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南宮忽然像是老了許多,就那麼倒在了地上,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置若恍聞。
但是,鬧劇卻不會這麼繼續下去。
那個玩世不恭的小馬哥,再度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喂,朋友。你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嗎,干嘛糟蹋我的東西。」
是阿健。
兩個外國人就是來找事的,用不熟練的華夏語說︰「你的東西做得太難吃了,簡直是給豬吃的……」
然後一通髒話,巴拉巴拉的。
餐館里的人,都快氣瘋了,圍堵阿健還笑眯眯說︰「不喜歡,重做好了,那麼生氣干嘛?」
又叫廚師再做了一盤,好聲好氣地遞到對方面前。
這樣好的脾氣,根本就是讓人難以理解,阿健身後的小朋友,都快糊涂了。
但是,這也沒能換來挑釁者的寬容,他們挑明了來意,要收餐館的保護費,還要諸多無禮要求。
可惜他們看錯了對象,阿健是什麼人,嬉笑怒罵,卻無畏無懼。
最終直接告訴他們,想吃飯來這里,隨時歡迎,但是要搗亂他恕不奉陪。
結果,惱羞成怒的兩人,竟把炒飯掀翻,灑了一地,還濺到了阿健的臉上。
這是赤果果的侮辱,沒人能忍受下去。
難得阿健還是不動如山,他擦了下臉上的米粒,又撿起了地上的東西,很惋惜的說︰「你們不喜歡吃我的炒飯,這些飯沒有什麼不對嗎,不喜歡吃干嘛糟蹋他們?」
然後把米飯都撿回盤子里,就那麼盛在盤內,貌似傷心地戲耍對方︰「你們這樣做,我真的好傷心,他們又沒有得罪你,為什麼要侮辱他。為什麼要侮辱我的朋友……」
跟著,他就發飆了,精彩的一幕開始了……
阿健指著桌上的炒飯,對兩個外國人說︰「我要你們對我的炒飯道歉。立刻就道歉。」
場面,立時時空,外國人憤怒地出手,被阿健直接打倒在地,然後拿過小兄弟帶來的手槍,指住了對方的腦袋,逼著他吃下去。
就算是警察來了,也毫不猶豫,依舊逼著這個家伙,這個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家伙。給吃了下去。
整個過程,都是那麼出人意料,就算是發愣的南宮,親眼看到這一幕,也只是奇怪。為何自己心中卻沒有那怒火了。
收拾完了殘局,阿健發現了南宮,他竟認出了對方。
于是把他帶到了自己的住處,詢問龍四的情況。
本以為沒有去見阿森,會能避過一劫,可是南宮此刻就像是著了魔一般,腦中只有小雅的死。和自己的失敗,以及被眼鏡殺手小莊陷害的事情。
「我輸了,我輸得一塌糊涂……我該死。」南宮在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喃喃自語的,就是這幾句。
阿健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不知道突然過來的四叔,遭遇了什麼。
直到李澤英打來了電話,告訴了他香江的情況,阿健才知道發生了何事。
原來四叔,已經沒有了一切。那麼他需要的是,東山再起。
阿健細心地照料著四叔,甚至還隱瞞了小雅的死,以為這位曾經的老前輩,可以慢慢復原。
但是,一切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和自己作對的外國佬,在平靜了幾天後,居然又過來搗亂。
這一次,他們來真格的了,竟然在餐館放了炸彈,險些釀成悲劇。
接下來,就是攻擊阿健的住處,帶來了無數的血雨腥風。
驚慌的南宮,在槍林彈雨之中,竟只知道恐懼,像個驚嚇過度的病人,毫無生氣。
「四叔,你到底怎麼了?你究竟能不能振作起來?」阿健帶著他,逃離出槍戰,試圖喚醒對方。
但是,南宮的內心,卻似被恐懼所佔據,無法清醒。
他也在內心發問,我究竟是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身體,還有內心,都被無形的力量所控制,只知道害怕,跟恐懼。
那一晚,他還躲在房間里發抖,阿健卻出去了。
他要準備好槍火,大干一場了。
而南宮的內心,卻似預感到了什麼,他覺得死亡就要臨近了。
莫名地恐懼,令他忍不住想要逃離,哆哆嗦嗦地推開了大門,往走廊上撞去。
外面有人,隱隱看到了幾個人影,他嚇得又躲了起來,恍恍惚惚中摔下了樓去。
也不知道爬到了什麼地方,就覺得有人擋住了去路,冷冰冰的槍口指住了腦門。
「你不用再跑了,差不多到頭了。」
南宮感覺了死亡的威脅,抖了子,沒說話。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明知道劇情,還是改變不了什麼?」
來人冷笑地說著,南宮的心里,卻猛然一陣抽動,似乎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因為你們身上都中了,特別的病毒。」來人拉開了保險栓,似乎就要開槍了,「這病毒,會讓你們沉浸于悲傷的劇情中,無法自拔,根本無心再起。而且不只是你,還有李澤英,也在面臨相同的處境,所以放棄吧。」
突然,他抬頭一槍,打在了天花板上,卻就此離開。
剩下南宮在原地,不住地搖頭,搖著頭像在否定什麼。
「四叔,你怎麼樣了?」阿健終于趕了過來,將他拉起說,「敵人來了,我們得快走。」
劇情,似乎又偏回了原來的軌道。
阿健帶著龍四,努力殺出一條血路。
他拿著雙槍,在龍四身邊護法,槍法如神,干掉一個又一個來敵,掩護龍四下了樓去。
整個人在不斷地顛簸著,仿佛搖搖欲墜的傀儡,龍四一個跟頭摔倒了樓下。
耳邊響著刺耳的槍聲,方才神秘人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我是中了毒嗎?
真的,不可挽回,就此沉淪?
敵人,又再殺了過來,由不得他多想。
猛烈的槍火,瘋狂地掃射著這邊,阿健獨木難支,竟而中槍,滾到在一邊。
熟悉的劇情,熟悉的場面,讓南宮心頭一震。
龍四已死,何不煥發新生?
我是南宮!
突然,他來了精神,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猛地撿起地上的機槍,瘋狂地掃射出去。
什麼病毒,什麼該死的劇情,什麼沉淪,都見鬼去吧。
有槍在手,老子就是神。
南宮大笑著,拼命開槍,直到把沖來的汽車,打得快成了篩子,方才罷手。
一個閃身,躲到了阿健身旁,兩人望著爆炸後的汽車,沖天的火光下,相視一笑。
熱血再起,英雄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