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太保 第八十五章 梁山啟示八錄

作者 ︰ 南郭無忌

林沖沉吟半晌,說道︰「我雖是這些頭領里最早上山的,卻與宋江沒甚交集,他的為人全是道听途說,做不得準。不過以我之見,這里很多頭領都是經由宋江籠絡而來。為了維系梁山各路好漢的心思,我以為還是營救的好。」

雖然林沖沒有明說,戴宗還是從他的話中听出,梁山這幫好漢並不是鐵板一塊。林沖作為八十萬禁軍教頭,無論一身高超的武藝還是兵法韜略絕非常人可比,他自己卻以莽人為由,中途退出陪伴自己,戴宗據此猜測林沖是想月兌身事外,不願參與營救宋江這趟渾水。因自己是過路的,梁山之事于己無干,戴宗沒有接著林沖露出的一絲端倪再往深想。

通過聚義廳一見,戴宗不得不佩服宋江在梁山泊確有很多人脈,否則他就不會特意央告自己來此尋求救助了。于是接著問道︰「師叔,既然很多頭領都由宋江籠絡上山的,他自己為何不來這里落草?以致殺小妾閻婆惜和在青州清風山打敗官軍的事發,被官府捉拿,定罪發配,這豈不是自找苦吃。」

「別人的心思誰能猜得透呢!」林沖說完,覺得此話在戴宗面前說出過于生分,想了想,補充道︰「以我之見,宋江抱有僥幸之意,因想著恢復官宦之身,才沒上山落草。至于籠絡那些落難的好漢來此落草……別人都說是為了江湖義氣,我看未必,他給自己留條退路才是正經。」

听了這話,戴宗不禁心中一動,自己境況雖與宋江有所不同,林沖的這個猜測卻不無借鑒,狡兔尚有三窟,雞蛋不能放入一個籃子里,做人總要留有後路。自己私販食鹽之事與朝廷法度不合,做的再機密,也有露出馬腳的那一天,梁山泊未嘗不是自己的一條後路。

戴宗想罷,說道︰「師叔行動坐臥一向謹遵朝廷法度,尚且不能自保,受到高俅加害,迫不得已于此梁山水泊落腳。像我這沒甚才干的一介粗人,又不懂結交權貴,指不定哪天就會落得師叔一般下場,萬一真的走到那步,還請師叔搭手幫襯則個。」

「如何想得恁般不堪,也就我這命薄之人有此厄運。」說到此,林沖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長嘆一聲,面露蕭索孤寂之意,低沉說到︰「其他落草的好漢雖然際遇各有不同,多數卻能顧得家里周全,只有我形單影只,孤單一人寄身于此。」

沒想自己幾句鋪陳之語引出林沖思親愁緒,心思敏捷的戴宗立刻問道︰「不知師叔獲罪之後,家里境況如何?」

「我在充軍發往滄州之前,因怕連累你的師母,寫了休書勸其另嫁,不想她烈性的很,非要尋死覓活,無奈之下只好將其托付岳丈張教頭看顧。經此一別,再無音信。」

戴宗知道這樣問話,定使林沖憶起舊事,徒增傷感,卻依然問出,是有目的的。他知道,和那些草莽出身的好漢不同,林沖是個深受正統思想影響的人,雖然在梁山落草,卻無法像其他人那樣輕易的插香頭、拜把子、拉幫結伙,所以與別人總有隔膜,否則的話,早就有人主動出面,將其家人接入梁山泊團聚了。

正因為如此,林沖雖有一身的本事,卻有一種惰性在身,不願意在梁山主動使出來,就像方才商議營救宋江,憑林沖的才學見識,未必沒有好的主意,可他卻找理由躲開這場是非。

憑前世記憶,戴宗依稀記得林沖是《水滸傳》開篇人物之一,而且他是一百單八個梁山好漢中,原有官職地位最高的人物,也是武藝最高的五虎將之一。

這樣一個開篇就重點潑墨的重磅人物,卻在後來的表現中平平常常,絕不是因為本事不濟,而是後來的梁山主腦人,沒有調動他的積極性,沒有充分信任並發揮他的過人才干。

戴宗自打踏上梁山泊的地面,就有改變這些梁山好漢命運的沖動,但他卻明白,憑自己的才智和喜歡享樂的性格,遠遠做不到這一點,卻相信憑自己超前的意識,總能影響其中一兩個關鍵人物,沒準就能因此產生蝴蝶效應。

兩年前,因為無意中救了林沖的老婆,又認他做了便宜師叔,兩人之間已經建立了別人無法比擬的親密關系,戴宗相信,單憑這些,很容易的就能將林沖拉成自己的人。這樣,在梁山也有說上話的強力人物。

想到此,戴宗說道︰「師叔莫要掛懷,戴宗不日就往東京汴梁,若有機會,定當借我自由往來的便利,將師母大人給您接來團聚。」

林沖主動說出自家境況,就有讓戴宗替自己往家稍口信報平安的意思,只是性格使然,沒有明說罷了。此刻見戴宗主動承攬這樁事情,不禁有些感動,卻依然委婉的說道︰「能做則做,不能做,也不要過于強求。我不求別的,若能得知家里境況,就放心多了!」

……

林沖陪著戴宗在梁山泊各處轉了一圈,回到山寨聚義廳的時候,晁蓋與眾好漢已經商議完如何營救宋江之事。因為有先前那個岔子,戴宗沒有詢問他們具體的細節,他們也沒有向戴宗解說。只是請求戴宗如果趕得及,要利用自己的巡檢權利,在江州給他們提供一些行事的方便,諸如食宿交通、官府消息、官府內部人員的收買、梁山泊好漢的行蹤隱匿等等事項。

對于這一要求,即使他們不提,戴宗也不會袖手旁觀,只能盡力去做,而且必須做好。因為他覺得,梁山好漢去江州營救宋江,這也是自己趁亂干掉蔡九的一個機會。這樣就能分散官府注意力,避免朝廷懷疑上自己。

大事已畢,接下來自然是為戴宗接風洗塵。一時之間,聚義廳又變成了宴會廳,籌光交錯,吃酒猜拳之聲響徹山寨。

作為主客,戴宗自然成為梁山好漢敬酒的主要目標。剛和這位頭領吃完,又來那位山大王對拼。雖然戴宗本來的酒量並不大,可自打修道初成之後,只要想不醉倒,用功力逼出酒氣就好。于是,戴宗對那些敬酒者,是來者不拒,你用小盞,我陪小盞,你用大碗,我陪大碗。

草莽英雄多以酒量定能耐,一看無論怎麼勸吃,也醉不倒戴宗,不禁又把這位神行太保高看一眼。彼此的關系,也因美酒而融洽一步。

……

第二天一早,戴宗惜別梁山泊諸位頭領,渡過水泊,在朱貴酒店辭別了一路陪送過來的朱貴,踏上了去往東京汴梁的道路。因為水泊梁山距離汴梁城只有幾百里的路程,戴宗在太陽落山之前,就已趕到汴梁城。

再次走進這座繁華大都會,戴宗終于感到汴梁城與上次的不同。上次看到的只是汴梁市面的繁華。這次由于修道有成,已經能夠依稀辨出這座都城具有一股不可撼動的虎踞龍盤帝王之氣。

整座城池都由天剛地煞五行八卦等戴宗尚不大完全明白的各種陣法籠罩,每一座城門以至構成城牆的一磚一瓦,都經由修道有成的高人加持。若是這些暗藏的陣法發動,戴宗相信,雖然陣法的威力趕不上純陽洞天,卻也相去不遠。那些來京作亂的妖魔邪祟要是踫觸到這些陣法,唯一的結果就是粉身碎骨。

戴宗來汴梁的路上還想著利用隱身術,驅動飛劍游逛一遍汴梁城,俯瞰一下全城景色,等到看清這些陣法的時候,別說高空飛行,連自身的道法氣息都不敢輕易外泄。

面對這只有修道之人才能察覺到的磅礡氣勢,戴宗不由得產生一絲敬畏之意,只得腳踏實地恭恭敬敬的隨著人流進入城中。

進得城內,戴宗對代表大宋權力中心的京城的敬畏之意愈發的強烈,因為他已經察覺到那些設在城池之上的陣法雖然沒有啟動,卻依然作用在身上,隱隱壓制著自己的道法法力。

這時他才明白純陽洞天的惠岸真人為何再三告誡自己,在外游歷的時候,不得在大宋京城以及一些重要城池施展道法,否則極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遇到這種境況,戴宗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東京汴梁一行的既定行動。他原打算來到京師,第一件事情就是趁著夜晚,先將高俅父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現在看來,這一想法根本行不通。只要一施展道法,沒等得手,就會被京師里的修道高人察覺,到時候跑都跑不了。

既然這樣,也就不能去張教頭家拜見便宜師娘。誰知道高俅是否在那附近留有眼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引起高俅父子的警覺,再想干掉他們,就會增加很多不可預見的麻煩。

第一個落腳點被否決以後,戴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兩年未見的李師師。一想起這位可人的艷姬,戴宗小肚子禁不住一陣發熱。于是改變方向,向著內城小御街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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