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寒門妃 第五十七章 上藥小風波

作者 ︰ 舒歌

突然,脖頸上傳來溫柔的觸感。慕容曉這才意識到,他竟然在撫模著她脖頸上的紅痕,而且很溫柔,細細的撫模,似要撫模出紅痕的深淺大小。

一絲絲怪異的感覺襲上心頭,慕容曉立即抓住他的手,「吃豆腐吃夠了吧?」

趙蔭愣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一道復雜的暗光,收回了手,卻口不饒人,「似乎皮膚比前兩天更差了。」

「絕不可能!」慕容曉大怒。她這兩天睡眠不佳,怎麼可能好?只不過被人直接說出來,怎麼感覺都是刺激。

趙蔭嘴邊噙著戲謔的笑,「如此介意,是怕我嫌棄嗎?」

慕容曉真想一拳打死眼前自戀的這廝,「趙公子出門的時候吃藥了嗎?」

「吃藥?」趙蔭不解。

慕容曉一絲語塞,知曉他壓根理解不了,不過想著想著覺得有些好笑,一時沒有壓制住,笑出了聲。

「笑什麼?」趙蔭問。

「沒什麼。」慕容曉挑起左側眉毛,細細的打量著趙蔭,他為何三番兩次的主動接近她?原本以為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他可以利用的地方,那麼,他接近她,是為了什麼?

在她仔細打量他的時候,他大方的任由她看,待她因為沉思而入了神的時候,他清冷冷的聲音響起︰「看的這般入神?」他漸漸靠近,近的慕容曉可以看到他那完美到幾乎看不到毛孔的肌膚上的汗毛。

她一驚,意識到兩個人距離太近了。只不過剛想退後,便是抬眸看向趙蔭,「我剛才一直在琢磨著,趙公子確定不是女子?」

「你不是已經見證過了嗎?」趙蔭濃眉一挑。

挑釁!

實乃挑釁!

慕容曉又想到昨天晚上整個晚上都在做夢,而夢到的東西就是那雪白雪白的……**!就是眼前的人干的好事兒!她瞪了一眼趙蔭,沒好氣的說道︰「當我有穿透眼?能從後面看到前面?」

話出口,慕容曉意識到不對。

她這不是給自己鑿坑嗎?

趙蔭貼的更近了,帶著笑意噴灑著他的氣息,「若是你想看,我就給你看,如何?」

「變態!」慕容曉大怒,這一次是徹底怒了。若說剛才他撫模著她傷痕的時候,她還有那麼一些些的感動,那麼,現在全都煙消雲散了!

「總听人說打是親罵是愛,對這話一直很是懷疑。現在看到你雖然嘴里一直在罵,但是眼楮里亮汪汪的愛意,做不得假。」趙蔭柔聲道。

慕容曉一愣,望著眼前俊美過分的男人,她總算見識到了人若不要臉當真無敵!「趙公子有時候對自己太自信了絕非好事,因為這是病,得治!」

話落,見他錯愕間,她不懷好意的靠近了一下,嘴角勾起魅惑妖嬈的笑,眼神若春水,有那麼一點兒勾魂攝魄的味道,「你三番兩次的出現在我面前,是不是喜歡我?所以才將自己的意識強加到我的身上?說吧,是不是喜歡我?別靠的我這麼近,否則容易讓我誤會你要親我,我今天晚上可是吃了些韭菜,味道噴香噴香的。」

趙蔭立即躲開,面色多變極為精彩。

見趙蔭一下就躲遠,慕容曉心情愉快,緩緩坐起來,一邊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說笑而已,莫要當真。」

與趙蔭互相諷刺了幾句後,現在的慕容曉完全沒了睡意,她打著哈欠惱怒的看著趙蔭,「此時已經深更半夜,我還要休息,你既然無事就請離開吧。」

誰知,慕容曉讓他離開,他竟然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一下子就躺在了一側。

這下子徹底惹惱了慕容曉,「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給傷口上藥。」趙蔭的語氣該死的平靜。

「上藥?」慕容曉這才想起來,剛才他就已經說明了來意,只不過,她的目光落在了趙蔭的某一處,昨晚整晚做夢夢到的都是它,她這回說什麼都不會再屈服了!否則今天晚上還想不想睡了?

趙蔭趴在了床上,然後扔給慕容曉一個小瓷瓶。

該死的是,瓷瓶飛來慕容曉竟然一下子就抓住了。

慕容曉一動不動。

趙蔭冷掃來一眼。

「為你吸蛇毒是迫不得已,若是再給你上藥,我便是一點兒節操都沒有了。」慕容曉又將瓷瓶扔回趙蔭手中。

趙蔭並沒有再扔回來,相反他竟然一聲不吭的打開了瓷瓶,頓時屬于藥香味散了開來,慕容曉驚愣,他竟然在給她的脖頸上的紅痕上藥!

慕容曉渾身緊繃,他涂抹的極其溫柔,在沒有燈光的照耀下,他竟然仍舊能夠涂抹的如此準確,涂上藥後,脖頸上傳來略微的疼痛和清涼感,慕容曉清楚的感覺到那雙手的指月復透過來的溫度。

「皮膚本就差,若是留下了傷痕,日後你更無法見人了。」溫柔過後,是趙蔭該死的諷刺話語。

慕容曉深吸一口氣,沒有理會他的諷刺。

接著她的手里又多出來一個瓷瓶。

「該你了。」趙蔭聲音清冷冷的,該死的欠揍。

原來如此!他並非是好心給她上藥!

「趙公子,這一回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你上藥。」慕容曉態度堅決。

趙蔭掃了她一眼,傾城絕色的容顏上忽然綻放了極為妖艷的笑意,「知道為什麼我偏偏認準了你嗎?」

慕容曉眉毛挑起,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她暫且就听听,大不了左耳听右耳冒,別往心里去。

「因為你……」

慕容曉屏息听著答案。

「因為你……的體溫挺涼快的。」

什麼?

什麼?!這是答案?因為體溫低?

這算是什麼答案?!

慕容曉橫眉怒視,「趙公子是故意耍我玩呢吧?」就說了他沒安什麼好心,虧她剛才還正兒八經的等著他說出答案呢。

好!

不就是上藥嗎?

都用嘴吸過一次蛇毒了,還怕上藥?

「確定讓我給你上藥?」慕容曉笑的陰險,問的曖昧。

趙蔭因沒有看她,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只不過是有些詫異于她怎麼忽然就轉變了態度。

沒等趙蔭反應過來後拒絕,慕容曉已經撲了過去,直接將他的褲子月兌下!

雖然此時房間內的光線暗,但是因為有月光滲透進來,慕容曉還是清晰的看到了那有些猙獰的傷口。

不就是被蛇咬了嗎?

怎麼才一夜的時間竟然傷口有些腐爛?甚至傷口周圍還隱隱有些發黑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慕容曉雙目一冷,問道。他身邊有大夫,正常將傷口上的蛇毒吸出來後,大夫會為他徹底清毒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落得現在這樣啊。

傷的竟是如此嚴重,而他剛才竟然還能那般泰然的坐著!

趙蔭不以為意,甚至是沒感覺到那猙獰傷口傳來的疼痛感,只是隨意的回道︰「咬我的那條蛇是一條有著劇毒的蛇。」

「僅此而已?」怕是不會這麼簡單吧?

趙蔭眸子一暗,笑容淡漠的令人心驚,「恩,就是如此簡單。」

慕容曉繼續逼問,也沒有再言語,只是將瓷瓶中的藥倒在指月復上,開始細心的為他的傷口上藥,因傷口有些猙獰,觸目驚心,慕容曉在上藥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

其實,許多人,不,是許多女人都怕蛇,那種爬行的冷血動物,只要一看,就會覺得恐怖,恨不得躲的遠遠的。她知曉有些蛇沒有毒,但是有些蛇卻是劇毒,卻未曾想過有一日她會為一個被蛇咬了人做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們之間有著太多的秘密,但是卻奇怪的有著一些千絲萬縷的關系。

因某個時候,他們貼的很近。卻在某個時候,相隔甚遠。

涂藥的時間有些漫長,慕容曉因為手抖總是不小心踫到別的地方,待踫到別的地方時,又覺得指月復間太熱,畢竟,她面對的男人,是有著世間男子少有的華美傾城容顏……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曉的額頭上都是汗,終于涂完了!她在涂的時候用干淨的帕子將有些腐爛的傷口里膿水擦干淨,然後才仔細的再開始涂藥。

待她擦著汗時,余光掃到趙蔭那嘴角戲謔的笑容時,渾身一僵!她剛才做了什麼?說好的偷偷模模的下狠手呢?說好的看他呲牙咧嘴的樣子呢?

結果是什麼?

在看到他傷口潰爛後,她心軟了!竟然那般溫柔細心的上了藥,最後還弄得自己滿身大汗!

趙蔭一邊用著詭異的眼神看著她,一邊起身提褲子。

本來提褲子這件事很多人做起來都有些不太好看,可偏偏他做起來很是自然,又特別的隨意,最後是出奇的好看優雅。

慕容曉眨了眨眼,他最近的行為,是不是在故意的引誘她?

會嗎?

懷著疑惑的心思,慕容曉將趙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趙公子是不是近日來身邊沒有美妾陪同,所以才會偶爾感覺到寂寞?」慕容曉問道。

趙蔭愣了一下,不解慕容曉為何會忽然冒出這些話。

慕容曉輕咳幾聲,又道︰「所以才會企圖誘惑我,打算吃個免費的不用負責的甜點?」

一句話!僅是一句話就將趙蔭驚的下巴險些掉下來。他望著慕容曉那有些詭異的目光,第一次,深吸了一口氣,「你想太多了。」

「哦?是嗎?」慕容曉嘿嘿兩聲笑,更加的詭異。

趙蔭被她灼熱的目光看的面色微微一變,那漆黑的眼眸里突然涌現的是連他自己都不太了解的情緒,他竟一句話沒說,落荒而逃!

獨留慕容曉在原處,唇邊的詭異的笑容僵了。

也就是趙蔭前腳剛走,慕容曉唇邊的笑容僵了一下後又恢復了正常,然後一下倒在了床上,閉上眼楮,繼續做她的春秋大夢!

與此同時,房頂上。

無影見趙蔭終于出來了,便立即走過來說道︰「主子,實在不行,就納了她吧。」或許納了慕容曉,主子就不會對慕容曉有任何的想法了。

否則像現在這樣,主子似乎對慕容曉的心思越來越重了。

連給傷口上個藥都來見慕容曉,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

趙蔭冷掃了他一眼,制止他再胡言亂語。

無影適可而止,不再言語。

「南宮雲城取消婚約後,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她身邊險象環生,你派人暗中盯著點兒。」趙蔭莫測的眸子望向無邊天際,對無影命令道。

「是。」

「還有,給南宮雲城一點兒顏色瞧瞧。」趙蔭語氣輕柔緩慢,但是話語之中的冷厲讓人不寒而栗。

顏色瞧瞧?無影心中納悶,南宮雲城怎麼招惹了主子?不過主子的命令他向來不會反抗,而且絕對會執行的比任何人都好,「主子想要給他什麼顏色?」

趙蔭低眸,似真的在沉思。

無影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些裂縫,主子今日有些太過不同尋常!似乎心情不怎麼好啊。

「向他最珍視的人身上下手。」趙蔭想了一會兒,想過無數折磨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每一個都是堪稱經典的刑罰,但是沒有一個是能攻心的,最後想到了,若讓一個人痛徹心扉,那麼,就朝著他最在乎的人下手!

「南宮雲城最在乎的人除了他的生母惠妃娘娘,其次就是江小姐,這兩個人主子打算動哪一個?」無影詢問。

趙蔭黑眸一動,陰暗危險的氣息無情的襲來,「一個都不放過!」

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無影卻已經習以為常。

「主子,用不用向南宮雲墨動手?」無影忽然腦海里又閃出一個人的人影。

「南宮雲墨?」他做了什麼事兒?

「那天晚上,無影現身救慕容小姐的時候,她的衣服都被月兌的七零八散,若晚一步,慕容小姐清白不保。」無影道。

趙蔭面色一寒,更加的令人膽戰心驚。「你自己看著辦。」

無影眨了眨眼,心里更加的確定了一個事實,主子似乎的慕容曉的事情,漸漸的有些在意了?不過,眼下這不是重點。而是他名正言順的領命前去做他最喜歡的事情了。

辦人!

夜深人靜時,有人是被人吵醒無法入睡,那麼,有人則是心事繁多,唯有在夜色的掩護之下,顯露本性。

太子東宮。

一輪明月高掛于空,一朵遮掩住半邊彎月。

南宮雲墨立在窗前抬頭仰望著專屬于夜空的美麗。

多少個夜里,他都如同現在這般無法入眠?他不甘于被人遺忘,被父皇遺忘,更不甘頂著太子的名頭卻沒有擁有太子的權力,他籌謀了多年,等待了多年,如今終于有了機會,他絕對不能放棄。

南宮雲城……

他雙眸半眯,忽然想起十五年前的某個夜晚。

那個時候的南宮雲城並非現在這般權勢霸氣逼人,而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四歲孩童,還曾天真的跟在他的身後甜甜的叫哥哥,可惜,已經六歲的他懂得了自己不受父皇喜愛,雖然是太子,可不如南宮雲城!宮里的人巴結的人至始至終都是南宮雲城,他身邊的宮人也都大多不盡心。

他恨南宮雲城奪走了屬于他的一切。

所以,他假意接近南宮雲城,讓南宮雲城漸漸的信任他,不會防備他。而他早就想好了如何毀掉南宮雲城!

一個不能今後不能有子嗣與太監一樣的楚王,父皇必定不會將皇位傳給一個太監!

在某一個晚上,毫無防備的南宮雲城跟著他離開了自己的寢宮前往一座廢棄的宮殿,那里有眼瞎的老太監,最會的就是如何閹割,他用重金將老太監籠絡。

他對天真的南宮雲城說,莫要自稱本王,更不要像任何人透漏自己的身份,等到最後再揭穿自己的身份。

南宮雲城答應了,他知道南宮雲城承諾的事情就不會反悔。

老太監見不到南宮雲城的華衣,與他一起將南宮雲城綁在了桌子上,南宮雲城因為是在玩游戲,所以連掙扎都沒有過,只是笑嘻嘻的稱,這是什麼游戲?好好玩。

他溫柔的說,乖,別說話。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學會了如何帶著溫和的面具來欺瞞世人,他後來無數次的想起這個場景,才猛然的想起來,自己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而讓自己從小就學會了如何去布局,去等待。他用了一年的時間獲得了南宮雲城的信任,才換得那個晚上的機會。

老太監將刀磨的特別的鋒利,一刀下去就會讓南宮雲城這輩子都無法抬頭走路!

他站在一側,心頭躍上喜悅。

老太監回頭問了一句,鵝毛管準備好了嗎?

若是沒有鵝毛管,即使閹割了,也沒辦法小解。

他那個時候不懂為什麼閹割太監要用鵝毛管,所以搖頭說沒有準備好,直到現在,他都後悔當時的回答,他還是太女敕了,多麼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他沒有毀了南宮雲城。

老太監一听立即放下那寒光四射的小刀,說,沒有鵝毛管不能動刀閹割。

閹割二字,讓一直開心笑著的南宮雲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但是南宮雲城小小年紀就懂得了隱藏心思,笑嘻嘻的對他說,太子哥哥真好玩,什麼事鵝毛管啊?沒有鵝毛管就不能玩了嗎?那我們準備好鵝毛管以後再過來好嗎?

他猶豫,看著南宮雲城那臉上天真的笑容,他相信了,帶著南宮雲城離開了。

從那時起,南宮雲城徹底的遠離了他。

他才知道,上了南宮雲城的當!

在皇宮的這座大牢里,沒有人是絕對的純真,即使你只有幾歲,也要迫不得已的學會如何生存。

直到現在每到那天的日子,南宮雲城就會讓人送來一根鵝毛。

今天正好送來了一根。

南宮雲城在警告他。

南宮雲城多年不動手,其實顧念的那麼一點兒親情。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鵝毛,純白的鵝毛隨風抖動著細細的絨毛,淡淡瑩潤的月光灑在上面,他看的入神。

時至今日,他仍舊後悔。

其實,老太監是不小心模到了南宮雲城腰牌,知曉南宮雲城身份不一般,所以未免引禍上身,所以才會以鵝毛管來當借口,其實每年死的小太監有無數,也有不插鵝毛管死的。

可惜,等他知道事情的時候,老太監日夜擔憂麻煩上身,上吊自殺了!

南宮雲城……

我們生下來就是宿命的仇敵,最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因為一個取消婚約,就送來警告?

他溫和的笑了笑。月光下的他,笑容仍舊是溫和的可以讓人感覺到暖意,是絕對的暖意!

他細細的撫模著鵝毛管,眼楮里閃過一道光。

對于那最為尊貴的位置,他絕對不會放手!

還有,能夠助他一臂之力的慕容曉,她以為他會輕易的放手?她會知道,不,他會讓她明白乖乖的听話和拒絕會有怎樣不同的下場!

……

第二日。

南宮雲城取消了與慕容曉的婚約,這件事情一時之間沸沸揚揚。

慕容海得知時,如遭雷擊,他昨晚還在想著最後李府靠不上的話,他還可依靠楚王!可就連這最後的希望都沒了!他欲要去找慕容曉算賬,結果下人驚慌的前來稟告消息。

慕容昕竟然當著下人的面小解!嚇壞了見到的下人!

還有李夢的尸體已經漸漸的發臭了。

慕容海顧及不了那麼多,最後在下人的提議下,坐著馬車將李夢和慕容昕送去李府,至于找慕容曉算賬的事兒,回來再說!

李府。

此時,基本是李府剛剛用過早膳。

李老太太正躺在榻上休息,听聞慕容海竟然將李夢的尸體還有瘋瘋癲癲的慕容昕帶來後,大怒!

李府門前圍著許許多多的人,指著尸體和慕容昕議論紛紛。

「看!那好像已經發臭的尸體是從李府出去的庶女,嫁給了慕容海做了姨娘,只不過听說前段時間竟然敢刺殺沐小姐,幸而沐小姐是個心善的人,沒有計較。只是讓下人打了李姨娘幾板子而已,可沒想到李姨娘身子骨太差了,沒承受的住,這不沒有幾日的時間人就沒了!」

「可能是平日里做多了壞事,才會這麼快的下地獄。」

「還有看到沒,那慕二小姐,以前我可是見過,是個妙人。但是誰都沒想到她不知羞恥,與一個乞丐苟且,結果被人發現了,她受不了刺激竟然瘋了!」

「還有,還有,我听慕容府的下人說,慕二小姐瘋了不打緊,今天早上還在眾人的面前小解呢!」

「啊!原來有這麼多的故事啊。不過,慕容海怎麼帶著她們來李府呢?」

「听說慕容海最近欠債頗多,沒有銀子厚葬李姨娘,也沒有多余的銀子救治慕二小姐了。」

「沒銀子?怎麼可能,那還有一個宅子呢!將宅子賣了,可以得到一大筆銀子呢!」

「誰舍得將宅子賣掉啊,以後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了。」

眾人議論紛紛,吸引來的人越來越多。

李府里,李老太太派人去將慕容海轟走,可人到了門前後發現外面圍著的人超過了他們的想象,便是連忙回去又稟告李老太太。

李大人去上朝了,現在還未歸來。而府中的事情都是李老太太把持著,她一向強硬,听見下人的稟告後,大罵道︰「想不到慕容海竟然如此沒臉沒皮!人死了不去葬了!」

「老太太,外面太多人了,議論紛紛,怕是對咱們李府的名聲不好啊。」下人連忙說道。

李老太太一听,更是怒火滔天,「慕容海好大膽子!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說是想要李府接濟一下,畢竟李姨娘是在咱們府上受的刑,還有慕二小姐也是嫁進咱們府里的,怎麼說都是李府的人。說來說去,其實是想讓老太太您拿銀子。」

「好啊!我錯看了慕容海,這麼多年來沒有讓人正眼瞧過,現在倒是想出了如此狠毒的法子來逼我。李姨娘已經嫁給他了,他未曾好好管著,最後出了事兒竟然怪在李府的頭上,至于慕容昕那丫頭都沒了貞潔,瘋瘋癲癲的也配再入李府?他以為李府如此容易拿捏?想要銀子?好,給他!」李老太太冷笑。

下人一听,問道︰「如此豈不是如了他的願?若是他日後還來怎麼辦啊?」

「還來?就亂棍打出去。眼下人太多,絕對不能讓人議論紛紛,否則影響我兒的仕途。拿二十兩銀子給他,打發他走。」李老太太冷聲命令道。

下人領命走了出去。

待下人離開後,李老太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慕容海絕對不會想出如此陰毒的計謀,若非有人指點,他怎麼可能帶著人前來李府門前鬧事?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攛掇?

是那個小丫頭,慕容曉?

小丫頭竟然敢在她的面前耍大刀,膽子還真大!

李府門前,此刻已經圍著幾百人了。

慕容海見人越來越多,雖然感覺丟了面子,但是一想只要能夠達到目的算得了什麼!他這一回必定要向李府拿夠下半輩子生活的銀子,如此一來,他日後也可以離開京都到其他地方,到時候誰還會認識他?現在丟臉算什麼?

等了好一會兒,李府的下人拿著一個荷包扔給慕容海,「慕容老爺,這是老太太給你的!足夠你將李姨娘下葬了。」

慕容海面上一喜,連忙拆開荷包,結果一看,竟然只有二十兩銀子,李老太太這是打發要飯的?「這些銀子遠遠不夠!盺兒她現在瘋瘋癲癲的,每日都是吃藥,還有這區區二十兩的銀子是不夠將李姨娘厚葬的。李姨娘畢竟在我身邊伺候多年,還為我生下一兒一女,我絕對不能虧待了她啊。」

那下人面色一僵,隱忍著怒火,暗自罵慕容海不要臉。

此時,在人群後方,慕容曉一直冷眼望著李府門前的情形。

「李老太太出手真是小氣,不過,也幸虧如此小氣,否則怎麼會給了我們機會?」慕容曉眼眸半眯,笑道。

柳四娘掩住唇輕笑一聲,應道︰「果然不出大小姐所料,李老太太必定是只想打發了老爺,根本就不會給多少銀子。」

「該輪到你上場了。」慕容曉嘴角帶笑點了點頭,向柳四娘吩咐道。隨後,她悄然退後。

柳四娘點頭,神色正了正後,朝著前面大喊著︰「是啊,李府是不是有點欺負人了?慕容老爺怎麼說可都是李府的女婿呢!如今慕容老爺雖然破落了,可到底也是親戚的關系啊,李府就給了二十兩的銀子打發人,太欺負人了啊!李大人在朝為官,竟然也是如此的勢利眼。太讓我們失望了!」

慕容海一听有人竟然支持他,此時的他早就被這二十兩的銀子心中有怨氣,听到了這話後,一下子便是大哭起來︰「李府怎麼可以如此待我!這些年來我一直盡心做著一個好女婿,逢年過節都會送無數禮品,這些禮品加起來也不止一百個二十兩啊!雖說我如今破落了,原本想著李府會看在這麼多年的親戚情分上幫一幫我,日後只要我能東山再起,一定會報答此恩情!可怎麼也想不到,你們竟然如此待我……」

每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趴在地上大哭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天喊地,絲毫不遜色一個女子。

柳四娘見狀回頭看了一眼慕容曉,忽然想到種種的傳言,更加確定慕容海的確是一個忘恩負義,心狠手辣之人,怪不得會讓慕容曉會算計他!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人們向來習慣同情于弱者,不會管弱者究竟為何會如此理直氣壯。

眼見著慕容海毫無形象的痛哭,便開始紛紛指責李府的無情無義!

李老太太听聞下人傳回來的消息,大怒︰「什麼東西!二十兩銀子竟然嫌少,還敢鬧事!」

門外百姓們開始群而攻之,似乎都要幫著慕容海討個公道。

恰巧,李府的護院為了保護府中人的安全,拿著棍棒守在門口。

慕容海幸而還不是傻子,直接撞過去。

護院都是年輕力壯,膀大腰圓的,慕容海這一撞肯定將自己撞出去。

但是慕容海這人向來不會要臉面,自然倒打一耙,哭天喊地︰「李府要殺人滅口啊!欺人太甚了!」

或者,連老天也是幫著慕容海的。

李大人下朝歸來,乘坐著四人抬的小轎子,听到聲響,又看到府門前大鬧的慕容海,頓時怒喝一聲,官威震懾眾人,「怎麼回事?竟然在府門前如此大鬧!」

人群忽然安靜了,李大人可是大官,不能輕易的得罪了。

慕容海也愣住了,他是怕李大人的。

遠處的慕容曉見狀,忽然嘴角勾起一抹鬼魅的笑容,不給他們任何解釋的機會,好不容易亂了起來,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如此輕易的解決!她揚聲喊道︰「李大人以權壓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下人毆打上門求見的女婿啊!天理難容啊!」

柳四娘立即附和︰「李大人以權壓人!」

「當官的就了不起啊!就是慣會欺負人!」

「是啊,我還听說李大人受賄呢!為了銀子什麼都干的出來!」

李大人一听便覺得大事不好,也來不及去看這麼多人當中是誰喊的話。

人聲鼎沸,每個人都仿佛與李大人有仇!

這邊是民眾的力量!

慕容曉笑意盈盈的望著亂成一鍋粥的前方,這場暴亂,會讓李府應接不暇,頭疼不已的!青山國的御史向來多事,還有李大人的政敵定會抓住這次機會大做文章。剩下的,已不需她擔心。

她與柳四娘悄然無聲間離開混亂之地。

遠遠的還能听到慕容海那殺豬般的嚎啕大哭聲︰「老天為何如此不公?竟如此待我?!我不想活了!」

越來越亂。

府中的李老太太一听到外面亂成這樣子了,才覺得有些害怕,再听到百姓竟然都圍著李大人大罵特罵,更是嚇的不輕,連忙吩咐下人拿上五百兩的銀子去給慕容海,只想趕緊解決此事。

府門前的李大人被眾人圍攻,有人趁亂還打了幾拳李大人,護院們趕緊上前將李大人護住朝著府里面躲起來。

百姓們越打越是興奮。

慕容海一邊抹著臉上的眼淚,一邊心中大喜,李府必定會拿出不少的銀子!想不到竟然這麼順利!

……

自李府門前離開的慕容曉和柳四娘前往不遠處的一家茶樓里,一邊坐下飲茶,一邊從此處能夠看到李府門前的情形。

當看到李大人幾乎是落荒而逃時,柳四娘輕聲笑道︰「真是罪有應得。」

「听你的意思,似乎李大人還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慕容曉回眸掃了一眼柳四娘,問道。

柳四娘神色一正,表情略微嚴肅的回道︰「是。許多人眼里李大人可能是清廉為官,但是他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他表面有多麼的正值,內心就有多麼的骯髒。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不小心淪落到他的手中。」

「哦?」

「我的朋友那年只有十二歲,長的如花似玉,身邊總是圍著許多的少年,那時候我很羨慕她,因為她從來都沒有憂愁,臉上始終都掛著笑容。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竟然讓李大人看到了她!她雖然沒有父母依靠,也是乞討為生,可始終無憂無愁,根本就沒有想過,李大人賞給她的點心里是下了藥的。等她醒來時,竟然被李大人高高吊起,鞭打,潑油,各種侮辱。那個小院子里養了好幾個與她一樣的孩子。我一直以為她失蹤了,結果一年後她逃出來了,當時遍體鱗傷,只剩下一口氣,為我講述了她這一年的經歷。李大人是人面獸心!苦于我在終于有了些錢財的時候,想要為她報仇之際,讓王洛晨和左小青算計了,如今,竟是沒有辦法為她報仇!」柳四娘淚含眼圈的說著。

慕容曉握緊手中的茶杯,深黑的眸子若深潭水幽冷凜冽,怪不得李府會如此的草菅人命,當時害死了慕容曉,背地里干過的事情比害死慕容曉更加的可恨!她輕輕的握住柳四娘因為回憶自責而顫抖的手,沉聲道︰「相信我,我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恩。」柳四娘哽咽的應道。

慕容曉重新將目光落在李府門前,腦海里漸漸成形一個可以一舉將李府覆滅的計謀……

李府下人重新出現,並且將一個小箱子給了慕容海,想必箱子里裝了不少的銀子。

柳四娘皺眉道︰「老爺這回算是稱心如意了。」

慕容曉淡笑著搖頭︰「李府迫不得已如此大方,那些自己慕容海捂不熱多久。」慕容海得到了銀子後必定會得意忘形,不過正如她意!

二人相視一笑,都了解彼此這一笑間的意思。

「茶點比茶水好點兒。」慕容曉拿起一塊茶點吃了一口,竟發現比茶水好過幾倍。

柳四娘聞言,也拿起了一塊茶點,正要咬下的時候,忽然听到身後一道令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呦!這不是柳四娘嗎?想不到竟然還能在此踫到?原本以為你現在會在哪個街邊乞討呢,結果沒想到你還能在茶樓里喝茶吃點心!」左小青不是心思的來到慕容曉和柳四娘面前,語含諷刺的揚聲道。

王洛晨也走過來,皺著眉看著柳四娘,似乎看到柳四娘過的這般好同樣不是心思,冷聲道︰「你怎麼在這兒?」

柳四娘緊抿著唇,抬頭看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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