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重生之情關風月 豪門重生之情關風月 第32章 卿尚小

作者 ︰ 墨錦妤

三十二。卿尚小。

李斯橫橫抱著候 進到他的房間的時候,險些沒有被候啟的眼光射死。對此,李斯橫只能無聲苦笑。

小孩兒折騰了大半個下午,李斯橫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帶著他走回去的。撥通了秘書的電話,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路邊的凳子上等,可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候 就靠著李斯橫的肩膀睡著了。

沒舍得吵醒候 ,李斯橫干脆將人橫抱進了車里。開車的是李斯橫原來手下的一個叫黑子的兵,因為傷了右腿,那陣又恰好是李斯橫退役,于是黑子也跟著李斯橫退了下來,在他手底下名義上是開車,實際上卻實實在在的做著李家的保全。

黑子的車開得很穩,候 這一路都沒有醒。

到了酒店,李斯橫索性橫抱著他走進了電梯,穿過了長長的走廊,走進了房間。

將人放在床上,李斯橫和後走進來的候啟簡單的寒暄三五句,交代了找到候 的時候情形,然後李斯橫很體貼的退了出去。他自然感覺的到,當他把候 放在床上的時候,候 其實已經醒了。他一直不願意睜開眼楮,想必是有一些自己的顧忌。

送李斯橫出了房門,躺在床上的那個人還是閉著眼楮。候啟嘆了一口氣,將一旁的椅子拖到床邊,他就那麼坐在床邊,饒有興趣的盯著候 看。仿佛在仔細數著他眼睫毛的根數。

「那,小九兒,李斯橫給你看了那張東西吧?」候啟的手拂過少年的發梢。候 的頭發不長,觸感卻仍舊要比前些日子他剔的青瓜皮頭要好上許多。

候 自然知道,候啟說的「那張東西」指的是什麼。他甚至有些意外,為什麼李斯橫會攙和在這件事情里面來。他尚且有很多疑惑,卻總是覺得,自己沒有詢問的資格。

掙扎了片刻,候 最終從床上坐了起來,慎重的點了點頭。

候啟也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抱了一下自己的弟弟。懷里的身體瘦弱單薄,但是卻有著年輕的活力。事實上,候啟並不能夠將候 完全的割裂開來看待,因為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把這個小少年當做別人。

血脈相連,記憶相通。候啟不深究的情況下,對自己說,這就是他的弟弟,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最初的時候,候啟這樣的勸慰自己,最後,自己都相信了這些話。

又揉了揉候 的頭發,候啟看著他的眼楮,輕聲說道「無論怎麼樣,你是侯家的小少爺,侯家是你的依靠,也同樣依靠著你發揚光大,這一點無法改變,也做不了假。」

候啟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沒有離開候 ,那種溫柔的,又帶著期許的目光籠罩了候 ,他張了張嘴,仿佛有許多話要說。可是最終,卻只是抿了抿唇,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孩子,睡吧。」候啟對候 笑了笑,將人按回了床上,又為他輕輕的蓋上了被子,坐在候 的床邊呆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走了出去。

暮色四合,這樣兵荒馬亂的一天終于過去。夜色掩藏了許多心事。這些心事沒有消失,只是被放在了更深處,也更為柔軟的地方。

而在候啟離開不久,一個人便走到了候 房間。他沒有敲門,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潔白的牙齒咬住白手套的中指之間,唇齒微闔。手腕配合用力,很輕易的就將戴在手上的白手套月兌了下來。

那個人的手指修長,指甲也是干淨整齊,貼肉只留下米粒長的甲緣,打磨成圓潤的貝形。

他伸出手指輕輕的觸踫候 的房門,仿佛正在用指尖感受那扇實木的門的紋路。

入夜之後,酒店里的走廊上人煙稀少,為了避免影響客人休息,侍應生便將輝煌的水晶燈關閉,換上有些昏黃的燈光。這樣昏黃的燈光總給人暖意融融的感覺,質樸而溫馨。

那個人只是在候 的門前站了一會兒,用手近乎虔誠的觸踫了候 房門的門框。然後低低的笑出了聲,一串清晰但是意思不明的詞語從他的唇齒間溢出,優雅而又準確。

其實他在說什麼,也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他只是在用古英語,在向候 道一聲晚安。

言語一直在變遷更迭,古老的語言卻並不會消失。就如同中國古文一樣,那些古舊的語言,總會以自己的方式鐫刻進歷史的長河里,在人們偶爾的使用和背誦之間生生不息。古漢語不會消失,古英語也不會。

這個人同樣沒有停留許久,他靜靜的說完晚安之後,就戴上了自己的白手套,踏著夜晚酒店里昏黃的燈光,消失在緬甸繁華的夜晚之中。

和走廊的昏黃不同,酒店的大廳非常寬敞明亮,宛若白晝。這才看清這個男人的面容。他的身材十分修長,不是那種夸張的健壯。精制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馬甲,以及即使在緬甸炎熱的夜晚仍舊系得一絲不苟的領結,再加上能夠音樂勾勒出他腿上肌肉的西裝褲,整副打扮,就讓他宛若是從十九世紀的英國倫敦走出來的紳士。

在緬甸這樣炎熱的國度里,他的裝扮本應該顯得怪異且不合時宜,然而這個人仿佛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在不想出風頭的時候,適當的掩蓋自己的氣質,將自己完全融入到環境里。

許多人對這樣的本事不以為意,覺得只要長相平庸,這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然而事實上,這個男人長得相當英俊。

他的皮膚近乎是毫無血色的白皙,卻仿佛有一種克制而禁1欲的氣質。他的五官彌足深邃,鼻梁英挺,五官深邃。他的眉不粗不細,原本應該是五官中最為寡淡的部分,然而卻恰恰吸引了周遭人的目光。他的下巴光滑整潔,讓他看起來非常精神。

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卻在他不想出現的時候,能夠宛若空氣一樣逸散在周遭的背景里,他的本事便也可見一斑。

他沒有回頭,規律的步伐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男人低聲的絮語,他說,

終于找到您了,mylord。

右手撫胸的動作,很容易就能看清他套在食指上的戒指。那樣的戒指作為裝飾物來說,顯得略微有些夸張,特別是在這個周身簡潔干練的男人身上。然而,這枚戒指戴在他的手上,並不顯得突兀,古樸而厚重的戒指上,烙印得正是家族的圖騰。

如果沈毅在這里,就一定能夠認得出來,這個男人就是今天下午出現在咖啡廳門口的男人。他自然有要終身侍奉的人,可惜他不是神父,也並不侍奉上帝。

他只是,一個執事而已。而那枚戒指上鐫刻的家族徽章,就是他要終身侍奉的主人的家族。他的主人之前不屬于這個家族,之後更和這個家族沒有什麼聯系,但是,卻已經是他能夠尋到的全部了。

無論那人是否是在異國他鄉,也無論那人是死是生,他終歸要找到他,盡到做執事的義務。

因為,別人家的執事或許一生可以侍奉很多主人,雷昂克斯家出身的執事,卻是在一出生,就選定了要侍奉一生的主人。而他們的一生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個人,侍奉那個人,陪伴那個人走完漫長而短暫的一聲。

這是雷昂克斯的執事美學,也同樣,是這個男人一生的行為守則。

雷昂克斯家的執事。他們對外的稱呼和普通的執事有些微的不同。一般執事會被冠以主人的姓,然而,雷昂克斯,卻是他們自己的姓。

他們並不統一侍奉一家主人,但是卻是真正意義上的執事世家。關于雷昂克斯家族的記在,最早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紀。四百余年屹立不倒的家族,縱然不是貴族,累世的積累也足夠子孫衣食不缺。何況十九世紀初,雷昂克斯家族就開始興建工廠,與華夏通商,更是將他們家族的財富推到了巔峰。

然而,奇怪的是,這樣一個積年富貴的家族,子孫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成為執事,侍奉不同的男男女女。執事畢竟是很卑微的行業,即使再從容優雅,也改變不了它需要侍候他人的本質。而雷昂克斯的族人,卻仿佛對此樂此不疲。

同樣怪異的是,不知道從哪一代開始,雷昂克斯家族便開始是依靠女兒的血脈傳承。她們選擇對象,生下姓雷昂克斯的孩子,讓這個家族得以延綿下去。

而雷昂克斯家的男子,則多半不婚,成為某一家的執事,度過一輩子。

這樣奇怪的行為,曾經在英國的上層社會產生過轟動。有人甚至認為,雷昂克斯家族修煉一種黑魔法,依靠成為執事而增加法力。然而這樣的揣測,卻因為沒有證據,而漸漸煙消雲散,鮮少被人提起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被當時的雷昂克斯家的族長斥責為「不負責任的揣測,惡劣的誹謗,對雷昂克斯家族的羞辱」的言論,卻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接近真相了。

昨晚單手撫胸的動作,那個男子小心的,又帶著體貼的在食指的戒指上印下一個吻,然後向一輛低調的白色轎車走去。

白色的轎車劃破緬甸安靜的深夜,然而,宛若流星一般,墜入在了這暮色里。

這個夜晚不長,卻注定有人好眠,有人長夜開眼。

作者有話要說︰求推薦英倫風*小說,文荒中。

緊趕慢趕還是沒有趕在凌晨前更新……伐開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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