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茶皺眉道︰「那是你爹的親娘，他怎麼不管？你有其他叔伯嗎？」
付正月流著淚道︰「我娘在的時候，爹不是這樣的，娶了後娘以後，就變得不愛搭理我和女乃女乃，還經常罵我偷懶不干活，罵女乃女乃倚老賣老，欺負後娘和帶來的女兒，我和女乃說的話我爹都不信，他只听後娘和付小茵的。
上次我女乃就病了，後來好了一點，後娘非要我女乃去挑水做飯，我女乃走不穩當，摔了一跤，把腳給崴了，風寒又加重，我爹回來後，不知听後娘說了什麼，跑去屋里罵我女乃，我就跟爹頂了兩句，他打了我兩個巴掌……」
陌茶輕輕拍著她瘦小的肩膀，清晰地感到衣服下肩骨的硬硌，不禁又想起曾南光一家子的皮包骨形象。
付正月抽泣了一小會，接著說道︰「我有兩個叔叔，可是他們離開村里好久好久了，一直沒回來過，也沒捎信回來過，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後娘說，過了年，要跟我女乃分開吃，讓我爹另外砌個灶給我女乃，讓我跟我女乃一塊吃。」
「你後娘有沒有說，讓你和你女乃女乃搬出去住？還有家里的田地怎麼分？」陌茶問道。
付正月搖頭道︰「我家就四間屋子，我們一間，我女乃一間，我二叔三叔各一間，他們一直不回來，我娘在的時候，問了我女乃，就拿一間給我住。
後娘嫁給我爹後，說屋子空著浪費，拿一間給她女兒住，生了我爹的兒子後，就攆我跟我女乃住一間，說得有一間給她兒子將來娶媳婦用。
我爹和後娘都怕被人說，不會讓我和我女乃搬出去住的，而且我們也沒別的房子能搬去住。家里的田地，」
付正月咬緊了蒼白的下唇，眼淚又滴答往下掉，「後娘說我女乃又不是壯勞力，吃不了多少，到時候給我女乃兩分地，讓我女乃自己種，她每個月再給我女乃十五斤口糧，但是我女乃得每天幫她掃地，喂雞喂豬。我爹也同意這麼做。」
「你的那份田地呢？」陌茶依然冷靜地問道。心里已竄起憤怒的火焰，天殺的後媽！天殺的渣男！
「我沒有，後娘說我不是大人，吃不了多少，不用分給我田地。但是她會供我吃穿，養到我嫁人為止。但是我得每天幫洗衣服做飯，打柴，割喂豬草，插秧時我得下田，割稻時我得去收割。」
付正月把臉埋在雙膝，極度的傷心，「後娘說她不能白養光吃飯不干活的人……」
陌茶輕輕抱住她無聲地安慰，心里憤怒，但也意識到這是別人的家事，她現在的身份也只是個孩子，不便去插手，但要她看著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姑娘繼續受虐待，著實做不到看見了還能不聞不問不理，更何況，小姑娘親自來找她訴請幫助。
「正月，你敢不敢像我當初那樣做，月兌離你爹和後娘？」陌茶一時想不到好法子，只想到了當初自己的驚世駭俗做法。
付正月驀地抬起頭，驚愣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