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成長記 76.冷漠是種病

作者 ︰ 夜闌001

笑笑接到的電話是宿管打來,說有急事找她,這時候,正好君少台詞說錯,小懶臨時詐稱「桃枝仙子」灰溜溜下台,笑笑她們沒了笑點,便先撤退。

半路上,發現小懶的包掛在她身上,猶猶豫豫,坐地鐵往返了好幾趟,最終餓了,便自欺欺人道︰「嗯嗯,沒事的,咱宿舍可是臥虎藏龍,以小懶的機智樣,撿個小破碗兒,擺地鐵門口乞討幾塊路費不成問題。」

「嗯嗯,要是被巡警捉住,正好搭11車子送回學校,沒準比我們還先到校呢。」木子揉揉餓的扁扁的肚子附和道。

「宿管打電話來,八九成宿舍扣分多,十成是小懶扣的分,咱們跑去那麼早還要替她受罵,不如咱們先吃飽了喝足了押著她一起去。」

木子豎起大拇指贊笑笑英明。

宮城見她倆你一言我一句,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忍不住咳嗽兩聲︰「不愧是一個宿舍的,都那麼」

後面收到笑笑木子兩人凶橫的目光,他吞吞口水,昧著良心把「都那麼沒心沒肺」硬是改成「都那麼善良可愛」。笑笑和木子滿意的點點頭,夸他一句「孺子可教也」,手拉手去吃午飯。

飯後,宮城串去打籃球,笑笑和木子打著嗝往回走。

快到女生宿舍門口,見兩人站在女生宿舍的鐵門外向內張望。

一男一女,約莫是夫妻,五十來歲,男的身形高大,身體壯實。女的干瘦,尖嘴猴腮,眼角皺紋很深,頭發灰白。兩人皮膚都很粗糙,是一種長期風吹日曬的黝黑和干澀,他們的衣角髒亂,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

笑笑打嗝沒憋過氣,直接嗆到鼻子咳嗽幾聲,停下腳步皺眉對木子道︰「門口站著倆臭要飯的,看著真討厭,咱們從門側面爬進去吧,免得拉住咱們不放。」

木子不樂意,眼前這對中年夫妻,容貌滄桑,黝黑的臉膛、粗糙的皮膚、干癟的腮幫子,這風吹雨打的辛苦姿態,多像自己家鄉的父母啊。

他們站在宿舍門口,必定是哪個女生的家長,跑來看孩子的。

木子孝順,對眼前這對中年人很有好感。

她癟癟嘴,頭一撇,不滿道︰「臭笑笑,你就看不起咱農村人,咱農村人礙你眼啦?」

「屁,老娘哪看不起農村人了?老娘整天擔心被農村人看不起呢,現在啥是自己的?除了地,啥都是天朝的,農村人才是真土豪好不!」

「切,土地也是國家想收就收回去的哎。」木子聞言,忍不住風情萬種的瞪她一眼,抿嘴偷笑。

「木子豪,甭磨嘰了,你是爬還是不爬。」

木子還未開口,那兩對中年夫婦見到兩人,沖刺似的奔過來,尤其那男人,風風火火,黑熊一般,邊奔跑邊咆哮。

「顏笑笑!給老子站住!」

說時遲那時快,他們已經到了她倆面前。

木子見這男人面帶不善,喊笑笑的口吻好似要把她生吞了一般,她抓著笑笑的手後退兩步,眼神詢問笑笑怎麼辦。

笑笑冷著臉,不屑的笑笑,正眼都沒看他們,吊兒郎當的掏掏耳朵,吹了口氣,漫不經心道︰「喲,老顏啊,好久不見,找老娘啥事?」

「老子不抽死你,敢直呼老子名字!」男人叉著腰,板著臉,皺著眉,瞪著眼,氣得渾身顫抖,暴跳如雷。

「木子,你看,老娘的爹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還有人冒充老娘爹,好笑吧,哈哈哈哈」

「你!」男人的聞言,臉色漲的黑紅,脖頸欲要爆炸,怒不切齒,粗大的手掌高高揚起,在笑笑臉色形成巨大的陰影。

木子急了,很明顯,這對夫婦是笑笑爹媽,而且,她知道笑笑和父母一向不和,父母來找麻煩了。

她拉著笑笑往後躲,誰知,笑笑身腳不動,只是微微的晃晃,把臉微微揚向那個巴掌,帶著憐憫的笑,好像在說「你打啊,你打啊」。

瘋了!

木子嚇得不輕,軟著腿擋在笑笑前面,被笑父一把拉開。

這巴掌最終沒落到笑笑臉上。

笑母在後面抱住笑父,喊他鎮定,他那大掌才沒揮下來。

「你脾氣暴躁,好好的事情就搞砸了,我來說。」笑母把笑父推到一邊,笑父冷哼一聲,掏出香煙盒,打開一看空了,把煙盒摔在地上,發泄似的踩癟,晃晃悠悠去買煙。

笑母見笑父走遠,對笑笑討好的笑笑,她臉上皺紋本身就多,近來因為兒子的事情,顯得更加憔悴,灰白的發絲很是刺目,她伸出干瘦的手,欲要拉笑笑,被笑笑甩開,手停在半空中,尷尬的收回,對旁邊的木子訕訕,很是不要意思。

木子看的,有些微微心酸,多像自己母親啊。

「笑笑,最近瘦了好多,過的好麼?」笑母溫柔的說。

笑笑愣了愣,她沒想到說話一向尖酸刻薄的母親,也會有細聲慢語說話的一天,但是她沒有心軟,咬牙道︰「你們不死,我能好到哪里去!」

笑母听她絕情的口吻,眼眶有些濕潤。

「笑笑,以前我們錯了,我和你爸都知錯了,你爸也是想挽回關系,見你那麼冷漠,他著急,用錯方法。我們怕你不念生養之恩和我們斷絕關系啊,我們怎麼舍得你?你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剩下來的養大的,你剛出生時候就這麼大,你看,就半截胳膊大,皺巴巴的特別可愛。」笑母比劃著,音辭酸楚,聲淚俱下,笑笑扭頭無視,她巴結著挪到笑笑面前。

「你們養大的?要不是女乃女乃,我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笑笑指著自己鼻子,聲音提高八度,盡管周圍有人路過,她也不介意,她心里本身對這對夫妻氣怨滔天,他們忍心一次次哄騙女乃女乃和自己,在一次次拋開。女乃女乃去世後,她連氣都懶得氣,有必要起生一個陌生人的氣,來弄壞自己的身體麼?

所以,當笑母提到養大笑笑時候,笑笑惡心的快要吐了。

「我們真錯了,媽去世了,我們才知道親情的重要性,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彌補麼?」

「呵呵,做錯事道個歉彌補一下就完事,還要警察做什麼?你們真的想彌補的話,現在就去死,別出現在我眼前。」

女乃女乃去世,唯一的親人走了。

「笑笑,你怎麼跟你媽說話呢,這麼冷漠,冷漠是種病!」木子看不過去了,笑母額前的碎發還搭在眼簾上,痛楚欲哭的樣子讓她心里好似堵了塊石頭,哪有不愛孩子的父母啊,只有用錯方法的父母,哪有家人之間哪有解不開的結啊。

笑笑火了,父母對她什麼樣,這木子又不是不知道,插嘴進來算個屁!

「你閉嘴,你特麼知道什麼?給老娘閉嘴!」笑笑眼楮滾圓,怒目而視,尖銳的嗓音震得木子一驚,她吼完轉身就走,從頭到尾看都未看笑母。

真冷漠!

木子皺眉,臉色也不好看,見笑母痴痴望著笑笑的背影,想追又不敢追,勸慰道︰「阿姨,我叫木子,是笑笑舍友,你別擔心,我會幫你安慰安慰她,她死腦筋現在轉不過彎來,總有一天會明白父母的用心良苦。」

笑母嘆口氣,感激的握著木子的手︰「謝謝你了,哎,也是我們不對,以前做的太過分了,笑笑恨我們我們也理解,若是她抽我兩巴掌能解氣的話,我都願意給她抽。」

木子見笑母如此低眉順眼,更是認準了笑笑絕情,下決心要幫這家人融化冰川︰「阿姨,你放心,笑笑雖然表面凶,心里可善良了,經常喂流浪貓狗啊的食物,回頭我在和她說說,時間久了,她會接受的。叔叔阿姨現在住哪里?」

「現在住在小旅館,過兩天回去,本來想找笑笑商量點事,沒想到她還氣著我們呢,哎。」

「阿姨,你放心,我會好好勸勸她的。」

「你真是好孩子。」

一臉蔫巴相的木子送走笑母,迎來一臉蔫巴相的小懶,倆蔫巴同時嘆口氣,分外疲倦回宿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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