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爺的天價棄妃 第六十章 跌落懸崖

作者 ︰ 南湖微風

「可是••••••」

「沒有可是!當年哀家能夠斗敗熙瑤長公主,逼得她遠嫁他國,最後死在宮廷的陰謀詭計中,現在哀家也能斗倒那個人,將原本屬于我你的位子搶過來!」

太後怒目圓瞪,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語氣森寒。

上官謹修真是被皇上今天這一出弄怕了,「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宰,整個國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們想要斗倒他難上加難。」

「沒出息!就這麼一出就讓你嚇成這個樣子了?哪個人上位不是踏著成千上萬人的尸骨上去的?你給哀家記著,這輩子你的目標就是斗倒那個男人,將屬于你的東西搶回來,打退堂鼓什麼的想都別想!」

太後恨恨的說道,這輩子她唯一失敗的事情就是被人使心計手段將兒子的皇位搶走,驕傲如她,又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樣的恥辱!

「母後你先好好休息,兒臣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有空了再來看你。」疲憊厭倦的上官謹修不想再和她爭執,說了幾句話之後匆匆退了下去。

太後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好一會才將那股火氣咽下去,上官青的確不好對付,她想方設法暗殺了他幾次都沒死,她需要再次冷靜的思考再做出對策。

而現在,她最需要對付的人就是鐘晴那個賤人,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自己的計劃,如果沒有她,上官青早就一命嗚呼了。

若不是鐘顏從冷宮里傳來消息,告訴她鐘晴是鬼門谷的人,恐怕直到現在她還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為什麼計劃會失敗呢。

現在既然知道了原因,她絕對不會再放過那個賤人。

她想了想,喚來貼身宮女,「你去給鐘丞相傳一句話,就說現在報答哀家的時候到了,請他不要讓她失望。」

「是。」

宮女很快就去找鐘丞相了,他接到太後的話想了很久,最終緩緩的說道,「請你轉告太後,微臣一定會全力以赴。」

其實不但是太後想讓鐘晴死,他也想讓鐘晴永遠的閉上嘴巴,這樣那個秘密才不會被人知道。

天氣不作美,夜晚的時候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閃電 里啪啦將夜晚映襯得更加恐怖。大雨滂沱,將這片低窪平坦的草地慢慢淹沒了,眾人不得不連夜讓人收拾東西往地勢較高的山上走。

泥濘的路異常艱難,又是冒雨趕路,路上時不時的傳來那些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的抱怨聲。然而抱怨歸抱怨,為了性命安全,還是需要忍受著辛苦往山上走去,因為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忽然來一場山洪暴發,直接將他們的小命給弄沒了。

太子身體受到重創,雖然醒了過來依然很虛弱,太子妃又懷有了身孕,是以兩人坐在一頂軟轎里,由八個身強力壯,武功高強的侍衛抬著,周圍還有不少死士護駕,以防出什麼意外。

南宮墨作為上官霖的左臂右膀,是一定要跟隨左右。皇後命令鐘晴跟隨在軟轎旁邊,名義上是陪著太子妃解悶,實際上擔憂太子妃在顛簸的山路上會有什麼突發狀況措手不及,讓她就近照顧,及時出手救治。

雨越下越大,將整片天地籠罩在一片霧蒙蒙之中,只有微弱的火光搖曳,在這樣電閃雷鳴的夜晚愈加顯得寒冷恐怖。

鐘晴由于這具身體以前遭受了很痛苦的折磨,雖然現在好了,卻依然很虛弱,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流下來,混合著雨水,整個人顯得孱弱不堪,臉慘白慘白的,看得南宮墨一陣心疼,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卻沒有辦法表達他的關心,除了眼睜睜的看著碧瑤扶著她吃力的往上走,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夜空中忽然被一道閃電劃過,強烈的白光刺得人的眼楮幾乎睜不開,隔了幾秒鐘的時間,震耳欲聾的「轟隆——」

雷電不知道劈到了哪里,山頂上幾塊巨大的石頭沿著崎嶇的山路滾了下來,前行的人發出驚恐的喊叫聲,逃命似的紛紛往旁邊躲閃,害怕那些石塊將自己碾成了肉泥。

鐘丞相等的就是這一刻,漆黑混亂中,鐵鷹騎最精銳的殺手早已經埋伏在最隱秘的地方,淬了劇毒的暗器咻咻的朝著被眾人環繞的軟轎飛了過去。

抬轎的侍衛感受到破空而來的殺氣,大聲喊道,「有刺客,保護太子,保護太子妃!」隨行的死士豎起全身的警惕,全力以赴暗處的襲擊,氣氛變得異常危險緊張。

八個侍衛動作凌厲迅速的抬著軟轎避開帶毒的暗器,卻躲不過山路上飛快滾來的石頭,眼看就要釀成一出慘劇。

「太子——」

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夾雜著痛苦的哭泣,太子妃撲在軟轎內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的丈夫身上。

南宮墨眼楮一沉,鋒利的長劍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火光閃爍,婉若游龍般矯健的身姿已經騰空飛出去,硬生生的將軟轎朝著旁邊推開了好幾丈。

抬轎的幾個侍衛瞬間反應過來,齊心合力的施展輕功,直接將軟轎往空中抬,幾個侍衛的腳堪堪擦著石頭的頂部而過。

混亂之中驚恐的人群四處奔逃,沒有武功的碧瑤和鐘晴被楓葉強行推著險險避開大石頭,然而躲在暗處的那些刺客鋒利的暗器毫不客氣的朝著她和軟轎上飛去。

轎子再次落在地上,眾人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只听見「吱呀」兩聲,軟轎的橫梁斷開,轎子搖搖欲墜,用來支撐的四個手柄也跟著斷開,與此同時,又一批大石頭滾下來。

軟轎里的蕭菲雪搖搖欲墜之下再也維持不了平衡,身體直直的栽了出去。沒有了她的支撐,身體孱弱,早在顛簸之下頭暈目眩的太子也從軟轎里摔了下來。

所有的侍衛和死士忙著應付躲刺客和不斷往下滾落的巨石,在軟轎斷裂,兩位主子倒下來的那一刻根本就來不及。

「小心啊——」

想到蕭菲雪肚子里的孩子,離軟轎很近的鐘晴心里一個不忍,身體早就快于腦子的反應咬著牙硬撐著撲了過去,在蕭菲雪跌落在地上的前一秒墊在了她底下,被一個人砸在身上,強大的沖力弄得她頭暈目眩,腦袋昏花。

南宮墨長劍挑起上官霖避免他被石頭壓死的那一刻,回頭看到痛苦的躺在地上的鐘晴和她身上嚇懵了的太子妃,還有幾乎要滾到她身上的石塊,血液幾乎要停止了流動,再也顧不得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過去,左手用潔白的腰帶纏住太子妃卷起來扔給了最近的一個死士,右手直接抱起鐘晴連著往旁邊滾了好幾個圈避開危險的石頭,兩人堪堪停在了懸崖峭壁邊上,再有半尺的距離就會跌進萬丈深淵。

已經躲在安全區域的重任目睹這一幕,忍不住發出驚恐的呼聲。

皇上等人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厲聲吩咐道,「黃金甲听命,將所有的刺客全部斬殺,不許留下任何活口!」

在這樣危險逃命的時刻,竟然還不怕死的行刺,是可忍孰不可忍!

死士們竭盡全力的對付躲在暗處的刺客,灌木叢生的草叢里時不時有冰冷的尸體滾落。

鐘丞相瞧著眼前的一幕,瞳孔眯了眯,藏在袖子里的拳頭忍不住握緊,這樣的情況下鐘晴都還活著,她的命就那麼大嗎?

想到太後給他下的通牒,再想到自己最致命的秘密被她威脅著,眼底的殺意更勝,他忽然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臉漲得通紅,肺頭快要咳出來了,兩眼一翻,整個人暈了過去,隨行伺候的人又是一陣慌亂騷動。

鐵鷹騎只剩下最後幾個人了,這時候帶了破釜沉舟的勇氣,用盡全身的內力,砸在巨石上,數不清的大石頭被強烈的內力震了出去,直直的朝著南宮墨和鐘晴砸去。還來不及站起來的南宮墨和鐘晴兩人被撲面而來的危險襲擊,下意識的往後邊退去。

後邊卻是萬丈懸崖,前面除了數十塊能夠奪人性命的大石頭,還有幾十把淬了毒的暗器,即便她百毒不侵,南宮墨的身體還是需要顧及,兩人不得不避開石頭和暗器。然而本身就站在懸崖峭壁之上,在這樣危險的形勢之下,又怎麼能夠保持平衡,雙雙跌入萬丈深淵。

「墨兒!」

「小姐——」

痛徹心扉的喊叫響徹整個夜晚,帶著心碎的痕跡。

石頭依舊滾滾落下,瘋狂的往黃金甲死士和侍衛身上砸,不死不休想要對付上官霖和懷有身孕的太子妃,若不是皇上所處的位置實在安全,身邊又有數不清的死士護衛著,恐怕那些刺客就要對準他了。

親眼看著最為疼愛的外甥跌落懸崖,皇上心痛得眼楮都紅了,歇斯底里的吼道,「誅殺全部刺客,不惜任何代價!」

這些死士咬著牙浴血奮戰,硬是咬著牙在半個時辰之內誅殺了全部的刺客,瞪著那些被死士找出來的橫七豎八的尸體,皇上想剁了他們的心都有了。

「皇上,這些人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神武將軍韓爍檢查了一番,擔憂的看了一眼陷入深深自責的皇上,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場敵人佔據了有利地位,他們被動反擊的誅殺中,他深知其中的艱難,也由衷的對南宮墨感到敬佩,想到那個男人可能摔死在懸崖峭壁之下,他心里隱隱掠過一絲惋惜。

「查,一定要將背後的主使之人給查出來!」

皇上嘶啞著聲音吼道,傾盆大雨將他澆得渾身都濕透了也毫不在意,「韓爍听令,立刻派人到懸崖底下尋找睿親王和寧王妃。除此之外,一定要將人找到!活要見人,死要,不,沒有死,一定要將他們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這一次真的是踫觸到了皇上的底線了,盛怒之中的皇上渾身籠罩著森然的殺氣,銳利殘忍的目光落在太後,上官謹修,東方鴻的身上,似乎想要將他們千刀萬剮,「若是讓朕知道背後主使是誰,不管那人背後的勢力有多麼的強大,手段有多麼狡猾,朕都會將那人抄家滅族,不信就等著!」

鐵骨錚錚的皇上,想到姐姐唯一的孩子可能遭遇不測,竟然在那麼多人面前流下了眼淚,看得眾人心驚肉跳。

誰能想到突如其來的暴雨襲擊之下,眾人忙著逃命還來不及,竟然還有人在這樣的時候精心謀劃了一場殘忍的暗殺,目的是想要將太子和太子妃葬身在這深山里,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孫子死在他面前,以達到打擊他,報復他嗎?

驚魂未定的太子妃瑟瑟發抖的窩在皇後的懷里,不停的抹著眼淚,泣不成聲的說道,「母後,寧王妃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她一定活得好好的。」她沒想到在那生死存亡的時刻,竟然是丈夫政敵的妻子救了她的性命,如果那個女人死了,她的手上就背負了一條人命,她不想成為恩將仇報的儈子手。

上官霖拖著病弱的身體,臉上被漫天的沉痛和難過覆蓋著。墨兒,他最親的表弟,從他小時候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為他躲開了不計其數的暗殺和毒害,如果就那麼死了,他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那麼沉重的打擊,或許就連他的靈魂,這輩子都得不到救贖。

「衡兒!」

一直站在皇上身後沉默不已的上官衡急忙站到皇上的面前,恭謹的說道,「兒臣在!」

「傳令下去,就地安營扎寨!傳遞消息回京城去加派一半的侍衛到懸崖底下尋找墨兒和寧王妃,務必要將人帶回來!朕只要活的,你看著辦!」

上官衡低垂的眼簾遮住了眼底強烈的情緒波動,面上卻沒有半點猶豫,干脆利落的說道,「兒臣遵命。」

原本冷眼旁觀看著南宮墨和鐘晴跌落懸崖的趙韻蕊歡呼雀躍的心情瞬間沉到了谷底,恨意在心口蔓延開來,鋒利的指甲幾乎要將掌心掐破了。

憑什麼要上官衡去找人,還要將人好好的帶回來,那麼深的懸崖峭壁,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了,怎麼可能還活著,皇上憑什麼這麼不公平。

趙韻蕊越想越生氣,差點控制不住出來和皇上爭辯理論了,在看到上官衡遞過來嚴厲警告的眼神之後,不得不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上官衡讓人回去派人來支援,緊接著有條不紊的帶著侍衛做好準備,讓侍衛腰上捆著繩子,一手撐著傘一手拿著火把朝懸崖下面去了,嘩啦啦的大雨還在下著,偶爾一道強烈的閃電,伴隨著平地驚雷,愈加顯得整個夜晚蒼涼。

而那些朝中大臣及其家眷,早就識趣的放輕了動作,在這片地勢極高的山路上搭起了帳子稍作休息,也不敢再抱怨道路泥濘難走,條件惡劣,生怕不小心撞在了皇上的槍口上,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心情焦躁的皇上還站在懸崖邊上,維持著僵硬的動作等待著消息,臉繃得緊緊的,額頭上青筋暴漲。

不遠處,東方鴻由孟青柔攙扶著,面無表情的望著鐘晴跌落懸崖的地方,眼神幽暗不定。

眼角余光瞥見東方鴻的皇上心里開始不舒服了,冷冷的嘲諷道,「朕早就听說寧王和寧王妃不和已久,寧王寵愛側妃,為了側妃的身體健康,以前每個月都要在寧王妃的心口取下一碗心頭血治病。側妃的身體痊愈之後嫌棄寧王妃佔據了正妃的位子,不惜以各種手段折磨她,希望她自己受不了自請下堂。如今寧王妃跌入懸崖生死未明,寧王心里想必很高興吧。」

東方鴻內院私事被皇上毫不留情的說了出來,饒是他臉皮再厚也掛不住,臉燒得火辣辣的。尤其周圍還有不少大臣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更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的確他是很討厭鐘晴那個毒婦,若不是她自己不會被那麼多的毒素折磨,但是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毫不掩飾的拿出來說時就很不一樣了。

只是斥責他的人是皇上,他心里有再大的怒火也不敢表現出來,不然豈不是瘋了。

「皇上誤會微臣了,王妃跌落懸崖,微臣心里也是焦急萬分,恨不得代她受過。」東方鴻臉上涌起了一陣難過,聲音里也微微帶上了哽咽。

真的那麼難過在妻子面對死亡的威脅時會站在旁邊冷眼旁觀,會在妻子跌下懸崖之後沒有半點表示?

皇上不留情面的嗤笑一聲不再說話,眼楮直直的瞪著懸崖,那樣的態度更是讓東方鴻難堪。

孟青柔也被人指指點點,尖銳難听的話竄到她的耳朵里,她面上火辣辣的,再也沒有臉待在這里,直接落荒而逃,鑽進了丫鬟們搭好的帳子里。

鐘晴和南宮墨齊齊掉下懸崖,萬分艱險的情況下,南宮墨緊緊的將她護在懷里,用長劍在懸崖峭壁上劃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減緩了下墜的速度,他整個後背被峭壁上突出的稜角鋒利的石頭劃得血肉模糊,整個人承受著劇烈的疼痛,為了不讓她擔心,他一直咬緊牙關忍著。

峭壁上的石頭那麼堅硬,饒是他的長劍再堅硬,還是被折斷了。

絕壁上長出了一棵參天大樹,鋒利的樹枝刮在她嬌女敕的肌膚上,鐘晴被刮得很疼,南宮墨順勢抓住了一根樹枝,兩人吊在了峭壁之上。

「晴兒,不要害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

南宮墨緊緊的將她護在懷里,不顧自己全身都濕透了,輕聲的在她耳邊安慰,給她依賴和勇氣。

死神的雙手就掐在他們的咽喉上,鐘晴再也控制不住,眼淚猶如不斷線的珠子往下落,混合著雨水,說不出的狼狽。

「你傻了嗎,為什麼要跳下來,是嫌活得太長活膩了是不是?你明明是可以避開的,誰讓你不顧性命的過來救我的,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縈繞在心里的恐懼終于到了極限,再也忍不住的爆發出來,她又是害怕又是生氣,眼楮哭得都腫了,「南宮墨你怎麼那麼愚蠢!如果真的死了怎麼辦!」

她真的害怕極了,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如果真的為了救她出事,那她要怎麼面對他?

南宮墨沾滿了雨水的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宛若現在不是在生死邊緣,而是在溫暖的房間里面,聲音也愈發的溫柔,「如果沒有了你,我一個人又有什麼意思?我很高興在那麼危險的時候站在你的身邊,我想要保護你,疼愛你,讓你在以後的生活里一世無憂。」

溫熱的眼淚將她的眼眶濕透了,這個時候她不會再懷疑南宮墨的誠意,他若不是出于真心,根本不會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還趕過來救她。

她低低的啜泣落在他的心上,猶如被針扎了一般細細密密的疼,只有愈加緊密的抱著她,一只手撫模著她被雨水濕透了的頭發,一遍遍輕輕的哄著她。

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明明她的身體一點都不舒服,然而內心卻前所未有的安寧,這樣的安寧是抱著她的男人帶給她的,讓她在這樣極限惡劣的天氣也不再害怕。

「 嚓!」

強烈的閃電再次劃破夜空,劈在懸崖峭壁上,「轟隆——」雷聲隆隆,懸崖之上松動的石頭被劈落,疾速落下。

這一次的閃電來得很密集,打雷更是一聲接著一聲,鐘晴忍住身體的僵硬冰冷,大聲的說道,「南宮墨,閃電離我們太近了,這樣下去很不利,我們趕緊想辦法離開這里。」

若是閃電打在樹上,他們會被電死的!

話音落下,又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震得頭頂上幾塊巨大的石頭失重般的往下落,直直的朝著他們所在的樹干砸過來。

「啊——」

危險襲來,鐘晴全身都僵硬住了,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楮,整個人宛若被定住了,沒有辦法動彈。她原本手臂就受傷,再加上之本能的去救懷有身孕的太子妃,整個人被墊在太子妃底下,還不可避免的被小塊的石頭砸在身上,背上又受了不小的傷,此時身體已經沒有在崎嶇山路上那樣靈活,根本躲不開那些石頭。

此時的她心里一個念頭,這回是真的死定了,她要葬身在這懸崖絕壁之下。

南宮墨咬緊牙關,憑借習武之人敏銳的動作,硬撐著抱著鐘晴往旁邊退開了幾丈的距離,躲過了巨石將他們砸成肉餅的命運。

然而兩人再也沒有任何支撐,像失重的羽毛堪堪往下墜落。那棵他們之前棲身的樹枝也被那些巨石硬生生的折斷掉落萬丈深淵。

最終,南宮墨和鐘晴一起跌落在懸崖底部的水流湍急的河水里,身體一痛,眼前一黑,齊齊陷入昏迷之中,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暴雨還在嘩嘩的下著,沒有半點人聲。

鐘晴是被一陣刺骨的寒冷驚醒過來的,她模糊的睜開了眼楮,發現暴雨已經停了,歡快的蟲兒在草叢里唱著歌,她此時斜靠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邊上,半個身體泡在水中,渾身疼得宛若被拆了重新組裝起來一樣。

她整個人呆了半晌,想了好一會兒,腦子才記起昨天發生過的事情,渾身一僵,再也顧不得其他,忍著身上的疼痛艱難的爬了起來,一邊爬一邊驚慌失措的喊著,「南宮墨,你在哪里,南宮墨!」

沒有人回應她,陰暗狹窄的峽谷中只有她的聲音,她心里涌起陣陣的慌亂,踉蹌地從水里出來,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急切的喊著,「南宮墨,你到底在哪里,我是鐘晴,你回答我啊!」

周圍還是一片寂靜,她急得臉色慘白,艱難的在大片的岩石里赤腳走著,往下游走去,恐懼和擔憂交織在一起,讓她再也控制不住,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南宮墨,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不能出事,你不能嚇我,不然我一定會自責一輩子的。

鐘晴艱難的走著,白皙的腳趾被鋒利的石頭刺破了,火辣辣的疼,她卻絲毫都不在意,此時心里只有一個強烈的心念,一定要將南宮墨找到,一定讓他好好的活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雙腳都已經開始麻木,心幾乎要沉到絕望的深淵里去的時候,她終于在水流平緩的河邊找到了心心念念的男人。

「南宮墨!」

她眼底迸射出強烈的驚喜,透支的體力再次充盈了全身,她滿臉眼淚的跑過去,用力的將他從河水里撈了出來,泣不成聲的說道,「南宮墨,你醒醒!」

陷入昏迷中的男人半點反應也沒有,鐘晴嚇壞了,將他平躺放下,試探著他的鼻息,探察到氣息微弱的呼吸,驚恐到絕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雙手按壓在南宮墨的胸前,將他吞進月復中的水給強行排了出來。

南宮墨咳嗽了幾聲,吐了好幾口水,呼吸比之前有力了一些,鐘晴心下稍定,用手去模南宮墨的額頭,滾燙一片,她一慌,趕緊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喂了一粒藥丸到他的嘴里,輕拍他的臉頰,不停的說道,「南宮墨,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能有事啊。」

昏迷之中的男人身上飄著淡淡的血腥味,稍微冷靜下來的鐘晴這才想起掉下懸崖絕壁的時候,他為了保護她,整個背部擦著峭壁而過,心尖一疼,鼻子酸酸的。

她咬了咬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南宮墨扶起來,讓他斜靠在她的肩膀上,雙手摟著他的腰,吃力的朝著岸邊走去。

她必須要找一個稍微干燥避風的地方幫助南宮墨清理身上的傷口,再這樣放任下去,傷口感染了後果不堪設想。

天氣陰沉沉的,烏雲密布,說不定什麼時候再來一場暴雨,若是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以他們現在狼狽的樣子,還不知道熬不熬得過去。

他們身處在峽谷之中,兩邊都是陡峭的高山,將氣氛襯托得陰森恐怖,暗無天日般。

鐘晴的運氣不錯,在扶著南宮墨往山里走了半個多時辰之後,找到了一個山洞。

她往山洞里灑了一些毒藥,試探了一番,沒有發現有危險之後,扶著南宮墨鑽了進去。洞里出乎她意料的干淨整潔,角落里鋪了一些干草,干草上面還鋪了柔軟的虎皮,靠近牆壁還堆了一些干燥的柴火和幾個陶瓷的罐子鍋子,牆壁上還掛了幾只臘過的野味。顯然是進山打獵的獵人臨時落腳的地方。

這一刻鐘晴感激得想要落淚,果然是上天垂憐,沒有把他們逼到絕路。

她小心翼翼的將南宮墨放在虎皮上,放輕動作解開他身上的衣裳,精瘦的身體露了出來,原本應該光潔如玉的肌膚上,此時布滿了數不清的傷痕,不少傷口里面還有細碎的小石頭,傷口被水泡得太久,已經紅腫發白,有些還流了膿。

鐘晴看得心疼,坐在他的身邊,輕柔的將他傷口里的石頭細心的挑出來,敷上最好的金瘡藥,顫抖著手撕下潔白的里衣做成繃帶,小心的將他的傷口包扎了起來。

光是清理傷口,她就整整花了兩個時辰,等她將所有的傷口清理完之後,天又完全黑了下來。

她在南宮墨的身上找到了用油紙層層包裹的火折子升起了火把,將南宮墨濕漉漉的衣服架在火邊烤,不敢閉上眼楮,害怕身體極度虛弱的南宮墨再出什麼意外。

後半夜的時候,天又開始下起了暴雨,听著嘩嘩的雨聲,鐘晴心里也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又累又餓,在罐子里找到了一些小米,用石鍋接了一點雨水,放了一點米進去煮了起來,沒過多久米就煮熟了,散發著誘人的清香。

鐘晴拿了一個破碗將米盛了起來,吹了吹,然後再南宮墨的身邊坐下,小心翼翼用粗糙的勺子喂給昏迷不醒的南宮墨吃。

南宮墨不肯吃,她急得握住他的手,輕輕的在他的耳邊哄道,「南宮墨,你快點吃,吃了身體才能好起來,才能帶著我離開這里。你說過要保護我的,不要食言。不要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這里,我真的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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