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蝶舞ゝ 甜與苦

作者 ︰ 幻舞蝶韻

有些時候,不一定非要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最重要的只是需要有一個人信你,那就足夠了。

凌菲咬著筷子坐在飯桌前,想起上午齊哲說的那簡單的四個字,就覺得心跳加速,竹制的筷子都被她的兩顆大門牙咬出了深深的痕跡。

「你要改吃素了嗎?竹子的味道很好嗎?」凌風把最後的糖醋魚端了上來,今天的飯桌上少了一個人,所以菜式也比較簡單。

「哥哥,白天的時候…是我不對,你別生氣啊。」

「呵呵,好歹我是你的哥哥,居然當著白的面兒喊我‘混蛋’,我心上的那個大窟窿現在還沒好呢~」凌風邊吃飯,邊夾菜,沒有把凌菲的道歉放在心上︰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是我太魯莽了,不應該沒有證據就亂說……」凌菲低下了頭,滿桌的美味似乎變得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了。

「嗯,這就是關鍵所在。」凌風把嘴邊的米粒塞進嘴里,淡淡的說︰「在我小的時候,金瞳就一直伴隨著我,鄰居們都不喜歡我們家。有一年鬧旱災,莊稼沒有收成,原本是很正常的,可是農民嘛~都是有些封建思想的……于是,我的父母為了保護我和弟弟,死了。」

凌風的那雙金瞳,好像是一雙永不熄滅的明燈,說那是災難…凌菲打死都不信!

「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金瞳?這樣的瞳色也沒什麼可怕的呀……而且,我也沒有遇到多少麻煩。」從小到大,好像都沒人注意到凌菲的眼楮,所以凌菲才沒有凌風那樣的遭遇。

「對于未知的事物,誰都會害怕。金瞳稀少,人們會害怕;綠瞳同樣稀少,人們同樣也會害怕。」凌風給凌菲夾菜,沒有過多的感情流露。似乎剛才那件悲慘的往事里的主角不是他︰

「我只是不希望因為過度的恐懼,而誤會一個無辜的人。你會誤會他,那他的生活圈里同樣會有很多人誤會他。你當著他的面說他是妖精,他心里的感受…你想過嗎?」

心里,突然感覺好難過。凌菲放下了筷子,看著碗里的飯菜,甚至覺得自己不配吃這些飯︰「哥哥,我是不是很過分?如果當時我也是你的鄰居,可能我也會……」

「那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凌風用筷子敲著碗沿,提醒著凌菲要好好吃飯︰「眼楮的主要職責是用來看東西的,可是它們有時也會傷害別人。不要隨便把你的眼楮當做武器,不然你會後悔的。」

「……」真的是錯了嗎?凌菲心里的負罪感讓淚腺一下子炸了開來,眼淚滴到了碗沿,順著碗邊流到了碗里,和白白的米飯摻了起來︰

「我…吃飽了,先上去休息了。」

凌風沒有再阻止,只是對著凌菲沮喪的背影說道︰「你的眼楮的確是犯了錯,適當的懲罰是可以的,可是不要懲罰的過了頭,不然哥哥會心疼的。」

「嗯……」凌菲在心里默默地說著︰艷子你這個傻蛋!干嘛要隨便說人家是妖精啊!可惡的臭眼楮,讓你再看走眼,哭死你!

…………………………

第二天一大早,凌風剛打開門,就看見佳雪一臉不耐煩的靠在門邊上。看到凌風後,佳雪立刻露出了笑臉︰

「凌風哥哥啊,艷子呢?起了沒?」

「啊,小雪啊…艷子昨天哭了半晚,可能還在睡。」凌風沒有關門,看著佳雪走到門里後,才笑眯眯的說︰

「你倆好好聊,我就先走了。」

「嗯嗯,你慢走啊~」佳雪不客氣的關上了門,隨後就狂奔到凌菲的房間,一腳踹開凌菲的房門,掀開凌菲的杯子大吼︰

「喂!你昨天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那可是我的老同學啊,你這樣也太不給他面子了吧…好歹他也是富家公子,哪里受過這樣的氣啊!」

……

「艷子,你去哪兒啦?」佳雪掀開被子後,沒看到凌菲的影子。慌了︰「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你別生氣啊,千萬別想不開啊!」

急忙往窗戶邊跑去,佳雪把頭探出去喊著︰「我的艷子啊,跳樓很疼的,尤其是那死相,超級的慘不忍睹啊!」

「拜托,這里是二樓,跳下去也沒事兒吧?!」這句話剛落下,佳雪就覺得**上好像被誰拿腳踹著︰「還有,在我家還敢這麼囂張,信不信我把你轟出去?」

那聲音的鼻音很重,而且帶點沙啞。佳雪一下子把凌菲的腳拍開,氣呼呼地喊︰「你這個臭丫頭,干嘛暗算我啊!虧我還這麼擔心你,狼心狗肺!」

「來找我啥事?」凌菲坐在床上喝著牛女乃,頭發梳好了,衣服也換好了,甚至連拖鞋都換下了,穿著白色的帆布鞋。

「當然是帶你去道歉啦,他可是大富豪的兒子,還是搞好關系比較好……朋友多了路好走什麼的是有幾分道理的!」

「佳雪,你好現實啊。」凌菲把牛女乃瓶子放在了書桌上,站起身︰

「走吧,前面帶路。」

「去哪兒啊?」佳雪模不著頭腦,站在原地發愣。

「豬頭,當然是道歉啦!」凌菲瞥了一眼佳雪︰「你不就是因為這個來找我的嗎?」

「哦哦,記起來了……」佳雪拍拍腦門︰「你都把我氣糊涂了。」

凌菲看了眼沙發上的背包,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把背包帶上。至于背包里的東西,凌菲只想最後驗證一下自己的看法。

「你應該穿得漂亮一點嘛,這個樣子跟個鄉下妹子一樣,土死了!」佳雪又開始喋喋不休了。

「我又不是去參加王子的舞會,再說了…我是個學生,穿得太夸張不合適。」凌菲似乎對自己的裝束很滿意。今天天氣陰,但是不會下雨,穿運動服是最好的選擇。凌菲看了眼佳雪的短袖短裙︰

「你不怕凍死嗎?」

「這年頭,你見過‘路有凍死骨’的景象嗎?」

「你就是第一個。」

「你——!」佳雪咬著牙開了大門,正要往出走,轉頭看見了齊哲正站在大門口。佳雪有些被嚇住了。齊哲同樣也呆著︰

為什麼這個「女生」會在這兒?!

……

「為什麼‘女生’兩個字要加引號啊?!」佳雪叉著腰質問︰「難道是在暗示,你對我有意見?」

「……」齊哲內心十分糾結︰明明上一句是我的內心想法,為什麼你會看見?

這兩位一見面就冷場。凌菲夾在中間略顯尷尬︰「呃,齊哲你回來啦?一晚上沒休息,先去休息吧……」

「你要去哪兒?」齊哲沒看佳雪,也沒在「你」的後面加「們」。

「昨天犯了點小錯,所以今天準備去彌補……」凌菲又低下了頭,站到了一邊給齊哲讓道兒。

佳雪站在外面,顯得很孤單,有些落寞︰原來他一晚上沒有休息,難怪臉色那麼差…我還那麼不講理,是不是有些過分呢?還是艷子比較貼心吧?

「……」齊哲回頭看了眼佳雪,佳雪立刻移開眼楮,心里揣了一籠子兔子,跳個沒完……

「我和你一起去吧。」齊哲又從門里退了出來,和佳雪並肩站著。門里,只站著凌菲一個︰

「可是……」

「我說過,我相信你,所以我會和你一起去的。」齊哲擔心萬一那個什麼洛軒然真的是魔物,會對這兩個女孩不利…那個超級強悍的就忽略不計,可是這個膽小如鼠的不能當做看不見。

「嗯!」凌菲點點頭,從門里走了出來,高興地關上門。低著頭走在佳雪和齊哲的後面︰到了該怎麼道歉呢?直接說「對不起」會不會有些不誠心啊……

凌菲剛才的表現都看到了佳雪的心底,她看出來了︰凌菲…已經慢慢接受齊哲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了。

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會有些不快,甚至是有些小小的嫉妒……不行,不能有這樣的情緒!理了一下心情,佳雪快步走到和齊哲並肩的位置,小聲的說︰

「小伙子,看來進展不錯嘛~~」

「……無聊。」

「說,你到底是怎麼做的?」

「……」一和佳雪談到這個問題,齊哲就語無倫次,要不就是干脆不說話……

大概是覺得這個話題很冷,佳雪也閉嘴不說了。

清晨的太陽被烏雲遮住了,黯淡的微光從遠處飄過來,飄到了這三個身影上。前面是一男一女,後面還跟著一個女孩。

前面的那個女孩笑呵呵的和那個男孩說著話,不時還笑兩聲;

前面的那個男孩冷冰冰的听著那個女孩喋喋不休的嘮叨,沒有一點表情變化;

後面的那個女孩慢吞吞的跟著前面那兩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樣的組合出現在街上,你會認為他們之中哪兩個會是一對兒?

大概這層關系就像這一天的天氣一樣,灰蒙蒙的看不清什麼是什麼,但是,再陰的天,總有雲開霧散的那一刻……

「呼!累死啦!」佳雪擦了擦額頭,看著眼前的瓖花大鐵門,滿眼的小星星︰「天啊,無論看幾遍都覺得好漂亮啊!」

這是座莊園一樣的建築,只是大門就已經超出這三個見識短淺的娃兒的認知了。不說這像城牆一樣的圍牆,不說這鐵門後面寬敞的花園小道,不說這滿院子的綠色景致,單是站在他們面前的這位管家就足以讓他們的眼楮一個個從眼眶里跳出來……

「不是吧…啊?」凌菲是第一個開口的︰「這不是…不是穿越吧?為什麼塞巴斯醬會在這兒?夏爾沒了你腫麼辦?」

……光顧著看人家的臉了,膚淺!……

「天啊!」緊接著是佳雪︰「好高檔的制服啊!是進口面料嗎?做工好精細啊…一定需要不少錢吧?軒然太敗家了!」

……從衣服上看到了錢,了不起!……

「……」這兩個丫頭的表現太過丟人,以至于齊哲都不知道要張口說些什麼了,只能默默在心里補充︰好丟臉……

被當做展品的管家大人被盯著看了這麼久,當然會有些不悅。可是出于禮貌,還是微微彎腰問道︰

「這幾位客人,請問有何貴干?」

「我是你家少爺的同學,是來拜訪他的!」佳雪第一個跳出來,擋在凌菲前面︰「麻煩進去…呃,那個……通報一聲……」

管家看了一眼佳雪的穿著,眼神是這樣說的︰穿的這麼不合適,太不應該了!

「那請跟我來,跟緊我,不然會遇上麻煩的。」管家嘴上是這樣說的~~

佳雪樂呵呵的跟了上去,凌菲卻遲遲沒有邁腳。那個管家的話里話,凌菲听出來了︰什麼塞巴斯醬,你妹子的別侮辱人家了!還學人家塞巴斯醬的穿著,真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這也沒辦法,凌菲原本就是個動漫迷,這個管家的舉動明顯挑起了凌菲對他的不滿——居然用那麼完美的動漫形象做出那樣的舉止!

「只是道個歉,道完歉就回家。」齊哲先一步,走在了凌菲前面︰「這個庭院再怎麼大,終究盛不下天上的太陽吧?」

「還有月亮、星星、白雲、藍天……」凌菲快步跟上了齊哲︰「裝不下的有好多,只是可憐了被裝在這里的人……」

兩人相視,只有凌菲笑了,齊哲急忙把頭轉了回去,凌菲對此很是不解……

「呀啊啊!」

前面,佳雪的尖叫傳了過來。當這兩個同行者看到佳雪尖叫的原因後,各自有著不同的表情︰

凌菲是無奈+無語+面部抽抽……

齊哲是無語+無奈+表情崩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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