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在忌諱安柔然,大概猜到她是為這個來的,誰也不想此時當這個出頭鳥。」柴紫傲這時才捂嘴對卓听風說道。
「一百萬。」正在氣氛由詭異即將轉為騷動之際,安柔然微笑著用她那特有的低沉中帶著亮麗的聲線開口了。
「美元。」眾人正要炸鍋,安柔然緊接著說出的這兩個字卻猛然又抑制住了這種炸鍋,一時大家都出于極度震驚中,反而沒反應過來該當如何了。
端坐于自己席位上的安柔然只是淡淡的笑著,身姿和表情都還是那樣優雅自如。
「一百萬美元!一百萬美元!」于驚愕中回過神來的拍賣人甩開腮幫子拼命地吼將起來︰「安柔然小姐出價一百萬美元!有人比她更高嗎?一百萬美元一次!」
「我明白她怎樣想的。」柴紫傲在大家開始議論紛紛之際對卓听風耳語道︰「她這是不想令人為難,干脆就直接報出頂價,這樣,也顯出她的厚道。」
原來如此。卓听風偏過腦袋看了看柴紫傲,開始有點兒崇拜她,並且能夠理解到她為何是一個傳奇了。
「一百萬美元!這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報價!大大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愛玲手稿的報價!」拍賣人是個蓄著一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激動得幾乎要手舞足蹈︰「一百萬美元兩次!還有人加價嗎?」
「一百零五萬美元!」正在卓听風以為即將一錘定音的時候,她自己突然詫異至極地將自己的臉歪向一邊,歪向柴紫傲的那一邊,臉上的嘴巴已經由于驚異而長成一個大大的o型,還差點沒驚呼出聲。因為這個加價的聲音的源頭正是此刻一臉淡定跟沒事人似的柴紫傲。
眾人也一片驚呼地紛紛轉頭看向柴紫傲,包括安柔然,她只是略微抬了抬眉毛,神色依然是她那副優游自如的樣子。
「一百零五萬美元!一百零五萬美元!這位柴小姐出價一百零五萬美元!」拍賣人一面啞著嗓子殺豬般地嚎叫,一面抬起袖子擦著臉上流下來的汗。
「前輩!」卓听風在桌子下狠狠地擰了一把柴紫傲的大腿,她可不管那麼多禮儀不禮儀了,總之,跟她的女王作對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啊︰「你到底在干什麼?」
「嘶……」柴紫傲疼得齜牙咧嘴,瞪了卓听風一眼︰「輕點啊,很痛。」
「一百零五萬美元一次!一百零五萬美元兩次!」
「一百一十萬美元。」安柔然毫無懸念地再度出手了,現場再度嘈雜起來,而處于人群目光焦點的安柔然和柴紫傲兩人,一個持續的儀態萬千,一個持續的面無表情。
「要引起一個人的注意,不一定非要讓她喜歡。」柴紫傲頭偏向卓听風輕聲道︰「讓她討厭也可以。」
「一百一十萬美元三次!」拍賣人聲嘶力竭, 地一聲猛地砸下手中的小錘子。
「可是,前輩,」卓听風目視著安柔然上台接過拍賣品,對柴紫傲道︰「你這樣讓安小姐平白多出了十萬美元啊!」
「哦?卓小姐這是心疼了嗎?」柴紫傲轉過頭一臉戲謔地看著她︰「還是你擔心的是我?擔心你的女王會因為這區區十萬美元記恨上了我?」
「才不是!」卓听風一甩頭扭了過去。
許雙雙與唐綺蘇回到學校,一起吃過晚飯,唐綺蘇見離上晚自習還有一段時間,提出要去易貞蝶的寢室找她。
「咦?直接去她寢室?這樣不好吧?」許雙雙嚇了一跳,兩道平順的眉毛有點兒囧狀倒掛。
「還不是因為你今天,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她。」唐綺蘇雙手插在褲兜里,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這還是因為我?」二人並肩走在一條林蔭道上,天邊還有微弱的晚霞,而黃色的路燈也已經點亮了。
「你今天不是要我評價,卓听風和易貞蝶誰更漂亮麼?」
「是啊,怎麼了?」
「這種問題正是因為你沒有看清楚易貞蝶才會提出來。」
「什麼?雖說我今天的確是沒看清楚,但是也不至于……」
「走吧。」不待許雙雙說什麼,唐綺蘇突然伸手牽起她的一只手。本來女生之間牽牽手什麼的很正常,但是可能是由于昨天才看過唐綺蘇那樣子的一幕,許雙雙被握上的手一瞬間觸電般顫抖了一下,身體也緊繃起來。
「怎麼了?」唐綺蘇另一只手模了模自己的後腦勺,莫名其妙地看著有些別扭的許雙雙。
「沒,沒什麼。」許雙雙深吸了一口氣︰淡定,別想多了,人家都說了對自己這樣的只是普通的喜歡了,同性戀也不至于對每一個同性都有那種方面的想法吧……可越這樣想,昨天那一幕越是清晰地浮現盤旋在腦子里,令許雙雙臉紅心跳,畢竟她還是完完全全白紙一張,那種場面以及後來的科普對她來說實在沖擊太大了。
「你不用緊張,」唐綺蘇倒沒想那麼多,只當她是在緊張要去易貞蝶寢室的事︰「我時常去的,因為她跟我姐姐剛好一個寢室,我每次都是用找姐姐的名義去,雖然也沒說上多少話,但總算混了個臉熟。」說罷朝許雙雙鼓勵的一笑。
「哦,原來是這樣。」許雙雙也就干脆裝著這下才放心了一點的樣子。
「那,走吧!」唐綺蘇朝許雙雙燦爛一笑,到底是青春年少,二人莫名的就情緒高漲起來,手拉著手小跑了起來。
央戲的女生宿舍類似公寓,象牙色的小洋樓,點綴著磚紅色的小陽台,看著還蠻賞心悅目的,一般是四人間,也有高級一些的兩人間和單人間。已經大三的唐綺蘇姐姐唐靜惠就和易貞蝶住著一個兩人間。
「就是這里。」盡管只有8層的樓房依然安裝著電梯,大概是擔心美女們一來都是受不了爬樓梯的主,二來萬一爬樓梯不小心摔花了臉就損失巨大了。
唐綺蘇按響了801的門鈴,按了好一會門才打開,一開門就是易貞蝶那張蒼白漂亮的臉。
「hi,」唐綺蘇沒想到是易貞蝶,頓時有點兒緊張︰「易學姐,我,我是來找我姐姐的。」
「是小蘇啊,她不在,下完課跟幾個朋友外面吃飯去了,還沒回。」易貞蝶只是探出個頭來,也沒有讓她們進去里面的意思。
「哦,那,或者,要不我在這兒等一下?」唐綺蘇實在不甘心就這樣走掉。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因為她走的時候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或者我可以幫你轉告?」
看來人家是並不歡迎了,唐綺蘇只得作罷︰「也沒什麼,沒事兒,那我給她打電話先,那你先忙,我走了。」
唐綺蘇有點兒心情灰暗的走進電梯。
「我看,易貞蝶寢室里好像是另外有人的樣子。」一直沉默的許雙雙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誒?」唐綺蘇回想了一下易貞蝶剛才的神情,的確是有點兒慌亂的感覺。
難道是正在跟她的男友約會?而且居然在自己的寢室?難道說,正在那個?
事實上,易貞蝶的寢室中的確還有別人,就是中午跟她一起吃飯的那個帥哥,也是她交往了三年的男友︰文濤。
二人方才也就是接吻而已。不過要是許雙雙她們再晚來一會兒,會再接著發生什麼就未可知了。
「貞蝶,明天是周末,我們去看電影吧。」文濤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干淨帥氣的臉,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
「我也想去,可是明天有一個試鏡,你知道,明年我就畢業了,如果再不抓緊時間簽約……」
「我知道,你去試鏡吧,看電影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看的。」文濤看著易貞蝶略顯焦慮的眼楮,露出一個微笑。
「後天呢?」
「一樣。」易貞蝶無奈的攤攤手。
「那現在,我們可要抓緊時間了。」男人的唇壓了過來,易貞蝶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二人漸漸激烈。
男人的手伸入她的衣裙中,一面摩挲一面漸漸把她的裙子往下拉,另一只手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正要入巷,寢室的門鎖突然傳來轉動的聲音。
「是唐惠靜。」易貞蝶小聲說了一句,連忙起身,二人忙亂的整理衣服。
「我再來看你。」文濤匆匆往易貞蝶額頭上一吻,往門走去。
「咦,文濤,怎麼我一回來就走?」打開門的唐靜惠對這個男人顯然見慣不怪。
「太晚了,有點兒事。」文濤微笑著嘀咕了一句,低頭擦身而過。
「貞蝶,我沒影響到你們吧?」唐靜惠關上門,見易貞蝶有點兒魂不守舍。
「哪兒的話,我們不影響你就不錯了,我不該帶他到我們宿舍的。」易貞蝶抱歉的說。
「你最近有點兒緊張,是不是壓力太大?」二人坐在沙發上,唐靜惠關切地握住易貞蝶的手。
「嗯。」易貞蝶點點頭,一頭漆黑的秀發埋進唐靜惠的頸窩。後者輕輕地撫模著她的頭發,似是無言安慰,然而這氣氛又多少有點曖昧。
「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等著看我的笑話。」易貞蝶干脆躺在她的大腿上,面對著她說話,一雙大眼楮水汪汪的︰「她們一直說我是個花瓶,除了長得美就沒有別的優點。」
「傻瓜,那顯然是妒忌你。」看著易貞蝶淒迷的目光,唐靜惠有點兒心動,不過她自認為自己不會喜歡女人,只是如此美麗而脆弱的女人,任躺在誰懷里,那人也會感到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