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蝶舞ゝ 每個人都有兩種屬性

作者 ︰ 幻舞蝶韻

血獵部的議員大會是所有會議中最為重要的,與平時的會議不同,議員大會是進行首席議員、議長以及血獵部主席的選舉的儀式。選舉的過程並不對外界公開,因此會議期間,任何參會者都不可以和外界有聯系。

「呵呵,我記得從我加入血獵部以來,還從沒有參加過這樣的盛會呢~」凌風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街道,指頭放下窗簾,街景就與眼楮隔了開來。

「這次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你是想當血獵部主席麼?」白好奇地問。

「主席?」凌風疑惑的睜著眼楮看著白,過會兒才不緊不慢地說︰「主席的位置不適合我,如果要我選,還是議長比較好。」

「……」白听了凌風的話後,不知道是該用「自負」還是「自不量力」來形容這個從不缺少自信的家伙︰

「議會共有二十五個議員,不論是資歷還是人心,你認為會有半數以上的人選你麼?」不想都知道,你凌風想當議長,第一個不同意的就是那個歐巴桑!

「……他們不同意我知道啊~~」凌風笑著坐在椅子上,悠閑的端起了茶杯︰「所以,有一群小朋友來幫忙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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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尷尬的時候。洛軒然終于體會到了凌菲為什麼會低著頭和人說話——脖子根本支撐不了腦袋的重量了!

「那啥…我們不能再耽擱時間了……」再怎麼說,這也是人家的地盤,還是禮貌點比較好。洛軒然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明明處于冬天,可這個房子卻意外地使人往外冒汗,尤其是…還有這麼一個女孩子死死盯著你看。

小柯倒是沒什麼,眼珠子一直停在洛軒然方向,脖子也不扭一下就說︰「隊長,你說那些魔物綁架凌風議員的妹妹是不是有別的企圖啊?比如…」

沒錯,這里是血獵部的一個房間。本來洛軒然想找凌風來著,可外面的血獵說議員現在不可以和外界接觸,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找齊哲幫忙了。但那位救世主現在正坐在椅子上,看著腿上放著的一本書,默不作聲。正是因為這樣,洛軒然才感到無比的尷尬︰處于狹小的空間,唯一認識的人對你如此冷漠,還真是會有些難過呢。

听到洛軒然如此低聲下氣的懇求,齊哲把視線移到了洛軒然那邊︰「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老實說吧,剛才洛軒然說的那些,齊哲一個字也不信。他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把帝城翻個遍找人呢?再說,凌菲和他還沒熟到那個份兒上吧——幾天不見面,打電話不接,出去找找不到,就得出魔物綁架這個結論?荒唐!

「我…這……」洛軒然揪著衣角,口袋里裝著的巴爾就是一個鐵證,可如果把這個魔神大人供出來,誰知道自己會惹上什麼麻煩…

「說回來…凌風議員的妹妹如果真的和魔物有來往,那就麻煩了。」小柯一字一句的把洛軒然剛才的疑慮說了出來︰

「現在是人類和魔物關系的微妙時期,雖然雙方都沒有挑明要勢不兩立,可畢竟種族不同。凌菲不僅和魔物有關,而且還是魔神、魔王級別的…嚴重的話,可能會被認為是背叛人類!」說到這兒,小柯捂臉驚恐︰

「哦不!這樣的話還會牽連到議員!血獵部一定會大亂的!」

「……」事情難道僅僅是這樣嗎?!洛軒然也驚恐了︰拜托這位嘴快的姑娘,請不要在我下決心之前給我講這麼驚悚的下場好嗎?算了,還是努力說服齊哲比較好!洛軒然松開了衣角,從座位上站起來︰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誤會,可你不能公私不分,見死不救!」

「我沒工夫和你玩警匪游戲。」齊哲將椅子轉了過去,把後背留給洛軒然,繼續不緊不慢的翻書頁。

「喂,別逼我在你的手下面前說你是一個多麼小心眼的人…」洛軒然歪著嘴笑,但心里還是忐忑不安,在別人面前說他的壞話,會不會被秒殺?

「……」齊哲微微轉頭,瞪了一眼在場的三個手下︰「哦?那你說吧,我洗耳恭听。」

……

室內氣溫明顯下降了,三個手下立刻告退︰「隊長你們慢聊,我們先出去巡邏哈!」

「我最恨听牆角的人,小柯、趙亮,你們應該是最清楚的吧?」齊哲加了一句,把那倆人嚇得連連點頭︰

「明白明白!」

然後,洛軒然更緊張了︰好卑鄙!居然全都支走了,我的計劃都泡湯了……

很久之後,齊哲才開口︰「我不知道凌菲和魔物有關聯,也不知道你是從什麼渠道得知凌菲失蹤的事…但你要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

洛軒然听得出來,齊哲的話,前半句是滿滿的失落,而後半句卻是真正的威脅。這個口是心非的家伙,說句「擔心」會死啊!洛軒然點頭︰

「明白…咱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齊哲沒說話,還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曾說過那麼決絕的話,可現在卻突然要去打破那句話,真是自我矛盾。

……

「算我求你了,幫我去救她。我是主角,你當跑龍套總可以了吧?!」洛軒然這句話是局勢所迫,齊哲這個糾結的家伙,非得讓人捉急嗎?!

「可以。」齊哲的回答再次讓洛軒然陷入「糾結漩渦」里︰半天齊哲您就等這句啊?!明明看上去是個有主見、有安全感的熟男形象,可骨子里還帶著糾結、傲嬌等完全相反的屬性,我和我的小伙伴都驚呆了!

當洛軒然看了一眼齊哲剛放在桌上的書時,更是無比的無語︰哥呀,你裝的還真像啊!一直在看帝城的地圖還裝得那麼悠閑,害我費老大勁兒了!

齊哲看到洛軒然的表情不對,順著洛軒然的視線看過去,立刻掛不住冷漠的表情了。急忙把書放進抽屜,干咳了兩聲說︰

「我只是看看地圖,研究一下以後好更方便的完成任務…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

「……」您的表現還能在無語一點嗎?洛軒然滿頭黑線的點頭︰「明白明白。」我全都明白!

「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嗎?」洛軒然沒有多等,又問了一句。齊哲點點頭,兩人正要趁沒人的時候溜出去,可卻被一個甜得發膩的女圭女圭音阻止了︰

「你們是準備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麼?等你們找到了凌菲,恐怕她早就凍死在山里的某個角落了。」

聲音很輕,好像是從房間遠處傳來的。伴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等到齊哲打開門尋找時,那聲音的主人已經站在了走廊的拐角處︰

「哦對了,你的母親剛從死亡線上逃回來,你應該不會忍心讓她體會到失去兒子的悲痛吧?所以,給你個忠告,留在這兒哪兒都別去。」

說完,那女孩轉身走了。懷里抱著什麼東西,齊哲沒有看清。他記得那張臉,是那個坐在凌菲旁邊、帝高中的學生。

「誰啊?她剛才跟你說什麼了?」洛軒然走出房間時,那女孩已經不見了。關于她對齊哲說的話,因為聲音小,洛軒然沒有听見,但是女孩說的前一句話,洛軒然听的一字不差︰凍死在山里的某個角落…巴爾說過在城里沒找到凌菲,加上剛才那句…難道凌菲在郊區的山里?!她怎麼會知道?

「上次新聞里報道過發生泥石流的那片山區,你知道的吧?」齊哲沒等洛軒然回答,立刻跑著追了出去︰

「那里的可能性最大,你先去,我很快就會跟上!記住,不要過分相信你口袋里的那個東西!」齊哲最後一次瞪洛軒然,明顯是在警告。

不愧是高級血獵啊…洛軒然干笑著︰「喂…誰讓你給我做主啦?!我說過我要去山里嗎?我只是來當報信的啊!听人說話啊混蛋!」

「你當然得去,你不去,本大爺的力量怎麼能派的上用場?」巴爾從洛軒然的口袋里探出腦袋︰「放心,有本大爺保護你,絕對妥妥的!」

有巴爾當貼身保鏢…為什麼總覺得心慌呢?!洛軒然有些後悔……不,是十分後悔!

「我現在退出可以嗎?」

「你說呢?」

哦買噶!上了賊船啦!

知道了凌菲的下落,其實巴爾一個人就能搞定。至于為什麼一定要洛軒然同行…笨蛋,當然是為了防止被血獵抓到凌菲和魔物有關聯的證據了!洛軒然雖然是個普通人,可卻有著能夠承載無限魔力象征的綠瞳,到時候,巴爾可以借助洛軒然為媒介,保護他們的周全。巴爾大爺為了大局,就心甘情願的當一回幕後英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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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起來,巴爾這個家伙雖然從頭到腳的不靠譜,可關鍵時刻還是會有一點作用的。再說了,人家變成倉鼠形態之後,乖乖呆在口袋里也不佔地兒,是個多好的秘密武器啊!以前凌菲不知道這一點,現在知道了。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選擇機會的話,她一定會帶著巴爾;如果上天要問是多長時間的話,凌菲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

「最多十分鐘!」

站在茫茫的雪地里,視線所到之處都是白花花一片。白色的地面反射陽光,亮得讓人眼楮發酸。誰知道這樣下去會不會得什麼「雪盲癥」!

凌菲回頭仰望著山頂,糖果城堡里的那扇門關閉之後,順著黑暗一直走,沒想到竟然直接走到了山腳。山頂的天空此刻陰沉沉的,別西卜和莉莉絲的魔力攪在一起,形成強大的吸力,把天上的雲彩都扯在了一起。泛灰的雲絲呈螺旋狀向山頂輻合,好像天空的一只眼楮。

好恐怖的力量!凌菲的腿又在發軟了,如果是以前的她,腦子里一定想的是「逃走」!可現在,卻有另一個聲音在吶喊︰回去,要親眼看到藏起來的那雙眼楮!

「對啊…」凌菲抱著頭蹲在了雪地里︰「別西卜為了揪出那個家伙連死都不怕,就算是被最敬佩的人誤解也要去做,被誤認為是壞人也不放在心里……」

金色的瞳猛地一顫,凌菲找到了一個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如果那個人的目標是金瞳,就算我現在逃跑了,也還是會被盯上…說不定還會牽連到哥哥。如果知道那個人是誰、魔力特點、長相的話,就可以提前做出防備,就算我倒霉死掉了,也可以給哥哥留下提示,讓他有所準備……沒錯,就這麼干!」

下定了決心之後,凌菲站起身來。不能說是百分百的堅定不移,至少她邁出了第一步。可結果證明,她的確是有些倒霉,才剛走了一步,就察覺到背後有情況︰根據魔力狀況,應該是魔神級別,而且實力不凡……

「……」我果然還是個倒霉蛋!凌菲捂著嘴巴,躲到了一個雪堆後︰不知道是敵是友,先撂倒了再說!蠻干不行,得智取…「智」取?我去!我哪有「智」這種玩意兒啊?!

人生最無奈的事情不是沒有目標,而是擁有了目標之後,你卻沒有能力達到。凌菲心里淚流成河,透過隱蔽物,金瞳所探知到的只是一團模糊的熱感應圖,再細看,也只能看到對方身體的一些細節。

凌菲慢慢移著步子,心里祈禱著上帝保佑。雪堆是成山丘狀的,回頭看去,凌菲已經走了半個圓了,幾乎連在一起的腳印也像一個半圓。只要在堅持一分鐘,那個危險就會過去……

還好,魔物的感官沒有血族那麼敏銳,不然就死定了!凌菲坐在掩體後面慶幸,腿已經沒法立刻站起來了︰這樣的狹路相逢太可怕了!

「上帝感謝你,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凌菲小聲的碎碎念。

「上帝當然不會拋棄你了,就算你是個殘次品,長這麼大也算不容易吧?」突然出現在頭頂的聲音讓凌菲的大腦停止了思考,身體似乎被人控制著一樣︰

「呀啊——!我不想死啊!」

一記直拳,一聲慘叫,勝負立見分曉。

樹枝上的殘雪因為那兩聲尖叫,嚇得掉在了地上,就連山頭上的積雪也在瑟瑟發抖……

「大姐…我求你放過我吧!」洛軒然以「大」字形躺在雪地里,直挺挺的看著天上的雲︰「再這麼折騰下去,我遲早會死在你手里……」

「你干嘛突然嚇我啊!」凌菲捂著心髒的位置,理直氣壯的怒視洛軒然︰「突然出現在人家後面,不挨打才怪呢!」

「拜托,你躲貓貓有點技術含量好不好?!」洛軒然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指著凌菲身後那一串腳印︰「明知道雪堆是半球形,還要繞著走,明擺著是告訴別人你的下落嘛!要不是我听出了你的聲音,你以為現在躺在這兒這麼慘的人會是我嗎?」

其實,洛軒然也有些後怕。還以為是什麼魔物準備偷襲呢,沒想到是這個死丫頭!還好听出了她的聲音,不然自己的拳頭打在她臉上的話,還不知道下場是什麼呢!

「……」這麼說來,確實是自己的不是。凌菲低頭心虛︰「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剛才還理直氣壯地像個壞人模樣,現在就變成淚眼汪汪一副無辜受冤的女孩模樣……

對于這樣的凌菲,洛軒然表示已經習慣了。自個兒趕緊站起來吧,再這麼玩兒下去,那丫頭一定會大哭的。洛軒然拍拍身上的雪,說︰

「行了,我也沒怪你什麼啊!大冷天的就別吃鼻涕了……」

這像是大少爺說出的話嗎?凌菲驚訝的看著洛軒然︰「你這些不入流的話都是跟誰學的啊?」

「這是不入流嗎?」洛軒然故意擺出滑稽的自戀pose,說︰「這可是潮流——吐槽!」

知道很不合時宜,但凌菲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那超低的笑點︰「哈哈…潮流?你這動作,笑死我了!」

「呼~~」氣氛暫時緩和,洛軒然松了口氣︰「既然找到你了,關于要問你的各種問題,等我們安全了我會問。現在,回帝城吧!」

洛軒然伸出手,本以為找凌菲會費多大的勁兒,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找到了。說起這事兒,洛軒然覺得很奇怪,就像是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引著他找到她。

凌菲笑著握住了洛軒然的手,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握男生的手︰「巴爾和你在一起吧?不然大雪天的,你不可能這麼容易找到我。」

「……」洛軒然听了凌菲的話,立刻否定了剛才在心里的關于「緣分」的說法,回應︰「是啊,有他幫忙省很多事呢。」

「把它交給我,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它幫忙。」凌菲的表情變得嚴肅︰「我會讓它把你送回去,接下來的事,就不用你插手了。」

……

「巴爾啊…可他現在在哪兒我也不知道。」洛軒然聳肩表示無能為力︰「他只是把一部分魔力寄放在我這兒,然後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難怪剛才沒有看出是巴爾,原來巴爾的魔力在這小子的身上。凌菲拽著洛軒然就往山上走︰「既然這樣,你就代替巴爾!」

「喂!不要突然就變臉啊!」洛軒然嘴上這麼說,可卻很配合的跟在凌菲後面。拉著手爬山一點都不方便︰

「先把我放開,這樣會比較快……」

「不行,萬一你跑了怎麼辦?!」凌菲咬緊牙關,心里很為難︰這是迫不得已才把洛軒然牽扯進來的,雖然他有巴爾的魔力,可卻不會使用,萬一用錯了魔法那就會有危險,所以必須好好盯著他!如果遇到危險…就只好喊「他」幫忙了,雖然以前拒絕過「他」……

「放心,我不會跑的~」洛軒然嘆了口氣︰自己害怕就直說嘛,我又不是小氣的人,把手借給你拉一拉也沒關系的。

是啊,這點不可否認,拽著洛軒然的手,凌菲確實安心了不少︰這下好了,就算死也有個墊背的……喂喂,方向錯了吧!

「現在我可以問你問題了吧?」洛軒然看著凌菲的後腦勺,為了弄清楚自己做這些瘋狂的事的理由,他必須得問個一二。

「嗯,你問完了我再接著問你!」凌菲沒有回頭,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前走,這是她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向前,也是她第一次毫不猶豫的答應回答他人的問題。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向我復述一遍,我好搞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走上這條尋死之路的。」

「…事情的開端是路西法,我第一次遇到他是在森林公園,當時……」

…………

……

寂靜的雪地里,一顆猶豫不決的心終于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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