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鳳謀江山 第七十二章、金瘡藥

作者 ︰ 蕭靈竟

秦蕭雖是慚愧,卻仍是堅稱柔妃乃是時疫,而非中毒。

這倒是耐人尋味。

靖榕自是不會覺得秦蕭會如此天真。這後宮之中,人人自危,有很多話,能說,卻有很多話不能說。而柔妃中毒卻是一件大大可說之事。

何人下,何時下,何毒下。乃是一門大學問,這柔妃可靠著自身中毒一事,肅清後宮其他嬪妃勢力——此事後宮史上倒也發生過幾次,但終究沒什麼人用。

若是小毒,解了也就解了,動不了對方皮毛,還反倒讓自己遭罪,若是奇毒,哪怕自身有這解藥,服下也必然傷身的很,是藥都有三分毒,又何況本來就是奇毒。後妃服毒污蔑別人,不過是為了將別人拉下位子而已,可那對頭被拉下了位子,自己卻命不久矣,豈不是得不償失。

所以這以藥毒自己的手段,雖然奏效,卻不常用。

可這柔妃……

靖榕幾乎可以完全肯定她確實是中了毒,可為什麼,她不願意泄露自己中毒之事一絲一毫?況且這名滿天下的神醫歐陽仁,竟是診斷出柔妃僅是時疫,而非中毒,各中緣由,倒是耐人尋味。

而最有意思的是面具上所附著的毒,竟含有雪蟲毒素。

——這帝君所中之毒,乃是雪蟲之毒無疑,帝君身如死僵,難以動彈,可好在腦子清晰,口亦能吐人言。

可觀這柔妃,卻是四肢能動能跑,可腦子卻是含含糊糊,見人就咬的架勢,這一點,倒和帝君完全不一樣。可千縷卻說這毒是雪蟲之毒,而千縷是這陸廉貞派來的人。若是千縷說謊,那便必是陸廉貞授意,可,陸廉貞又有什麼要對靖榕說謊的理由呢。

這樣一想,里面的觀竅倒反而不通了。

而靖榕,亦是對陸廉貞有了一些隱隱的懷疑。

「歐陽院正對柔妃的病情是如何說的?」靖榕喝完茶後,關切地問著秦蕭。

「院正說,母妃本就體弱,加之起夜的時候偶感風寒,帝京之中本就有一處染了時疫,想來這時疫順著風飄進了宮里,感染了母妃,而母妃又諱疾忌醫,所以才變成了這樣的狀況。」秦蕭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閃爍,想來他也不是個善謊之人,只是不知為什麼,在辰妃面前,倒是算得上伶牙俐齒。

「既是如此,也請柔妃好好保重。」靖榕施了個宮中禮數,可一動作,血就順著腕子流了下來,秦蕭有一瞬間眼神微變。

便回話道︰「也請陸貴人保重身體,來人……」

一個侍女拿著個托盤,托盤上擺著一個瓷瓶,那秦蕭將瓷瓶交給千縷,又對靖榕說︰「這是我宮中上好的金瘡藥,將之涂抹在傷口上,幾日便結痂了。此番陸貴人受傷,也是我母妃連累,這金瘡藥,也算是一點心意,請陸貴人莫責怪我母妃。」

「怎會……」靖榕收下瓷瓶,便轉身離開。

走出大門時,秦蕭卻突然叫住她︰「陸貴人且自珍重。」

這一句,說的情深意重。

到了臨夏閣,靖榕屏退左右後,千縷立刻將靖榕手腕上帶子接下,看著這鮮血淋灕的手腕,千縷的眼里竟有些淚花︰「主子你這是何苦,平白遭著罪啊。」

以千縷和靖榕本事,便是有十個柔妃也咬不到一個靖榕,可那柔妃撲過來之時,靖榕卻不允許千縷去擋,這才弄的靖榕手腕全是傷口。

千縷一邊說,一邊打開打來水,替靖榕洗了洗手腕上的傷口。

可洗完後卻發現,那傷口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嚴重——可分明,那血是不做假的。

——莫非靖榕是自己將傷口弄裂,所以才流出這樣多的血。

千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這她,亦將心中的疑問問出。

「確實是我自己將這傷口弄裂的。」靖榕淡淡回話。

「為何……」

靖榕慢慢站起,甩了甩手腕上水漬,那淡粉色水漬濺在地上,濺出一朵水花,傷口處偶有血漬流出,可卻沒原來看起來那麼嚇人了。

她用那只未受傷的手,拿起秦蕭送的那瓶金瘡藥,淡淡對千縷說道︰「我為的,便是這個。」

靖榕以一只手腕,換取了一瓶金瘡藥,想來算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可她,卻偏偏這樣做了。

若是換成別人,必定會被千縷嘲笑。可靖榕是誰?她乃陸廉貞的女兒,她雖年幼,卻不幼稚,她的身上有陸廉貞的影子,而陸廉貞,是不會做什麼蠢事的。

果然,只見靖榕將那金瘡藥倒在手心里,輕輕一吹,這金瘡藥本是褐色,這麼一吹,很多藥粉都被吹掉了,卻露出了下面一些黑色的粉末。

「這是……」千縷將頭湊了過來,以手指輦了輦這黑色粉末,卻覺得這粉末質地極硬,怎麼也輦不碎,「莫非……」

靖榕點點頭說道︰「這是黑曜石石粉。」

「可那秦蕭又為何要將黑曜石石粉混入金瘡藥之中給你呢?」千縷奇怪地問,她不知道前因後果,所以才這樣問。

「那雪蟲宿于人體內,血管之中,亦可以隱藏在人血液里,那時候柔妃咬了我好幾下,又以指甲抓撓,想來,或許有雪蟲進了我體內也尤未可知。」靖榕淡淡說道。

千縷卻是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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