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兮下 五、生生相克

作者 ︰ 斤斤

「爺爺!爺爺!」素兮一路小跑地跑回了庭院,找到百里桑年。「兮兒,怎麼了?這麼急著找爺爺干什麼呢?」百里桑年正在書房里查找醫書,希望從中可以得到解決寒毒的方法。素兮拿過百里桑年手中的醫書,一雙大眼楮撲閃著︰「爺爺,我想出谷去看看若兒。听說大師兄在逼婚呢!」「兮兒,我知道你擔心若兒,但是你的寒毒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發作。還是谷里更安全些!」百里桑年又從素兮手里拿回醫書,小心的看著里面的內容。他剛才看見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千萬不能被打斷了!

「爺爺!你就讓我出谷吧!我都兩年沒有見到若兒了,現在她被逼婚,肯定很不開心。而且我也很想大師兄和三師姐。這麼久不見,我都快忘記他們的樣子了。再說了,我都要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爺爺,你就讓我去外面看看吧!這兩年寒毒都沒有怎麼發作。最近我都覺得自己好得不得了!一定沒事的!」素兮沒有看見百里桑年根本沒有抬頭看她一眼,一心都撲在了醫書上。「爺爺,我只去很短的一段時間,我保證,寒毒一定不會發作的!爺爺,你就相信我吧!」素兮抬頭看著百里桑年,這才發現他老人家根本就沒有理自己。

「爺爺?」

「爺爺!」素兮一把奪過醫書說到︰「爺爺,你都不听兮兒說話了。這書有這麼好看嗎?」百里桑年急忙去搶回醫書︰「哎呀!兮兒別鬧了!爺爺在看東西呢!剛剛有點發現,你別拿走呀!快還給爺爺!」

「爺爺,還給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讓我去找若兒。」

「兮兒啊!你先把書給爺爺!爺爺剛找到可以解寒毒的藥材,你別讓爺爺的一顆心懸著呀!」

「寒毒?爺爺,你可別誆我啊!我把書給你,你別不理我啊!」素兮知道自己的寒毒是一直系在百里桑年心頭上的一個結。他一直都怕百年之後自己的寒毒還沒有解開,師兄師姐們的內力不足以幫助自己抵抗寒毒。而當世又有幾個人願意花費自己的內力去救一個不認識的人呢?……

從素兮把書給百里桑年之後的兩個時辰里,百里桑年一句話都沒有說,素兮也不想打擾他。

在又過了一個時辰之後,百里桑年終于把頭從書中抬起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兮兒有救了!太好了!」百里桑年整個人都有些癲狂了,一個人高興的在房里走來走去。

「爺爺!真的嗎?寒毒……有辦法了?」素兮有些不敢相信。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覺得這寒毒會伴隨著自己一輩子。每次寒毒發作,都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若是前世的白素兮,她一定不會在乎。可是,現在她是百里素兮。百里桑年的孫女,悠然谷的小師妹。她不可以讓大家這些年為她做的一切,她不想大家所做的一切白費。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死!她貪戀著這一世的一切。她貪戀著!

听到動靜的韓子默等人都圍在了書房門口。百里桑年此時有些衣衫不整的,就連頭發也有些亂。他猛地打開門,「兮兒有救了!寒毒可以解了!我終于想到了!」門口的師兄弟幾個也都高興的看著百里桑年。

「師父,真的嗎?素兮有救了?」宋月西顯得特別高興,因為谷中他和百里桑年都會醫術,他比韓子默幾人都明白每次寒毒發作,素兮的痛苦。

「對呀!對呀!為師終于找到了!我的兮兒不用再受寒毒之苦了!」百里桑年的眼里泛著淚花,心里的激動久久不能平復。

「兮兒呢?」上官宛如在一旁張望著。沒有發現素兮的身影。

「我在這兒。」素兮听到聲音,從內室走了出來。素兮深吸一口氣說︰「爺爺!謝謝你,這麼多年來你都沒有放棄兮兒。一直為兮兒操心。兮兒真的好感動。好感動!」素兮緊緊的抱著百里桑年。十幾年了,百里桑年已年近古稀。在練武的人里也算得上是長壽的了。素兮感覺的到,這個老人已不像她小時候那般硬朗,也是個老人家了,真真正正的老人家。

「兮兒,你說的是什麼話。爺爺怎麼會放棄你?怎麼可以放棄我的孫女?爺爺知道,爺爺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活了這輩子,爺爺也知足了。只是爺爺不想自己百年之後我的兮兒還在受著寒毒之苦。到時候又有誰來幫兮兒運功抵擋寒毒?爺爺不知道還能為你做些什麼,爺爺想看著兮兒成婚,看著兮兒有小兮兒。但是爺爺老了,爺爺有時候會想著,這輩子什麼事情是最幸運的。那就是臨老了,還有你這個孫女在身邊!」百里桑年拍著素兮的背,就像素兮小的時候哄素兮睡覺一樣。

門口的幾人心中也都不是滋味。素兮的寒毒能治愈了,這是好事。可是听見百里桑年說著這些話,心里又是一陣陣的難過。他們都是百里桑年撫養長大的,自己的一身本事也是他教的,听著他說自己快要油盡燈枯,心里怎麼高興的起來?

「爺爺,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會長命百歲的!你想看這兮兒有小兮兒的話,就自己想辦法!不準你再說這種話,一個字都不可以!」素兮趴在百里桑年的懷里哭的不成樣子。她不想任何人離開,不想,一點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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