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的留下根本就不是看著那麼簡單的。一直以來，他都隱藏在暗處保護凌王，而此時此刻，居然站在府衙的廚房里看著小丫鬟再給玉露煎藥。
「好了嗎？」他已經不耐煩的催促三次了，惹得下人們手忙腳亂。
「好了，公子。」丫鬟滿頭大汗端著黑黑的湯藥，「這是陳大人的藥，這是李公子的。」
「行了，你去把陳大人的送過去，李公子的我來就好了。」
莊嚴接過藥碗，看著小丫鬟從視線里走出去，慢慢消失後，他才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白色的粉末灑在藥碗里，很快就不見了。
「能起床喝藥嗎？」
莊嚴的聲音談不上多好听，可至少不會冰冷的沒有人情味。
玉露點點頭，手臂支撐身體坐起來，靠著枕頭。「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藥湯的溫度剛剛好，她稍微用嘴吹了一口氣，聞到一絲特別的味道。
「莊大哥！」
這一聲稱呼讓莊嚴愣了一下，「什麼事？」
玉露故意把藥碗放在胸前靠下一點的位置，神情嚴肅。
「莊大哥，之前在凌王府的時候因為你是凌王的人，我也是，所以可能對你有些不敬的地方還請你見諒。」
「你不必這麼說。何況你我本來就是凌王的人。」
「我知道。莊大哥也不過是听命行事，我不怪你。」
說完這句話，她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湯藥碗，「只是，從今以後，希望你繼續好好照顧凌王。」
玉露慢慢的把碗靠在嘴邊，若是平時，她早就仰頭一口飲盡。
「別喝！」莊嚴攔住她的動作，「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像是莊大哥，凌王的命令你不得不听，雖然你和我認識不久，可你沒有理由讓我死。」
莊嚴沉默，玉露把藥碗放在一邊，「其實，我這病弱的身子也拖不了多久，現在提前解月兌，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看她仿佛是看透了生死，對生活也沒有了希望，莊嚴反倒多了一些同情。「玉露，你何不跟王爺認個錯。我想，王爺會原諒你的。」
她堅定的搖搖頭，「錯不在我。況且，就算是原諒了又能怎麼樣？我還不是棋子一枚！」
听她這樣哀怨，莊嚴也不知該不該勸阻，索性變成木頭人，就一直听著她說。
「凌王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們永遠都是他的棋子，甚至連自己的生活都沒有。這樣的行尸走肉，和死了有什麼分別。莊大哥，你是個好人。玉露只拜托你一件事，等我死了，好好照顧陳副將，他也是好人。」
她剛要拿起藥碗，被莊嚴一把打落在地上。「別喝。」
「你這麼做是忤逆了凌王的意思。」玉露說了這麼久，早就支撐不住了。
「我知道，可是你不能就這麼死了。我去和王爺求情。」
可想而知，當凌王收到莊嚴的飛鴿傳書，雷霆大怒。從來沒有對他的命令說過一個不字的莊嚴，居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和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