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全部興奮地涌到評判台那邊,雖然被大批工作人員擋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兩位能量界的評判大師在這個緊要關頭公然吵架,這種新聞怎麼可能放過！
考場內的考生更加茫然,看著場外的攝像師對著評判台猛地亂拍,閃光燈閃得人眼花繚亂,原本安靜的考場再次騷動起來,紛紛猜測到底出了什麼事。
最擔心莫過于顧曉曉,吵架的兩個評判師,一個是她師父,一個是她極其厭惡的人,整個人都坐立難安,可是十五分鐘還沒過去,不能出去考場。
坐在她前面的納德此時心里也是一片慌張,雙眼緊緊盯著評判台,發錐男叫了他好幾次都沒有應聲,最後扭頭狠狠瞪眼:「閉嘴！」
發錐男目瞪口呆:怎、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凶狠?
事情僅僅發生不到一分鐘,評判台已經被八卦的媒體記者圍得水泄不通,手腳稍微慢一點的無法擠到前面,急得直跺腳,上下跳躍企圖得到些許消息。
評判台上,俞大師生氣地把手杖敲得咚咚作響,兩道眉毛都要燒起來似的,聲音中氣十足:「安格斯,你企圖篡改考生能量條的內部結構,你以為我不知道?！」
「嘩——」辛辛苦苦擠到前排的記者興奮得血液都要沸騰起來！
評判師篡改考生作品?不管這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既然出現在這樣重要的考核上,那就是大新聞,何況爭議還是兩位大能量師,絕對吸引公民的眼球！
記者們拼命伸長脖子,恨不得自己的兩只耳朵能飛過去,免得漏听重要細節。
相比起俞大師的暴怒,安格斯很淡定,笑眯眯地說:「老伙計。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你也不能污蔑我啊！我做人做事向來光明正大,從來不偏袒誰,更不要說背後暗算考生。他們都是能量界的接班人。我做長輩的,怎麼可能做出你說的這種事。」
「無恥至極！」俞大師勃然大怒,「你以為你的內在力能瞞得過我?工作人員察覺不出,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改動了哪部分,要我詳詳細細地說出來麼！」
俞大師雖然平時脾氣暴躁,難以相處,但是性子耿直,責任心強,能力更加不必說,在能量界有很高的威信。在座的評判大師大多數和他交情不淺,此時心里肯定是站在他一邊。
不過這不能表現出來,好歹安格斯也是評判師之一,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一邊倒的偏袒,媒體肯定會寫成「能量師協會內部拉幫結派。考核場揭露黑幕」。而且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沒有證據證明,誰也不清楚,因為俞大師所說的,也只有他一個人感受到了。
于是他們只能干瞪著眼,等待管理層的人來調解。
與此同時,他們想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假如俞大師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察覺出同為大師的安格斯的動作,那麼,他的內在力是到了怎樣可怕的地步啊！
這個問題只在他們腦中一閃而過,很快又被安格斯的說法吸引出,只見他面帶笑意,胖乎乎地臉龐把兩只眼楮擠得眯成兩道細縫。不慌不忙地反擊:「呵呵呵呵……俞大師,你說你知道能量條被篡改的詳細部分,那麼,我可不可以認為,其實是你自己篡改的。然後反過來誣陷給我。大家都知道你對我十分不滿,但是用這種方式對付我,真是讓人心寒,枉我們師兄弟一場呢！」
「你！」俞大師氣得手都在發抖,偏偏他說得沒錯,這件事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察覺,監控儀器也沒法監控出內在力動向。
形式一下子逆轉過來,攝像師對著俞大師啪啪啪不停拍攝,記者們腦子靈活,早就已經迅速直播如此具有爆炸性的新聞:「現在,兩位評判大師各執一詞,展開激烈爭辯,到底事情的真相如何?是真有大師篡改考生作品還是一場公報私仇的誣陷……
評判台旁邊是掃描考生作品的位置,因為出現這樣意想不到的事情,掃描工作無法進行,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把剛才被俞大師斷定為篡改過的能量條放在另外的儲存盒內,已保存證據。
俞大師怒氣騰騰,胸膛因為生氣而劇烈起伏,他「蹬蹬蹬」走到掃描點,抓起那條可疑的能量條,指著安格斯憤然道:「安格斯,你真是越老越無恥,以前用內在力攻擊小輩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毫無廉恥之心,肆意篡改他人作品,還滿口謊言！你敢對主神發誓你沒有破壞它?」
主神是銀藍星際公民極其重要的信仰,也是唯一的信仰,不為迷信,只為心中的無愧,在這個高科技橫行的年代,科學和鬼神之說並存。
安格斯受到眾人強烈的目光注視。
「我對主神發誓,絕對沒有篡改考生制作的能量條。如有謊言,就讓我作為宇宙的供品,永遠消失在帝國。」他緩緩開口,說得莊重無比,看起來真是問心無愧。
而沒有知道,安格斯心里是多麼不屑:主神?哼,只有愚昧無知的人才會當作信仰！
誓言一出口,八卦的記者們簡直跟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話筒和脖子使勁往前伸,大聲問道:「俞大師,安格斯大師已經對主神發誓,您有何說法?」
「安格斯大師,您覺得這是俞大師對您的報復嗎?」
「你們是不是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
「安格斯,能談談當年您被驅逐出師門的細節嗎?或者這和俞大師有關系嗎?」
……
現場一片混亂,而這混亂發生不到五分鐘。
顧曉曉忍不住站起身向俞大師那邊望去,看到那麼驕傲的老人此時拿起手杖指著安格斯,手氣道不停地發抖,臉色漲紅,記者們不知道對著他說什麼,竟然讓他身形椅,好似要氣昏過去。
她的心一下子提起來,想也不想,抬轎就往外走,兩名工作人員立刻將她攔截,語氣非常嚴肅:「請耐心等待！」
「可是……」她想說俞大師是自己的師父,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俞大師說過,他自會對外界宣布師徒身份,現在還不到時候,以免引起更多是非。
她試著問對方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結果一無所獲,只得憂心忡忡地回到自己的實驗台,發錐男湊過來問她:「工作人員有沒有說兩位評判大師吵什麼?」
「沒有。」顧曉曉微微嘆氣。
納德一開始還擔心安格斯應對不了,現在看台上的情形,他不禁有些得意,心生愉快,外人看起來穩重淡定,引得發錐男稱贊道:「你倒是不擔心我們的成績會受到影響。」
「呵呵,有本事的自然會通過,沒本事的哭死在考場也沒用。」他說的非常篤定自信,假裝不經意地掃了顧曉曉一眼,見對方似乎根本沒听他說話,那股愉快感頓時淡了下去。
顧曉曉再次看向貴賓房那邊,眼神微微失望。從俞大師和安格斯吵起來的開始,她就看到凌寒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本以為是去調解,結果人影都看不見。
而考核場外,因為安格斯的發誓,事情飆升到激烈的高度,現場的維護秩序的人員足足增加一倍——主要是應對過分熱情八卦的記者。
此時評判台上,安格斯得意洋洋,咄咄逼人:「俞大師,這件事你要是拿不出證據,就是對我的誣陷！本來念我們師兄弟一場,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你非逼著我發毒誓,詆毀我的聲譽,看來只有法律才能幫我討回公道了！」
法律?那就是要打官司了！
事態發展越來越嚴重,記者們除了激動有這麼大的頭條之外,再無其他想法。而其他評判大師臉色一正,勸說道:「安格斯,這件事肯定有誤會,何必鬧到法庭上去?」
到了現在的地步,俞大師反而冷靜下來。他剛才太過沖動,忘記安格斯有多麼無恥,但是不把這人的劣跡暴露出來,任由他篡改考生辛苦制作的能量盒——他看得很清楚,那是自己徒弟的作品,刻上g標記向來是她的習慣,所以他當即就暴怒。
在能量條上做標記並不算作弊,因為能否通過考核,關鍵是要看能量條本身制作,而且通過的作品會在全帝國公布。假如某個作品根本不合格,又被判定通過,那就是評判師作弊,不過,這種情況至今沒出現過。
大師們向來是清高自傲的人,不屑做這種勾當,除了安格斯這種表里不一的人。
俞大師拄著手杖,冷眼看安格斯做戲,思考著該如何揭穿對方虛偽的面目。
就在大家都認為他是對安格斯的誣陷之時,帝國統帥和能量師協會的會長以及一干工作人員緩緩從評判台後面走出來。
凌寒身穿純黑色軍服,身材高大挺拔,氣勢冷冽逼人,幽深的眼眸慢慢掃過台下的一幫記者,那些人頓時噤聲,往前擠的身子縮了回去。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安格斯身上,目光如炬,冷聲道:「安格斯,很快你就會知道到底是不是誣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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