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君心之天命王妃 【35】水落石出

作者 ︰ 素玉卿

斗轉星移,一眨眼幽蘭若入住清梅居已有十天。這十天中陸玉為她換藥裹傷,喂湯喂飯,真是比專職保姆還到位!而她身上的傷在清寒的山谷中,也沒有再其癢難耐,托得陸玉的悉心照料下已好了七七八八。幽蘭若不得不感嘆此處真是鐘靈毓秀,造化神奇。

這十天里,莫讓來過一次。

莫讓來的時候,幽蘭若全身裹著白布條窩在輪椅上听陸玉將品茗的趣味。那張輪椅正是陸玉前次小腿骨折莫讓送來的那張。輪椅被陸玉扔在茅棚後的屋檐下,洗洗刷刷,正好給幽蘭若用。

「大少好不知趣,我跟陸公子正花前月下,你徒來湊什麼熱鬧!」

幽蘭若心中是不想此刻自己這幅尊容讓太多人看見的,但這話可不能說出口,太刻意了有損幽小姐的心胸氣度。

「啊哈,」莫讓打了個哈哈,偷瞄了一眼陸玉,他最近把他得罪得有點寬廣,真如幽小姐所說來的不湊巧,他就得自求多福了,所幸,陸玉並沒有露出什麼不悅之色,他懸著的心放了放。

「幽小姐身為晟京城商界新秀,執手數家產業,掌管一應店鋪,底下多少人仰望著,花前月下的空檔容我稟報一兩件雜務也不算太打擾吧?」

這話幽蘭若愛听,頓時覺得莫大少和藹可親,被他瞧到她這幅尊榮也不是什麼罪不容赦的大罪。

「你說的雜務可是朝鳳樓的凶手找到了?」幽蘭若思忖著,今天正好是第三天,應該是命案水落石出的時候了。

「嗯!」莫讓點頭,將案件娓娓道出。

原來,那日少傾策劃四路出兵,兩暗兩名,虛實相錯,莫讓雖然找到了真正的死尸,但面目已經被毀壞,容貌難以分辨。而少傾果然學識淵博,手腕高明,不但復原了死尸的容貌,還追查出死的是一名行腳客商,本是客居嫖娼,死了也沒人關心,不但他們不好追查,敵人也便于利用。

命案追查到這里,正是他們發現幽蘭若被偷梁換柱時。而後眾人心憂她的傷,無心追查凶手。直至從續香閣回到朝鳳樓踫上那道荒唐的懿旨,眾人又將注意力放到凶手身上。

其實這時他們早已查出了凶手是誰,但要凶手不打自招,自然要再費一番功夫。

「你是說少傾表哥在朝鳳樓宣布我傷重難治,很快就要歸西,然後利用陰靈威嚇人心,在香絨焚紙祭拜頭七時將她逮個正著?」幽蘭若微訝,雖然很狗,但也很高明。

不過對于方少傾在她的朝鳳樓裝神弄鬼,她心底還是微微不舒服。

「嗯!」莫讓點點頭,那個妓子見事情敗露很快就招了。

香絨見財起意,為貪圖行商的銀錢做下謀財害命的事,之後與侍婢銀巧拋尸水井,本以為神不知鬼不曉,卻被人有心人拿出來陷害朝鳳樓,連累的小姐受了這麼大的苦楚。

「那個銀巧呢?」幽蘭若聲音微沉,沒記錯的話她是不久前剛到朝鳳樓的。

「失蹤了。」莫讓兩手一攤,共犯失蹤,多半是被滅口了。現如今是找不到了。

「朝鳳樓畢竟是你的,此事不小,溫娘不敢善做主張。」莫讓說出今日的來意。

「你說的未找出凶手也不讓人關了朝鳳樓的門,可還奏效?」幽蘭若未回答莫讓她的主意,而是轉頭看著陸玉問道。

「你不打算交出香絨?」陸玉反問道。

「嗯!不交,朝鳳樓關門就關門吧,等我回去再開十個朝鳳樓就是!」幽蘭若斬釘截鐵道,臉上是毅然決然神色。

莫讓被她的神色震撼住,好一陣才回神,點點頭,將她的意思帶回了朝鳳樓。

誠然,幽蘭若是個護短的人,但是再護短,她也分得清是非。唯有在一種情況下,護短和是非她會全然不顧!

她絕不容許有人為了暗害她傷到她羽翼下的人。

香絨說她連累小姐,但事實卻是小姐連累她,她本可以將罪責推到失蹤的銀巧身上,但她自己攔下了所有的罪。幽蘭若做不出將她交出換朝鳳樓苟安的事,這不是婦人之仁,而是一個商人的操守。

莫讓離開後,第二個拜訪清梅居的人是月海心。

從月海心的口中,幽蘭若無意中知道了一件事,自她離開續香閣,登門拜訪的客人是絡繹不絕,但無疑都撲了空。其中四皇子、梁公子、楊二少皆在內,還有一應官宦子弟紈褲公子商賈言說不盡。

後來不少人又堵到了清梅居門口,但清梅居入谷處設有陣法,沒有陸玉允許無人能闖進,連方少傾借故征詢香絨的處置都被攔在了谷外,不得不讓莫讓進來問話。

幽蘭若噓唏,但也奇怪,對月海心問道︰「那他為何讓你進來?」

「我也不知。」月海心搖搖頭,看了眼在廚房忙活的陸玉,不無震撼︰「小姐,這幾天都是陸公子伺候你飲食的嗎?」素來君子遠庖廚,瑕非跟她們講起陸玉待小姐的好,她們還不相信,如今見著真是不得不相信。

試問一個願意為你系上圍裙,穿梭在爐灶前後的男人不值得你嫁,還有誰是值得你嫁的呢?

「待我傷好,我以十倍銀錢酬謝他即可。」幽蘭若注定是個另類,因為她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讓君子為她下廚再正常不過。

月海心頓時無語,人家堂堂貴公子能拿廚師能比嗎?

「海心,你自己都顧不好,操心別人干嘛!」幽蘭若不再與她糾纏風月上的事。畢竟風月是兩個之間的事,第三者怎能體會?對月海心來說是,對她何嘗不是?

「你看你臉上的傷,都幾天了還有些余腫,你這張臉要壞了,看你拿什麼蠱惑岐王爺!」幽蘭若憐惜的盯著月海心的俏臉看了半晌,確定只是皮外傷方才松了口氣。

「你芳公主著實可恨,竟然不顧身份命人掌摑你,遲早我要叫她受些罪!」幽蘭若心中惱怒,月海心可是她寶貝的人,她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竟然被別人教訓了去。

月海心怔了怔,幽蘭若的話固然大逆不道,但對她來說,卻是習以為常。

「你不擔心你身上的傷,倒來開解我!」月海心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幽蘭若的傷比她重了不知凡幾,亦是芳公主所賜,但她心中不曾怨恨,反倒看到她臉上微不足道的傷惱了芳公主。

幽蘭若低頭視線打量了一圈她能看到的部位,哀嚎一聲,她都是自作自受,能怨得了誰?那一道道鞭傷,沒有一道是冤枉的,臉上的刀傷也是咎由自取,誰讓她惦記了別人的未婚夫?

起初幽蘭若心中還是有幾分委屈的,但是眼見著對陸玉的淪陷,她就不委屈了。

她對陸玉言說的還真沒有假,換做別人搶了她的未婚夫,她絕對會比那女子殘忍狠毒千百倍。她不是良善好欺,只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罷了。

幽蘭若做人一向恩怨分明,絕不會不怨當怨的,亦不會怨不當怨的。尋個理由胡亂怨恨的事,她做不出來。

「月兒,飯菜備好了,你是在屋里吃,還是在院子里吃?」陸玉站在廚房門口揚聲問道,他一只手拿著一把鍋鏟,一只手拿著一只瓢。

「屋里吃。」幽蘭若醒神,看了眼顫抖著飄零落到她腿上的那朵梅花,隨口道。

那日她突然發現在梅樹下吃飯,一邊咀嚼一邊賞花,真是說不出的鳳雅韻味。之後央著陸玉將飯桌擺在梅樹下。

「嗯,外面風大,偏喜歡搞出許多新花樣!」陸玉解下圍裙,走過來抱起幽蘭若,向屋內走去。

幽蘭若腿上的那朵落梅頓時繼續飄零的宿命,落到泥土上,正好被陸玉一腳踏碎。她纏滿布條的手勾著陸玉的頸項,視線越過他的肩看著那朵零落成泥的梅花。

明日,她身上的布條就可以全部拆除了。

這些日子陸玉將她照顧得仔細妥帖周全,她心中真是感激的很。明日就不用再事事依仗他了,她可以擺月兌殘廢這個稱呼了。

雖然第十一日是陸玉定下的拆紗布的日子,但是幽蘭若身上的傷要恢復如初這麼些日子是不夠的。可恢復到了什麼程度,陸玉心里沒底,幽蘭若心里就更沒底了。

此時有白紗布包裹傷痕,掩蓋丑陋,看不見時可以假裝不存在,一旦揭開,再無遮掩,展現的將是怎樣的可怖呢?那些觸目驚心是否人人都能接受呢?

幽蘭若靜靜的躺在陸玉的沉香木大床上,身下是柔軟光滑的雪錦,從前她的肌膚比這雪錦更柔軟光滑,更美。

「月兒,你身上的鞭傷太深,又在鹽水中浸泡太久,完全愈合需要的時間會很漫長,你切勿心急……」

「你是擔心我被自己身上的傷疤嚇到嗎?」

幽蘭若打斷陸玉的喋喋不休,白紗布下的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女人沒有不愛惜容貌的,但與性命相較,容貌又能算的了什麼呢?

盡管如此想著,當陸玉一層層拆開白色紗布,露出底下的肌膚時,幽蘭若眼底仍然現出了驚駭的神色。

------題外話------

這是一個商人的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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