風敬而遠之的傾城之貌,有的只是淡雅幽香、清月拂面的親近之感。

「我走了,有緣再見!」巧笑倩兮,轉身而逝。清月朗朗,幽蘭悠悠,留下的只是清風、陽光、柳枝,然而隨風卻覺得,那抹青衣,帶走了整個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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