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選擇忘記，是逃避，也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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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到底是在接近哪個諸侯。
海沛無大志，雖然沒見是如何的老婆奴，但女兒奴是肯定的了，在寶貝閨女面前無底線的討好，這場面孫鳳親身體會八年了。
西侯吐谷渾，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土域國民風向來直來直去，吐谷渾一直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不遮遮掩掩，對付他，弱點太好找了，兩字就刻在腦門上。所以，楚婉只需要往那兒一站飛個眼，輕松搞定。
要說野心，必數北侯木通為首，年紀最長、心思謹慎、心機也最深，從十年前甚至更久就在計劃著什麼，一個懂得籌謀的野心龐大之人，蟄伏的越久，舉起之力越凶猛。
既然楚婉的最終目的，是顛覆整個大宇皇朝，那麼，木通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不論是合作還是相互利用，木通也注定是最難相與的一位，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大喬眼拙，只看得出楚姐姐與三位侯爺之間的相處因人而異、進退得宜，實在不能判斷更接近誰。」
孫鳳的發呆，大喬都看著，他能想到的，主子不會想不到，楚婉看似沒對任何一位諸侯親近，反而是說明她對誰都哪一個的脾性都了解的很，不被對方疏離和排斥，就是接近的第一步。
在白羽炸毛前，大喬放掉了手里的瓜子，白羽爪子與嘴並用瞬間就吃掉果肉，留一地的瓜子殼，末了對著大喬吱吱的撒嬌，像在說還要吃。
「沒出息的東西！給你那麼點吃的，就沒臉沒皮的貼上去了！」這差別待遇，孫鳳氣得就要賞一個栗子，那小腦袋一躲避開了。
「主子別跟它一般見識，白羽不過是只女女圭女圭鳥，什麼都不懂呢。」大喬伸手，白羽的小腦袋不躲反而湊上去。
撕~~~這貨一定是故意的！是在告訴她這個主子，什麼叫做同性相斥、異性相吸？什麼鳥女圭女圭，色鳥一只還差不多！
算了，大喬的確長得夠俊，當白羽有眼光。
「小姐，彩虹團子端來了。」
小喬終于是端了彩虹團子到跟前，然後她瞧見的，大喬在看著主子笑，主子的表情像委屈像生氣像撒嬌。
她肯定又錯過什麼了，唉。
「方才在路上，遇見綠雲哭哭啼啼的往老夫人那兒跑，叫她都不應的，會不會是清姨娘的病有反復？」
「要真有什麼事，祖母娘親也會有安排的，你就別跟著操心了，到時候再說吧。」
嚼著彩虹丸子，孫鳳不想多理暖風閣的事情，一天沒得到鳳宅的消息，一天都會有所保留，清姨娘說的驚天秘密終究只有理論和理性，沒有實際依據。
心血來潮的捻了一點兒團子去逗弄白羽，後者小舌頭露個尖兒舌忝了舌忝，然後一臉嫌棄的扭過臉。
沒錯，就是嫌棄。
「大喬！白羽放你屋里養著去，我怕我忍不住把它變成一鍋鳥湯！」你個沒眼力價的傲嬌鳥女圭女圭，這彩虹丸子是姑女乃女乃我親自弄的配方，還親自喂你吃，你還嫌棄！活膩歪了啊！
「鳥湯？」小喬不知道前因，就詫異的看著莫名生氣的主子，昨天不還是看見這鳥樂得都不要肥兔兔陪著睡了，才不到一天，怎麼就恨不得拔毛炖湯？才這麼點大，能有幾兩肉啊，煮不出什麼味道的吧？
「恩恩，等養肥了再給主子送過來。」大喬笑臉接著，十分哀怨的瞧著白羽，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個剛出蛋殼的鳥兒不怕主子，沒好日子過咯。
現在孫鳳還不知道，白羽將來會讓她的忠心跟班數量+1。
白羽巴登著小眼珠子，頭頂上還沒長開的一撮黃毛垂在一邊，為什麼覺得身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看自己的眼神變得好奇怪，如同身上的毛都被看光光了一樣，好怕怕。
在許氏的院落里用晚飯時，並未听提起清姨娘那兒有什麼事兒，孫鳳也沒直接問，如此清靜著自然最好。
母女間說說笑笑，聊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一頓飯吃的相當的慢，席間秋水通報了兩次，一次是戚明月來請安、一次是戚明月與戚明蘭一起來請安，許氏都沒見。
「你爹前段日子回來說，似乎在外頭見到了婉姨娘、哦不，該叫楚姑娘了。你知道是不是？」提起楚婉，許氏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她還是接受不了，曾經在身邊和聲細語體貼入微的婉妹妹，會離開的徹徹底底。
「嗯，婉姐姐現在是鳳鑾閣的掌櫃了。」老爹把楚婉認出來了？素顏與上了妝之後的楚婉，差別不小，神經大條的老爹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就認出來了？
「婉姐姐？也是，她也不能再當你的姨娘了。你爹說，如果需要，他可以說已經把他的婉姨娘放出府去了。」
戚候儒認出楚婉的那個過程，有點曲折，許氏想著還是暫時不告訴這個女兒吧。
「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忘記了我們，是不是因為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雖然不記得那些事情，也不認得我們，但是婉姐姐知道是爹爹當年救了她，正好她想找點事情做做，我就給她介紹了鳳鑾閣，不過婉姐姐不知道背後的老板是我哦。」寬慰著許氏，也稍微掩蓋了下事實，楚婉的真實身份、與黑白老頭子之間的關系，暫時不能讓多一人知道。
「那就好，雖然不知道她當年經歷了什麼，一個女子獨身一人又是受傷又是失憶的，怕是那段經歷並不好過，人啊，最有力的逃避，就是選擇忘記，而忘記也是繼續生活的希望。」
「娘親？」也不知是不是敏感，許氏的話听起來有很多關聯。
逃避、忘記、希望。
將戚少成當成親兒子一樣疼愛，當戚家嫡長子一樣教導，是娘親選擇繼續生活的方式嗎？
亦或是，當年娘親真的沒有懷疑過生戚明敏時沒被人動過手腳？
當年府里只有清姨娘一個妾室，如果有人下黑手，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清姨娘，娘親一定是懷疑過的，不過祖母的態度讓她終究沒有一哭二鬧。
只有選擇忘記，才能繼續生活，是娘親藏起心傷的逃避。
「小七啊，這世界上，總有人會做錯事，總有人會因為別人的錯事失去很多，娘親沒別的願望，只要小七在娘親身邊好好的，一直快快樂樂的長大、出嫁、為人母，幸福的一輩子。」
許氏一如每次，輕柔的撫模小女兒的額發，明鸞是她的命，是她的一切。
「娘親？小七听不明白娘親說什麼？」孫鳳帶著一臉疑惑，是不是替她想的太遠了些，她才八歲啊。
真的不明白娘親說的這些話，是發生過什麼，還是將要發生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嗯~嗯~」許氏搖了搖頭，清水樣的笑容，滿眼的寵愛，「對了，有件喜事忘了告訴我們家小七了。」
「是什麼？」
「還記得你姑母家的靈玉表姐嗎，今年年底，過了十五歲，就要嫁人了。」
「靈玉表姐？」暫時忘記娘親那些深奧的話，回憶起大姑母戚雯鵑的庶女伍靈玉，長相算清秀，性子淡了些，大的交情沒什麼，作為庶女，能十五歲就嫁人，算是嫁的早的。「是嫁給了誰？」
「太子府里……」
「啥？」不等許氏說完，孫鳳就跳腳，太子府？難道是太子妃又在鬧什麼ど蛾子？
「小七怎麼了，那麼大個人還沒分寸。」許氏點了點小女兒的腦門，就不能耐著性子把話听完，「是嫁給太子府上二公子，宇懿修，為第二房妾室。」
「啊！」果然是個ど蛾子，太子妃怎麼就盡想著給庶子娶妾室。
宇懿勤死了原配、只有一女宇康卿，那麼再娶還算說得過去，宇懿修算什麼情況，正室活得好好的，還生了一兒一女，沒理由太子妃這個婆婆還要塞個妾過去添堵。
論起身份，大公子的妾室戚明秋，就不如伍靈玉這個將門庶女多了，太子妃是嫌太子府里太消停了是不是，還是對戚明秋的性子裝糊涂，戚明秋怎麼可能接受得了同為庶女但出身高過太多的妯娌。
「不過你姑母那兒送來消息的時候，有著些擔心。」許氏看著小女兒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無語又無奈。「听說，宇皇的身體每況愈下，太子妃才想著辦些喜事沖沖喜，好說歹說才同意過了十五歲才進門。」
「宇皇？」怎麼又跟宇皇老爺子扯上關系了？這頓晚飯接受到的信息量有些大。
匆匆的回了繡樓，想著要不要盡快去一次鳳宅，銀杏好久沒有傳來宮中的消息，尤其是關于宇皇的安康與否。
但，還不等孫鳳睡一覺打足精神，半夜里一道銀白色身影飄進了她的繡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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