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之庶女嫡妃 105︰毒害庶女,正側妃斗

作者 ︰ 姚柒柒

藍梓汐好幾天沒看到冷月雲了,倒有些想念,只是不想與上官花顏和寧婉茹說話,就沒吱聲,默默地在後頭跟著。

途經一片斑竹林時,突然就听見一陣尖叫,一個小肉團從竹林里沖出來,差點撞到上官花顏和寧婉茹了。

上官花顏倒沒怎麼,寧婉茹待那尖叫的小肉團站定,回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向那小肉團打去。

藍梓汐看清那小肉團正是小胖妞小雪,見小雪白女敕的臉上頓時就起了五個手指印,不由皺了皺眉。

「作死的,亂跑去投胎啊。」寧婉茹護住自己的肚子罵道。

小雪捂著臉嚇到了,看她這麼凶,哇的就放聲大哭起來。

上官花顏也皺了眉道︰「小雪,為何在此尖叫,沒事跑什麼?」

「竹……竹林里有飛蟲,咬了小雪,好痛痛。」小雪抽抽噎噎道。

「那也不能亂撞啊,要是撞著你母親了可怎麼辦?」上官花顏責怪道。

冷月雲似乎看不過意去,上前道︰「還好大嫂沒事,小雪,你姨娘呢,怎麼沒跟著,讓姑姑瞧瞧,飛蟲咬哪了?」

「姨娘病了,姨娘想吃筍筍,玉珠說竹林里有……」小雪抽泣著回道。

「小傻子,筍子現在還沒出呢,快回去吧。呀,好大個包啊,這可怎麼辦?」冷月雲邊說邊查看小雪的身子,看見她脖子上被叮了好大一個包。

「月雲,走吧,今天心怡公主和玉寧郡主要過來呢,保不齊這會子就到了正院呢。」寧婉茹卻不耐煩道。

小雪是冷墨澤的庶女,也是上官花顏的姨佷,明知小雪受了傷,這兩個人沒一個要幫她查看,更沒有帶她去見醫的意思,反而覺得小雪討厭。

藍梓汐不由為那孩子心疼,走過去拉過小雪道︰「小雪,給嬸嬸瞧瞧,呀,是長了個好大的包,不過沒關系,嬸嬸幫你涂藥,一會子就不疼了啊。」

「二嫂,好幾日不見呢。」冷月雲見到藍梓汐很高興,幫著藍梓汐把小雪的依領子扒開。

上官花顏冷冷地向藍梓汐行了一禮道︰「二嫂方才跟在咱們幾個後頭多時了吧,怎麼不早些叫上咱們,一起走多熱鬧啊。」

「我喜歡清靜。」藍梓汐連客套都懶得了,一心顧著給小雪涂藥,瓶子捏開後,清涼的香味就在空中散開,經過改良後的風油精比先前好聞多了。

涂了點在小雪的傷處,癢痛立止,小雪扭扭脖子嘟嘴道︰「多謝嬸嬸,不過,是嬸嬸自個要給小雪上藥的,小雪可沒錢給哦。」

「小財迷,誰要你給錢了。」藍梓汐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親了親她的胖乎乎的小臉蛋道。

「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生出什麼樣的賤種,這麼小就只認得錢,見錢眼開。」藍梓汐過來後,看都沒看寧婉茹一眼,似乎當她這個人不存在,更莫說行禮了,這讓寧婉茹很生氣,再看她與小雪如此親熱,一口氣便更上咽不下,又不敢罵藍梓汐,就拿小雪出氣。

小雪突然就掙亂藍梓汐的手,對著寧婉茹就是一推︰「不許罵我娘,你這個壞人。」小雪不過才兩三歲的孩子,就算用力推,又能有多大的力氣,寧婉茹卻連連後退好幾步,一下子頓坐在地上,當時就捂著肚子尖叫起來。

冷月雲和上官花顏嚇了跳,急呼道︰「大嫂,大嫂,這是怎麼了?」

「快著人去抬擔架來,只怕見紅了。」藍梓汐忙吩咐一旁的幾個婆子道。

寧婉茹捂著肚子卻道︰「你……你是在咒我嗎?」

藍梓汐懶得理她,這種人就是不可理喻,牽起小雪的小肉手道︰「嬸嬸送你到你娘親那兒去好不好?」

「不能送她走,這個小賤人,她竟然謀害嫡母,今天非要讓受一頓教訓不可。」寧婉茹喝道。

「大嫂,小雪只是個孩子……」冷月雲在一旁勸道。

「還是個孩子心思就這般歹毒,不教訓她,長大了還得了?」寧婉茹一邊說一邊捂著肚子。

小雪嚇得躲到藍梓汐的身後,玉一般的小臉慘白慘白,大眼里全是恐懼,藍梓汐心一酸,想到自己這個身體小的時候,也是這麼被李氏欺壓的吧,所謂同病相憐,她抱起小雪道︰「既是如此,那便去母妃屋里,讓母妃來做決斷吧。」說著,抱起小雪就走了。

寧婉茹哪里還能去正院,婆子們抬著她回了澤院,早有人報了王妃和蕭側妃,就在藍梓汐抱著小雪去正院的路上,王妃已經帶著宮嬤嬤和王府里的坐堂太醫過來了。

見藍梓汐竟抱著小雪,王妃皺眉道︰「你怎麼抱著這孩子?」

小雪見了王妃立即嘟起嘴,向王妃張開手去,「正女乃女乃抱抱。」

藍梓汐很難想像,似王妃這般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天仙美人,抱個小胖妞在懷里會是什麼樣子,王妃還真地將小雪接過去,溫柔地抱在懷里,掏出帕子幫她拭著臉上的淚痕︰「你姨娘呢,怎麼沒陪著你一起出來?」

「正女乃女乃,我姨娘她病了,不舒服,要吃筍筍,林子里有飛蟲蟲咬人,好痛痛啊。」小雪在王妃的懷里也很乖巧,說話也不象跟藍梓汐時那麼小精怪,明顯的疊詞就用得多,這才符合小孩子的樣子。

「哦,咬哪了?一會讓太醫看看,怎麼能讓小雪乖乖痛痛呢。」王妃親了口小雪,走了幾步後,小家伙太重了,實在有點抱不起,將她遞給一旁的宮嬤嬤。

小雪也乖︰「小雪自己走,小雪自己走,姨娘說小雪長了腿腿的,是走路的。」宮嬤嬤和王妃還有藍梓汐都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

到了澤院,寧婉茹已經被抬進了臥房,坐堂太醫也進去探脈了,王妃和藍梓汐就坐在正堂等著,不多時,蕭側妃帶著丫頭過來了,也不給王妃行禮,一進門就往里屋沖︰「世子妃怎麼樣了?孩子保住了嗎?」

王妃就皺了眉道︰「太醫在里頭診治呢,你吵吵嚷嚷做什麼?也就小孩子推了一把的事,能有多危險,坐著吧。」

蕭側妃扭頭就怒道︰「什麼叫沒多大的事?王妃,不是你的兒媳你不心疼,不是你的孫子你不在意是吧,不對,你應該是巴不得婉茹流產才是。」

王妃懶得與這種不講道理的人計較,偏過頭去不理她,藍梓汐哪里看得過意去,王妃才是這個府里的正經當家主母呢,蕭側她憑什麼對王妃大小聲?

「什麼叫世子妃不是母妃的兒媳?什麼叫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母妃的孫子?側妃你的腦子進了水吧,這種沒規矩的話也說得出口?應該說世子妃不是你的兒媳才對,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後,叫母妃為祖女乃女乃,叫您什麼?姨女乃女乃?」藍梓汐漫不經心地說道,看蕭側妃的眼神里全是鄙視。

這話正戳著了蕭側妃的痛處,明明兒子媳婦都是自己的,偏偏兒媳都只叫蘭惜情為母親,要稱自己為側妃,平日里蘭惜情性子好,自己罵了也就罵了,沒想到這個新進門的夏姓賤人種是處處與自己做對,總捏著她的痛處來打。

蕭側妃紅著眼楮瞪藍梓汐,藍梓汐半揚了眉,高傲地給她瞪回去,瞪什麼瞪,跟我比眼楮大啊,蕭側妃在她跟前吃過不少虧,如今也學乖覺了,不再與她正面沖突,一跺腳,沖進了里屋。

等蕭側妃走了,藍梓汐就對王妃道︰「母妃,您才是府里的當家主母,側妃如此猖狂,你怎麼總一味的忍讓啊。」

「唉,家和萬事興啊,王爺在外頭日夜操勞,已然辛苦,若回到家里還是鬧個不休,他得多難?女人家相夫教子,為的不就是讓相公過個平穩安定的日子?你呀,以後墨胤若是納了小,你也要覺寬容一些。」王妃嘆了口氣,卻是趁機教導起藍梓汐來。

藍梓汐頓時覺得頭痛,王妃這幾天怎麼一再的提起給冷墨胤納小的事,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反對這個麼?當初皇後娘娘下旨要冷墨胤納夏雲娥時,自己可是好鬧過一場的。

看藍梓汐垂下頭去,皺著秀眉的樣子,王妃微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太醫從里頭出來道︰「回王妃的話,世子妃流產了。」

王妃听得一怔道︰「不過小孩子推一下,就流了?」

太醫道︰「世子妃心中郁結難消,本就懷得不穩,前些日子應該就有點見紅,加之又沒有好生調養,再一經外力,自然用易流產。」

王妃就看了眼趴在她膝乖乖地站著一眼不發,一雙大眼滴溜溜地看完這個看那樣的小雪,這孩子眼里已經滑起一層薄薄的水霧,眼圈兒也是紅的,看來知道自己闖禍了。

「既是流了,就開點調養的藥補補吧,好在她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懷上。」王妃便嘆口氣道。

太醫領命下去,蕭側妃從里屋沖出來,突然向王妃一跪道︰「王妃,小雪這孩子才多大啊?她怎麼會曉得要去推世子妃?分明就是有人教唆的。」

自冷墨澤當了世子後,蕭側妃在王妃面前就很囂張,莫說下跪,就連正常的行禮都沒有,這會子竟然給王妃跪下了。

王妃也不扶她︰「你這是說什麼話?當時花顏和月雲兩個都在場,你說誰教唆小雪了?」

「除了墨胤媳婦,還能有誰?」蕭側妃道︰「剛才婉茹就一再說,是二少女乃女乃跟小雪說了幾句話後,小雪就去撞她的,花顏和月雲離得遠,兩個都沒听清楚她說了什麼。」

王妃便讓人將上官花顏和冷月雲叫出來,問道︰「你們可听見你二嫂教唆小雪了?」

冷月雲搖頭道︰「回母妃的話,女兒只听二嫂問小雪怎麼哭了,又給小雪在傷口上涂了藥,沒听她說別的。」

上官花顏也道︰「佷女也沒听二嫂說什麼,也只看到二嫂拿藥給小雪涂了,二嫂應該是很喜歡小雪的。」

「你听清楚了吧,梓汐什麼也沒做,就不知道你成天疑神疑鬼做什麼,婉茹是你的兒媳婦,你可有關心過她的日常飲食,可有常派太醫來為她看平安診?」王妃怒道。

蕭側妃道︰「她才進門幾天,又見過小雪幾回?為何就會對小雪好?小雪素來不喜歡陌生人,倒跟她很親了,這不奇怪麼?」

小雪可愛,是個正常善良的人都會喜歡她好吧,再說了,小孩子最單純,誰對她好她能感覺出來的,有王妃在,藍梓汐連分辯也懶得多說一句,蕭側妃想拿這點子理由來載髒自己,除非當時在場的都是睜眼瞎,小雪這孩子也精得很,孩子最不會耍慌,王妃可以親自問她也行的。

「有何好奇怪的呀,小孩子最簡單了,誰對她好,她就喜歡听,听誰的話,你可是她的親女乃女乃,你平日里可親近過她?」王妃抱了抱小雪,質問蕭側妃道。

這時,一直很安靜的小雪突然開始撓脖子,嚷嚷道︰「好痛痛,好痛能啊。」

王妃听得便去扒她的衣領子,一看之下,頓時面色一沉道︰「小雪這脖子是怎麼了?怎麼在爛啊?」

藍梓汐一看,還真是的,先前涂了藥油的地方正在發膿,敗水流出來,所到之處,觸膚即爛,還真有點像藍梓汐上回用在蕭則妃手上的蝕肉粉的藥效。

怎麼可能啊?明明是馬蜂蟄了,涂風油精當然是最有效的,怎麼可能會潰爛?小雪又癢又痛,終于沒忍住,開始哭泣起來。

王妃大急道︰「去請太醫過來。」

沒多久,太醫過來了,檢查過後道︰「小小姐的傷口上被人灑了毒藥,應該是很陰毒的蝕肉粉,此毒只要見水,就會腐蝕肌膚,而且潰爛速度很快。」

果真是蝕肉粉,誰這麼歹毒,會把蝕肉粉灑在小雪的傷口上?

「王妃,先前可就只有藍梓汐給小雪涂過藥,方才月雲和花顏這麼說過。」蕭側妃眉頭一皺,起了身道。

上官花顏道︰「是啊,先前小雪從林子里沖出來,說是被飛蟲咬了,是二嫂給她涂了藥的,」

「藍梓汐,你好狠毒的心,連這麼小的孩子你都不肯放過,在華郡王府給我下蝕肉粉也就罷了,我抓不到你的證據,拿你沒法子,如今可是有人親眼看見你下的,你還有何話說?」蕭側妃道。

藍梓汐便看向冷月雲,她是涂了藥,但她涂的是風油精啊,確實是治蚊叮蟲咬的……不是自己,那小雪脖子上的藥粉是誰灑上去的,這個人,分明就是要裁髒自己。

想到此處,突然心一緊,眼神凌厲的看向蕭側妃,藍梓汐嫁進吳王府這些日子以來,蕭側妃的手段一直都很低段,幾次用言語傷害自己,次次都被自己加倍還了回去。

所以,說到宅斗,藍梓汐還真的沒將蕭而妃放在眼里,尤其是剛才說藍梓汐教唆小雪推寧婉茹的話,簡直比白痴還白痴,就算上官花顏跟自己有嫌隙,冷月雲也會說公道話啊。

可如今看來,蕭側妃先前那些指責裁髒其實都是在作前戲,就是為小雪蝕肉粉埋伏筆的吧,如今正是冷月雲和上官花顏二人證實自己沒有教唆的那些話,成為了自己給小雪下蝕肉粉的鐵證,這一招,可真比以前好多次都要高明多了,看來,自己是小瞧了蕭側妃了。

「怎麼?我說對了吧,就是你下的蝕肉粉,你個惡毒的女人。」蕭側妃眸中含著一絲勝利的得意,揚起下巴道。

「我只是給她涂了治蚊叮蟲咬的藥油,從來也不知道側妃說的蝕肉粉是何物。」藍梓汐冷靜下來,越是有口難言的時候,就越要冷靜,要找出這個圈套的破綻在哪里,從而個個擊破,為自己開解。

「那她脖子上的毒粉是哪來的?莫非是她自個涂上去的?」蕭側妃口齒伶俐地說道。

「我不知道。」藍梓汐道。

「王妃,這事你怎麼看?」蕭側妃便冷冷地問王妃。

王妃秀眉微蹙道︰「請太醫檢測下梓汐手里的藥油,若是含有蝕肉粉,再請王爺來定奪也不遲。」這倒不失一記高明的法子,讓太醫檢查藥油,若是藥油中沒有蝕肉粉,那冷月雲和上官花顏的證詞便沒有力度了。

她們只能證明藍梓汐給小雪涂了藥,並沒有親眼看她給小米下蝕肉粉,所以,只要證明藥油是沒問題的,就等于洗清了藍梓汐的嫌疑。

藍梓汐便將藥油瓶子遞給太醫,太醫驗過之後道︰「倒是沒有蝕肉粉的成分。」

蕭側妃道︰「藥油里肯定是沒有蝕肉粉的啊,那不等于給人留下她害人的證據,她才沒那麼傻呢,當時接觸小雪的也就只有她,也只有她可能將藥粉灑在小雪的脖子上,

王妃,你不能因為她是你的嫡媳,就一再地包庇她,似這等心狠手辣的女人,就得該用家法懲處。」

王妃道︰「這都是你的片面之詞,既然無法證明是梓汐給小雪下的藥,豈能亂用家法?」

「不過舅母,當時也就二表嫂接近過小雪,若不是二表嫂下了藥,小雪的傷又是從何而來?我和月雲可是挨也沒挨小雪一下的。」上官花顏就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確實在場的,只有藍梓汐的嫌疑是最大的,便是藍梓汐自己都無從辯駁,讓自己完全撇清,這時,小雪似乎痛得厲害,開始大聲哭鬧起來,太醫給她傷了藥後,她一直想用手抓到脖子上貼的藥布。

藍梓汐突然眼楮一亮,自己接近小雪之前,分明還有人接近了小雪,那就是寧婉茹,自己就是因為寧婉茹打了小雪一耳光,這才從後面趕上來現身的。

想到此處,藍梓汐唇邊勾起一抹冷笑道︰「既然側妃非要怪是我在加害小雪,不若咱們打個賭可好?」

「怎麼賭?」蕭側妃警剔道。

「我記得以前曾經听過一個傳說,說是如果有人連兩三歲的小孩子都會加害的話,老天爺會在水里映出他的樣貌,讓他無所遁形。」藍梓汐就淡淡地說道。

「怎麼可能?簡直就是無稽之談。」蕭側妃一甩袖道。

「可不可能試一試就是,側妃不是那麼肯定是我做的麼?那當時時在場的就只有我有嫌疑,月雲妹妹你害怕做試驗麼?」藍梓汐淡淡地問冷月雲。

「我問心無愧,自然敢做,我相信二嫂也不會是加害小雪的凶手。」冷月雲話雖這麼說,眼神里卻帶著一絲擔憂,關心地看著藍梓汐。

「花顏表妹你呢?你敢不敢做試驗?」藍梓汐又問上官花顏。

「自然是敢的,只是不知道二嫂要如何做這個試驗。」上官花顏道。

「來人,端五杯水來。」藍梓汐笑著揚聲道,不一會子,丫環端了五杯水來,藍梓汐道︰「當時在場的除了我,花顏妹妹,月雲妹妹以外,還有小雪自己和大嫂,現在,請我們幾位會都將兩只手放在杯子里洗一洗,讓杯子識認主人。」藍梓汐吩咐道。

冷月雲听得眼楮一亮,率先端起一個杯子,把兩只手分別放在杯子里洗了洗,接著是小雪,藍梓汐還有上官花顏,最後的一個杯子藍梓汐讓紫晴端著,大家一起進了里屋,也不跟寧婉茹解釋,就將她的兩只手都洗了一遍。

一切就緒後,藍梓汐道︰「現在,就是讓老天爺分辯凶手的時刻到了。」大家都面面相覷地看著她,不知老天爺該如何分辯凶手。

「來,請各位將杯中的水端起喝一口吧。」說著,藍梓汐率先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冷月雲也毫不猶豫地喝了一大口,上官花顏卻皺眉道︰「好髒啊,洗了手的水也喝?」

「你自己的手,再髒也沒有毒藥嚇人吧,表妹還是莫要嗦了,喝一口吧。」藍梓汐冷笑道。

上官花顏遲疑著不願意喝。

「花顏妹妹不肯喝可是怕被老天爺識破你本來的面目?」藍梓汐譏諷道。

被她一激,上官花顏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而躺在床上的寧婉茹此時卻是面如死灰,她死死地盯著她剛洗過手的杯子,眼里全是絕望之色。

「大嫂,你快喝一口吧,你可是受害者,不可能會害過小雪的。」上官花顏在一旁催促道。

「是啊,大嫂,喝一口吧,就算不干淨,只是一口,也不會對身體有害的。」冷月雲勸道。

「我……我肚子好痛啊,喝不得冷水,拿開,拿開。」寧婉茹卻尖叫著,一伸手差一點打翻那杯水。

藍梓汐冷笑道︰「不喝怎麼能行,來,為了大嫂的清白,給她灌下一口水去。」紫晴和宮嬤嬤听了二話不說,上前就去按住寧婉茹。

蕭側妃急了︰「不行,她是才小產的人,豈能再喝涼水,墨胤家的,你害了小雪還不夠,非要再害婉茹一次麼?」

藍梓汐哈哈一笑道︰「大嫂,你不喝就以為可以逃過老天爺的眼楮麼?你不知道抬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的老理兒麼?」說罷,她對太醫道︰「煩勞大人再查驗查驗這杯水,看看是否含有少許蝕肉粉。」

太醫此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這位吳王府的二少女乃女乃,以前就听說她聰慧異常,足智多謀,被封為大周第一才女,以前還不相信,如今才知道,傳言果然不錯,這一招可謂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讓身處敗境的自己絕地翻身。

拿出銀針來往給寧婉茹洗過手的杯中一試,果然銀針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黑印,太醫驗了驗後道︰「王妃,側妃,世子妃洗過手的水中,害有蝕肉粉,看來,給小小姐下毒的不是別人,應該是世子妃才對。」

「你胡說。」蕭側妃慘白著一張臉,憤怒地吼道︰「婉茹挨都沒的挨小雪,她怎麼有機會給小雪下藥?你們分明是勾結起來陷害婉茹。」

「她怎麼沒接近小雪,月雲妹妹,小雪為何會要撞大嫂?」藍梓汐道。

「大嫂先打了小雪一耳光後,二嫂心疼小雪才出現的,應該說,當時在場的,真正按觸到小雪的,也就是兩位嫂嫂了,二嫂既然有嫌疑,那大嫂也月兌不了,如今二嫂大膽的喝了自己洗手的水,而大嫂卻不敢,個中原因只怕也只有大嫂自己清楚了。」

事情再清楚不過了,王妃道︰「蕭妹妹,你還有什麼話說,若是不相信太醫的查驗,那就請你將這杯水喝了,你若敢喝,我便信世子妃沒有嫌疑。」藍梓汐沒想到王妃把她的台詞也搶去了,不由偷偷直笑。

蕭側她臉色一白道︰「誰知是不是藍梓汐作的手腳,當初在華郡王府的那杯茶,明明是我自己的,但灑在我手上後,我的手就潰爛了,就同小雪的一樣。」

王妃勃然大怒,大喝道︰「來人,抬家法。」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藍梓汐都震驚了,王妃平日的脾氣是再溫柔隱忍不過的,今天竟然會如此大怒?這家法,是要懲罰寧婉茹,還是懲罰蕭側妃。

蕭側妃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王妃,顫聲道︰「王妃,婉茹再怎麼說也是世子妃,品級在那,你不能隨便打她,再者,這嫌疑還沒確定,憑什麼罰我的兒媳,不罰你的?」

王妃冷冷一笑道︰「我今天打的不是她,按理,她心思狠毒,竟然對小雪這樣的孩子都下如此狠手,而且嫁禍她人,手段惡劣之極,對她施家法並不為過,但她已經失了孩子,又在小月子里,本妃便將她此過暫且記著,留待日後再罰,至于這家法,要罰的就是你。」

「打我?蘭惜情,你可不要忘了,我才是世子的生母,我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側妃,憑什麼打我?」蕭側妃譏諷地看著王妃,王妃在府里明為正妃,實則她的地位要更高一籌,一則是世子的緣故,再則,王妃不喜理家,她經營多年,早將王府大權掌握一大半,就算王妃想要對她施家法,怕也沒人敢真的對她動手,王妃院子里,真听王妃使喚的可不多。

「就憑我是正室,你只是個妾。」王妃溫婉秀雅的臉色飄過一絲輕蔑和嘲諷,優雅地端正坐姿,漫不經心道。

「哈哈哈,好一個正室,不過是個擺設罷了,打我,好啊,你倒是動我一根指甲殼試試?」蕭側妃昴首而立,目光狂妄地看著王妃道。

一旁的上官花顏看這情勢緊張,小聲勸王妃︰「舅母,家法這事,還是等舅舅回來再行吧,側妃可是墨澤哥哥的生母啊,打了側妃,墨澤哥哥臉上也不好看呢。」

「蕭側妃一再地誹謗污辱你二嫂,我不維護她,你墨胤哥哥臉上也不好看,花顏,你就只關心你的墨澤哥哥嗎?」王妃含笑說道。

上官花顏臉色一白地看了藍梓汐一眼,她還真沒想到,王妃會如此維護藍梓汐,為了她,寧願得罰冷墨澤,讓吳王爺為難。

藍梓汐听了心里也是暖暖的,一直覺得王妃太過軟弱,太過無為,可軟弱的人一旦想要護著一個人時,她的堅強會比常人更令人敬佩。

能被王妃溫柔地臂膀護在懷里,藍梓汐的心像是泡在一彎溫泉中,被清澈的泉水暖暖的,溫柔地呵護撫慰,這就是媽媽的味道麼?

「母妃……」一旁的冷月雲最是知道這個家的復雜,擔憂地喚道。

「月雲,你站在一旁就好。」王妃不待冷月雲說完就截口道,月雲的生母地位太低,這個時候月雲說什麼都會惹來事非,只要置身事外是最好的。

王妃不想把月雲牽扯進大房與二房之間的爭斗中,冷月雲感激地看了眼王妃,垂眸默立,不再說話。

宮嬤嬤從正院請來了家法,這個時代的家法大同小異,不過也就是兩塊竹片捆在一起用來抽人罷了,藍梓汐在夏家親眼看到夏老爺用之打過李氏。

看到家法請來,蕭側妃鼻間冷哼一聲,目光凌厲地在屋里巡視了一遍,幾個壯實點的婆子被她目光掃到,嚇得臉一白,立即就垂下頭去。

「蕭氏一再地辱罵二女乃女乃,侮辱和污蔑她,鬧得合府不寧,家人不和,實在該罰,本妃素來以和為貴,從不指責于你,致使你越來不知輕重,擾亂家聲,今天不罰你,實在難以服眾。來人,施家法。」王妃站起身來,端嚴地說道。

「那好啊,你來罰我啊,我看誰敢對本妃動手。」蕭側妃腰桿子一挺,傲然站立。

王妃命令已經,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按住蕭側妃,原本應聲就該進來的粗使婆子也躲在門外,不敢進來。

那家法靜靜地躺在八仙桌上,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拿,平素執刑的婆子將頭快縮回領子里去了,裝聾作啞,當自己是死人。

王妃面色鐵青地看著這一切,美麗的眸子里滑過一絲無奈的哀傷和憤怒,整個正堂里變得死一般地寂靜,氣氛壓抑又沉重,連一直小聲抽泣的小雪也停止了抽噎,倦縮著身子將臉埋在抱著她的丫環懷里。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一聲哭喊︰「王妃,王妃,使不得啊,使不得啊。」藍梓汐听這聲音似曾相識,抬眸看去時,就見小雪的親娘上官姨娘提著裙擺急急地從外面趕來,面色潮紅,氣喘吁吁,可見她跑得有多急。

她一進門就跪撲在王妃面前︰「王妃,小雪這孩子不懂事,喜歡亂抓亂撓,她身上的傷定是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您犯不著為了她生氣,別行家法了,也別怪世子妃了,奴婢這就帶了小雪回去,一定會好好看管她的。」

藍梓汐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容顏清麗溫婉,與王妃的氣質倒有些相似,說話也溫溫柔柔地,這樣的女子嫁給冷墨澤作妾,還真是浪費。

可憐她應該早就听說小雪受傷了吧,卻一直不敢過來,定然也知道此事的復雜,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妾室對調解得了的,就算再心疼小雪,也只能忍著。

這會子不要命的趕來,是怕因著小雪讓府里的兩大主子鬧上,冷墨澤面子不好看,她和小雪會更加受人忌恨,蕭側妃和寧婉茹無法對王妃和藍梓汐出的氣,很有可能會撒到她的身上去吧。

藍梓汐不由對上官姨娘升起了絲淡淡的同情來,抬眸看向上官花顏,地上跪著自稱奴婢的,可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啊。

上官花顏感受到藍梓汐投來的目光,秀眉皺了皺,淡淡地偏過頭去,對跪著的上官姨娘冷淡得很,仿佛根本就不認得她一般。

先前她對小雪也是冷淡得很,看小雪挨打受傷,一點關懷的表示也沒有,倒是質問過小雪兩句,小雪也算是她的血親,她就沒有一點憐憫之心麼?

「上官氏,你起來,此事不能怪你,你身子不好,就在一旁坐著吧。」王妃似乎對上官氏很和善,忙讓宮嬤嬤去扶她起來。

上官氏卻跪地磕頭道︰「王妃,王妃,求求您了,不要責罰側妃,側妃身子柔弱,可受不得家法啊,側妃也是因著心疼小雪才出言無狀,冒犯了王妃您,就讓奴婢待側妃受罰吧。」

原本躺在床上漠然地看王妃與蕭側妃爭斗的寧婉茹,听了氣得臉色發白,指著上官氏道︰「賤人,你教唆小雪……推我倒地,害我流產,出了事就躲在屋里裝死,這會子倒在兩個母妃面前來討好賣乖,母妃,她要替母受過,您就成全她好了,來人,拿家法打死這賤人。」

同樣是兒媳,一個要替母受過,另一個則口口聲聲惡毒謾罵,兩相對照,高低立現,藍梓汐不由搖頭,這寧婉茹明明是大家閨秀,又是侯府嫡女,怎麼這點子修養和頭腦都沒有,這個時候她就是裝也要裝點孝道出來,也要主動攬過,開解蕭側妃與王妃之間的矛盾才是,怎麼只想著打壓上官姨娘呢?這不是自毀長城麼?

「世子妃,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教好小雪,讓她行為無狀,沖撞了您,奴婢該死,您就是打死奴婢也是應該的,只是……千萬莫要怪小雪,她只是個……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爺回來看她受傷……定然會傷心的,爺這幾天心情不好,求世子妃就不要再拿這些小事煩擾爺了。」

上官姨娘又向寧婉茹磕著頭,哭得雨帶梨花,令在場的人全都心生不忍,藍梓汐卻是皺了皺眉,剛才的那點子同情之心頓時因為上官姨娘這番棉里藏針的話而煙消雲散。

看來,這府里沒有一個是軟柿子啊,怪不得上官姨娘能在寧婉茹進門前就生下小雪,沒有點手段,只怕也難做到呢,她這一番話听著是在向寧婉茹求情認錯,實際用自己的弱小和通達把寧婉茹的狠毒驕襯托得更加丑惡。

「上官氏,你起來,小雪的事怪不得你,你這陣子服侍墨澤也累了,帶著小雪回屋去吧。」果然蕭側妃听了她這番話,對她起了維護之意。

「母妃,母妃,您也向王妃認個錯吧,您身子骨不好,又有老寒腿,可經不得打啊。」上官氏揪著蕭側妃的衣擺眼淚汪汪地求道。

她不求還好,原本因她的到來,沖緩了緊張氣息立即就襲繞上來,蕭側她將她一拽,囂張地叫道︰「滾開,本妃何錯之有,我才不會向蘭惜情認罪呢,她有本事就來打我啊,看她能使得動誰。」

屋里的丫環婆子們听了這話立即又全都垂下頭去,就怕一個不小心被王妃點名,要她們左右為難,得罪了王妃事小,王妃大度寬厚,不會對她們如何,但若是得罪了蕭側妃,那就等著倒霉吧。

王妃淡淡一笑道︰「本妃知道你本事,平素這些丫環婆子都受你拿捏,本妃若真的強讓誰來替本妃執這家法,倒是會害了他,既然你如此囂張跋扈,誰都罰不得你,本妃就只好自己動手了。」

說著,她伸出白晰縴細的玉手,緩緩抓住那根家法,手臂一揮,突然就向蕭側妃的頭臉抽去,蕭側妃一聲參加捂住自己的左臉大罵︰「蘭惜情,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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