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女 第二十一章 中秋御宴 (下)

作者 ︰ 紅果屋子

「小小女子,不值得慕容國主掛念。」蒙面女子欠了欠身。

「哼!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慕容沖拂袖坐下。

「是呀!只不過,沒有難養的女子和小人,怎會有慕容國主這樣的大人呢?」說完,蒙面女子也不再看他,散漫的拿起那玉壺,自到了一杯,蓮花指端了玉杯,送到唇邊,輕輕仰頭,整杯就便下了喉,便旋轉酒杯向眾人掃視了一圈。然後微笑著,放下了酒杯。眾人對此都不解,不知這女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還有,好好的蒙著面紗作甚?莫不是奇丑無比,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突然間便听得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黃埔君多年不見,性子依舊啊!」皇帝贊賞道。眾人一听軒轅帝這樣說,隨即便知曉了該蒙面女子就是東城國國主,黃埔絕,一致投來鄙視的眼神。堂堂一國國主,居然男扮女裝,成何體統?東城的風氣難道如此懈怠麼?

剛剛被奚落的慕容沖「哈哈哈」大笑起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黃埔君!」黃埔絕身邊的鐘子期無奈,早知道起先就不該跟這家伙坐一塊!出的什麼餿主意!

黃埔絕絲毫不受周遭的影響,仿佛那些鄙夷輕視的眼神不是落在他身上一樣。「軒轅帝客氣了!只是听聞蕭天後死而復生,黃埔君很是替你高興。特地命人送來了東城在雪山之巔無意中發現的靈物——藍雀送給太後。希望太後一生安康、福澤萬年。」話一說完就拍拍手,只見一身東城服飾的女子走了上來。金色絲綢鋪在圓形的托盤上,中間是一個四方形的錦盒。眾人麼伸長著脖子看,也瞧不出里面裝的藍雀是何物。

軒轅帝見此,眉毛一揚,「傳說藍雀是上古時代魔君座下一只頗有靈性的血鳳凰,自秦皇和魔君那一戰後,藍雀在天河上空徘徊了7天後,就羽化了。如今,黃埔君卻說在雪山之巔找到了,並放于一個小小錦盒內。朕很是疑惑啊!」

「軒轅帝有所不知,藍雀初現時,確實是一只通體血紅色的鳳凰,但卻是冰封的。只怪下人思慮不周,砸碎了寒冰,強行取出了藍雀,使得藍雀才凝成小小的鳳凰玉雕。後有東城國師道︰此乃上古神物藍雀,若要鳳凰涅磐,浴火重生,非天聖奇女子不可也!黃埔思來想去,覺得蕭太後死而復生,就是國師所說的奇女子!如此……。」

「如此,便謝過東城黃埔君了!」黃埔絕還未說完,就被人搶了話去。只見來人一身大紅色長裙拖地,後擺比普通宮裝稍長,稍寬。前面是裙角隨意的散落過膝,層層疊疊,錯落有致。有見識的一看便知是皇家貴族獨有的天竺蠶絲精心制作而成的。落落大方的發髻,兩支珠釵隨意的插在發髻里,珠釵上扇形似的金色鏈子子搖搖欲墜。光滑圓潤的額頭,遠山似的黛眉,黑寶石般的大眼,挺拔微尖的鼻,朱唇不點而紅。完美無可挑剔的五官,是造物者的偏愛。香肩微露,脖間是一條散發著瑩瑩碧綠光的翡翠項鏈,吊著是憨態可掬的笑佛墜子。翠綠與雪肌互生互成,平添一股冷意,卻又意外的和諧。腰間用金線瓖邊的大紅綢緞,簡單利落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帶點俏皮的味道。縴細的腰,不足一握。一雙雪白剔透、筆直的小腿暴露在空氣中,正一步一步的邁上萬人矚目的台階,微風帶起的發絲有些凌亂的飄揚。桀驁不拘的神態讓人覺得,她不是仙女下凡,而是墮落的血色妖姬。

眾人都沉浸在她帶來的驚艷中,眼神痴迷。直到一聲不悅的聲音響起,「母後,您來了!」皇帝立刻上前迎過蕭傾,眼神深處藏匿著不為人知的思路。剎時,底下一片抽氣聲,只不過,剛剛是驚艷,現在是驚訝。這就是死而復生的蕭太後?明明就是十八歲左右啊!這不對啊?比當今天子還小,如何做太後?群臣嘩然,竊竊私語聲不絕于耳。這些是臣子們的觀點。嬪妃們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稱的上是五顏六色啊!那看不見的手都一致的死死握緊,手帕早已被捏的變形。軒轅帝掃了一眼驚愕迷茫的大臣,「怎麼?見到太後,愛卿們連該有的禮數都忘了麼?」瞬間溫度驟降,眾人只覺陷于冰窖之中。

「臣妾見過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臣等參見太後,願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恩,免禮吧!」蕭傾不咸不淡的說了句。

鐘子期見此,側身湊到黃埔絕的耳邊輕聲說︰「黃埔君,今天總算是見到比你更勝一壽的人了。」

「子期,你這朵杏花要出牆麼?見一個愛一個,枉費我黃埔君一片痴心。」

「要出牆也不是我出,是吧?黃埔美人兒?」

「即使要出牆,那我也得先把花瓣一瓣一瓣掰下來!送給你心儀之人,可好?」

「額……算了!真受不了你的惡趣味!不過,看這蕭太後,似乎很是不簡單吶!既非囊中物,亦非池中魚啊!」

「哦?子期是如何得知的啊?難道是因為她的腿比我的更白更細,線條更優美?」黃埔絕故意皺眉。

「看戲吧你!」鐘子期沒好氣的說。他剛剛正吃著天聖獨有的月餅,听了黃埔絕的話,差點就梗在喉嚨里。

黃埔絕也不答話,只是看著高台上的蕭傾,亦有所思。的確是國師所述的奇女子。

蕭傾看了看正中央的正表演的歌舞,興趣索然。倒是覺得那蒙著面紗的東城國主有點意思,我行我素的作風,讓她欣賞。他人的想法于他沒丁點兒關系,想必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想起他送給自己的藍雀,略一思索後,就朝黃埔絕的方向看了一眼。卻瞧見那人也正看著自己,便溫和一笑。西岳慕容國主嘛,瞧他那自大的模樣,以後遲早會被天聖吞並,成為天聖的囊中之物。至于其他兩個國家君主,暫不知。

「母後,可是覺得無趣?」皇帝轉頭看著蕭傾。

「恩。什麼時候結束?」蕭傾有點不耐。下面那些人探究的眼神雖說不痛不癢,但她沒興趣像只猴子一樣被人觀賞,還夾雜著羨慕嫉妒恨。

「呵呵,母後,澈兒這次特地從民間叫了一個戲班子來,給您解悶。您一定會喜歡的。」皇帝說完就給了小順子一個眼神,小順子心里神會,下去了。

「耍雜技的?還是唱戲的?」

「都有!母後,您馬上就知道了。」皇帝有些神秘。

蕭傾本來也抱什麼興趣,畢竟自己以前經常到各國游玩,什麼樣的雜技沒見過。只是當一人穿著類似馴獸師的服裝上台時,她有些驚訝,因為那人臉上畫的是小丑,甚是滑稽,這讓她勾起了對前世的懷念。小時候自己和爺爺也曾一起到俄羅斯、香港、中國上海看馬戲,那時候的自己是快樂的吧!自小在爺爺的庇護下長大,除了訓練受的苦,其他任何時候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白雪公主。哎……只可惜時光荏苒,再也回不去了。

蕭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台下是如何的熱鬧,眾人發出的哄笑聲、鼓掌聲都離她遠去。她望向遠處的漆黑天空,沒有流星,听不到她悄悄許的願。

「母後,您不喜歡麼?」看著蕭傾一臉落寞,軒轅帝的心里有些痛。

「呵呵,喜歡!剛剛很好笑!」蕭傾立即換上笑顏。她要證明,她會過的很好!所以,不會輕易悲傷。

這時台下正有人在表演耍劍,時不時的有人喝彩,她也打起精神欣賞起來。那人的劍舞的極好,行雲流水般。剛開始還只是一招一式,漸漸就凌厲起來,氣勢磅礡。突然,覺得不對,好像有殺氣,對此她向來比較敏感。蕭傾臉色如常,裝著自己正專心看劍術的模樣,暗自在下面那些人臉上掃過,尋找著,無果。打算作罷時,只听得左上方六點方向一聲細微的破空聲傳來,蕭傾趕忙身子一側,險險的避開了致命點,但是右肩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傷。正想叫皇帝當心,正前方一把利劍疾馳而來,蕭傾動也不動,她在賭,所以只是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長劍,眼見馬上就要穿胸而過時,凌厲的掌風從後而來直擊那名刺客。這時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刺客!有刺客!護駕護駕!」

那刺客見一擊不中,把目標轉向了皇帝。空中也出現了更多的黑衣刺客,與聞聲趕來的御林軍纏斗著。皇帝大喝一聲︰「保護太後!」便與那刺客周旋。

頓時,群臣騷亂,驚恐亂竄。妃嬪們則是尖叫連連。躲的躲,逃的逃。一秒鐘錢還歌舞升平,談笑晏晏的御花園瞬間就成了血腥的戰場。

蕭傾左手捂著肩膀退到無人注意的角落,只覺得身體虛軟無力,兩眼無神,心想那枚銀針定是有著劇毒的。朦朧中,蕭傾看到一個黑影小心翼翼的走向自己,她想掙扎站起來,卻是無力。眼看明晃晃的長劍散發著寒氣,抵著自己的胸口,蕭傾閉上了眼楮,等待著撕心裂肺的穿透之痛。過了一分鐘後,蕭傾沒等來預想中的疼痛,她疑惑的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古井般深邃的眸子。心中一松,也不再強撐,直接昏死了過去,卻錯過了那人一閃而過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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