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琦商游 第六十七章 記憶

作者 ︰ 塵可

劉雨琦只覺得置身在一片黑暗中,四周又是那種熟悉的一片漆黑。她不斷的往前奔跑著,突然前方出現一道亮點,讓深處黑暗中惶恐的她格外驚喜,她向那道亮光奔去。

「你叫艾漪吧,我是高一3班的,來圖書館看書可得要早點來佔位的。」

「艾漪,你不認識我了嗎?上次我們在這里看書踫過的。這次你來晚了,好座位都被佔了,不過放心,下次一定會有更好的。」

「艾漪,你又來晚了,不過這次圖書館的好位置我已經佔好了,我們一起去復習吧。」

「艾漪,我選了文科,以後我們可是在一個班級里了,你可得要帶著我啊。」

「艾漪,你想考哪所大學?」

「艾漪,我可以叫你漪丫頭嗎?我覺得那樣才叫與眾不同。」

「漪丫頭,別怕,有我在呢。」

耳邊再次響起那熟悉的聲音,劉雨琦呼吸急促起來,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那聲音的主人。

「是你嗎?是你嗎?」她向四周呼喊詢問,可是卻無人應答。

突然四周的景象幻變成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唯有穿著一身古裝的她站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但是四周的人似乎沒有看到她一般,依舊忙忙碌碌匆匆忙忙的向前奔走,有拿著手機打電話的,有拎著電腦包往地鐵趕的,還有穿著高跟鞋拎著時尚包包伸手招的士的,這各具百態又熟悉的場景讓劉雨琦陷入一陣迷茫中。

「艾漪!」一聲少年的叫喚聲從劉雨琦背後響起,她條件反射的轉過身。

眼前是一個身著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的十六七歲的青少年依靠在一輛黑色轎車上,他揮著手,一雙迷人的丹鳳眼笑得彎起,咧嘴露出里面潔白的牙齒,在這夏日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富有朝氣陽光。

劉雨琦捂住嘴,淚眼盈眶。

是他,是他,他沒死。

「登徒……」帶著哽咽干澀的聲音,劉雨琦欲上前喊道,卻突然被另一聲清亮的少女聲打斷。

「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我都等了你半個小時了。」這熟悉的聲音在劉雨琦的身旁想起,讓她心神一顫。

旁邊站著一個身著淡綠t恤配緊身牛仔褲的少女對著那少年揮手,而讓劉雨琦滿臉驚恐的是那少女的面容居然是前世少女時期的自己。

少女跑過去,嗔怪道︰「你這個大少爺,可真是闊氣的很,出來看個電影還要開車的嗎?我們就坐坐公交就到啦。」

「我剛拿到的駕照,第一次駕車,當然要帶上你這個漪丫頭啦。」少年依舊笑著說道。

「以後可不許這麼亂給我起名字,什麼漪丫頭,難听死了。」少女撅嘴故作生氣道。

「我喜歡,你管不著。走了,快上車,來感受下我那高超的駕車技術吧。」少年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伸手做請,待少女上車後,他小跑到另一邊坐在了駕駛座上,「走咯。」起火,推擋,踩油門。

「別……別上車,快下來。」劉雨琦跑過去,想要拉開車門告訴他們,可是手臂卻透過車門穿透了過去,她瞪大眼楮,看著自己那雙幼小的雙手,又望著眼前的一對少男少女。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淚水噴涌而出,使勁的搖著頭,原來這些如同那鏡中花,水中月,她不過是這場熟悉的夢境中的旁觀者,不,這不僅僅只是夢境,這是深藏在她腦中深處的一段記憶,一段被自己刻意遺忘封鎖的回憶,不過是重新在她面前再上演一番。

汽車啟動,少年少女對視一笑,車漸漸向前方十字路口方向駛去。劉雨琦一臉痛色的閉上了眼,一滴淚水滑落。

一陣急剎車聲響起,汽車的撞擊聲,玻璃的破裂聲,圍觀人們的議論聲,警車的鳴笛聲,一下子如潮涌般的將這小小的身軀包圍。劉雨琦捂住耳朵,閉目蹲下,蜷縮在那,渾身瑟瑟發抖。

忽然四周安靜了下來,一切喧囂聲似乎遠她而去,她抬起頭,望著四周已然變成醫院中走廊的一角。

幾個護士和大夫急急的推著兩個病人往手術室內走,病床上躺著鮮血淋灕的一對少男少女,少年隔著病床拉著少女的手,輕輕的說了一句「別怕,有我在。」,之後兩人便推進了手術室。

劉雨琦泣不成聲,沙啞得喃喃自語:「對不起,我……我把你忘記了。」

曾經的痛苦,曾經兩人的過往,因那一次車禍,一生一死,她昏迷了整整半年,當自己醒來之時,記憶里卻是空白了這麼一段過往。

他們是一所高中的同學,曾經的同桌情誼,兩人的成績相斗,彼此的鼓勵打氣,無論多麼失落難過,他總會來一句「漪丫頭,別怕,有我在呢。」

他們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那年夏天暑假,那場車禍之後,在她的記憶里,生活中,他從此消失了。

昏迷了半年的她醒來時,只從爸媽口中得知是因為車禍,但是沒有人告訴自己,她的生命里曾經出現過那麼一個人。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忘掉你的,對不起……」那遺失掉的回憶一一在劉雨琦的腦中重新上演一遍,她蜷縮在一角,雙手抱頭,喃喃自語,四周再一次陷入一片黑暗中。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想反抗,轉過頭,卻只見那人掛著溫和的笑意,還是那雙迷人的丹鳳眼,可是卻是一身錦衣華袍,黑發豎起,如同初見時那邊。

「琦兒,不要貪睡了,快醒醒了。」他依舊溫和的笑著說道。

劉雨琦站起身,想要拉住他,人卻又突然消失了。

「姚大哥,姚大哥,你在哪里?」她高喊著,四周漆黑一片。

「小姐,醒醒,你醒醒。」耳邊響起婉月的叫聲。

「嗚……夫人,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離開小姐半步的。」這是冬兒的哭聲。

「琦兒,快醒醒了,我可憐的兒……葉公子,她怎麼樣了?」娘親的哽咽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在耳邊響起。

眼皮好重,不行,我要醒來,我一定要醒來。

面色蒼白的劉雨琦躺在床上,手指微動,眼珠在眼臉下左右滾動,眉頭蹙起,隨著眼角的一滴淚水滑下,她猛地睜開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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