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一百六十九回,蜀國 三

作者 ︰ 白逸秋

比起剛出宮時的悠閑,此刻的蜀月可是馬不停蹄的往皇宮趕去。只因自己最愛的姨娘蜀香蘭居然回蜀宮了,從小蜀月就喜歡極了這位比花還美的姨娘。那種美貌是蜀月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而且姨娘對自己那可好,小時候經常拿糕點給自己吃。還偷偷的教自己巫蠱之術,這可是連爹親都未曾動容教自己的。總是嚴肅的說著‘女孩子學這些干什麼’,如此一來蜀月就愈加喜愛蜀香蘭了。沒想到今年爹親壽辰姨娘居然會回來,也不知道會給自己帶回什麼好奇的玩意兒。自從姨娘嫁給了那位美艷卻不是霸氣的鳳陽瑾翊,就很少回到蜀宮。

說起這個鳳陽瑾翊,蜀月就不由得打冷顫。這男人看起來極美,甚至在某種程度下比自己姨娘還美。可又不讓人覺得娘,總是有種說不出的害怕。真想不通姨娘怎麼喜歡這樣的人,不過反正蜀月在心底里打定了一定不會走姨娘的路,更不可能找一個比花還美的男子!那帶出去絕對是個禍害呀!

心里邊琢磨著想法,不知不覺間竟也很快到了宮門。老遠就看到了爹親的貼身侍衛蜀凌站在門口,想必是爹親讓他來尋自己的吧。如此想著,蜀月輕拍馬背借助臂力。騰空躍起一點兒也不防範的朝著蜀凌撲去,這可把蜀凌給嚇得三魂去了兩魄。連忙伸手接住這調皮搗蛋的蜀月,也不忘假意生氣教訓道︰「你這不要命了啊?」

听聞著蜀凌雖是生氣,但是滿滿是寵溺的聲音。蜀月嘟了嘟嘴笑道︰「那是因為月兒知道凌哥哥一定會接住月兒的。」這番話一說出,即便是蜀凌再如何生氣,也只化為一聲輕嘆。微微一點蜀月的俏鼻︰「蜀帝在找你呢。」

「嗯呢,那凌哥哥咱們走吧。」說罷,蜀月也似小時候那般不從蜀凌身上下來。望向皇宮的神情明擺著是不想走路,讓蜀凌給抱回去。雙手環抱這蜀月的蜀凌,哪里會不知道蜀月這點小心思。無奈也罷,只好淡淡的‘呵呵’一笑。緊了緊環著蜀月的手臂,朝著牡丹花園走去

牡丹盛放,嬌艷欲滴,花香四溢。精致而獨特的假山小謝可是這牡丹花園中不可或缺的景色,清澈的泉水順著假山石往碧池里流動著。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響,在這片繁花之中尤為應景。花園中大理石制成的石亭,白的通透。似是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仙境一般,且不說這般的景物,怕是石亭之中三人的姿色已然如仙。

沉靜了許久的牡丹花園滿是詭異而不安的氣息,蜀香蘭實在不忍自己夫君跟哥哥在暗地里斗下去只好輕啟櫻唇道︰「哥哥,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還好。」見妹妹開了口的蜀帝,轉移目光望向蜀香蘭。嘴角微翹,冷漠而俊俏的臉龐看不出歲月殘留的痕跡,更增添了年少時曾不有的穩重和成熟。這股莫名讓人向往的風姿,做為妹妹的蜀香蘭也不得不為哥哥所歡喜。只是當年那些雖是塵封的記憶,總是會提醒那些經歷過的人。每當蜀香蘭望向蜀帝時,目光總是移不開蜀帝右眸上那道淡淡的傷痕。雖早已不復當初那般深可見骨,可總是揮之不去那年滿臉殷紅的哥哥。

注意到蜀香蘭神情的蜀帝,很清楚妹妹又在看自己的刀疤。本能的伸手輕輕一觸淡然道︰「過去那麼久了,妹妹怎麼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許是被說中了心中之事,蜀香蘭擔憂的抓住蜀帝的手,說得輕卻也重意︰「哥哥,妹妹不希望再看到當年的你。」

還沒來得及接話的蜀帝,就被坐在一旁安靜良久的鳳陽瑾翊打斷︰「愛妃,月兒來了。」明知自家夫君是在制止自己,可好歹蜀帝是自己的親哥哥。蜀香蘭猶豫許久終還是松開了蜀帝的手,不再被蜀香蘭嘮叨的蜀帝漠然掃過正冷冷看向自己的鳳陽瑾翊。以至于當蜀月被蜀凌放下的那刻,就再次**luo的瞅見姨夫又跟爹親對上了。好似幾百年有仇不能化解般,這兩人只要一見面就沒什麼好話。

畢竟今兒是爹親的壽辰,蜀月當然不希望爹親不開心。眼珠咕嚕咕嚕的轉了轉,一把偎依進爹親的懷中,轉移蜀帝的視線撒嬌道︰「爹親,壽辰快樂。今兒為了給您找壽禮可把月兒給累壞了。」邊听著蜀月嬌語,邊輕拍著蜀月頭的蜀帝故作驚奇的‘哦?’了一聲等待著蜀月接下來出口的話。蜀月見爹親也來了興趣喜色道︰「不過月兒不負眾望,給爹親找來禮物。這個禮物爹親絕對會喜歡的!」蜀月說得這般斬釘截鐵,不僅蜀帝來了興趣,就連一旁的鳳陽瑾翊和蜀香蘭也跟著疑惑道︰「什麼東西?」

「啦~啦~」賣著關子的蜀月從蜀帝懷中跳了出來,神秘兮兮的自背後拿出一個繡工精美的錦盒放在蜀帝手中︰「爹親,你打開看看!」

「媚兒,我今日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是什麼禮物呢?清池哥哥。」

「媚兒喜歡嗎?」

「哇~好漂亮~」

「媚兒,做我的王後可好?」

「」

「對不起,清池哥哥。我喜歡的人是他」

「為什麼?」

「清池哥哥!媚兒求求你放過他,若不然我已隨之而去!」

「」

「媚兒!!!好,以此物為誓。」

「若有一天‘它’」

「清池哥哥,媚兒一定不會讓‘它’回到你的手中」

隨著錦盒的開啟,腦海中那些揮之不去的幻影不斷在蜀帝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閃過。像是被驚雷劈中一般,除了不知所雲的蜀月外。鳳陽瑾翊和蜀香蘭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此物竟然當真回到了蜀清池的手中。想來鎮定的鳳陽瑾翊瞬間不能自已的拉過蜀月冷冽道︰「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還是孩子的蜀月哪里知道這些過往,從爹親打開錦盒之後那抹連自己看了都會恐懼的神情再到此刻一向不善言辭的姨夫這般話語。只讓蜀月當即愣在了原地猛地搖頭,蜀香蘭望著嚇傻的蜀月,又見自家夫君這語氣對于一個孩子來說重了些。忙從鳳陽瑾翊手中接過蜀月寬慰道︰「月兒告訴姨娘,此物到底是誰給你的?」

「沒沒有誰」她曾答應過辰晉不能說出此物的來歷,此時怎麼可違背道義說出來。就算是姨娘問,自己也不能說。蜀香蘭深知蜀月絕強的脾氣,這丫頭打定的心思誰也無法改變。蜀香蘭不由得想起三日前,鬼谷突然來到府中對自己和夫君所說的那句‘一切即將從新開始’。現下所發生的一切,讓蜀香蘭這等人物背脊冷汗直冒。深吸了一口氣的鳳陽瑾翊不善瞟向仍舊盯著錦盒發愣的蜀帝漠然一哼,伸手欲奪過錦盒。豈料蜀帝早就猜到了鳳陽瑾翊會這般做,一個輕閃便躲了過去︰「瑾弟,此番可不再算我違背誓言。」

無法抑制內心憤怒的鳳陽瑾翊猛拍大理石桌,伴隨著大理石桌瞬間粉碎的碎響一聲「蜀清池!」從鳳陽瑾翊口中溢出。被搞的這下漿糊一腦袋的蜀月完全被這頃刻化為烏有的大理石桌嚇得在蜀香蘭懷中直打哆嗦。這還是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看到姨夫和爹親這般說話,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秘密。這個錦盒之中爹親經常念叨的玉簪子有著怎樣的過去,蜀月一時間不敢去想。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對于年少的自己來講,像極了一團讓自己恐懼而又好奇的秘密。懷抱著自己的姨娘,那滿目的驚慌更讓蜀月有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皇城之外,青石路街仍舊人聲鼎沸。一身黑衣斗笠的男子漫無目的卻又步調有序的走動著,手中的佛珠一顆接一顆滑過指尖。身旁經過的人無不好奇的觀望著如此怪異裝扮的男子,男子徑直走動著,直至走到那件別致的店門外。經閉的烏木門,男子停止了撥動佛珠,最後無聲輕嘆。那隱隱約約上揚的嘴角,似是在嘲笑著什麼,漸漸又恢復了平靜

最後一顆佛珠掠過掌心,斗笠男子伸手抵了抵帽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眾生芸芸,婆娑之間。誰欠了誰的曾經,誰有注定要去償還誰的曾經。無奈與無能為力終究要為那殷紅不堪的過往付出代價

自午後那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已過去許久,夜幕來臨的蜀國。仰坐在屋檐之上的蜀月卻無心睡眠,腦海滿是今日爹親那震驚之中飽含的竊喜以及想來穩重的姨夫突然爆發的憤怒。之所有都不停的搗亂著蜀月的思緒,除此之外便是那奇怪的店主和這個有著秘密的錦盒。思來想去也找不到突破口的蜀月,無奈的攤開雙手敷在腦後,正欲閉目養神一番的蜀月就被身旁輕輕一拍的身影給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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