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五十七回,花好月圓 二

作者 ︰ 白逸秋

「我願化成一座石橋,忍受五百年的風吹,五百年的雨打。只願,你從橋上走過。」

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花燈,走在前面的百里暮影邊看著嘴里也不忘隨口念著。而一直跟隨在百里暮影身後的古檀月,雙眸緊盯著百里暮影自然听見了百里暮影口中所說的每句話。瞧著百里暮影時而開心時而疑惑,時而跳起時而伸手輕觸花燈。這一點一滴,都被看在古檀月深沉魅惑的雙眸中。

百里暮影走到一處別具一格的石亭前,毫不知覺的停止了腳步。靈媚的眸子別有深意的瞧著亭子觀望起來,直覺亭上五角各掛著一處燈籠。見百里暮影望著亭子瞧了許久,略感好奇的古檀月也走近亭子抬頭向燈籠望去,只見第一個燈籠上瀟灑的草書寫著的詩句。念道︰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百里暮影見古檀月念出了第一首詩,也轉頭看向第二個燈籠。念道︰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古檀月听罷,展顏一笑轉而對面第三個燈籠。念道︰

「一尺深紅蒙曲塵,天生舊物不如新。合歡桃核終堪恨,里許元來別有人。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百里暮影听得認真卻未回答,呡了呡唇躍到第四個燈籠前。念道︰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前四個燈籠皆已經看過,古檀月走到百里暮影身前。深情的拉起百里暮影的手,漫步走到最後一個燈籠前。瞧了一眼正盯著燈籠看得百里暮影道︰「這首,喜歡嗎?」百里暮影听聞古檀月的問題不知該怎麼回答,古檀月卻以為百里暮影沒有看到燈籠上的字。伸手輕輕的理了理百里暮影散落在臉頰旁的發絲認真道︰「這最後一首詩,我想親自讀給你听。」在百里暮影幾乎忘我的目光中,古檀月抬起頭望向燈籠上所寫的詩句。一字一句讀到︰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待古檀月讀完後,百里暮影自言自語的重復起古檀月的話。眼里心里裝滿了與古檀月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就像初遇般。自己也未曾想過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去救古檀月,只因為看了一眼。便奮不顧身的跳了下去,救了此時眼前這位男子。他那如畫一般出塵俊逸,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笑意是自己最為愛戀的。百里暮影伸出手輕撫古檀月的臉頰道︰「真好。」古檀月自然是明白百里暮影所說的這兩字所代表的意義,直言道︰「我一樣,能讓我遇見你真好。」百里暮影偏了偏頭,嫣然一笑道︰「你會後悔嗎?」古檀月驚奇的看了百里暮影一眼道︰「難不成你後悔了?」知道古檀月是故意逗弄自己的百里暮影,假意用手抵著下巴思索了半響道︰「有點點。」話音還未落下,只見古檀月俊美的臉頰靠自己越來越近。上揚的劍眉滿是不悅和質問,百里暮影眨了眨眼。伸手捏住古檀月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好似欣賞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而對于古檀月抗議的神情。百里暮影一副沒看見般道︰「還行!」對于這個答案,百里暮影是想笑的。古檀月是氣的不行的,一把抱起百里暮影于懷中。滿臉壞笑的瞧著懷里的百里暮影道︰「這位小姐,你剛剛說什麼呢?」百里暮影嘟了嘟嘴道︰「我沒說什麼啊?」古檀月揚起嘴角,瞟了一樣百里暮影道︰「可是在下明明听見什麼還行啊?」百里暮影伸出手摟住古檀月的頸脖,一臉乖巧的笑道︰「我剛剛說的是,我只喜歡你一個。」古檀月心下一喜,卻表現出滿臉不信的模樣問百里暮影道︰「是嗎?」百里暮影摟緊古檀月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好看的面頰上。字字認真道︰「古檀月,我喜歡你!」言畢,轉頭便在古檀月的臉頰上映上一個大大的唇印。

瞬間就紅透了臉頰的古檀月,著實讓百里暮影驚奇的同時笑壞了。古檀月不好意思的別了別頭,一抹緋紅此時更襯得古檀月好看不已。古檀月慢慢的放下貓著腰笑得正歡兒的百里暮影,硬是過了半響方才道︰「真有那麼好笑嗎?」滿是疑惑不解的問題,讓百里暮影連連的搖起頭來。強忍笑意靠近古檀月,仰頭輕聲道︰「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一見你我就想笑。」被百里暮影再次突如其來的告白所震驚的古檀月,本能的連退了三步。百里暮影歪著頭,一頭霧水的瞧著古檀月道︰「怎麼了?」古檀月搖了搖頭,略帶無奈道︰「只是沒想到。」百里暮影繼續追問道︰「沒想到什麼?」古檀月走到百里暮影眼前,將她擁在懷中。溫柔至極的對著百里暮影道︰「此生陪我白首偕老的人,是你。」百里暮影緊了緊環住古檀月腰身的手,頭依著古檀月的胸膛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良久,百里暮影便聞上方傳來古檀月既熟悉又肯定的一聲「嗯!」忽而,百里暮影會心一笑。

古檀月低頭瞧著倚在他懷中的百里暮影,突然回憶一起。不自覺的想起了幻影散,便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對著百里暮影道︰「我想問你個問題。」百里暮影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見到百里暮影如此干脆的反應。古檀月溫聲道︰「我記得當日你救我時,用了迷藥吧?」百里暮影瞅了古檀月一眼,笑道︰「你是說幻影散?」說話間,還伸手從懷中拿出被自己寶貝不已的幻影散。遞至古檀月的眼前,古檀月一見藥瓶。便知這肯定是自己的當日應雪帝所邀,為其專門打造的迷藥。心中越是奇怪怎麼回到百里暮影的手里,于是乎古檀月問道︰「我看著幻影散不是普通的迷藥,你是如何得來的?」百里暮影拿著藥瓶在手中摩擦了一番,甚是看了許久。這才徐徐道來︰「有一日,我去御書房找父皇。我到時父皇眼前就擺了五個這樣的小瓶子,我很好奇就上去問父皇。豈料父皇居然讓我選一個,說是送給我的禮物。然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眼看到這個瓶子就喜歡極了。就向父皇要了這個幻影散,其實一直都很好奇制造這個幻影散的人到底是誰。可惜了,父皇從來就不說難免還是遺憾的。」听出百里暮影的話中飽含著深深的失落感,古檀月別提多開心了。這幻影散可就是他制造出來,連他沒想到百里暮影會在第一眼看到時就喜歡上了幻影散。

古檀月隨即收了收笑容,瞟了一眼百里暮影輕聲道︰「那你相見這個幻影散的主人嗎?」百里暮影一听古檀月如此說,哪能不激動。況且這一直都是百里暮影想見的便對著古檀月急急道︰「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誰嗎?」古檀月轉了轉眼珠,伸手刮了刮百里暮影的俏鼻道︰「我當然知道。」百里暮影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眨巴眨巴的看著古檀月。這下古檀月可招架不住了,正了正身軀順道還撫了撫衣衫。先是退了一步,又立即朝百里暮影跨進一步。在百里暮影未反應過來之間,古檀月恭敬的行了個禮。對著百里暮影朗聲道︰「幻影散的主人古檀月,這廂向長公主請安了。」原本就被古檀月的行為搞的莫名其妙的百里暮影,在听到古檀月這句話後。驚訝更加不言而喻,一直瞪著雙眸望著古檀月。吞了吞口水支支吾吾道︰「你你這這幻影散?」古檀月收回手附在身後,瞧著百里暮影道︰「正是在下!」伴隨著一聲「哇!」,古檀月便見百里暮影朝自己撲了過來。連忙手忙腳亂的接住百里暮影,抱起來摟在懷中。才松了口氣道︰「你」話還沒出口,就被百里暮影給打斷了。百里暮影咧著嘴角,眉開眼笑的望著古檀月道︰「緣來是你!!!」古檀月其實從剛剛發現時,也是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真的是如此的有緣。而當這一切被證實時,古檀月也開始相信這真的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事實。自己制造的幻影散被百里暮影一見鐘情,而自己又被百里暮影用幻影散給救了。這如何不讓古檀月欣喜若狂,將懷中的百里暮影一時間摟得更近。

就在兩人笑望之時,一聲破天的「 !啪!」聲響吸引了古檀月和百里暮影的目光。響音伴隨著絢麗的煙花在黑夜的天空之中盡數綻放開來,唯美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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