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天下 八十一︰他恨吃素!(二更)

作者 ︰ 汐夢若嫣

親王世子不得入後宮所以知道喬子暖遇刺受傷昏迷不醒,鳳子觴心中就算再如何焦慮難安,卻苦于規制而不能入宮。

恰在這時,鳳墨予卻竟然主動下旨,命鳳子觴帶一隊精英,進宮保護思暖殿的周全。

鳳子觴欣喜若狂,第一次覺得鳳墨予的決策簡直是英明透頂。他一刻都等不了,帶著人就往思暖殿去。

鳳子觴走進去的時候,鳳墨予正端著一碗粥湯,親自喂著依舊昏迷的喬子暖。

他看著躺在床上睡得毫無知覺的喬子暖,憋了半天,終究是忍不住,「當初我就贊同小暖兒不隨你入宮來著,你看吧。」

鳳墨予轉頭,賜給他凌厲的一個眼神,「朕命你帶的人呢?」

「都在外頭。」鳳子觴見他喂個粥喂得這麼慢,忍不住又吐槽道,「擦,你會不會喂?不如讓我來算了。」

鳳墨予嫌他呱噪,掃他一眼,「一邊自個玩去。」

嘿!鳳子觴心里那口氣憋的,悻悻地走到角落坐下,望著床榻上受傷的喬子暖,有些心疼,「特麼到底誰干的?!」

鳳墨予不回頭,也不答他的話,反問道,「宮里的戒備如何,你身為兵部尚書,難道不知道?」

鳳子觴一蹦而起,「外圍是兵部的人,後宮各殿都是靳泠的事兒,你別隨便一個屎盆子就往我頭上扣。特麼這要是我的人,能讓小暖兒傷成這樣?!」

鳳墨予替喬子暖擦了嘴,轉身將湯碗往桌上一放,抬眸望著他,「所以,今日起,思暖殿的安全由你全權負責。」

鳳子觴微微眯眸,「你該不會懷疑靳泠吧?」

鳳墨予搖頭,「朕身邊有眼線,靳泠最近都會跟著朕。」

鳳子觴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問道,「你就不怕是我岳王府的人干的?」

鳳墨予聞言,輕輕勾唇,這世上,除了他自己,最緊張喬子暖的人就是他鳳子觴。

他或許會派人殺害自己,卻絕對不可能對喬子暖痛下殺機。

鳳子觴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劃過,為了這一刻鳳墨予對他的信任。他有些別扭地撇過頭,「笑屁。老子又不是為你。」

鳳墨予不是小氣的君王,他不會為了鳳子觴出言不遜就生氣。這一點,鳳子觴也很清楚,所以才會如此直接。

就算心里不屑承認,鳳子觴也知道,鳳墨予的心胸至少不會像針眼那樣小。

鳳墨予要上朝,批閱奏章,處理政務。所以大部分的時候,思暖殿里只有鳳子觴守著喬子暖。

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吃喝都在思暖殿,若不是晚上鳳墨予趕著讓他出宮,鳳子觴一點也不介意在喬子暖的床榻旁弄個地鋪。

過了兩日,喬子暖麻藥過後終于醒來,看到床邊一臉驚喜充滿期盼地望著自己的鳳子觴,劈頭就是一句,「鳳子觴,你在吃什麼好吃的?!」

鳳子觴面色頓時一僵,握在手里剛吃了一口的翡翠餅一個沒留意,就被喬子暖搶了過去,「艾瑪,餓死我了!」

習悠大驚,忙道,「姑娘,你才剛醒,傷口還沒好呢。可不能吃這麼油膩的茶點。」

鳳子觴一听,樂了。重新拿回那塊翡翠餅,故意當著喬子暖的面吃得嘎 脆,「乖,哥哥給你盛碗熱粥去。」

喬子暖齜牙,稍稍一動就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直吸涼氣。習悠忙上前扶住她,在她背後墊了好幾個厚實的靠墊,讓她坐著舒服一點。

鳳子觴攪著手里的粥,笑眯眯道,「這粥熬得可爛了,小暖兒,來張嘴。」

喬子暖往他手中的碗里一看,原本期待的心瞬間涼透,她極幽怨地看了一眼鳳子觴,「你確定這是粥嗎?米呢?米在哪里?」

鳳子觴用勺子翻動一陣,指著碗底的那些碎米渣,「小暖兒,你傷的是胸口,又不是眼楮。」

喬子暖瞪他一眼,悠然然吐出一個字,「屎……」

鳳子觴面不改色,依舊笑著道,「小暖兒,女孩家家的,不好這麼粗魯。來,張嘴。」

張個屁!喬子暖一把接過他手里的粥湯,一口喝光。尼瑪,完全不管飽,還是好餓咧……

她抬眸,可憐巴巴地望著鳳子觴,「子觴哥哥……」

鳳子觴身體一顫,忙不迭地擺手,「你叫爹也沒用,你這大傷未愈,什麼都不許吃。」

「可是我餓……」喬子暖淚水潺潺,一臉可憐。

額……鳳子觴心軟得要命,想來想去,「可不,哥給你弄碗燕窩去?」

「加個水撲蛋。」

鳳子觴想了想,點頭,「行。」揮手讓習悠去準備燕窩。

喬子暖得寸進尺,「記得加點鹽。」

「不行!」鳳子觴反對,忍不住朝著喬子暖翻個白眼,「喬子暖,你見過人吃燕窩放鹽的嗎?」

「我就愛吃燕窩放鹽。很多鹽!」喬子暖咬牙切齒,餓的。

最後,習悠當然沒有听喬子暖的,她只是在燕窩盅放了極少的冰糖,給喬子暖喝下。

到了晚上,對于喬子暖來說,更是煎熬。因為鳳子觴直接在思暖殿里用晚膳。

那桌上各色的美食香撲鼻而來。喬子暖喝著連牙縫都不夠塞的清粥寡湯,聞著中殿里的飯菜香,心中那滋味啊真是……

終于,她看著吃飽喝足閑閑走進來的鳳子觴,眼神幽怨,嘟著小嘴道,「子觴哥哥,你明兒還是別來了……」

鳳子觴一愣,「為毛?」

「你太罪惡了。倫家都快被你饞死了,這天天煎熬,傷口好得太慢了。若是皇上問起來,我要坦白告訴他。」

「喬子暖,你又要使什麼壞?!」鳳子觴咬牙切齒,「不讓你沾葷腥,是為了讓你快點好!你懂不懂好賴?」

喬子暖想了想,突然眼眸一亮道,「子觴哥哥,要不然這樣,你就為了我,犧牲幾日,陪著我一起喝粥唄。」

鳳子觴嘴角抽了抽,「小暖兒,我又沒受傷,我喝什麼粥……」

喬子暖一听,撇撇嘴,「子觴哥哥,你欺負我……」說著,嘴巴一癟一癟,似隨時會哭出來。

額……鳳子觴有些頭疼地扶額,「小暖兒,要不咱打個商量,我吃素,豆腐蔬菜,沒氣味的,行了吧?」

喬子暖一听,笑得燦爛,爽快道,「成交。」

到了第二日午膳時分,喬子暖今日已經好了許多,胡太醫吩咐習悠說可以給喬子暖煮一些大補的魚湯或者是瘦肉粥。

鳳子觴愁苦地看著自己眼前的涼拌黃瓜,再看看習悠端來的色香味兼備的黑魚湯,頓時覺得自己被坑了。

不禁幽怨道,「小暖兒,你騙人。」

喬子暖一听,很大方地道,「要不然,我把魚湯分點給你?」

鳳子觴大喜,笑眯眯道,「就知道小暖兒懂得疼人。」說著,就讓習悠去盛了碗魚湯。誰知他剛舀起來要吃,就听到喬子暖倏爾道,「子觴哥哥,你騙人。」

鳳子觴疑惑地抬眸,「……」娘的,他吃個飯怎麼就這麼難!

喬子暖眨眨眼,「你昨兒明明說你吃素的……」

鳳子觴那個憋的啊,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心里算是明白了,這月復黑的皇帝究竟為什麼這麼放心地讓他來看守思暖殿。

特麼,這是故意黑他啊……鳳子觴就差鞠一把辛酸淚,唱一曲楊乃武了。

他放下那碗魚湯,認命地啃起來面前的黃瓜。

丫的!黃瓜能吃得飽麼?!他恨黃瓜!

*

星竹殿里極清冷。鳳墨予穿著明黃色的蟒袍走進去的時候,即刻刺痛了雲南帝的老眸。他一把推亂面前的棋局,淡淡道,「皇上最近似乎來得格外頻繁。」

鳳墨予走到他對面坐下,將棋盤上的黑子一個個撿起,「朕倒听聞,近日父皇這里似乎有些熱鬧。」

雲南帝沒有什麼表情地看著他,語氣森寒,「你知道嗎,我常夢見到你母妃。她被開膛破肚,手里抱著一個血淋淋的嬰兒,也是個男孩。一直問朕,為何要害他們……呵呵……你猜我怎麼回答?」

鳳墨予輕輕蹙眉,保持沉默。那血腥而殘忍的畫面,是他曾經長久難以忘卻的噩夢。沒想到,如今輪到雲南帝。

雲南帝站起來,倏爾一把推翻棋盤,陰鷙地盯著鳳墨予,「朕跟你母妃說,朕錯了。朕大錯特錯!朕當年該殺的,不是她肚子里的那個,而是你!朕應該讓整個雲南國的子民飲你的血!」

鳳墨予並沒有將雲南帝變態的瘋狂放在心上。成王敗寇。他是勝者,哪怕什麼都不做,對于雲南帝來說,已經是折磨。

他淡淡地望著雲南帝,「去年那張瘧疾,你賺了那麼多銀子,原來就是為了用來殺朕?還是,有人在背後暗中支援你?」

雲南帝陰冷地笑,「你財富通天,勢力逼人,這點小事卻查不清?」

鳳墨予望著他面目陌生的父親,倏爾道,「您還記得曾經那個被你扔進絕念庵的雲子桃嗎?她前晚死了,錢一彥下的毒。頭痛欲裂,渾身顫栗,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這樣的折磨,她忍受了一年,終于熬不過,死了。」

雲南帝身子猛地一顫。噤了聲。

「你那些妃嬪中,有多少是他的人,你分得清嗎?」鳳墨予緩緩起身,「江山落在朕手中,至少還姓鳳,但若是落入旁人手里,那就未知了,您說呢?」他點到為止,轉身離開了星竹殿。

殿外,已經布滿了精兵。錢一彥若再進宮,再沒有逃月兌的可能。

就在鳳墨予將整個皇宮的戒備守得滴水不漏的時候,他幾個城池的商鋪卻遭遇到了困境。

有人將手中大量的雲南國田地以低價拋售,且承諾無論誰購買田產都會附送一套兩進一院的村屋。

那些原本做工的工人和小二見有這般好事,都紛紛辭了職,回到鄉下,掏空了身上的積蓄,爭相購買田地。

商鋪無人干活,貨品無人供給,店鋪無人打點,生意是前所未有的差。連帶著國庫的稅收也收到了影響。

鳳墨予忙得每日腳不沾地,有時甚至徹夜在御書房辦公,只在清晨上朝前來思暖殿看一眼久傷難癒的喬子暖。

一直到十日之後,鳳墨予正在御書房與那簡漣生一同商議幾座城池的商鋪事宜,突然見習悠匆匆跑進來,對著鳳墨予下跪道,「皇上,不好了,姑娘她……」

鳳墨予一听,忙扔了手中的賬簿公文,疾步往思暖殿走去。

他走到思暖殿前的長廊,只見每個紅柱下都點上了紅燭,地上鋪滿了紅梅花瓣,幽幽梅香撲鼻而來。夜風將寒雪吹進廊中,燭火搖曳,美得驚人。

殿中,似有琴箏之聲隱隱傳來。

鳳墨予有些疑惑地跨步走進思暖殿的花苑中。只見四處的梅樹上掛滿了紅燈籠,結了薄冰的碧池上放了好幾盞芙蓉燈。

殿前,喬子暖一身紫色羅裙,站在顏色繁麗的燈火下,顯得嬌俏迷人。

他向著喬子暖走過去,听到她聲音嬌媚地喊了他一聲皇上。鳳墨予心頭一悸,凝著她,開口道,「我說過,你可以喚我的名字。」

喬子暖盈盈水眸中盛滿了柔光,紅唇輕動,似試探,又是低喃,「鳳墨予……」

鳳墨予凝著她,倏爾上前一把將她橫腰抱進懷里,這才聞到她身上有一陣淺淡的芙蓉酒香。

他倏爾眯眸,問道,「胡太醫準你喝酒了?」

喬子暖吐吐舌,伸出素手比劃道,「就喝了一點點,就一點點。」

鳳墨予眼眸有心疼,寵溺和輕責,「你的傷口難道已經好了?」

喬子暖倏爾挺起一點身子,紅唇主動吻上了他有些冰涼的唇,將他想要說出來的責備一並吞入口中。

鳳墨予身子陡然一震,有些驚訝地看著懷里難得主動的人兒。只見她緩緩地閉起了眼楮,格外專注地吻著他,甚至還將舌頭伸進了他的牙齒之間。

鳳墨予有些寵溺地勾唇,一邊回應著她的索吻,一邊抱著她,走過那長長的走廊,往內殿緩步而去……

隱忍了半年多的鳳墨予,似一枚燥熱的干柴,只是被喬子暖輕輕撩撥,便已經著起火來。

女子的主動,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的嫵媚動人,勾人心神。鳳墨予吻著她,「你的傷,真的可以嗎?」

喬子暖甜笑,「都這麼久了,胡太醫的外敷藥可是很靈的。」她說著,輕輕褪去身上的肚兜,那抹有些觸目的傷疤赫然撞進鳳墨予的雙眸。

他心疼地吻上去,在她耳邊低喃,「不次不許如此。」他情願傷的是他自己。

喬子暖嬌柔地躺在他懷里,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亂動著,眼中泛著狡黠的光芒,「不能如何?這樣,還是那樣?」

鳳墨予頓時倒吸一口氣,身子忍得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喬子暖伸出俏舌,為他舌忝去。

卻瞬間勾起了鳳墨予所有的熱情和火焰。

偌大的龍鳳榻上,紗幔飄搖,燈火柔媚,纏綿而旖旎……

動情之後的一雙璧人,氣味漸漸混合,唇舌依舊纏綿地勾舌忝著對方的余熱和甜蜜,汗慢慢交織……

一夜纏綿,時光流逝的痕跡被不斷沖淡。仿佛,只要他們相守,執愛,連時光也能變得曼妙無比。

徹夜溫情。一直到第二日雞鳴時分,鳳墨予將喬子暖擁在懷里,修長的手指劃過她身上剛剛結疤的刀痕,「還疼嗎?」

喬子暖雙眼半眯,將臉埋在他的耳朵和脖子之間,搖頭道,「之前還有一點點,這會兒一點兒也不疼了。」

鳳墨予勾唇,「這听起來似有些像邀請……」

喬子暖撐起頭,好奇地道,「你今早不用早朝嗎?」

鳳墨予懲罰似地輕咬了一下她的粉唇,語氣中是藏不住的慵懶,「一響貪歡,從此君王不早朝。你該當何喬子暖還煞有其事地想了想,道,「那要不然,我還是出宮唄?」

鳳墨予瞬間眯起眸,一把將她重新扯進懷里,「相反,朕要鎖你一輩子,無期。」

喬子暖倏爾甜笑,听到外頭漸漸傳來的腳步聲,「可是,你好像忘了鳳子觴每日這個時辰都會來哦……」

鳳墨予一怔,果然听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鳳子觴爽朗的聲音,「小暖兒,……」

「該死!」鳳墨予用錦被一把將喬子暖裹在懷里,對著即將跨進來的鳳子觴低吼道,「你敢再進來,朕連每日的素菜都給你斷了!」

鳳子觴瞬間止步,一邊倒退一邊不服地嚷道,「丫的!你們敢不敢換換整老子的法子?!」

喬子暖整個人躲在被子里,笑得幾乎要岔氣。鳳墨予起身更衣,好笑地瞪她一眼,「壞丫頭,你故意的?」

喬子暖聞言,從被子探出腦袋,對他道,「那要不我讓子觴哥哥進來?」

「你敢!」鳳墨予抬手,重重地打了一下她的**,「天還早,朕會讓鳳子觴在外頭守著,你再睡一會兒。」

說完,就走出了思暖殿。

喬子暖透過窗鏤看到他離開思暖殿之後,臉上的笑漸漸褪去,穿上衣裙走出去,對著鳳子觴道,「子觴哥哥,你能帶我出宮嗎?」

鳳子觴一口否決,「你傷還沒好呢,又瞎折騰什麼?」

「難道你沒听說最近有田地被賤賣的消息嗎?我有辦法解決這事。」

鳳子觴狐疑地看她一眼,「你能有什麼辦法?」

喬子暖一跺腳,「你到底幫不幫?幫一個字,不幫兩個字!」

「不行!」鳳子觴這一次格外強硬,根本沒得商量。

喬子暖嘆口氣,想了想,倏爾又道,「那簡兮月什麼時候進宮啊?」

鳳子觴看她一眼,「大約就是今日。」

喬子暖眼眸一亮。也罷,有些事,讓那簡兮月替她去辦,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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