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一百零五回,心之所向 二

作者 ︰ 白逸秋

「爹!!!!」

「爹,不要離開我!!!」

「爹不要拋棄我和娘!!!」

墨宇軒只要一閉上眼,映入腦海的便是那一聲聲的呼喚,揮不去,忘不掉。太過刻骨銘心,越是抵觸反而越加明顯。「唉」墨宇軒深深的嘆了口氣,從床榻上站起身來。走到雕花木窗前,看著一輪皓月完美掛在空中,然而此刻卻在墨宇軒的眼眸中,顯得甚是淒涼。當年的自己被算計,一朝墜落。本以為自己活不了,沒想到當自己醒來之時,居然遇見了那抹傾城之姿,只頃刻間便進入了自己的心中。從此,過目不忘。從相識相知到相愛相守,原本是多麼幸福的畫面,可是瞬間的面目全非,面對所有的無可奈何。當年的自己又能如何呢?

「唉」

剛欲走近的詩畫,听聞著自家主子又在嘆氣,一時間竟也不知道是進還是退。捏緊了手中的飛鴿傳來的字條,想了想還是明日再來吧,正想著。就听聞,「進來!」墨宇軒不著聲色的聲音傳來,詩畫只好笑著踏進了閣樓。

「主子!」詩畫很是恭敬的行了個禮,墨宇軒輕身做到窗台前的椅塌上,看不出喜怒臉頰曼聲說著︰「什麼事?」詩畫欠了欠身字,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墨宇軒道︰「主子,這是剛奴婢在後院接到的飛鴿傳書。」墨宇軒緊蹙俊眉,好奇的看著詩畫道︰「可知何人?」詩畫如實的搖了搖頭道︰「奴婢也不知。」墨宇軒瞧著詩畫一樣奇怪的神情,也不多加為難,從詩畫的手中接過字條,打開一看。詩畫只見原本眉頭緊鎖的主子,居然瞬間一展笑顏,像是看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般。「主子可是遇見了什麼喜事?」詩畫探著頭,瞪大這雙眸笑道。墨宇軒笑著將紙條收入手袖中,瞅了眼詩畫的姿勢,沉聲道︰「終于來了。」詩畫機靈的轉了轉眼珠,對著墨宇軒道︰「少主人嗎?」墨宇軒只是微微的點著頭,並未過多的回答詩畫的話。好似在這刻,墨宇軒的心中千言萬語都不抵不過面上的笑顏。墨宇軒開心,連小丫頭詩畫也開心極了。

穆無雙,這麼多年,我的心中只有你。多年以後,直到今日我再見到我們的孩兒,如此俊逸無雙,品貌非凡。我心中說不出的開心與激動,那年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孩子,是你,含辛茹苦一個人將他撫養成人,亦讓他成為如此優秀的人兒。當年的我無法告訴你所有的原因,讓你含恨到現在。那麼事到如今我想要告訴我們的孩子,所有的一切,希望他能夠原諒我所有的‘無情’和情非得已。終于,在現在我有了這個機會,如果他會原諒我,那麼,你還會原諒我嗎?還會為我起舞傾城一曲嗎?又或者,再次為了展顏那絕世無雙的笑顏嗎?

詩畫瞧著自家主子再次陷入了沉默,心知明了的提起裙擺,跌著腳尖輕輕的退出了樓閣。悄然無息的關上紫檀木門,轉身間便見天上的明月。隨即閉上雙眸,雙手握拳于胸間,對著天上的皓月誠懇的祈禱。

「天上的神啊!請保佑,我家主子能與少主,以及夫人和好如初。」

次日,午時,城郊紫竹林

墨宇軒在詩畫的服飾下,裝點好一切。帶上銀質的面具,出了盟主府,滿月復開心的朝著約定的地點走去。終于在闊別了十年之後,自己能有機會去解釋一切,說清楚這一切的是非黑白了。換做是誰都會開心,就更別說此刻的墨宇軒了。

畢竟是墨翰令約自己,墨宇軒又怎麼多加防備。哪怕是行走在紫竹林間諸多的異象,墨宇軒依舊保持著笑顏如初,因為十年前的自己對待他們母子倆已經夠冷漠了,現在墨宇軒實在是不想再讓墨翰令看到自己冷淡的模樣。再則說無論如何自己的兒子也不會真正的傷害自己,就算是他一定要向自己報仇,自己也就認了。所以一路上,墨宇軒都未多有顧及和猜測,一直到到達約定的地點。

百里晉陽依舊坐在馬車之中,算計著墨宇軒出現的時間。對面的痕心天若無其事的閉著眼,手卻有一下無一下的扶著拂塵,令誰也猜不透他在什麼。至于身旁的媚舒妤,從頭至尾都保持這沉默,媚舒妤側目瞧了瞧正盯著痕心天目不轉楮的百里晉陽小聲道︰「王爺?」百里晉陽听聞喚聲,轉過投來看了一眼媚舒妤,續而看向坐在媚舒妤身旁的羽雪霜。媚舒妤並不知百里晉陽在看些什麼,不解道︰「王爺,有疑問?」豈料,百里晉陽未開口,痕心天倒是笑道︰「王爺,不會是心虛了吧?」這話讓原本冷著面孔的百里晉陽,瞬間笑了起來。卻是笑得讓人心驚,回痕心天道︰「痕先生不也一樣?」痕心天睜開灰瞳,若有似無的笑意浮現在臉頰之上輕笑道︰「王爺,人到了。」百里晉陽毫不懷疑痕心天的話,掀開床簾邊間墨宇軒當真站在了離自己不遠處的紫竹林之中,也不再多廢話,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待百里晉陽離開後,痕心天甚有深意的看著媚舒妤道︰「媚娘,不心痛嗎?」媚舒妤完全不明白痕心天這是唱的哪一出放道︰「我需要心痛什麼?」痕心天沒有繼續回答媚舒妤的話,而是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羽雪霜,羽雪霜感知到目光抬頭正好與痕心天對視,這還是她第一次正視傳聞中如同仙人的痕心天。只感覺痕心天那雙忽明忽暗的灰瞳可以直直的看進人心,讓人惶恐不已。

墨宇軒雙手附在身後,站在原地等待了許久,都未見到墨翰令的身影。空氣中彌漫著非同一般的氣息,讓墨宇軒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不會是中計了吧?’剛想到這的墨宇軒,便聞一陣熟悉至極的笑聲由遠至近的傳來。

「哈哈哈」百里晉陽不慌不慢的朝著墨宇軒走了過來,手中把玩著玉球,面上的喜色像是見到了老朋友般陰沉而興奮。墨宇軒一見著百里晉陽的身影,心下不好。本能的連退了三步,可身上的內力好似被抽光了般,連一個常人都不如。墨宇軒皺了皺眉,強忍著不適仍舊威嚴而不容撼動的站在原地,瞧著百里晉陽走至自己身前。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百里晉陽走近墨宇軒的身旁道,墨宇軒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百里晉陽似是一點也不怕墨宇軒般,湊近墨宇軒的耳間道︰「凝香散的味道是不是很熟悉啊?」剛听聞百里晉陽的話,墨宇軒的雙眸中透露出一股不可壓抑的怒氣,十年前自己也是也是因為凝香散,十年後又是凝香散,怪不得自己聞起來總覺得有些許不對。可是事到現下,自己再多後悔都無濟于事。墨宇軒側目望向近在咫尺的百里晉陽道︰「是啊,十年了。」百里晉陽一听墨宇軒還記得,不由自主的笑出聲道︰「想不到本王的面子這麼大,能讓武林盟主記得如此之久?」墨宇軒冷哼一聲,揚起嘴角不削道︰「讓本座記得的並非王爺的面子,而是王爺的卑鄙。」說完,墨宇軒站直了身子,藐視的看著百里晉陽。好似現在的百里晉陽壓根就被他放在眼里,百里晉陽竟也沒動怒,反而很有興趣的瞧著墨宇軒。轉而指向馬車對著墨宇軒道︰「你看!」

媚舒妤不知道為何痕心天會在這時為自己打開車簾,只見車簾被打開的瞬間。媚舒妤看到了墨宇軒轉移而來的目光,心猛地一陣,不知道為何自己只要對上墨宇軒,心就會不由自主的心痛。相隔畢竟太遠,媚舒妤根本听不見百里晉陽和墨宇軒再說些什麼,想要看再湊近看時,就被痕心天放下的車簾,擋住了自己所有的視線。媚舒妤想要再去抬起車簾,卻被痕心天突然抓住自己的手,給硬生生的制止下來。

百里晉陽很滿意,墨宇軒看到媚舒妤時的表情。手中的玉球把玩得甚是熟練,笑得也極致陰冷道︰「老朋友,有何感覺。」墨宇軒握緊了拳頭,收回因看到媚舒妤時,震驚而瞪大的雙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奈何剛剛已中凝香散,再加上此時激動。身軀也微微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好在有護心決的作用,方才能勉強的在百里晉陽眼前站穩身子。百里晉陽倒是津津有味的看著墨宇軒看媚舒妤後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像極了欣賞一場有趣的戲,輪打,百里晉陽自知不是墨宇軒的對手,可比起陰謀,天下還真鮮少有對手。

只要一想起十年前的本可以得到的一切,被眼前此人和姬如瀧毀于一旦,百里晉陽就怒不可言。越想百里晉陽看向墨宇軒的眼神就愈加陰冷,百里晉陽冷冷一笑,他還真要看看這墨宇軒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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