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使得,可是武當梯雲縱?」
周惟暗中撇了撇嘴。
這叫她怎麼回答?
如果答,是。
這豈不是說,金大師是武當派的人,她也是武當派的人?
她可不想被歸于某門某派。牽扯起來,實在麻煩。
要是答,不是。
哈哈,那就更杯具了。這不是在說金大師是在偷學其他門派的功夫?那她這個,該算什麼?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對于武功秘籍的看法是怎樣的。但是,剛才听青講述武林中人的歷史來看,武林秘籍絕對重要啊!重要的不得了,它完全左右了一個門派的強大與否。
她可不想被人歸為竊取其他門派秘籍者。
周惟搖了搖頭,最後道︰「這門武功確實是叫做梯雲縱。金大師卻沒有告訴我源自何處。現在,金大師早已逝世。我也不知道。」
……周惟發現,最近她撒謊的頻率,真是越來越高了。
說不定,過不多久,她就在撒謊的領域里,成神了。
青听了,沉思片刻,道︰「原來如此。」
這三人不過寥寥說了幾句,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趕路。
等他們到了九華派的山門口的時候,天光微亮。
時間已經到了清晨。
他們一路用輕功到九華派,花的時間不算多。
反倒是,他們之前去警察局時所花費的時間長。那時,他們一邊走路,一邊听青講解武林中事,耗了不少時間。
好在,這三人都有武功傍身。身體之強健,非一般人可比。
區區通宵一夜,對他們毫無影響。
九華派建在天玉山後的另一座小山的半山腰處。
這里有一個很大的平台。
天色雖早,平台上,已經有著數十個年輕人正在練武。他們當中。有男有女。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則是手握兵器。劍、刀、棍、槍都有。
他們都練得很認真。年輕的臉上活力四射、揮汗如雨。
周惟快速掃了一眼,發現他們的武功都比較粗淺,應該都是基本功一類。
這數十人見到三人上了平台。漸漸的停下動作。陸陸續續的,他們開心的叫了一聲︰「二師兄!三師兄!」
君少也是歡喜的揮手︰「師弟們好!好早啊!」
青則是點點頭,道︰「你們繼續。」
有些人就繼續練武,有幾個則是好奇的看著蒙面的周惟。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則是跑到三人附近,好奇的看著周惟,問君少︰「三師兄!這是誰啊?」
這里是九華派的門派重地,算是他們的大本營。一般情況下,除了本門本派之外,也就偶爾有官方的人會過來幾趟,這少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外人。
君少笑著道︰「八師弟。這個是花瓣女俠啊!你不是很崇拜她嗎?」
「真的?」八師弟興奮的跳腳,他走到周惟對面,睜著大眼,連聲問著︰「花瓣女俠?你就是花瓣女俠?你好!你好呀!我是你的粉絲!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說‘維護世界和平’嗎?」
周惟還真是不知道。她居然還出了不少粉絲。
她轉頭問青︰「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們門派中人,如果不是出師,不是出任務,是很少會離開門派的?」
青點頭︰「不錯,未出師的弟子,都要在門派里勤加練武。」
「那他怎麼知道外面的事?還粉絲?」周惟奇道。
未等青回答。八師弟就直接叫道︰「女俠,我們上網啊!」
「……」周惟腦子有幾分混亂,她一時還沒有調試過來,這個與時俱進的武林中人︰「懂了!」
「那女俠,女俠,那是為啥啊?」八師弟不罷休的問。
「我也很好奇。」青和君少異口同聲道。
看著三人都執著的等著答案。周惟張開嘴︰「我是因為——不能說!」
八師弟還想追問,卻被青用眼神制止了。
青和君少趕上周惟的步伐,進了大門。
這是一座巨大的院落,古式建築。從建築上來看,這里很少有什麼現代化的設備。
青和君少快走幾步。給周惟帶路。
周惟笑笑︰「我知道了,你們這麼現代化。所以,進門也不用通報了。有需要的話,你們會打電話,對不對?」
君少揶揄的一笑︰「女俠很聰明。」
周惟對君少翻了個白眼。這簡直就是嘲諷。
從周惟開始獨自「維護世界和平」開始,她為了減少麻煩,防止被人追查,她連手機也不用了。
和他們這群,一開始就有這九華派這個大靠山的人來講,她真是混的夠原始了!
進了大廳。
就見這古式大廳大廳中,上首擺著兩個位置,左右都擺著一排桌椅。
上首左側,坐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須發皆白。年紀很大了,倒是精神奕奕。
左右兩側,坐著三個人,也都是四十開外的中年人。
君少和青抱拳一禮。
青道︰「回稟掌門,費了些周折,我們將花瓣女俠請了回來。」
上首的老人,就是九華派的掌門秦九,也就是如今正道的泰山北斗秦九老人。
秦九點點頭,笑道︰「好,好,很好!你們請回了女俠,路上可有好好招待女俠?不能慢待了。」
君少道︰「當然沒有了!」
秦九笑眯眯的捻了捻自己的胡須,點點頭。
青和君少于是站到了秦九的座位後頭。
周惟一個人立在大廳中央。
好歹也是上門做客。周惟別別扭扭的對著秦九抱拳︰「見過前輩。」
看到周惟的動作,秦九有些詫異,他指了指左側的第二個位置,溫和道︰「小友遠來,先請坐,請坐。」
「謝謝。」周惟坐到了左側的位置上。
她前面也坐著一個人。這人身形壯碩,虎目中神色銳利,一看便知,他是習武之人。
「快給女俠上茶。」秦九吩咐了一句。
周惟謝過。拿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
這是茶葉茶。周惟不常喝這種茶,只覺得味道還可以。
上首,青正和秦九老人講,是如何找到「花瓣女俠」。又稍稍解釋了一下金大師。
听了青的敘述,秦九捻著須,沉思良久,最終還是搖搖頭,對周惟說︰「實在想不出,武當有位姓金的人物。小友,你能稍稍詳述一下金大師的事嗎?老夫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百思不得其解。凡是武林中人,一旦開始收徒,都會向官方報備。更不要說。小友你竟然從不知道這件事。」
說完,秦九搖著頭喝了口茶︰「這實在令人費解。」
如果武林中人收了徒,卻沒有在官方那頭報備。那徒弟不經意時做下什麼事,官方處罰起來,要比普通人嚴厲許多。
沒有人會這樣陷害自己的弟子。
江湖人。若是真的要害一個人,極可能會給他按個罪名,然後直接武力殺死了。至于怎麼應對官方的盤問,這就是之後的事了。
周惟拿起茶杯,再喝了一口。
說出一個謊話來,總要用更多的謊話去圓回來。
或許,她不該這麼做。以後。若有類似的情況,她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不然,謊話越來越多,這既是煩,又遲早說漏了嘴。
周惟緩緩道︰「那是2013年初的事情,當時我自身境遇不佳。連連遭禍。一時誤入了一座山峰,在路途中迷路,又遇見了猛獸。後來被一個老人所救。老人自稱姓金,沒有告訴我名字。我同金大師在山中住了一段時間。金大師教授了我武功。後來金大師莫名去世,臨終前也只是讓我火化他的尸體。其他一字未說。我火化了金大師,在山中住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出來行俠仗義了。」
周惟一邊編著謊話,一邊注意用個「死無對證」來做結尾,連尸體都沒有了。所以你們就不必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她也什麼都不知道。
至于山中小屋,她確實在山中住過。不過,那都是她一個人住的。
周惟覺得自己編的不錯,沒有什麼漏洞。假使她原來的身份被爆出來,也不至于接不上去。
廳內,听得人卻都瞪大了眼楮。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都站了起來,就連秦九老人都不禁站起了身。
有什麼問題?
周惟疑惑。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你從2013年開始習武,怎麼可能,才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就能到達如此地步?」君少大聲嚷道。他眼中全是不信。
習武之人,最好是在年少的時候開始習武。這時根骨還在成長中,尚未定型。年幼習武,更容易學得好武功。若是年長了,骨骼都定型了。這才開始習武,錯過最佳的習武年齡,這樣的武者,往往在這條路上難成大器。就如君少,他天賦也算出眾,從他三歲就開始練武了,如此二十多年,也算進展神速。
可剛剛青已經提過,花瓣女俠的武功遠在他和君少之上。
君少的話,道出了大廳中所有人的心聲。
周惟眨眨眼。居然是這個問題。
青補充道︰「不是一年半,是半年多,花瓣女俠從2013年就開始行俠仗義了。」
大廳中,一時靜至無聲。
這大廳中的數人,與其說是不相信周惟所說,倒不如說被周惟的練武速度搞懵了。
畢竟,周惟沒什麼必要欺騙他們。
練武速度快一點的,可被人稱為天賦出眾。可快成了這樣,這就不是天賦出眾了,這叫變——態的速度。
完全不是正常人的節奏。
良久,君少盯著周惟,道︰「我還是不信。」他眼中卻是信了。
周惟淡定的喝了口茶。她都已經編到了這份上。
除了她是個萬年不遇的超級天才,她自己也無解了!
秦九手指抖了抖,想到一個可能,道︰「女俠可介意,讓老夫試試,給女俠模骨。」
周惟點頭,站起身走向上首。
秦九微微踫了踫周惟的手,驚喜一嘆︰「果然!先天之體!這是先天之體啊!」
大廳中眾人皆是大驚。
青卻訝然低語︰「好奇怪,不是說這個體質萬年不遇嗎?怎麼成了白菜價?這麼容易,同時代出了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