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最有地位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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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回來了。」戚家宅院門口的小廝，遠遠的就望見了有戚家標志的馬車靠近，等停在了門口之後，趕緊上前遞上腳蹬子，婉姨娘先出了馬車，再將抱著七小姐的許氏扶了下來。
一聲聲的通報到了宅院里頭，很快有幾個人從大門里迎了出來。
「是夫人回來了，妹妹給姐姐請安。」
來人正是始終留在京城看顧的清姨娘，帶著她的一兒一女二小姐戚明秋、五少爺戚少廣出門來迎正室許氏。
「妹妹客氣了，這麼多日子，戚府上下都靠著妹妹打理，妹妹也是辛苦了的。」許氏抱著依然披著大紅斗篷的小明鸞，稍微看了看秋水她們都下了馬車，這才打算抬腳往府里走。躲在紅帽子下的孫鳳有種錯覺，娘親的氣場突然之間變得好強大。
「這就是婉妹妹了吧。」清姨娘一身玫紅煞是跳眼，梳得流雲發髻，插著一支金步搖，長長的墜子隨著清姨娘的一舉一動晃動著，對比著婉姨娘出水芙蓉一般的荷葉綠，孫鳳覺得多看清姨娘一眼就會眼暈。
「楚婉給清姨娘請安。」婉姨娘原先跟在許氏後頭走，清姨娘的站位半個身子擋在了她的路上，听見清姨娘明顯提高了的聲調，婉姨娘垂頭彎腰扶手行禮，她是最遲進門的姨娘，給第一個進門的妾室請安也是應該的。
只不過孫鳳隱隱覺得氣氛有些怪異，方才清姨娘給娘親行的禮對比著婉姨娘給清姨娘行的禮，顯得敷衍了些。
「好久不見明秋和少廣，長高了不少呢。」許氏停了腳步，頭也沒回的來了一句。
清姨娘明顯神色一緊，閃身讓出身後的戚明秋與戚少廣，孫鳳這才頭一回瞧見庶長姐、庶出的五哥。
「明秋給母親請安，給婉姨娘請安，母親一路辛苦。」6歲多的戚明秋個子長得很高挑，容貌隨清姨娘多一些，只比戚少源小上4個月的戚少廣則看起來臉蛋更圓潤，一下子也看不出是像清姨娘多還是像戚候儒多。
「嗯。」見兩個庶子庶女行的禮十分恭敬，許氏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依舊動都不動巴不得隱形的躲在紅帽子下的孫鳳听出了些端倪，清姨娘或許是地位最高的一個姨娘了，進門早，又是老夫人娘家親戚，加上生下庶長女和一個庶子，難免看不過年輕貌美被老爹親自領進門的婉姨娘了，簡單的一句套近乎的話，怕是在耍她高人一等的架子呢。
娘親很明顯是站在婉姨娘這一邊的，同樣回以一句份量更重的話，庶子庶女都還沒給當家主母請安，這個罪名比姨娘間五十步笑百步的互掐嚴重多了。
孫鳳再一次覺得，幸好自己投胎在了許氏這里，有了個嫡女的身份，要是當個庶女就別活了。
「娘！」戚少源從後頭的馬車上下來，小跑的跑到了許氏身邊，方才他知道那個臭小子在剛進京城的時候就離開了就高興的不得了，娘親是自己的，只要再多哄哄，小七妹妹也肯定會很快就把那個臭小子忘了。
「清姨娘、二妹、五弟。」戚少成一步步的跟在戚少源後頭，比起冒失的四弟，戚少成先跟幾個迎在門口的人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大少爺、四少爺。」清姨娘的笑臉不比對著許氏給的少，一個是嫡長子，肯把一個姨娘與庶弟庶妹放在眼里已經很不錯了。
「源兒，不能沒規矩。」許氏輕描淡寫的說了戚少源一句，戚少源沒頭沒腦的被娘親說了一句覺得沒趣，嘟著嘴叫了一聲清姨娘、大姐、五弟。
而戚明秋與戚少廣再一次行了個恭敬的禮回給戚少成和戚少源，孫鳳心里頭可是樂開了花，娘親並非只有溫柔啊，一句不能沒規矩看是對戚少源說的，又何嘗不是說給兩個庶子庶女听的，年幼如何年長又如何，在嫡子面前也只能低頭行禮。
「老爺還沒回來吧。」許氏免了幾個子女間的禮，像是拉家常一樣跟清姨娘說話。
「回夫人的話，前兩天收到信，說是怕還有十多天才能到。」清姨娘回話的時候福了一子。
「嗯。」听到清姨娘的回話，許氏還只是輕聲嗯了一下，再沒下文。
「夫人、清姨娘。」秋水這時候牽著一雙兒女走來，對著清姨娘稍微的行了一個禮，一手拉著一個孩子，不能行全禮也是正常的，何況秋水在許氏面前的重要性，戚老爺都會給三分面子，「夫人怎麼站在外頭呢？」
孫鳳很想給秋水豎個大拇指，不愧是娘親身邊的人啊，帶著天真無邪的臉去踩上別人一腳的本事，自己必須好好學學。
「是妾身考慮不周，夫人快請，里頭都已經收拾妥當了。」果然，清姨娘急急退開了身子。
許氏抱著戚明鸞這才大步的跨過門檻，上了轎子，往自己的主院而去。轎子的上下晃悠跟馬車的顛簸不一樣，孫鳳並沒覺得有什麼不舒坦的。
不過孫鳳在回味過大宅門口的那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之後，她反應過來一個問題，怎麼就沒人提到她呢，唯一的嫡女啊，怎麼也不見清姨娘或者庶姐庶兄說上幾句好話，想起在古粟城老宅里過的眾星環繞的瑟日子，這里就這麼被赤果果的忽略了？
「娘！」晃動了下小腦袋，表明自己有點不開心。
「乖女兒，睡醒了？」許氏的一句話給了孫鳳當頭冷水，搞了半天，是自己太過安靜了，讓所有的人以為自己這個還沒滿周歲的女乃女圭女圭扒在娘親的肩頭睡著了，才沒有人敢叨擾自己嗎，好吧，這樣想的話，孫鳳覺得心氣順多了。
轎子到了內院，秋水扶著許氏下轎，女乃娘也從許氏懷里接過了「剛睡醒」的七小姐，孫鳳抬頭望了望，院門口的牌匾上寫著幾個大字「清影院」。
「夫人，清姨娘先前囑咐了院里的人，說把清影院的東閣給七小姐當小閣，說是離得近些比較好。」秋水早一些回到了清影院，看院里頭打點的還算妥當。
「哦？」許氏轉頭望了望東閣的方向，「虧得清姨娘想得周到，這幾天就先把七小姐安置在那里吧，女乃娘丫鬟多照顧著些，這里的天氣到底不一樣，別讓七小姐生了不適。」
「是，夫人。」秋水、女乃娘、丫鬟齊齊應聲道。
另一頭清姨娘領著一兒一女回到了自己的暖風閣，坐在正屋的椅子上，貼身丫鬟綠雲馬上送上來剛沏好的茶。
「夫人回來前一點兒信兒都沒好，還好姨娘一直讓人打點著那邊，不然……」放下了茶就說著，還沒說完就被清姨娘的一個眼神打斷了。
「說話也不知道當心點，平時我就是這樣教你規矩的？」清姨娘剛剛吹了兩口還沒喝上，就被綠雲的話堵到了心口。
「綠雲錯了。」綠雲趕緊跪在了地上，頭垂得低低的。
「起來吧。免得讓人看見，還以為你犯了多大的錯誤似的。」清姨娘揮了揮手衣袖，綠雲起了身重新站在了清姨娘的身邊。「最讓我想不到的是，楚婉會跟著夫人，老爺竟然沒把她帶在身邊。」
「奴婢看是夫人身邊的秋水要照顧兩個孩子，才讓婉姨娘在身邊服侍的吧，左不過也是當奴婢使喚。」綠雲努力的說著好話，生怕主子心里還是不痛快。
「罷了罷了，老爺和老夫人還有十多天就要回來了，讓底下人都機靈點，夫人舟車勞頓要好好休息，要是有人湊上去惹不痛快，我也幫不了，知道了嗎？」
「是，奴婢們知道了。」屋里頭的丫鬟同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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