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三十八回,雄心萬丈 五

作者 ︰ 白逸秋

皓月懸掛,繁星滿空。此情此景,毫不令人心曠神怡。

手中酒罐中的酒已被自己喝了一大半,繁華自從將君遷和古檀月轟回了房間。便從酒窖中拿出酒,一個人獨自坐在屋檐之上。對月相飲,好不閑情逸致。正待張開腿腳想要躺下好好放松一下時,就被半夜起來巡視的夜貓子錦玉白逮了個正著。錦玉白一個回旋便躍到了繁華的身前,這次倒也沒直接出口調笑。而是異常安靜的坐在繁華身旁,溫聲道︰「怎麼了?我的小繁華。」繁華一听到‘小繁華‘這幾個字眼,毫不猶豫的笑出聲來。回答︰「今兒我們的錦少莊主咋不陪美人了?」錦玉白瞥了一眼繁華,繼續道︰「我出來就見你一個人坐在屋檐之上,況且皓月當空美不勝收。就上來玩玩兒咯!」繁華用手拽了拽錦玉白,笑道︰「想陪我就明說嘛!」錦玉白也不反駁,原本就是此意。伸手奪過繁華手中懷抱的酒罐,仰頭喝了一口。朗聲道︰「好酒!」繁華笑道︰「那是!」說罷接過錦玉白遞過來的酒罐,喝了起來。酒過半尋,兩人毫無形象的躺在屋檐上。

錦玉白借住月光看了一眼繁華道︰「你決定了?」繁華瞧著漫天繁星點了點頭,側目望向錦玉白道︰「你當初不也一樣?」錦玉白雙手附于腦後,回應道︰「為什麼?」繁華偏了偏,轉了轉眼珠道︰「我不知道。」錦玉白第一次很是溫柔的拍了拍繁華的小腦袋道︰「繁華,我不管你要做什麼。但是如果你一旦出事了,我就是豁出性命一定會救你。」說完,頓了一下聲道︰「古檀月也同我一樣。」繁華一把拍開錦玉白的手,得瑟道︰「我知道,你們也太小看我了吧?」錦玉白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我們是在乎你。」繁華嬌小的面容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雖是沒有回應錦玉白的話。但是錦玉白知道,繁華心里明白。

似乎想起了什麼般,錦玉白小心翼翼的看了繁華一眼憂心道︰「如果,宮岳還在的話,或許你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子了。」繁華呡唇笑道︰「那是多久的回憶了,我都忘了你還拿出來說?」錦玉白搖了搖頭,堅定道︰「你沒有忘,否則你為何還是現在這般模樣。否則為何你還不願回家」繁華看了一眼正盯著自己的錦玉白,半響嘆氣道︰「時間太久了,有的事情是時候該忘記了。而我,是時候該回家了。」錦玉白听到繁華的話,打心里的笑了出來也不再言語,與繁華並肩躺在屋檐之上。一時間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三人並肩同行干盡壞事的模樣。那時候還是孩子的他們,是那樣的開心。有禍都一起闖,有肉一起吃。哪怕,是直到現在。那時,古檀月總是會像個大人一樣保護著他跟繁華。而繁華總是調皮搗蛋,自己亦總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腿。隨後時間一長,古檀月也開始漸漸習慣為自己和繁華收拾爛攤子。恍惚間,錦玉白突然好希望。如果時間可以,就此停止該多好。這樣,他,古檀月,繁華就能永遠像現在這樣在一起。永遠,都是好兄弟。永遠,不會承受分離之苦。錦玉白看著月光照射下,躺在身旁平靜而微笑的繁華。一時間,竟有種很是舍不得又是害怕的情緒從心底冒出。想到自己剛從古檀月那里得知,繁華要去皇宮時。自己心中就開始不斷擔心,太過害怕繁華此去會有危險。而自己就如此會失去這個從小一起長到大。甚是難得的損友

明亮的夜明珠與閃爍的燭光相互映襯的閣樓中,痕心天和百里晉陽相互凝視著。似乎誰都不願意先開口,各色眼神中映出不同的心思。痕心天看不出是喜是怒的面容上,灰瞳中映出百里晉陽不怒自威的身影。而百里晉陽則是冷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帶著微不可聞的仇恨望著痕心天。只有兩人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沒有百里晉陽的野心。沒有自己的貪心。一切就不會發生到現在這個地步,最終還是痕心天先開了口。朝著百里晉陽笑道︰「晉王爺,還在記恨本道?」百里晉陽冷笑道︰「你認為呢?」痕心天也不在意,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難道王爺不信因果報應嗎?」百里晉陽緊了緊握著扶手的手掌,強做鎮定道︰「因果?我從來就不信。」痕心天喝了一口茶,笑道︰「你當初做了什麼,我們心里都明白。難道你就不怕」說到這,痕心天故意停頓了一番。望著百里晉陽接著道︰「媚舒妤。」一听到這個名字,百里晉陽微微收回眼神。看了看大廳中正在忙著迎接賓客的媚舒妤,半響方才收回眼神。對著痕心天道︰「痕先生,是在那當年的事威脅本王嗎?」痕心天罷了罷手,不削道︰「威脅?我何必呢?」痕心天反問著百里晉陽,似乎那雙灰瞳中根本不把百里晉陽放在眼里。百里晉陽自然是知道痕心天的本事,陰笑道︰「那我還得多謝痕先生放本王一條生路了?」痕心天端起茶杯,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百里晉陽。依舊笑道︰「我知道,王爺一直不肯介懷當年我讓你輸掉那場比武。可是,這也是王爺你必須付出的代價。」百里晉陽咬了咬唇,這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事。對于他來說,當年的比武簡直就是自己的恥辱。特別是這個痕心天,如果不是當年自己信任這個痕心天。現在的自己早就登上了武林霸主之位,那里還輪得到墨宇軒。百里晉陽深吸了口氣,鎮定道︰「痕先生這話說得,好似當年你並未參與一般。」痕心天慢悠悠的飲了一口茶,略帶飄渺的聲音道︰「所以我也得到自己應有的報應。」百里晉陽反問道︰「那痕先生的意思是,當年你那般做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過?」痕心天沒有回答,而是放下茶杯。轉頭將目光移到樓下那抹在他眼里極美的人兒身上,總是舍不得移開目光。百里晉陽自然是知道痕心天的想法,故意笑道︰「有的東西,得不到就不要強求。」痕心天一听百里晉陽的話,也不生氣。平靜的語氣道︰「這話應該送給王爺才對,有的東西王爺得不到又是何必呢?」百里晉陽一拍扶手,起身躍到痕心天眼前。一把揪住痕心天的衣襟怒道︰「如果不是你,我又何必現在的處境。」痕心天沒有反抗,而是滿臉陰笑的看著百里晉陽道︰「王爺為何生氣?這就是你的命!」百里晉陽一舉將痕心天甩到屏風之上,尖銳道︰「當年就是你,通知姬如隴的吧?」痕心天似回應般冷笑一聲借住百里晉陽的力道輕輕一轉便穩穩的站立在屏風前。並未如期撞倒屏風,待站定後理了理衣衫。甚是藐視的眼神看了一眼百里晉陽道︰「王爺,請你好自為之吧。」言罷,也不再看百里晉陽。一甩拂塵準備離開,直到走到門口處。痕心天又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百里晉陽一眼道︰「你應該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麼,如果再有下次王爺你知道本道會做出什麼。」百里晉陽自然知道痕心天所指的是媚舒妤,心里雖然氣急可也不能反駁痕心天。畢竟,這個痕心天的確有著逆轉乾坤的能力。此時的百里晉陽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痕心天大笑著離開。等我有天得到了天下,第一個要解決的人就是你︰痕心天。

直到眼前徹底消失了,痕心天的身影。百里晉陽強忍憤怒的坐在椅榻上,腦海中開始不斷的回憶起當年的一切。若非當年的自己意氣奮發,稍欠謹慎。又怎麼讓這痕心天那樣擺布,如果沒有痕心天,自己早就得到了天下。成為這雪國地位最高之人,又何苦與現在依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好在老天爺還是公平的,將痕心天最在意的東西給了自己,否則自己又怎會忍得下那口氣。墨宇軒,這個自己初出皇宮就遇見之人。當初沒有徹底除去這個人,看來闊別十年,又該見面了。再見面時,本王必定跟你舊賬新帳一起算。痕心天,只要你有把柄在我手里。我就不會放過你,百里晉陽望著燈籠中微微閃爍的燭光。好似看到一盤早已擺好的棋局,所有的一切。既然開始了,那就必定會有結束的一天。當年未有徹底解決的事,現下是時候該拿出來理一理了。

大廳之中的媚舒妤,看著正準備離開站在大廳門口回首看向自己微笑的痕心天。霎那間竟有些許舍不得回過頭來,痕心天壓低了帽檐再次看了一眼媚舒妤。轉頭,毫不留戀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當媚舒妤跑到大廳門口之時,早已不見了痕心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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