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少女轉校生 夏初•理莎

作者 ︰ 羽羲

「這樣做……理莎,會傷心的啊。」

小悸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輕輕地在他的耳邊響起,短短的一句話卻驚得這個男人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大到差點掀翻了這張桌子。

啪!

玻璃杯滾到地上,碎了一地。

這個瘦高的男人驚異的望著眼前略微有些狼狽的女孩。顫抖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重新坐了回去,一口一口的喝著苦辣的酒。

「老四?」

所有人都驚呆了,看著這個背影單薄的男人。

抓著小悸的男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把她推到人群里,轉身去問被喚作老四的那個男人的情況。

「小悸,你有沒有事?」

被惡狠狠地推倒在人群里時,她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感受著他的體溫,她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搖搖頭。內心的疲憊使她慢慢閉上了眼楮……

——「哈哈哈……爹地媽咪,來找我啊~哈哈。」

——「爹地,媽咪做的水果塔好好吃哦!」……

——「爹地,媽咪怎麼了?媽咪已經不能再呆在我們身邊了麼……?」

——「爹地,理莎好想媽咪啊,好想好想……媽咪為什麼不要理莎了?」……

——「……爹地,不要哭,理莎沒事的。」

——「……爹地,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瘦了好多啊……理莎會心疼的。」

——「……對不起吶,爹地……理莎,好像已經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但是……不要難過,即使理莎不在了,理莎也會一直一直愛著你的哦……」……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一個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艱難的靠著呼吸機和藥物生存的女孩身上。

啪嗒

透明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墨祤希的袖子上。

「喂,你怎麼了?」

兩個小時之前,對于莫名暈過去的小悸,墨祤希雖然擔心她的病情可也只能無計可施的緊緊擁著小悸愈發冰冷的身軀。兩個小時,懷里跟抱了個冰塊似得,一點一點吸走自己的熱度,但他卻沒敢放下她,任由著自己被凍的瑟瑟發抖。身邊的左暮雪和幾個哥們都看不下去了,擔心的望著這兩人。

而對于這兩個小時,小悸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見了一個女孩脆弱的一生,夢見了一個父親疲累不堪的心。

最後的最後,那個女孩艱難地笑著,父親死死地咬著嘴唇,也隨著一起笑。她笑著,那麼的悲傷;他笑著,卻像哭了一樣。眼淚慢慢的往回流,一顆一顆的滴落在心上,硬生生的砸出了一個一個坑。

「沒事。」抬起手抹了抹眼楮,小悸從他的身上坐起來。看了看表,已經7點了。

才過去了兩個小時?

「喂,你這女人怎麼這樣態度啊?」

正在小悸望表發呆時,左暮雪不滿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都不知道說聲謝謝的麼?你知不知道剛剛你昏倒,墨希哥抱了你整整兩個小時誒!臉色差的要死!」

誒?

微微一怔,小悸轉頭望著墨祤希。

保持了一個動作2個小時的身體看起來有一點點僵硬,這樣的他用被凍的失去了血色的嘴唇朝她微微笑了,「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墨……」

「好了,別說了!」……

望著那略微有些難看的笑容,小悸再一次覺得,他,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無論是他的力量還是自身。

一般那種情況放下她不就好了麼,他偏偏硬撐著了2個小時,該說他是傻呢還是執著呢?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抱著自己的緣故,才能這麼快醒來不被夢境所困吧……

所以,墨祤希

「謝謝你。」

「呃……」

正在和左暮雪斗嘴的墨祤希被這突如其來的感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之間望著小悸恬靜的臉龐不知作何反應;而左暮雪對著晚來的道謝不爽的哼了一聲不在說些什麼。

小悸倒是沒什麼,不再理會兩人,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那個「老四」身上。

像是感受到她的視線似的,那個人也轉過頭來,用空洞洞的眼楮與她對視。

就是這一瞬間,他好像置身于另一個世界。

「艾叔叔?是艾森叔叔對吧?」

這是一個對于他來說,很熟悉很熟悉的地方,回憶里的那個家。現在他正站在曾經灑滿陽光的庭院中。

而現在只身一人站在這個暖融融的地方,他卻听到一個女孩子空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你是誰?這是哪?」

微風拂過,和熙的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面前花裙子的女孩帶著母親的大草帽笑著跑向自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抱住這個女孩,「理莎!」

「哈哈哈……爹地媽咪,來找我啊~哈哈~」

女孩頑皮地笑著,穿身而過。身後一對年輕的父母故意放慢了腳步,幸福的和女兒做著游戲。

「已經很久沒有去看理莎了吧?」空中又響起那個女孩的聲音,略微有些嘆息,「你不想她麼?」

「想,做夢都想。」男人看著曾經的一切,那什麼美好,那麼幸福,木訥的喃喃道,「可是理莎馬上就要離開我了!我現在……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他痛苦的抱著頭蹲在地下,竭力回避曾經幸福快樂的一切。

「你願意相信我麼?我能幫你。」四周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太陽慢慢的開始消失,原本絢爛的花草也逐漸以這個男人為中心向四周枯萎。

「相信我吧,我能幫你。」

小悸看著慢慢化成泡沫的女孩,看著平凡而又痛苦的男人,不禁為他們嘆息。

男人是一家小公司的董事長,生意不錯,能搞保證一家人的衣食無憂;妻子是自己在國外留學的同學,一個富商的女兒。她在男人最窮的時候舍棄一切嫁給了他——沒有盛世的婚禮,沒有至親的祝福,他們簡單辛苦卻又幸福。

不久女兒誕生了,男人的生意也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然而巨大的不幸在他們最幸福的時候降臨了。

一場車禍毀了這樣的一個家,為了救心愛的妻子和幼小的女兒,他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但最後,醫生告訴他,妻子和女兒,只能活一個。

男人也受了不輕的傷,但他卻沒有精力再去管理自己的身體,精神上和上巨大的打擊壓的他幾乎喘不上氣。

最後,妻子含著淚水笑著與他道別。

公司垮了,妻子走了,留下自己和乖巧的女兒。男人沒有時間自暴自棄,沒有時間悲傷,也沒有時間去懷念逝去的妻子,他每天辛苦的掙錢養家,為女兒攢錢治病。三年過去,女兒因為沒有得到最好的治療病情惡化,男人絕望的重復著3年來從未停息的事——工作,沒日沒夜的工作……

那一天,他第一次停下來,頹廢的走進酒吧……那個人邀請他加入自己的計劃——和他們一起犯罪。

于是他再也沒有去看過理莎,但他知道理莎可以活下去了……

停不下來了……已經,無法停下了!

轟隆隆——

最後的閃電猶如白晝一般照亮這個世界,小悸淡然的看著自己隨著周邊的一切迅速瓦解,露出一個無比自信的微笑。

「我來,幫你停下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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