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翻身驚世絕華 104 這叫終成眷屬嗎?

作者 ︰ 白勝衣

飛來閣的內閣閨房中,一塊大大牌匾上掛在書案上方,牌匾上鏤刻著一個大大的「睡」,輕紗幔帳隨風掀揚。

韓真璟抱著我回到飛來閣,自然是偷偷模模地回,飛來閣的生意一日比一日昌盛,來往的客如潮水,所幸飛來閣還有個內閣,替我量身訂做的休息之地。

「公子,閣主。」

小李小瓜聞到消息便立即從前閣趕來。

「將跌到扭傷的藥拿過來。」

「是。」

韓真璟將我抱回來後,直接將我放在床上,然後直勾勾看著我。

我捏著衣角,無辜地眨眼,「怎麼了?」

他沒作答,欺身靠近我,我緊張地對著他好看的墨眼,他是要作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而且門還大開著,難道被我騙了一回,惱羞成怒,要拿我來泄憤?

會不會有點什麼特殊癖好啊,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他伸出手,往我的胸部移來。

啊,果真如此,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性急的時候,如今我才剛從大難中解月兌,情緒還沒緩定,他就等不及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閉上雙眼,小心地睜開一條縫,看他正直直盯著我,然後淡淡說道︰「你是不是又多想什麼了?」

他說完,低頭,小心地將我的沾滿紅色雞血的地方撩開,然後露出里面那白撲撲的一團肉。

肉團邊有一個淺淺的傷口,便是之前替他當下的那一支箭所傷。

這,這還是多想麼!這麼赤luoluo的應該打上馬賽克的東西,他怎麼可以看得毫無罪惡感!反而是我顯得很不純潔,很無節操!

他的眼皮輕輕蓋下,彎彎的睫毛顫了顫。

「公子,藥和熱水都在這兒。」小李端著一盆熱水,小瓜拿著一箱瓶瓶罐罐的盒子,兩人一同走進來,將東西放在桌上後,欠了欠身子又退了下去,完全忽視我倆此刻的曖昧。

這是何等的淡定。

他放開那只罪惡之手,回身從桌上將布泡在盆中水里,扭干,拿過藥,又重新淡定地將我胸口邊的衣襟撥開,拿著暖暖的布巾輕輕擦拭。

「記住,以後你的命是我給的,誰都不許傷害,即使是我。」

你這話明顯有些矛盾,既然我的命是你給的,你自然是可以傷害,我暗念,可還是乖乖點頭。

他那臉一直很陰沉,不可得罪。

兩個人靠得好近,近得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小的毛孔都清晰可見,如雪的肌膚,薄薄的唇,幸好臉是清淡俊逸的,並不是狐狸那嫵媚的類型,不然可真是紅顏禍水。

在我胸口抹上藥之後,他終于從我身前退開。

「把腳伸過來。」

我將裙子掀起來把褲腳挽到膝蓋上,伸過去。

他輕輕抬起我的腳,專注地替我揉著腳踝處。

忍著疼痛,看他低頭細心溫柔的樣子,我坐在床上偷偷慶幸,幸好平日里都有好好護理腳部,沒有任何異味。

他抬眸,「笑什麼?」

「高興。」當然不會把我此時所想告訴他,讓他知道我竟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非得把他手上的腳板捏爛。

他沒追問,低頭悉心替我揉著,「你可是早就看出我是誰?」

我嬉皮笑臉將腿湊過去,蹭了他的腰部兩下,示意他這腳真受了傷,「不早,也就你替我擦藥水那次,我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他粗糙的大手握著我的腳踝,猛地一扭,疼得我淚花直冒,直接大罵,「韓大冰箱,你要謀殺啊。」

他微微一怔,「冰箱?」

我忍痛,不敢解釋,解釋之後就怕我這腳直接被他給剁了拿去紅燒著吃。

他微眯著眼,沒有松開手,說得輕巧,「因此毒箭是假,跟流止的對話是假。」

我踢著腿,擺月兌他的魔掌,帶著哭嗆的音抽抽泣泣,「對,都是假的,可我對你的真心是真的,你不要這麼對我。」

他這是怎麼了啊,怎麼忽然變了個人似的。

他松手,在腳踝一處上下移動,按在一處,抬頭看我憋屈地扁嘴,笑容陰險,「那怎樣對你?將你的腳筋挑出來,還是直接將這只腳剁了?」

果然是打算跺我的腳!

我努力掙月兌他大手對腳的束縛,身子不斷後挪,「我錯了。」

他墨瞳一暗,「你錯了?錯在哪?」

我忍住懼意,老實認錯︰「錯在不該欺騙你……」

他欺身壓上來,眼里泛著邪惡的光,「你還是不知錯!」

我舉手抵在他靠近的胸口,「我已經認錯了。主人,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今日實在太恐怖……」

看到他更下沉的眼眸,清雋的臉上覆著厚厚的陰霾,我忍住後面的抱怨,嗚哇嘶嚎,「那你總得告訴我,我認錯為啥你還說我不知錯。」

我被他逼到床榻的牆角,縮在角落里楚楚可憐眨巴淚花看他。

他伸手撫在我細膩滑女敕的臉上,輕嘆,目光溫柔、疼惜,「你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知道嗎?誰的性命你都可以玩弄,唯獨不能輕視自己的。」

他的話不安,害怕,仿佛差點就失去什麼寶貴的東西般。

誒?他不是要問我罪?他,他方才說什麼了?!

兩雙眼對望,我的淚克制不住滑了下來,一把撲過去,將他撲倒。

他是關心我,在乎我,就如我在乎他的性命勝過自己的一樣。

將他壓制在身下後,我小聲啜泣著,「我錯了。可我這樣做全是因為你。」

都是你,都是你,我不斷吸著氣,「若不是因為你總是如此冷漠,我怎麼才能看透你的心思。」

他急切地抓過我的手,五分警告五分溫柔,「以後沒我的命令,任何情況,你都只需要管好自己的性命。」

被他這嚴肅而又戀愛的表情逗樂了,我破涕為笑,「明白,我的主人。」

只要你沒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在這個世界,我已經找不到比得上你的人。

「這是意外。」低低的嗓音夾雜著認命的放松。

什麼意外?我不明白,他卻不說了,目光緊緊鎖在我的臉上。

受不了了,那雙眼宛若夜幕上的星辰,點點星光。眉間淡淡一點清幽,隨著眼角的點點笑意,劍眉微微上挑。薄薄的唇像喜之郎果凍一樣,特別誘人。

我想吃了他!一口不剩吃個干淨!

「小嵐!」房門被人強行推開,流止焦急地破門而入,「我遠遠听到你的呼叫聲……」

聲停,房內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我與韓真璟正以女上男下的姿勢躺在床上,兩人柔軟烏黑的長發糾纏在一塊兒,曖昧不清。

流止反應過來,趕緊作揖,「殿下。」原本明亮的眼楮有些黯淡。

流止既然也回到了飛來閣,看來劫持沈耳的事已經順利完成。

不過這一幕被逮住,我有些尷尬地半撐身子,準備從韓真璟身上爬起來,韓真璟一手將我的腰抵住,使我動彈不得,原本想要遠離的身子更加貼近一些。

他斜眼瞧向門外,淡淡說道︰「出去。」

我瞪大雙眼,他非但沒有掩蓋這曖昧,反而讓曖昧變為更少兒不宜的東西。

流止失意地抬頭看向還與韓真璟緊貼一塊兒的我,唇動了動,「屬下告退。」

放下作揖的雙手,快速帶門而去。

韓真璟半眯著眼看我,沉思片刻,「我將息止調過來,讓流止回歸原職如何?」

我那只慢慢揩油的咸豬手在听到他這句話後停在他的胸膛,搗蒜似的搖頭,「不成!」看到他冰涼的目光,怕他誤會,趕緊柔聲解釋,「換作息止,處在危險中的我就少了幾分存活機率,自然不比流止。」

他臉色還是不好看,知道他是偷偷吃醋,不想將對我別有用心的流止放在身邊保護我,我用臉蹭蹭他的胸膛,寬慰道︰「我只把流止當作我弟弟,他遲早也會看透這一點。而且我明白,相比我,你對他而言更為重要。」

僅憑這一點,流止絕不會做出對不起韓真璟的事。

韓真璟的神色終于緩下來,這麼一大美色近在眼前,我的咸豬手又開始作祟,爬上他的前襟,並一邊轉移他的注意力。

「那時候我在韓真騫的寢殿內,李詩是你叫來的吧。」

那時候我感到萬念俱灰,已經在心里做好準備,若是真的被韓真騫糟蹋了身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恩。」

「若李詩來了仍是沒用……」

青絲上那只大手一頓,「我會闖進去帶你逃離。」

我猛然抬頭,撞到他柔和的下巴,兩人同時哼了聲,原本已經快要探進他衣襟內的手條件反射地拿回,模著腦袋,緩解撞擊造成的疼痛。

「你不要命了,闖進去,那是皇宮,可不是你家。」

這句話其實我最沒資格說出口,多少次我都是豁出性命的做事。

「我從不想讓自己後悔。」

他的意思是,若是不那樣做,在今後的日子里,他一定會十分後悔嗎?

我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再怎麼淡然也還是在乎他對我的珍視程度,听到這話,勝過了千言萬語。

「我有很多事情不解,為何公厘夏……」

我停下,觀察韓真璟的表情。我想知道他在我進入宮中之前與之後的一段時間去了哪,為著什麼,最後為何又出現在宮中,扮作曾經公厘夏曾扮過的小寒。

他似是知我想問什麼,將我摟近一些,柔聲說道︰「這些都過去了。」頓了頓,「倘若你對我還心有芥蒂我會找時間跟你解釋清楚。」

我搖搖頭,其實我一點也不介意。

我欺騙不了自己的心,我對于韓真璟的感情,不是想用什麼填堵都堵得住。

我想,正是由于這一點,那日公厘夏認真地問我,是否要選擇跟他離開,我沒有回答他馬上離開。公厘夏已經看出這點,到最後,或許我也是會後悔。(桐油們,你們想知道原因嗎?若是想知道或許我會在之後提,或許是番外。)

「主人,你為何會跑到宮中?」

他的眼神又開始危險,「你敢說你不知道?」

我嘿嘿傻笑了兩聲。

沒錯,當初在雲非谷,妙手神醫的妻子給我的那面測試真心的古銅鏡,被我故意落在韓真璟的房內。

我並不想直接在鏡中窺探出韓真璟所愛之人是誰,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決定,去或者留,也給他一個決定,愛,或者不愛。

愛一個人,我可以全心全意為他付出,但絕不是無條件付出。

愛講究的是惺惺相惜,兩廂情願,而不是一個人的電影。

若在鏡中,他真的看到的人是我,那麼他就該明白,他該做什麼。

我在等,一直在等,他會不會為了我前來。

他來了,最後的時刻還是來了。

若不是看清自己的心意,又怎會放下所有的事情,不顧一切跑到宮中保護我的安危呢。

我想,我依舊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耍著一些手段,無論這手段旁人看起來,是好是壞。

對我好的人,我的手段絕不會是害他們,對我不好的人,自然是要讓他們吃苦頭。

「主人。」

恨不得一直呼喚他。

「恩?」

我咧嘴問道︰「今兒是什麼日子?」

他替我揉著腦袋,疑惑地看我,不明白我問這個為何,卻還是耐心回答︰「嘉慶年三月十二日。」

嘉慶年。三月十二日。

我支撐得累了,索性墊在他身上,粲然一笑,「日子對了,不是做夢。」

從皇宮出來,這一切都像做夢。韓真璟怎麼可能那麼溫柔,怎麼可能大大方方承認他愛上了我,怎麼可能相互依偎躺在同一張床上聊著天。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大手撫模著我柔軟的頭發,低聲道︰「嵐兒,你恨……」

「哎呀,我真笨,方才我不小心撞到你下巴,腦袋疼了,怎麼可能是做夢。」

他頓了頓,待我停下,又問︰「你恨……」

「呀,腳不疼了,你方才原來是幫我治腿,而不是故意整治我啊!」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目光柔柔,終于不再說話。

我傻笑著,知道他原本想要問我什麼。

韓真璟,我怎麼可能恨你,我愛你愛得差點丟失自己,不要再計較秦府那件事,不要再計較一開始把我丟到百花樓之事,不再計較一開始在皇宮里,為何不是你出現在我身邊的事。

因為,最終的結果,你不是來了嗎?

「我愛你,不計較所有的從前,只願與你攜手未來。」

他的手用力環在我腰間,將我緊緊束縛在他的懷里,「那就好。」

「我……」我的腰是個敏感地帶,一直都是啊!

「怎麼了?」見我在隱忍什麼,韓真璟抬起我的下巴,有些緊張。

我哭喪著臉,艱難地擠出一個字,破壞氛圍地說道︰「癢。」

「……」

他照顧我感受地松開手,我又抬頭,「主人。」

「恩?」

「我臉上的傷……」

他垂眸,輕輕在我的傷口觸踫,「不會有事的,我有藥可以讓你臉上的傷不會留下痕跡。」

「不是,我是說,若是我臉上有疤痕,你會不會嫌棄。」

他沉默了好一會。

我翻身呼了口大氣,「你果然是會嫌棄。」

他拿過我的手,「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

「啥?」

「我可以不替你上藥,讓你臉上留疤,若是你願意,我定然是不會嫌棄你。」

「嘿嘿,那還是不要了,我知道你不會嫌棄。」

臉還是長在我身上呢,怎麼可以拿毀自己的臉為代價,試探他是否會以貌取人。

躺在韓真璟的懷里,不知何時睡著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韓真璟永遠走在我前面,我伸手卻夠不著。

然後,我做了很多努力,終于和韓真璟走在一起。

頭頂上,卻傳來一記宏亮的聲音。

「你以為這是結束嗎?錯了,這才是開始。」

夢境開始轉換,那是皇宮,後宮里,常子衿穿著鳳袍在我前面,呼喚著我「妹妹。」

妹妹?不,我不是誰的妹妹。

哦,是韓真璟娶了常子衿為正宮,而我,只是一個妃子。

再後來,韓真璟忽然消失了。

常子衿罵著我︰「孟嵐,你怎麼就那麼不知恥,璟大哥如此對你,你還有何不滿足,偏要不斷地氣他,他身子本就不好,如今被你給氣沒了,你滿意了!」

「沒了?沒了是什麼意思?」

「呵,什麼意思!沒了就是死了!」常子衿尖叫。

死了?死了,怎麼可能……韓真璟的身體正在逐漸風華,任我怎麼伸手捕捉,都只是一灘流沙。

「啊!」我猛然驚醒,模上額頭,竟是一把冷汗。

原來是一個夢。

周圍一片黑暗,韓真璟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只剩下我驚嚇後的喘息,一聲接著一聲。只是噩夢我便如此,若是換做現實……

不敢深入思考,重新躺回床上,無力地捂著額頭,這是夢,同樣是以後我要面對的現實。

我怎麼就忘了,很多很多事,我們都身不由己。

——分割線——

皇城最繁華的街道,一家名為飛來閣的閣樓新開張便客如潮水。

此閣樓不同于往些時候的那些普通樓,既不是單純的酒樓,茶樓,而是集合這些于一體的閣樓。听說這里的閣主才華橫溢,貌美無雙,只是性子過于懶,從不見人,店里也由著底下兩個人丫鬟照看,沒人看得到閣主的真容。

這些傳言從何而來,只因為飛來閣兩個代管的丫鬟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武藝同樣了得,長相雖不算十分突出,但也算可人。

這只是丫鬟就如此了得,更何況閣主?

閑人只知飛來閣閣主喜愛睡覺,整日睡在睡榻上,之後就有人把閣主成為臥榻美人。

听說有人想要偷窺閣主之貌,還沒見到一根手指,就被守在閣主身旁的高手打得鼻青臉腫,自家爹媽都認不出來。因此,想要在飛來閣鬧事,那是不可能的,最終被鬧事的,將會是肇事者本人。

因此,皇城對于這位從未露面底下卻高人如雲的飛來閣閣主更加好奇。

「飛來閣是信息海,不是酒肆,丟只雞都能知道是誰偷的,神!」

「飛來閣閣主只愛睡覺,你若既能不壞了閣主睡覺,又能將消息傳給她,那便是你的能耐。」

就在皇城這些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之時,我姿勢頗不雅地正坐在牌匾下的睡榻上剪指甲,發出 擦 擦的聲響,剪完一個仔細看一遍。

小瓜好奇的看著我,「閣主為何要把這麼美的指甲剪掉?」

我吹了口氣,又翻面看了看,這才放下剪刀,躺倒在睡榻上︰「你們也別留著,指甲細菌很多,不衛生。」

「細菌,衛生?」

哎,跟她們解釋這些真實忒麻煩,我就懶得開口,轉而問︰「如今飛來閣生意進入正軌了麼?」

「恩,按照閣主的意思辦,飛來閣的生意果然好得不得了,而且大多是沖著閣主來。」

我抬眸︰「我?」

「對啊,外面都傳飛來閣閣主是位絕代佳人,文思武藝無一不通,都抱著僥幸前來,為的就是希望閣主出現一面,能夠瞅上一眼。」

「絕代佳人?如何來的這奇怪的傳言?」我真是哭笑不得,「哦,對了,一定是因為你們都那麼優秀對吧,想當然以為我這閣主自然是更厲害,才對得上閣主這稱號。」

「胡說……」

「哎,其實說白了,我還要受命于你們呢。」我忽然自嘲,她們還可以直接去找韓真璟,而我,只管接受他給的命令。

「閣主……」小李關切地想要解釋。

「好了,不說這些。飛來閣開張時日不久,很多事要處理,不乏會有些不法分子搗亂,或者來此一探究竟,追尋我們開這家點的意圖,因此叫店里的幫手都小心點辦事,別露出什麼馬腳。」

我起身,伸了個懶腰。

「叫他們多關注客人談論的話題,有何新鮮獨特的都稟告上來。」

「是,閣主。」

「叫你們幫我找來的材料都找全了麼?」

「還沒,大概明日就能全都備齊。」

「恩,知道了,退下吧。」

「閣主,公子有話要帶給你。」

剛想閉眼的我,听到這,不禁又睜眼,「什麼話?」

「叫您萬事小心。」

「哦。」真是,虧我還存在什麼期待。

「還有……」

「小李你何時學會這麼嗦了,一次性說完。」我不耐煩地說道,猜想肯定也是些若是被發現就怎樣怎樣的,我懶得听。

自從沈耳之事解決,我又好比空氣一般,在韓真璟的世界里可有可無。即使我是名義上飛來閣的閣主,可沒了我這閣主,不見得這飛來閣就干不下去,信息海就撈不上來一點信息。

就好比那日的溫柔繾綣都是做夢一般,難道他後悔了?想後悔,我非得拿著大砍刀沖上將軍府來個一哭二鬧!

「公子還說,今晚在央魚橋頭等您。」

「什麼?」我從睡榻上驚起,回頭熱切地看著小李。

小李顯然被嚇了一跳,接著抿嘴一笑,「公子說,今晚亥時在央魚橋頭見面。」

——分割線——

元宵之夜,月上柳梢,樓外開始喧嘩。

對面玉鋪店掌櫃的女兒劉芙蓉早早在閣樓前候著,企圖逮著時間抓住流止。

街上一對對眷侶你儂我儂,相互依偎,空氣中都是膩歪的甜味。

街上吆喝的叫賣聲,小孩子們拿著手中小玩意兒高興奔跑的尖叫聲,酒樓里店小二的招呼聲,層層疊疊,喜慶,歡樂。

只有我……

我快哭了!

我已經在這條路轉了不止兩圈,終于承認自己迷路了!

約定時間應該已經過了,我怎麼就頭腦發熱到忘了我才到皇城沒多久,壓根不認識這里的路呢,我這智商真的是退化了還是卡住了。

當我一整日忐忑不安地熬到了約定時間前,終于打扮了一番,沒有跟流止打招呼,悄悄從後門溜出來。

走到一條巷子里,看見被丟棄在地上的一個舊花燈,我狠狠踢了一腳,「有種別笑道那麼絢爛,給我指路!」

看著那被我踢得老遠的花燈,隨後看著巷子外人潮涌動的人頭,我深深嘆了口氣,心里堵得慌。

算了,既然找不到,肚子也餓了,還是去吃飯吧。

回去肯定又要狠狠挨一頓罵,不僅沒見到人,空歡喜一把,還要等著受到他那嚴厲寒冷的責罵。

忍著心中的酸澀,失落地走在街道,在街邊一家賣包子的攤點停下,掏出幾個銅板,「老板,給我來兩個肉包子。」

「好咧。」老板一邊幫我裝包子,一邊流著口水看我。

我無奈地接過,轉身走開,好了,打扮得那麼勾引人,想勾引的人沒見到,反而是吸引一堆人的目光,萬一要是踫到**可怎麼是好。

我拿著包子快速遠離人群,不知不覺走到一面湖邊。

走到河邊,蹲下,啃著包子,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著對面湖邊的樓閣燈火,吃著吃著,眼里就一陣霧氣漫上。

「看電視劇作為女主都有那麼好運,在人海里男主總是能把女主找到,這鐵皮冰箱果然不是我的男主啊。」我嘆了口氣,一蟣uo扳炅撕枚啵?盎故撬滴腋?靜皇撬?吶?鰲!包br />

又悲天憫人地咬了一口包子,繼續哀嘆︰「別人回頭都能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戀人,我回頭,就肯定是……」

「是什麼?」

清冷可口的聲音,如同夏日里的冰棍,恨不得多听幾次清爽清爽。

「是……」

誒?反應過來,我被嚇得差點掉進湖里,所幸我很快鎮定,回頭,看著一襲朱紅色錦袍的韓真璟,清雋的俊臉一點冷意。

「主人。」我趕緊吞下最後一口包子,支支吾吾,「我,我迷路了,因此……」

今日他的衣裳配上他雪白的肌膚,簡直與平時的他天壤地別,頭發並未束起,發尾只用一根墨帶輕輕綁了個結,他的霸道冷艷美中竟然還添加了一絲妖媚!嗚嗚,更加讓我難以招架了啊,我真想立即撲倒他啊。

他低頭在我身上上下仔仔細細掃了一圈,眸子的粼光比我身後的湖水泛著的更為亮眼。

我已經解釋了,為何感覺他還是有些不悅,迷路我也不想的,我心底抱怨著。

「為何弄成這樣出來?」

「啊?哪樣?」

我不解,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衣裳,著了一身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雪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縴縴楚腰束住。

今日特地叫小瓜幫我將漆黑的秀發綰成流蘇髻,僅插了一梅斑碧玉簪,顯得清爽優雅。

對著鏡子前後找了三遍,雖然臉上的傷痕還隱約有些,但絲毫不影響整體的美觀,自我感覺極佳才敢出來的啊。

「不好看?」

難道我的品味真的很差?我原以為這樣的精心打扮不說夸贊,好歹也能入得了他的眼,可看他那眼神,似乎很不滿意啊。其實我平日足不出戶,懶得打扮,隨意得很。

本來就失落的心情,更是郁結。

「既然主人覺得不好看,那我以後就不這樣打扮就是了。」我心情低落,說話也小聲起來。

「恩。」他低頭看我,眼里似乎閃過笑意,一閃而逝。

良辰美景,我的心情卻一蹶不振,跟著他走在熱鬧的大街,街上的一群花痴女見著韓真璟還老是小聲的呀呼呀呼的,要不是有我在旁邊,加上他自帶的寒氣,那群女的早就想把他擄走了。

在街頭攤點看到喜愛的玩意兒,剛拿到手,又蔫然放下。

這麼一來二去,即使是冰塊臉的韓真璟也察覺到我的失常,低頭看我那隱忍的神色,問我︰「為何總是想買又不買?」

「沒事。」我沒好氣。

他劍眉微挑,「你這樣子還算沒事?」

也好,我一向懶得遮遮掩掩,于是大大方方承認︰「心情不好。」

眉頭挑得更高,「為何不好?」

「那麼用心打扮,你卻嫌棄,我心情能好麼。」我偏頭小聲嘀咕,又想讓他听到,又不想讓他听到,總之就是很矛盾。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沒說難看。」

「不難看你干嘛不喜歡我這樣打扮。」這個男人還學會說謊哄女人開心了。

他猶豫好久,終于抬頭,沒看我,「不為何,只不過不想別人看到。」

「啊?」

他抬頭,往前走,仿佛後悔了剛才說出口的話。

我終于反應過來,笑呵呵拉著他往回走,「我現在心情好了,方才中意的玩意兒全部給我買回來。」

如今算是我與韓真璟的第一次約會,怎麼著也得小女兒一番,想當初跟著他,不是殺人就是做間諜,這會子,不狠狠將他作為勞動力使喚,可怎麼對得起我這半年的鞍前馬後。

我拿起一把宮廷扇,扇了扇,遮住半邊臉,眨眼,「主人,風情萬種不?」

「好看,好看,姑娘簡直是人間絕色,配上這把扇子更是天仙。」小攤老板猛地下料,希望我們能買下他的商品。

韓真璟隨意瞟了一眼,「萬種之中有一種。」

韓大冰箱!恨恨地放下扇子,這男人逛街怎麼可以那麼無趣。

最後,為了彌補我心情的不爽,坑韓真璟買了很多小吃,我左手拿著面團,右手握著冰糖葫蘆,與他並肩坐在央魚橋下干淨的石階上。

這里的飲食實在過于單一,靈感涌現,看來我還可以繼續在這推出以系列美食,打造舌尖上的南國。

央魚橋之所以為央魚橋,便是橋下這條清澈的河,綿綿不休,魚兒徜徉。此時許多上游的百姓將蓮花燈放在河面上,順著河水緩緩流下來,一盞一盞,淡淡的光暈在祥和的夜色中,綻放著生活的精致美好。

「听說小姐從XX趕來皇城了。」

忽然有點懷念當初那個2B白富美的小姐了,說實在話,離開賈府以後的日子,生活的確少了些姿態。明明是兩兄妹啊,為何一個冰塊,一個熱情似火。

「恩。」

大力地添了一口最上面的那顆冰糖葫蘆,「如今是元宵夜,她定然閑不住,怎麼沒跟你一快出來?」

「她跟子衿一塊兒。」

說起常子衿,我舌忝冰糖葫蘆的動作停下。

我明白,我與韓真璟的這種關系,是一種說不清的關系,就好比搞地下情一般見不得光。

他沒提過之後我們的未來會怎樣,我也沒問過。

我不想去深入思考,只因為思考不出什麼結果。

我明明應該知足,他坦誠交代了自己對我的感情,而不再是我一廂情願單相思。我每次都會拿自己跟常子衿比較,就會發現我毫無理由會是他的唯一。

「在想什麼?」他的手帶過皺起的眉頭,微微眯著眼低頭看我。

我強顏歡笑,「只是在想,你準備何時發兵?」

一旦想起他即將要去帶帶兵打戰,我便有一種生死兩隔的錯覺。

他會取得勝利,可我為何還會隱隱的難過。

他模了模我的發,「再過十日。」

「為何偏要等到那之後。」

他並無隱瞞,「待母妃的祭日之後。」

話里,還猶有傷痛。

他的母親羲和妃,前朝皇帝反而第三個妃子,也是最後一個妃子。

據書中記載,是個如雪梅一般的女子,一生無欲無求,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位高人之女,隱居于山間小屋里。

羲和妃原名衛原原,琴藝精湛,自創的曲子至今仍在民間廣為流傳,譬如《念誰,誰念》,龍鳳和鳴。

文真帝是在三十多年前,在與顧國的邊境之戰中,偶然遇見,並一見傾心。

只是,後來由于與顧國的戰爭還未結束,文真帝被急急召回朝,那一去便是八年。

八年後,文真帝才重新找到衛原原並娶她為妃。

「我不能參與你的過去,但我想知道你的過去。」

比如,十年前宮變之前之後的種種,他究竟經歷了些什麼,是痛是喜是悲,我通通想了解。

我要認識一個完整的韓真璟,而不是他人生的碎片。

他摟過我的肩,輕輕應了聲,「好。」頓了頓,接著道︰「母妃並不想嫁給父皇,那時候父皇已經在宮中娶了李容的胞妹李翾,以及如今的太後。」

李翾在宮變之後已經被韓真騫扣以罪名誅殺掉。

「那為何她最終還是嫁給了你父皇?」

「師傅說母妃是听到父皇病危的消息入宮見父皇,卻永遠被禁錮在了皇宮。」

「你師傅?」

「宮變後便是他救了我,開始指導我習武。母妃是被人毒死的,下毒者便是李翾。」

他的眼裝滿了沉痛,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痛苦,眼睜睜看著自己珍愛的母親死在宮中。

大皇子可以說是為他的母後贖罪嗎?或許正是因為他們存在著兄弟之情,大皇子最後才會選擇犧牲自己而解救韓真璟。

宮變之後韓真璟帶著五公主四處躲藏逃亡,被他如今的師傅救下,在山谷里隱匿了近一年,終于找到當年受過曦和妃衛鳶救命之恩的賈老爺,托他幫忙照顧五公主並隱藏身份。

沒了牽掛,韓真璟開始接受師傅給的魔鬼訓練,將武藝提升到了如今手刃敵人無數的境地。

習武期間,韓真璟每間隔一年會到賈府探望五公主,直到前兩年,鐵皮冰箱就著賈家公子病逝的機緣,開始以賈公子身份待在賈府。同時將賈府的丫環進行調換,小李小瓜便是來自山谷里的弟子。

可以說這麼一個工程,若是沒他那神秘的師傅,還真辦不成。

韓真璟的師傅為何要如此幫助他?一個不得不出現的念頭閃過,衛鳶的父親是個江湖高人,是否就是韓真璟的師傅?

韓真璟跟著師傅,而五公主跟著賈老爺。兩人雖同是經歷慘變,但終究因為生長環境不同,一個以命要求自己,一個受盡保護,兩人性格天差地別。

情上心頭,我道︰「過去了,都過去了。」

正想靠在他懷里,身後忽然有人叫喚︰「呆子!」我倆同時轉頭,發現了帶著貓頭假面的少女,听聲音應該是賈馨怡,不,應該說是韓起 。

旁邊站著的常子衿與常有德,兩兄妹的臉上有些詫異,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兒,辨不太清神色。

韓起 又發現我旁邊的韓真璟,貓頭假面內的大眼眨著,「大哥!叫你出來你說有事,原來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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