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君心之天命王妃 【71】款款溫情

作者 ︰ 素玉卿

幽蘭若火急火燎的趕回幽相府,已經亥時一刻,幽家本無太多規矩,但她老子幽瑜為了讓自家更像數代傳承的世家,定下了亥時前全府熄燈歇息的規矩。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幽蘭若曾經掰著手指感嘆,世家真不是這麼裝的!可惜幽瑜一意孤行,還洋洋自得,在幽相府又說一不二,無人敢阻攔,這項規矩實施得很透徹。

而這些年,幽蘭若于此規矩得益不少。首先,睡覺的時間提前了,主子下人睜著眼的時間就少了,閑磕牙的時間也就少了,閑磕牙磕出的是非跟著也少了。幽蘭若耗在處理是非上的時間可以省出一大筆,然後賺一大筆銀子。

今夜,幽蘭若坐在蘭馨苑的外屋會客室內,閑閑的掰著手指,「修禹,你不是說父親今晚要駕臨蘭馨苑嗎?」

「咳咳,」修禹腿不自覺的抖了抖,這是小姐生氣的預兆,她不曉得為何小姐生這麼大的氣,不就是消息有誤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小姐,相爺確實已經走至後院廊橋了,誰知又突然拐回去了,意外,絕對意外!」修禹真誠的目光不帶一點雜質,「雖然相爺未曾親自駕臨,不過小姐您也無需太過失望。您看這一次為您準備的禮服頭面,可全是羽靈坊出品,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這一身少說也值千金,足見相爺對你的厚愛。」

一邊聒噪著還從桌上的托盤里揀出兩件捧到幽蘭若面前獻寶。

失望?她失望幽瑜未能親臨蘭馨苑?幽蘭若瞥了眼修禹手中捧著的昆岡鳴鳳翡翠佩和金羽孔雀琉璃簪,冷哼一聲,「父親是擔心兩日後的宮宴我像十年前一般丟人現眼吧?他也太小看他的女兒了!」

如今她羽翼已豐,避忌東洛皇權,可不是畏忌東洛皇權!要她委屈自己周全他人,再無可能。

「我記得姓顧的那位姐夫送了我一支暖玉鳳釵,找出來,就帶那一支參加宮宴吧。」幽蘭若起身,走到窗前。

上弦月已經盈滿一半,照耀的相思不知有幾處?

「暖玉鳳釵?」修禹驚訝,那支玉釵太過耀眼,小姐手下後從未帶過啊。

「嗯!」幽蘭若肯定的點頭,她既然不打算再隱藏暗處,那麼自然該華麗出場。這才不落她幽小姐的派頭。

「修禹,你是擔心我兩日後臨時變卦不去赴宴,所以故意草木皆兵的將我誑回來?」幽蘭若笑了笑。

只是這笑聲听在修禹耳中帶了幾分陰測測。

「噗通」一聲,修禹跪下驚恐的望著幽蘭若。

幽蘭若不喜跪禮,傳令部下免除一切跪禮。但不對她行跪禮,不代表他們不敬畏她。

「小姐,修禹知錯。不該善做主張,請小姐責罰。」修禹面色蒼白道。

「對月影單,對影自憐,」幽蘭若搖了搖頭,慨然道︰「我只是貪戀在他身側的溫度,這是好事,你們的小姐為你們尋得了一位姑爺,責罰就太煞景致了。」

修禹愣了愣,她是因為打攪小姐談情說愛被忌恨了一遭?

「相府距續香閣不遠,料想今夜相爺也不會造訪蘭馨苑了,兩日後的宮宴小姐準時出席即可。」修禹瞥了眼黑沉沉的夜,相思害人啊!

修禹所言正是幽蘭若心中所欲,只是……

「你說的是,事到如今,我還顧忌什麼呢?」幽蘭若好笑,對外吩咐一聲,「修堯,今夜還得讓你帶我回續香閣了。」

修堯自然不敢有異義,飄進蘭馨苑,與修禹對視一眼,兩人皆在對方眼中捕捉到一抹奇異的神采。

修堯用輕功帶著幽蘭若從幽相府到續香閣,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陸玉還沒回來。

「玉郎應該還在朝鳳樓,」幽蘭若略有些失望,微微懊惱,「我見他對朝鳳樓排演的歌舞都不甚感興趣,沒想到還能滯留這麼久,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可要屬下前去通知?」修堯縮了縮,腆著膽子進諫道。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朝鳳樓子時就該散了,不差幾刻鐘。」幽蘭若搖搖頭,揮手命修堯退下。

點燃燭台,幽蘭若撥了撥燈芯,一滴蠟淚滑進手心,幽蘭若心中突然冒出一句詩來,「閑敲棋子落燈花」。眼下光景,可不正是如此嗎?

瑕非大約還在與皓皓難舍難分,陸玉想來是被什麼事絆住了,不曉得她已經在續香閣等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或者,回不回續香閣?漫漫長夜守寂寞的那個人,似乎轉換成了她?

幽蘭若暗自好笑,將燭台放在窗前的案桌邊沿,斜身躺在貴妃榻上,睜著眼楮數蠟淚。

在數到三十九顆時,幽蘭若笑了笑,前生今世,活的年齡相加,正是這個數。

在數到六十三顆時,幽蘭若微微有了些睡意,神思倒還清明記得她與陸玉仿佛相識了六十三日。六十三天,反反復復,牽手分手,分手牽手,他只用了六十三天就讓她離不開他了。

在數到七十七顆時,幽蘭若睡意加深,想著這是一個挺好玩的數字,七七,牽牛織女一年會一次,牽動了多少同情惋惜,但牽牛織女真的不是最不幸的。

有些人,一世也未能會一次面,或者百世,千世,萬世,除了萬世前那一回眸,驚落的那一滴晨間清露,有誰知道曾有一段破碎天光的邂逅?

第七十八顆蠟淚掉落,幽蘭若微微驚了驚,不知為何剛才會有那般奇怪的想法。這讓她神思清明了幾分。

清明的堅持數到第九十七顆蠟淚掉落,九十七,也是一個很特別的數字,她眯著眼楮,閑閑等待,卻未曾等到第九十八顆蠟淚落下就已睡著。

幽蘭若最後的意識是,這蠟燭挺實在,沒偷工減料。

再次醒來,是在陸玉的懷中,清晨的陽光照在續香閣雕花大床上,幽蘭若睜眼,入眼的是陸玉安詳的睡姿。

忍不住的,幽蘭若伸出小手在他眉間拂了拂。陸玉的眉眼很精致,但睜開的時候,也如幽潭般深不可測,叫人不敢觸及。此時,她卻可以肆無忌憚的撫模,因為他睡著了,或者,她不知道他其實是醒著的。

一刻鐘後,「月兒,我第一次知道你還有做蚊子的潛力。」陸玉睜開眼,嗓音帶著初醒的暗啞。

幽蘭若挑眉,「你難道不喜歡嗎?」

「豈敢。」陸玉一瞬間清醒,她還沒收他的聘禮,此時不是能得瑟的時候。

而幽蘭若頓時更得意了,愈仔細的蹂躪起陸玉傾絕天下的玉顏。甚至連起床的時辰也誤了。

「啊,我說,陸公子,自古有道妖姬誤英雄,今朝也有藍顏惑巾幗,你是該榮幸呢還是榮幸呢還是榮幸呢?」盯著瑕非心不在焉的收拾杯碟,幽蘭若似真似假的感慨。

斜睨著主僕二人,陸玉眉梢微挑,忽生一計。

「嗯,挺榮幸的,」陸玉先將話接過來,「只是榮幸歸榮幸,到底不太實用。與幽小姐接觸這麼多時日,這讓我不太滿足啊。」

「哦?」幽蘭若好奇的湊近觀了觀陸玉的神色,「本小姐素來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只要不是減少明天的聘禮,一切好商量!」

「果真?」陸玉眸中露出一絲得逞的光芒,幽蘭若更加好奇的湊近細察。

試問一向清華高貴冷清淡漠的人有了俗念,怎能不叫人好奇?

「那就勞煩幽小姐為在下學一學古琴的技藝吧!」

什麼叫坑死人不償命?

幽蘭若頓時感覺頭頂有天雷炸響。她記得她有一次好奇問婁小公子,為何不學古琴以求多一個和無雙靠攏的契機以及話題,婁小公子是如下回答的︰「喜歡無雙的是現在的我,不是學了古琴的我,我不願在喜歡她的路上,徒增半絲變數。」

幽蘭若一直將這段話引為經典,甚至大筆書下,珍藏箱籠。

這真是太有骨氣了!堪為所有情路上的明燈,十世百世乃至千世後,尤可為後人供奉榜樣楷模。

「這個,玉郎,自端木郡主請我暗牢住了幾日,我這手指,你看,」說著,幽蘭若將雙手舉到陸玉身前,「較之以前的靈活靈巧,大為不及。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握筆都很吃力!」

幽蘭若淚眼朦朧,骨氣這東西,正因為稀少,所以珍貴,為著保持珍貴度,就不要為普及委屈自己了。

「你剛才用右手食指撫模我的眉骨,第一下,是三分力道,第二下,是四分半的力道,第三下,是六分力道,節節遞增,控制的很好,是在試探我的耐力深淺?」陸玉不急不緩,吐出的話語卻讓幽蘭若面如死灰。

「玉郎,今日天光這麼好,學琴多浪費,改日吧。」幽蘭若望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嗯,日光不烈不薄,天氣不冷不熱,南風不急不緩,正適合學琴,」陸玉隨聲附和,「再燃一爐香就臻于完美了。」

「可是,續香閣沒有古琴啊,我也沒有用的順手的琴。」幽蘭若垂死掙扎,不是說古琴很講究?隨意不得。

「這個,」陸玉一笑,「好辦!」

確實好辦,還不到兩刻鐘,陸玉已經將一應器物準備妥善。幽蘭若磨蹭了一刻鐘走到琴台前,心知這回陸玉是較真了,她是否真的這麼討厭古琴呢?是否有必要反抗到底?

當陸玉半擁半抱著她坐在琴台前,幽蘭若突然覺得,偶爾的妥協,也不全是壞事。

學琴嘛,當然要手把手的教授,陸玉的手,可不是誰都能覬覦的。

幽蘭若和陸玉纏綿的時候,總能把莫讓不當回事。這讓莫讓很氣悶,總想搞搞破壞,渾然不覺,此情此景下是自己打擾了別人的好事,應該退避不予打擾。這大概是每個嫉妒的人都會犯的錯。

莫讓踏進續香閣小園的小亭子時,入眼的正是一副公子佳人琴側纏綿圖。兩人的手都放在琴弦上,但琴委實成道具了。

「還真是溫柔繾綣啊,好一幅寫意的只羨鴛鴦不羨仙!」亭子外邊隱隱飄來一股淡淡的酸氣。

陸玉握著幽蘭若的柔荑輕輕撥動一根琴弦,沒做理會。幽蘭若十分乖巧的讓陸玉握著她的縴縴細指,十分不乖巧的彈琴,幾乎是陸玉不扯著她的指節撥弦,她就穩穩的不動如山。

莫讓看了一陣,望了一回天,若他自己不心疼自己,這兩只大抵會將他晾到海枯石爛!一邊走進亭子撿個美人靠坐下,一邊惆悵的開口道︰「幽小姐,听說你拒絕了做我父親的義女?」

幽蘭若沒抬頭,「是啊!」

「為何?」緊逼而來的疑問。

「莫相府門檻太低了!」隨意的對答。

太低?莫讓穩了穩驚倒的身軀,莫相府真正的百年世家,傳承門第,根系遍植天下,與紙糊的幽相府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她嫌低?

再望了一回天,莫讓嘴角微翹,勾起一抹怪異的弧度,他道︰「幽小姐豪氣凌雲,不知,安王府的門檻幽小姐覺得低不?」

琴台上撥弦的兩雙四只手均頓了頓。陸玉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我這一生誓死不會踏進安王府一步!」語音決絕。

握著幽蘭若的手徹底僵了,大約是這句話沖擊力太大,他只來得及下意識的張開而問︰「為何?」

幽蘭若突然反應過來說得太過了,看著陸玉訕訕的笑了笑,轉移話題掩飾︰「這不是你也姓陸嗎?我要是拜了姓陸的當義父,和你不就是族親了?」幽蘭若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

而莫讓剛才是被那句決絕的話驚呆了,醒過身來看了陸玉一眼,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幽小姐是言出必行的人,我素來拜服!」

幽蘭若沒理會。

「僅僅是這樣嗎?」陸玉突然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幽蘭若抬眼間看見陸玉嚴肅的神色,意識到自己其實必須給陸玉一個交待的,嘆了一口氣︰「玉郎,我也知道這是一個捷徑。可以解決許多麻煩的事。但是,」又嘆了一口氣︰「我不是一個迂腐的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摒棄倫常,我也可以對自己狠。我一生桀驁不馴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是,對我早逝的父親,我很敬重。」

陸玉想起從前談起自己的父親,幽蘭若臉上的儒慕之情是他未曾見過的真切。

早逝的父親?莫讓望天,幽小姐的父親早逝了?

幽小姐似是進入了狀態,繼續道︰「父親是一個很自傲的人,他一生傲然絕塵,高高在上,將世人都看做螻蟻,真真的唯我獨尊。若他知道我因不滿他賜我于我的身世而去認他人做父親,定會氣得七竅生煙的。當然,他不會知道,但是源于他的血脈,我實在做不出因為利益叫一個陌生人作父親的舉動。」

她抬起撥弦的手,握在手中,「你也不必說自請出族譜的言語,太過誅心了,你我的姻緣不見得順遂,但事在人為,總能有法子全了我們的情意。」

自請出族譜?莫讓跟灰吟八卦來陸伯父的偷梁換柱計策,還不曉得有這一遭,雖然有幾分威脅的意味,但是讓冷情的陸玉說出這種話,可見紅顏禍水啊!不過睜著眼楮將父親編排進土里,幽小姐也挺有一套的!

「天下父母皆愛子女,令尊應該能體諒你的吧?」陸玉不知道莫讓心底的不屑,他很認真的想了一陣,方再次試探道。

「不!父親是一個十足的獨裁者,將道德禮法尊卑看做笑話,在他的眼里,別人都是螻蟻。不管什麼理由,他是絕不會同意自己的愛女認螻蟻作父親!」

莫讓不淡定了,「螻蟻?他難道是神嗎?」幽蘭若要為自己的父親加冕無上哀榮他站在一旁看笑話,可以!編排他的父親,不行!

「在我心中,父親確實與神比肩。」幽蘭若再次露出真切的儒慕之情。看向虛空的眼楮,仿佛真看到隔世的父親。

其實她四歲就成了孤兒,記憶中的父親影像本應寡淡,但她記得那麼多的點滴。寡淡的,也許是記憶,但從不是情感。

望著她臉上的神往,陸玉突然笑了︰「那麼,你這樣的自我主義者,遇到你的神,他讓你做你不願意的事,你會怎麼辦怎麼辦?別說一個獨裁者單單對你例外。」幽蘭若從來不會讓自己受委屈,陸玉大有領教。

眨巴一下眼楮,幽蘭若拉回神思,「誠然,父親對我也很獨裁,但是父親逝世的時候我只有四歲,那個時候還沒學會反抗。」頓了下,「父親也不是對所有人都獨裁,他對母親據說是很縱容的。」

「哦?我還未听說過這號人物。」莫讓忍不住打斷,幽小姐擔心風大閃了舌頭?

「你又不是認得天下所有的人,有什麼好奇怪。」想起前世的父親,幽蘭若心底柔軟,連著責難的話語也帶了幾分柔軟。

臉上的柔軟悠然一滯,幽蘭若換了副慚愧的神色,「其實嚴格說來,我也有幾分是違背了父親的遺願的。我並無兄弟姐妹,孤苦仃俜的一個人,他擔心我嫁出去被婆家欺負,所有留下遺囑讓我不得外嫁,只能招婿。」

「招婿?這真是天方夜譚,東洛國稍有點尊嚴的男人也不會願意入贅,令尊還想不想你有個好夫婿啊?」莫讓幾欲跳腳,幽小姐,咱裝裝就成,別太認真行嗎?

「他為我留下富可敵國的財富,總也有幾個例外的。」幽蘭若瞥了眼莫讓,譬如前世那一位,就曾向父親保證,讓她生下的第一個孩子隨母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後得了那樣一個下場。

陸情軒默了一瞬,聲線沉了幾分,「我的尊嚴雖然不是在嫁娶這些事上建立的,但是入贅,對我來說卻是不太可能。我可以保證你嫁到我家沒有任何人能欺負你。」

昨日自請離族不過是用來表決心之語,他的伯父可以縱容他娶風塵女子,但絕不會容他真的離族。而父親,只怕當即便會殺了蠱惑愛子的女人。

「我知道,所以這一茬我打算將來九泉之下見到父親向他請罪。」幽蘭若嘆息,前世尚不好找這樣夫婿,今世更無可能。

只是,如此,陸玉自然不好再糾纏認義父的事了。畢竟幽蘭若退讓的挺寬了。

莫讓搖搖頭,這一對冤家,自己折騰去吧!眼角突然瞥到桌上的玉質酒壺,伸手一勾,到了一杯。「這酒香好熟悉啊!」抿了一口,「這酒怎麼和你伯父送給你父親的這麼相似?」

相似?幽蘭若疑惑的看著陸情軒。這應該是他昨夜晚歸的藉由,今日用來撫慰她被強迫學琴不快。這酒正是昨日千家酒館喝的不知名的超極品酒。

「伯父素來嗜酒如命,偏偏身體不好,新得了三壇好酒,兩日便喝了小半壇。我知道了豈能坐視不理?在我的威逼下伯父答應將兩壇送給父親,剩下的放著身體好點再喝。」陸玉嘆息一聲。

擔心伯父的身體不能喝酒,就把酒讓父親喝了?還有這樣的孩子?不過,她那兩壇酒怎麼來的?幽蘭若更加疑惑。

「伯父將開封的那壇酒摻了水裝成兩壇酒送去給我父親,未開封的酒藏了起來,不過對我來說,藏了等于沒藏,我要找出他的東西,不過舉手之勞。」

陸玉的月復黑讓莫讓咂舌,陸叔叔得了陸伯父贈酒,一嘗頓時兩眼放光,屁顛屁顛的跑來和父親品酒論月。分析著應該是陸伯父禁不住他鬧騰陸玉的婚事,所以賞下美酒想要收買他們。美酒自然收,鬧騰嘛,明兒個繼續!

莫讓想著,這一窩子狐狸一只更比一只狡猾!誰也不是吃素長大的啊。

只不過這麼極品的酒怎麼他沒分?還真當他是死的!莫讓心底大罵,典型的見色忘友!

憤怒了一陣,莫讓心知這兩只根本不會理他,最後望了一回天,看來今天來的本意要改改了。

既然沒人顧念他,他又何必湊上去找沒趣?橫豎,只能自己為自己找樂子了。

「我想起一事,就不打擾二位恩愛了,先告辭。」

話落,那兩人頭都沒抬,揮了揮手。莫讓氣怒的一轉身,踏出續香閣,氣怒瞬間收斂,瞥了眼身後,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離開的莫讓,並沒有看見身後突然抬首的兩人,兩雙眼楮,射出四道炫目的光華。

「大少今日有些奇怪,你有沒有覺得?」

「何止奇怪,阿讓今日一臉的心事,仿佛生怕別人不曉得,又生怕別人突然曉得。」

「嗯!有點像吃錯藥的感覺。」

「也許是出門前忘了吃藥。」

誰知道呢?

天知道,所以讓莫讓及時離開,免受殘酷的荼毒吧。

經過這麼一折騰,莫讓離開後幽蘭若也徹底沒什麼興致再學琴了,軟軟的靠在陸玉的懷中,低頭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一曲曲優美的琴曲流淌而出。

有一種術士能觀掌斷命,稱之為看手相,幽蘭若雖然沒有這種本事,也看得出這雙撥弦的手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這雙手縴長白皙近似透明,柔軟有力,一個繭子都沒有。幽蘭若是一個很注重享受的人,這些年也算是修身養性,右手拇指和食指上還是留下了握筆的痕跡。

上帝說人人平等,可有**的地方,哪里又有平等可言呢?前世的她出身豪門,從出生開始就過著公主般的生活,多少人嫉妒的眼楮都要滴出血,卻不知光鮮的生活底下,她年幼失怙;今世生在官宦之家,也是命途坎坷,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靠著本事贏來的,看似華麗的外表下,付出的汗水又有多少人能懂?丟棄名聲又引來多少人暗地輕鄙?而此刻身邊這人,這雙手,真是得天獨厚到讓她也忍不住嫉妒。

「在想什麼?」

幽蘭若回過神來,琴音早已停止,那一雙手此刻環著著她的腰,耳邊是溫暖濕潤的氣息噴薄,幽蘭若微微避開。

不消說,陸玉此刻也全沒了授琴的興致。

幽蘭若細細的輕撫,肌膚相觸的溫軟,氣息交纏繚繞,陸玉收回理智,暗忖著下聘禮前的一日要了懷中女子,算是背離禮法幾分?

須臾,陸玉放飛理智,執意堅守禮法的仿佛只有他一人罷了,這個女子可是三番四次澆油點火。她哪里會在意禮法委屈自己難受?修長細指從琴弦上瞬間轉移到女子縴腰上。

然,讓陸玉意外的是,這一次懷中女子並沒有曲意逢迎,反倒是婉轉相距。

「玉郎,明日午時我在門外等候佳音,你不會讓我空等一日吧?」幽蘭若秀眉突然皺起,一顰一笑嗔出無限愁,「我心中總有幾分不安,你回去探查一下可好?確保不會發生意外!」

說著,不忘轉身將含嗔帶笑的眼波款款一放。

只是轉身的剎那,生出些許意外,幽蘭若沒想到,陸玉剎那微斜的身軀,不偏不倚,她踫到了不該踫的地方。

心底咯 一下,暗叫一聲︰糟糕。

景德十三年六月初八,其夜,幽蘭若倚欄而立,皎皎月光灑下,照亮她唇畔凝出的幽魅淺笑。

無人可知,這一笑,即將掀起的波瀾之壯闊。

幽蘭若抬手虛空一劃,似摘下一段月光,明天的宮宴會有多少風波呢?

------題外話------

很給力的一章更新,這是宮宴前最後一章,宮宴寫完卷二也將結束,新的一個月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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