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一百五十五回,情歸心處 三

作者 ︰ 白逸秋

時間轉瞬而過,仿佛一眨眼的功夫立冬也變成了冬至。然這對于常人來說不經意的時光里,卻讓古檀月和錦玉白,以至所有被放置于棋盤上的‘棋子’來講。無一不記憶深刻到午夜夢回,都會驚慌失措。因為你無從得知,下一刻你會失去什麼,又或者得到什麼。即便你拼命的想逃,最終也會被有所牽掛之物,給深深套鬧在這盤還未完結的棋局之上。

這日,陽光很好。好似集聚穿透力般照射進藥廬之中,讓這些所有沉寖于寒冷多時的人們感受到一絲絲久別的暖意。靜坐在桌案前的古檀月,一如既往般除塵而不染。望著手中飽含著寓意的‘當歸’,嘴角總是不經意的彎成好看的弧度。讓人看著心疼又痴迷不已,這容顏對正坐在古檀月對面,盯著他發呆的錦玉白來說無疑是種種說不出來的痛。深嘆了一口氣的錦玉白,重重的拍打了下扶手。僵硬的笑容強顏歡笑道︰「大哥,你看這都出太陽了。咱們出去逛逛吧?」古檀月收回視線,默默的抬頭掃了眼錦玉白輕聲應道︰「是啊,終于看到久別的陽光了」說完頓意片刻繼續道︰「不知道,在那萬丈宮闈之中。她是否也看到了」說話間,古檀月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雕花木門外,那朝著皇宮卻連城牆都看不到的方向望去。這般模樣,怎可能讓錦玉白看著不心疼。索性站起身姿的錦玉白,兩步並作一步快速行至古檀月的眼前,有意擋住古檀月的視線。偏了偏頭,笑得如同桃花般絢麗道︰「大哥,陪我出去走走吧!」出自對錦玉白和繁華的疼愛,古檀月從未拒絕過這兩人如此的請求。哪怕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強壓下自己內心的痛苦,古檀月亦答應道︰「好,我陪你。」

「那就走吧!」邊說著,錦玉白一把拉住古檀月的臂膀,也不讓他在嗦徑直的拖著往門外陽光明媚的庭院行去。古檀月眼簾之中全然是錦玉白的笑顏如初,這點古檀月又哪會不知道錦玉白是在故意逗自己開心。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連自己都應接不暇。更何況是錦玉白,連同繁華在內。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是不是一切就不會像現在一樣,那麼那時的自己,繁華,錦玉白就會和當初一樣,堆著雪人,賞著雪花,喝著美酒。

「錦玉白,你想沁未央嗎?」想也未想的古檀月月兌口而出便對著走在自己前面的錦玉白說了出來,錦玉白從听到‘沁未央’這三個字開始便僵硬了身軀。表情瞬間凝固在了桃顏上,回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居然會說出這話的古檀月。古檀月咧嘴一笑,笑容淡而別致道︰「她很好。」錦玉白不明所以古檀月這番像是提醒般的話語,條件反射道︰「什麼意思?」古檀月此刻卻搖了搖頭,神情自若到錦玉白根本看不出任何瑕疵的音色道︰「有你這麼掛念她,她如何不好。」

「原來是這樣啊」驚喜過後的落魄,終是讓人無法消化的。漠然笑道的錦玉白說完這話後緊接著道︰「她是過去的人,而我是活在現實的人。快到一年最熱鬧的日子了,讓一切該過去的就過去吧!」錦玉白話音落下許久,古檀月皆未有接話的意思。只是深深的看了錦玉白一眼,轉念道︰「也不知道繁華醒了沒。」

「是啊!」知道古檀月是在轉移話題的錦玉白,也就不過多的追問順著古檀月的話語。兩人像是心有靈犀般朝著相思閣走去。

陽光很美,很暖。新的一天也會很美,那些笑顏依舊存在。只是存于心間,然這卻不代表著逝去。

窗外耀眼的光暈,相思閣內安靜而心暖的氣氛。微微的風帶起相思閣中五顏六色的風車,傳來’唦唦’的轉動聲。墨翰令皺了皺俊眉,微微的睜開鳳眸。一轉頭便看見睡在身旁的繁華,平凡的面容卻有著富有感染力的笑顏。即便是混混般的**樣兒,又或是賴皮時讓人苦笑不得的神態。這所有皆是以前的墨翰令所未曾見到的,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從自己第一次見到繁華開始,除了最終目的便是想要待在她的身邊。所以才會不願離開,如此想著的墨翰令小心翼翼的為繁華理了理棉被,生怕冷著繁華一般。可當手剛拿開,就見這並不傾城也不俏麗的臉龐上,一雙總是充滿這鬼主意的瞳孔正直視著自己。抬起的手不由得定格在了半空之中,墨翰令凝視著與自己四目相對的繁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如此保持著,相對于墨翰令的不知所措。繁華則是鎮定的,其實從墨翰令醒來之前。繁華早已醒來,在些許照射而進的陽光下。墨翰令的睡顏是繁華見過最美的容顏,那刻開始便不能自已的瞧了許久許久。直至感知到墨翰令的醒來,繁華才再次假寐的閉上雙眸。突然留戀不舍這種感覺,暖暖的陽光,滿滿的心安。沒有所謂的權謀,沒有所謂的情不所屬。有的全是眼眸之中只有墨翰令那如同畫般完美無瑕的俊顏,帶著唯美而無可挑剔的笑容。

「不累嗎?」沉澱了許久的氣氛,終是讓繁華一句沒有來的話打破。墨翰令呆萌的盯了眼自己快要石化的手臂,又瞧了繁華支吾道︰「我那個你踢被子」不知道怎麼解釋的墨翰令,硬是逼了半天才逼出了這番話。這倒讓看著墨翰令這般少有模樣的繁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毫不避諱道︰「如此挺可愛的。」任誰也不願被女孩子說成‘可愛’的男子,更何況是龍章鳳姿的墨翰令一听繁華的話直接無語的「啊?」道。繁華自是明白墨翰令不願意被人這麼說,可奈何自己畢竟也說了只好接著道︰「我喜歡呆呆傻傻,帶著萌姿的人。」這話片刻就將墨翰令欲將出口的話給堵在了口中,轉而連自己都未又發覺般張嘴便道︰「我也覺得自己挺萌,挺可愛的。」

話音還未落下,墨翰令就見隨著自己的話語繁華瞪著自己的雙眸已瞪得可以和門口的石獅子想聘美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這刻墨翰令當真有想一掌把自己給拍死的沖動,好在即時回話的繁華道︰「呃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才挽回了墨翰令想要‘自殺’的想法,收回手的墨翰令撇了撇嘴靜候著繁華再次出聲。繁華也不是所望,可說出來的話確是墨翰令不願听到的。

「羽雪霜怕是沒有這麼說過吧?」繁華听著精致蘇繡的床簾,目光迷離而有神。墨翰令愣了愣神,半響才道︰「你是對我沒話說了嗎?」果然是不願意提起的,繁華听到墨翰令這話後苦澀一笑,掀開被褥坐了起來。轉頭對著已經平躺在床上,鳳眸輕佻盯著自己的墨翰令道︰「我要說的話,很早以前就已經說完了。」

待墨翰令徹底掩埋下這話,繁華已裝扮好所有坐在紫藤木椅上等著自己起身梳洗。也不蹉跎時光的墨翰令隨之起了身,拿起衣袍準備套上。就被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後的繁華給無聲的制止住,繁華伸出手像是在量尺寸般在墨翰令手臂和肩頭之間晃動著。墨翰令高低著俊眉,不明的望著繁華壓低了聲音道︰「你是在量尺寸?」

「難不成再找你的七寸?又不是蛇」這話中打趣溢于言表,繁華忍著笑又再墨翰令身上晃動了幾下,收了手對著又是一臉哭笑不得的墨翰令道︰「快點穿,我們去見爹。」壓根兒就不明白繁華在搞什麼鬼的墨翰令,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想來這繁華又不會裁縫,這是為哪般,難不成真的會為自己裁衣袍?即使是這麼想著,墨翰令也不敢抱有期望,畢竟繁華是和等人,墨翰令還是心知肚明的。

穿好衣袍後的墨翰令仍是白袍金紋,俊逸天下。相較與之同行的繁華到也成了天壤之別,可就算是如此,墨翰令從未覺得走在身旁的繁華平凡之極,至始至終皆是。

雪國,翎城,姬如侯府

「師兄,你這黑子怕是走錯了吧?」墨宇軒因身子未好,側身躺在衣榻之上。懶懶的神色,帶有些許蒼白的面色亦絲毫不影響他的驚世風姿。姬如瀧瞟了眼嘴角含笑的墨宇軒,仰眉冷聲道︰「這可不一定。」

「哦?」略感好奇的心思驅使之下,墨宇軒坐直了身軀端視這近在眼前的師兄姬如瀧。姬如瀧直視墨宇軒笑得隱晦卻也不著痕跡道︰「該你了。」姬如瀧話都到這個份兒上,墨宇軒自也不再多問將自己的‘白子’落在了離姬如瀧‘黑子’不遠亦不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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