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白霖打電話約他出來談清楚,但是手機怎麼打都是關機。等了一天之後,江唯只好給沈怡打電話,問問白霖家在哪里。打了幾次,沈怡終于接了。
「沈怡,那個……我想問問……你和白霖在一起了是不是?」江唯想到白霖對她說的話,鼻子一酸,淚又不自覺地向下掉。
沈怡沉默了好久,輕笑一聲,說︰「白霖告訴你的?」
「嗯。」
沈怡大笑起來︰「呵,真好笑,他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方設法給你打電話。」
自身難保?什麼意思?!白霖怎麼了?江唯瞬間覺得心被猛猛擊了一拳,血流的速度不正常了。
「到底怎麼了?」江唯急問。
「我會讓他身敗名裂。」沈怡說完便掛了電話,絲毫不給江唯繼續問的權利。
江唯再打過去的時候,所以也關了機。這時,劉菲打了過來。
「江唯,我們拿錯包了,我這里還有你一些東西呢。你家在哪里?等下我給你送去。」
一起吃住了幾天,江唯和劉菲也算得上是合得來的朋友了,所以互相交換了號碼,以後可以一起玩。
江唯顧不上這些,匆匆說了家庭住址就掛斷電話,想著誰還有可能知道白霖在哪里?白霖班里的人她幾乎都不認識,所以沒辦法找他們,白霖其他朋友,她更不認識。
江唯急得團團轉也沒想出來怎麼找到白霖,平時太依賴他了,自己反倒與世隔絕了。她突然想到上次和白霖一起去網吧遇到的兩個男生,他們會不會知道啊?只能去試試了。
等到劉菲把東西送來,她急急坐上劉菲爸爸的車︰「劉菲,能不能麻煩叔叔把我送到人民路啊?我有急事來不及打車了。」
劉菲欣然答應,讓爸爸載江唯去人民路。
「你看現在的男生怎麼都這麼不道德呢?交女朋友吧,軟的不行來硬的,居然**自己的同學!這男生太差勁兒了,簡直是禽獸!」劉菲舉著手機讓江唯看新聞。
劉菲爸爸輕咳一聲,心想自己女兒到底整天看些什麼東西。
江唯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男生,剎那間,整個身體都麻木了。
屏幕上的男生眼楮處被打上馬賽克,但是只要是熟悉的人都能看出那是誰。
白霖?白霖!
「啊,好像還是你們學校的,你看你認識麼?」劉菲收回手機,坐好繼續說,「你可能不認識,你們學校那麼多人。」
江唯渾身像發了瘋似的劇烈顫抖起來,搶回劉菲的手機仔細盯著屏幕看那個人。
她不相信!
劉菲被江唯嚇了一跳,小聲問︰「怎麼了?你認識啊?」
「她是我男朋友。」
劉菲和爸爸都非常驚訝,車子一個沒開穩差點撞上前邊的卡車。
「叔叔停車!」江唯大聲喊。
劉菲爸爸趕緊把車停到路邊,扭頭想問問怎麼回事,江唯還沒待車停穩就跳下去瘋狂地跑起來。
劉菲和劉菲爸爸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妮兒,你交的新朋友好炫酷哦,男朋友是**犯……你交友有點不甚啊……」
劉菲︰「……」
江唯人挺好的啊,真的。為什麼男朋友是這樣的人?肯定是她搞錯了。劉菲非常郁悶地想。
江唯在路上跌跌撞撞跑了好久,終于跑不動了,癱坐在路邊大口喘氣,淚止不住地流,汗水和淚水把耳邊的頭發黏在了一起。
忽然她站起來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達富錦園!」
江唯到了達富錦園,伸手給了司機一百塊,不等找零就下車了,任司機怎麼喊都不回來。
她直沖向沈怡家,以前和爺爺來過幾次,所以有印象。
開門的是馮阿姨,江唯氣喘吁吁地問︰「沈怡在家嗎?」
「啊,在,現在不方便見人。」馮阿姨沒有讓江唯進去的意思,看江唯執意要進去,又繼續說,「你也听說了是吧?那小子真不是人!這麼早就……讓沈怡怎麼以後怎麼嫁人啊……」
馮阿姨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江唯一抖,馮阿姨的意思是……
「你是說,白霖**了沈怡?」江唯問。
馮阿姨趕緊捂著江唯的嘴,扭頭看看背後有沒有人,確認之後,又小聲說︰「別在沈怡面前說這事,沈怡現在都有些不正常了,絕食好幾天了。」
江唯眼前一黑,倒在馮阿姨身上。
江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只記得自己站穩後,走啊走,就到家了。她一進房間就靠著門坐了下來,直到女乃女乃來喊她吃飯,她才渾渾噩噩地起身開了門去吃飯,吃了幾口之後又回到房間,繼續發呆。
白霖怎麼會做這種事!白霖怎麼會做這種事!白霖怎麼會做這種事!……
江唯頭痛欲裂。
一個星期後,江唯收到大學通知書,她終于考到與白霖約定的城市。
兩個星期後,白霖以**罪獲刑三年。
三個星期後,白霖的爸爸因貪污受賄被判十六年。
四個星期後,沈怡的爸爸正式就職市長。
應該是搞錯了吧?應該是在做夢吧?
嗯,是的。
兩年之後,听說白霖被放了出來,但是立刻出國了,至于去了那里,沒有人知道。再後來,就再也沒有消息。
如果說,時光可以倒流,你還願不願意回去?
不願意。
為什麼?你可以改變很多事啊。
有些東西你想改也改不了,那就是命。
天漸漸亮了起來,鳥兒的一聲脆鳴打破了黎明,一滴露水沿著花睫落下,一陣微風吹落了枯葉,夢里回蕩著模糊的爛漫,腦海里浮憶著淡淡的孤獨。但是,新的一天,又重新開始了
啊,又要開始準備英語四級考試了!江唯揉揉昨晚哭腫的眼楮,痛苦地拿起四級真題,深深嘆了一口氣。
江唯大三的課程不算多,一個星期也就十幾節課,而且周五全天都沒有課,一個星期放三天假,那感覺特別爽。江唯沒事就躲在畫室里畫作業,或者宅在宿舍里畫漫畫,要不就是去圖書館里學會兒英語,看會兒小說,順便睡個覺。
江唯在網上連載的漫畫粉絲越來越多了,隔三差五地接到約稿郵件或電話,但是江唯嫌麻煩又怕被騙,所以一概拒絕。直到有一天,一個編輯跑到學校來找她。
「你好,我是宋佳。」那女人見到江唯就開始自我介紹。
好耳熟的名字啊。
江唯怯怯地回答︰「哦,我是江唯。」
「我是繪影文化的編輯,我開門見山地說吧,我今天來找你,就想給你出書。」宋佳直入主題。
江唯看著面前這個職場白領打扮得非常干練漂亮,幻想自己什麼時候也可以這樣漂漂亮亮地工作,一時之間出了神︰「誒?出書?」
「是啊,這是我的證件,之前我听你的語氣,好像對我非常地不信任。所以今天就冒昧趕來一趟。」
「啊?沒……沒有……」江唯趕緊解釋。
江唯從小看了不少繪影文化的漫畫,那是一家大的漫畫公司,有很多實力派漫畫家,而且漫畫風格也和自己的大不相同,突然有人找她約稿,她當然不信。
「出書是很多人的夢想,難道你不想出書嗎?」宋佳看江唯有些猶豫。
「當然想,可是,我的漫畫風格好像和你們公司的主流漫畫不太一樣啊。」
宋佳開始分析︰「社會主流才是我們的主流,現在繪本市場非常可觀,你這種簡單易懂的原創漫畫,現在很受歡迎。說實話,我從你連載的第一幅漫畫就開始關注你了……」宋佳滔滔不絕分析得頭頭是道,然後拋下重型炸彈,「看得出你是有美術功底的,插畫、漫畫、設計應該都不在話下吧?……如果有機會,畢了業也可以到我們公司工作,我可以向我們的美術編輯推薦你。」
去繪影文化有限公司工作可是江唯畢生的夢想啊,江唯听到這里,兩眼發光。
宋佳笑了笑,嗯,成功百分之九十了。小樣兒,之前打了那麼多次電話,都不肯畫,現在終于想畫了吧。
「呃……我再考慮考慮……」江唯假裝矜持,其實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好吧,這幾天我都在這里,決定之後,我們就把合同簽了,你就要開始整理出書的畫了。」
宋佳做事從來就這樣干淨利索,不拖泥帶水。處久了之後,江唯才發現,這人做事真的是……讓人趕不上步伐……前一秒還和你同甘共苦,下一秒就把你吃干抹淨,催稿的功夫真的是一流。
江唯和宋佳道別後,便給周一打電話分享好消息︰「老弟,今兒個姐請客,想吃什麼隨便點。」
「真的啊,那你請我吃牛排好了。」電話里傳來周一懶散的聲音。
江唯一口答應︰「好啊,對了,你今天不去約會吧?改天也行的。」
周一趕緊說︰「不約不約,當然你請客比較重要。」
改天你就忘了。周一心想。
「那晚上七點,你經常請我吃的那家牛排店哈。」
江唯愉快地掛了電話,回了趟宿舍,把東西放回去,和易顏她們大概說了說,換了個包又愉快地哼著曲兒出門了。
「江唯今天不是要請客?」易顏看著江唯桌子上橫放著的錢包問另一個舍友。
另一個舍友點點頭︰「對啊,請她老弟吃飯啊。」
「那她怎麼不拿錢包?」
「……」
「故意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