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十九回, 命運 四

作者 ︰ 白逸秋

墨翰令好奇的看著繁華的表情,在牌匾和繁華之間來回看了一遍不敢肯定道︰「你不會是想要搶錢莊吧?」繁華伸手撫了撫鼻頭一臉壞笑道︰「墨兄不僅武功高強,人還很是聰明嘛。」這下墨翰令倒是笑不出來了,卻還是挺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個小乞丐性格的繁華。見繁華往里走,不覺一把拉住繁華道︰「還是把我的玉佩當了吧?」繁華嚕了嚕嘴無奈的看了墨翰令一眼道︰「你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可能讓你當玉佩是不?」見墨翰令又要說話,繁華立馬打住墨翰令即將出口的話道︰「別說了,一切都听我的,包在我身上。」這次墨翰令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只得看著繁華轉過身雙眸看著里面的銀子笑得不亦樂乎,好似錢都已經在他手里了。說不奇怪是不可能的,一般的乞丐怎麼想著去搶錢莊。況且這還是天下第一錢莊,看來這個繁華應該比自己想象中更不簡單。此時的繁華早就去注意銀子了,那還管得了墨翰令緊盯著自己那不斷猜測的神情。

剛走錢莊門口的繁華又折了回來,墨翰令不解道︰「不進去麼?」繁華伸手拍了一下墨翰令的腦袋道︰「你見過大白天搶劫錢莊的嗎?」墨翰令看著拍了他的頭轉身就走進對面小茶館的繁華淡淡一笑,這還是第一個敢拍他腦袋的人。眼見繁華走遠也不再多想跟上繁華走進了小茶館。小二一見面前這個穿著和形象似乎有那麼點不太搭調的繁華有些不自在道︰「公子,這是喝茶還是吃飯?」繁華自然是習慣了別人總拿異樣眼光看自己,也未在意痞痞道︰「喝茶,我要樓上的位置。」轉頭看了一眼趕上來的墨翰令又對小二道︰「左邊的那間廂房。」小二這下順著繁華轉頭的目光往去,只見一位風流倜儻的白衣男子漫步走到這個有著奇怪穿著的公子身後。立馬屁顛屁顛的圍了上去問道︰「公子,你是喝茶呢?還是吃飯呢?我們這里」繁華輕輕一瞥小二打斷道︰「這是我朋友。」小二頓時語塞,轉身就將繁華和墨翰令領了上去。繁華看向從墨翰令進入茶館開始就爭先恐後投來的目光,又瞧了一眼神情自若的墨翰令。心中那個汗啊,這人實在不適合帶出街。否則引起騷亂就不好了,想到這繁華不由得‘咯吱咯吱’的笑了起來。已坐到竹椅上的墨翰令看著對面翹著腿笑得不亦樂乎的繁華,心中的疑惑越加深厚問道︰「你在笑什麼?」繁華抓了一把瓜子,慢慢嚼著思索了一番道︰「你平時上街多嗎?」墨翰令想了想道︰「少。」繁華听罷淡淡的「哦。」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錢莊,心中的小算盤打的飛快。墨翰令自是不知道繁華盯著錢莊在想什麼,輕輕端起茶杯。很是風雅的喝了一口茶,似乎有點難喝的皺了皺眉。還未出聲,就听繁華調侃道︰「你是個豪門公子吧?」墨翰令頓了一下道︰「為何?」繁華一手抄起茶杯,想喝酒一樣的喝盡方才道︰「這茶,不好。所以你皺眉。」墨翰令瞧著繁華的動作甚是鎮定道︰「你會品茶?」繁華咧嘴笑笑沒有回答,只是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跟剛才同樣毫不不顧及形象仰頭就喝,被繁華這神態給驚了一下的墨翰令隔了半響才道︰「繁華公子,其實喝茶呢要慢慢喝。」繁華罷了罷雙手撐在腦後道︰「我不是什麼公子,所以不需要也不想要講究這些個所謂的禮節。」此話一出墨翰令對繁華欲加好奇,繁華看著盯著自己的墨翰令仔細一瞧。呃俊臉上嘴角的紅腫顯得特別礙眼腦海中開始不斷回憶了一遍昨晚發生的,嘴角不由得再次抽搐。對著墨翰令道︰「你」墨翰令指了指自己,滿臉不解的看向繁華。只見不一會兒繁華慢悠悠的放下腿起身朝自己走來,墨翰令自然是有防備心理的。繁華倒也沒有在意墨翰令的神情,畢竟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代。若是毫無防備,那你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徑直走到墨翰令身邊停下腳步。伸手從懷里取出金瘡藥對著墨翰令淡笑道︰「放心,我不會對我的救命恩人使壞的。」听聞此句的墨翰令突然笑出聲來,看來真的是自己多慮了。隔了半響就見繁華用手指在裝有金創藥的小盒子沾了些許藥膏就往自己嘴角上抹去,墨翰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推辭而是安靜的望著繁華為自己上藥。這下兩人倒是沒什麼事,可卻把正上來送茶點的小二給嚇了一跳,眼前所見小二瞬間心中突發奇想這兩人不會有斷袖之癖吧?听聞響聲的繁華和墨翰令同時轉頭看向將茶點灑了一地的小二,繁華淡定的收起金創藥對著小二冷聲道︰「這個,我不付錢。」原本就是自己犯錯的小二此時哪還敢說不是,立馬點頭道︰「是!是!是!」可說完,小二的眼楮卻依舊盯著墨翰令和繁華。墨翰令沒有吭聲。繁華望著似乎還未回過神的小二繼續道︰「難不成,你還想我們吃著掉在地上的?」此時才完全回過神來的小二,俯身快速撿起散落滿地的茶點逃也似得飛奔了出去。見小二跑遠,繁華轉身回到竹椅上坐下。被黑發掩埋下巴掌大的臉頰上那對眼眸面無表情的盯著錢莊卻不再說話,而坐在對面的墨翰令此時才看到繁華墨黑的發中竟然有一束艷紅的發絲。驚奇的同時墨翰令倒也是個安靜的主。余光瞟了瞟剛剛明明還有點腫此時被涂上藥膏後立馬就消了許多的嘴角,揚眉一笑望向繁華。看來這繁華為自己涂抹的金創藥還真不錯,就是不知出自那位神醫之手。

直到夕陽西下,繁華嘴里叼的竹葉也快被自己玩夠了。于是乎雙手一拍大腿利落的站了起來,對著墨翰令干脆道︰「走吧。」墨翰令听聞笑而不語,起身跟著繁華走出了小茶館。讓墨翰令奇怪的是繁華居然沒有直接走到大門,卻是好似極其熟悉路一般。帶著墨翰令繞道了後面的小院圍牆外,繁華看了看高度對著墨翰令道︰「能躍上去麼?」墨翰令這次倒是沒有笑,而是直接縱身一躍便到了圍牆之上。動作瀟灑簡潔,轉身向站在牆下的繁華伸出手來道︰「我拉你。」繁華看了一眼墨翰令好看而有力的手掌,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不用,這個我能上。」墨翰令倒也沒生氣,面不改色的看著繁華收回手,繁華也輕輕一跳躍上了圍牆。指了指對面的屋檐,兩人便齊齊的飛到了對面的屋檐上。一到屋檐的繁華找了找可以看到屋里所有動向的位置,慢慢蹲小心翼翼的解開屋檐上的瓦片。瞧了一眼蹲在他身側正和他同樣望向屋里看的墨翰令輕聲道︰「等下,待那些下人走的差不多只剩掌櫃的時候我們就下去。」墨翰令不解道︰「為什麼?」繁華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仰身伸了個懶腰便在屋檐上擺了個大大的大字型。墨翰令見繁華半天不回答,也沒有多問。移到繁華身旁坐下,鳳眸卻時時刻刻屋里人來人往到漸漸散去。不一會兒,眼看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墨翰令本欲轉身想通知繁華,豈料繁華早就跳下屋檐往帳房飛奔而去。墨翰令見此也跳下屋檐跟了上去,心下道︰此人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

一到了帳房門口,繁華就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站在門口看了很久。心中突然好亂,卻又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讓自己不要這麼做。待到墨翰令躍到自己身旁,繁華才收了思緒抽出袖中的早已準備好的面巾遞給墨翰令道︰「圍上!」說罷也不再多言,自顧自的圍上面巾。直接往帳房里沖去。帳房的許先生是侍奉錢莊莊主多年的老先生了,就算此人蒙著面紗又怎麼可能連自家繁華少主那發中一點紅都認不出來。可是偏頭便見繁華少主身後還跟了蒙著面紗的男子,多瞧了幾眼並非古少主和錦少主。于是為了不暴露自己家少主只得裝模作樣的跪了下來。望向正用長鞭指著他的繁華少主一時緊張竟錯口道︰「小」繁華不悅的皺了皺眉︰「小什麼小,我是大爺!」許先生一看繁華少主的表情又忙道︰「大爺,我就一帳房先生。上有老母下有妻兒,你就寬宏大量放過老朽吧。」墨翰令倒是從進了帳房便沒有吭聲,可這帳房先生的神情怎麼看怎麼讓墨翰令絕對奇怪。可瞧著這因害怕而打顫的身軀倒也不假,著實讓墨翰令道不出到底哪兒沒對。繁華看了一眼演的倒還不錯的帳房許先生依舊呲牙裂嘴道︰「銀子在哪里!」許先生瞧了一樣這跟老爺一模一樣的容貌一時間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小房間。繁華裝模作樣的推了一把許先生,便轉身往小房間走去。卻見墨翰令已經站在賬房先生身旁動也未動冷聲道︰「拿銀子!」繁華這一說,墨翰令才微微轉頭看了一眼正在拼命往衣服里裝銀子的繁華。不由得想笑卻也不合時宜,便朝繁華所在的小房間走去。待銀子拿好後走到門口,繁華突然轉身望向依舊蹲坐在帳房內的許先生,用唇形淡淡的說了句︰「謝謝。」便于墨翰令一起跳出了錢莊。看到這兩個字,許先生突然低下頭欣慰的笑了。若說墨翰令沒有看出端倪來,那肯定是假的。哪有搶天下錢莊這麼容易就能拿到錢的,只是到目前為止在墨翰令心中這繁華的身份還真不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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