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靜無聲息。
陳雨湘和眾人一樣,都屏氣凝神地盯著酒樓的門口,等待著那位才華蓋世的襄侯出現。
不多時,一名風度翩翩的錦衣青年,在幾名陳府護衛的簇擁下,從酒樓出來,對著眾人拱了拱手,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原來那位楊公生的這副模樣,倒是跟傳說沒有太大的出入,挺俊啊。」
「哇,楊公不僅才華無雙,連走路的姿勢,微笑的樣,都迷死人啊。」
「楊公,小女非常傾慕你,可否給小女簽個名呢?」
「楊公,小女還未婚嫁,可否跟在你的身邊,每晚為你暖被呢?」
眾多花痴才女,一看見那錦衣青年,立刻雙眼放光,興奮地大呼起來。
錦衣青年滿臉笑容,擺了擺手,沒有說話,而是在護衛的帶領下,從人群穿了過去,進了對面的情雅閣。
張楠楠嘖嘖贊道:「難怪咱們小薇那麼在意他呢,原來真的挺不錯嘛。」
陳雨湘看著那名青年,微感驚疑,暗暗嘀咕道:原來真的不是楊混蛋啊,我說嘛,他笨的要死,怎麼會有那個本事呢。
待人群轉過頭,都看向情雅閣,激動不已地議論紛紛的時候,楊夜和司馬小薇,從酒樓里走了出來。
司馬小薇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原來剛剛那個就是楊公,可惜我沒有看仔細。」
楊夜微微一笑,道:「沒關系,咱們現在不是要去情雅閣嘛,進去了就和他當面說話,讓你了卻心願。」
司馬小薇點了點頭,感激道:「楊夜,我就是和他說幾句話,然後就會出來的,你也跟著我就是。」
楊夜模了模了她的腦袋,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一幕,剛好被盯著門口的陳雨湘看見,這小魔女頓時皺起眉頭,擠了過去,道:「楊夜,你怎麼能隨便模小薇的腦袋,男女授受不親,別以為人家好說話,就隨便欺負人家。」
楊夜看了她一眼,有些尷尬,正不知如何回答,司馬小薇卻低聲道:「沒事的,我一會要進情雅閣見楊公,就讓楊夜幫我理了理頭發。」
陳雨湘聞言,冷哼一聲,瞪了楊夜一眼,道:「那也不讓這楊混蛋幫你理啊,你叫我就是了嘛。」
楊夜懶得理她,道:「我要陪小薇去對面的情雅閣,你就別嗦了。」
陳雨湘一听,頓時大怒,道:「你才嗦!人家小薇是去見喜歡的男人,你跟著去干嘛?讓別人誤會了怎麼辦?再說了,小薇是我們叫的,你叫那麼親干嘛?」
司馬小薇看了一眼對面的情雅閣,勸道:「好了,雨湘,是我讓楊夜陪我去的,不然我沒有勇氣。有什麼事情,咱們一會兒回來了再說。」
陳雨湘心不滿,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攔,沒好氣地道:「為什麼不讓我陪你去,非要讓他?」
司馬小薇道:「楊夜已經和認識的人打過招呼了,只有他才能領我進去,你是進不去的。」
陳雨湘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也不再為難,瞥著楊夜道:「記好,保護好咱們的小薇,不準再隨便模她的頭,也不準離她近了。人家是有喜歡的人的,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楊夜實在不想再跟她廢話,直接拉起司馬小薇,就穿過人群,進情雅閣。
陳雨湘看得目瞪口呆,半響後方反應過來,恨恨地跺著腳道:「楊混蛋,你也太肆無忌憚了!還有司馬小薇,你……你不知羞!」
楊夜帶著司馬小薇進了情雅閣,立刻有兩名丫鬟前來迎接。
不待楊夜說話,那兩名丫鬟就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禮,眼帶著尊敬,對楊夜道:「楊公,夫人讓您跟著奴婢上樓。」
司馬小薇一臉茫然,道:「楊夜,你……」
楊夜一笑,道:「應該是我那位朋友認識的人吧,咱們上去吧,那位楊公,應該也在上面。」
兩人跟著丫鬟上了樓,立刻看到二樓的大廳,那名冒充楊夜的錦衣青年,此時正坐在飯桌前,吃的狼吞虎咽。
司馬小薇看得一愣,剛要說話,楊夜笑道:「那位不就是楊公,小薇,你不是想過去和他聊會天嗎?去吧,我不會生氣的。」
司馬小薇臉蛋一紅,盯著那大口撕咬牛肉的錦衣青年,有些不知所措。
楊夜看了那兩名丫鬟一眼,道:「我這位朋友想跟那邊的楊公說說話,你們分一個人帶她去吧,記得,在我出來之前,不能離開她。」
一名丫鬟似乎早已得到了上面的吩咐,听了楊夜話,很恭敬地點了點頭,上前對司馬小薇道:「這位姑娘,請。」
司馬小薇有些慌亂,道:「楊夜,你要去哪里?」
丫鬟一笑,幫著回答道:「我家主人和楊公的朋友認識,想要找他過去,問問那位朋友的事情。」
司馬小薇「哦」了一聲,低聲道:「楊夜,你早點來接我。」
楊夜一笑,點了點頭,跟著另一名丫鬟離開。
司馬小薇在剩下那名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酒桌前,怔怔地看著那名大口吃肉的錦衣青年。
「楊……楊公……」
過了半響,司馬小薇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道。
那青年抬起眼,看了少女一眼,嘿嘿一笑,伸手道:「姑娘請坐,這桌酒菜都是免費的,盡管吃喝便是,不用跟我客氣。」
司馬小薇愣了愣,猶豫了良久,方鼓起勇氣道:「楊公,你……你真是那名寫下國歌的襄州楊夜?」
青年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含糊道:「應該是吧。」
少女一顆激動的心,頓時有些受傷,沉默片刻,突然道:「楊公,那次在襄州展大賽上,你曾經寫下過一首《殺人歌》,小女覺得很氣勢,你可否再念一遍給我听?」
錦衣青年聞言一怔,訕訕一笑,道:「下次吧。」
司馬小薇目光閃爍地看著他,頓了頓,語氣異常肯定地道:「公,你應該不姓楊吧?」
錦衣青年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抬眼看了那名丫鬟一眼,無奈道:「怎麼辦,我已經很小心了,不能怪我。」
那名丫鬟抿嘴笑了一下,道:「奴婢只管看著這位姑娘,不讓她出事,別的事情,奴婢管不了。」
司馬小薇听到兩人的對答,秀眉一蹙,站了起來,看著那青年道:「你故意冒充楊公,是想引開樓下那些人的主意?」
青年笑道:「姑娘果然冰雪聰明。我這個粗人,連首詩詞都不會寫,哪里是那個才華蓋世的楊侯呢。我家將軍讓我這樣做,我沒有辦法。」
司馬小薇微怔,道:「那真的楊公呢,什麼時候過來?」
身後的丫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帶著笑意道:「已經過來了。」
錦衣青年也點了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姑娘,你啊,好福氣,咱們將軍羨慕的很呢。」
司馬小薇站在原地,听著兩人的話,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頓時心一震,滿臉呆滯起來。
情雅閣,一間雅致的香閨,楊夜坐在凳上,看著眼前一桌豐盛的飯菜,沒有絲毫胃口。
而在對面,坐著那名臉上遮著黑紗的女,此時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自始至終,就說了一句話。
楊夜剛進來時,這女便嬌笑道:「楊侯爺,妾身早就說過,會在斗雪城等你,為你暖被,沒想到你遲遲不來,可想死妾身了。」
听到這句話,楊夜頓時臉色微變,本要立刻轉身逃跑,仔細想了想,又神色平靜地坐了下來。
原來這名女就是當初他來斗雪城時,走在路上遇到的那名被一群馬賊追逐的嬌媚女。
當初以為她是雷家派來的殺手,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連蒙言都要恭敬對待的人,雷家又怎麼可能有那個本事差遣呢。
楊夜默默地喝著茶水,半響後,方抬眼道:「我該叫你什麼?」
女伸手,輕輕取下了面紗,露出了一張並不太美,卻十分媚艷的面容來,一雙嫵媚的眸更是天生撩人。
「侯爺叫我梅就行了,不用客氣。」
女笑著道。
楊夜道:「既然不用客氣,那梅叫我楊夜就是了,听著侯爺侯爺的,怪難受的。」
女咯咯嬌笑,本就嬌媚的面容,更加惹人心動起來,道:「楊夜不敢叫,就叫楊公吧。這最後一道題,楊公得了第一名,根據規矩,楊公可以讓小女做一件事情的。」
「無論是什麼事情,都可以?」
楊夜問道。
女點了點頭,眸露出了一抹誘.惑,道:「當然,只要公想的到,我便做的道。」
楊夜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道:「那我要是讓你去死呢?」
女嫣然一笑,從袖抽出一支匕首,道:「公要讓我死,我死便是,絕不會猶豫。」
楊夜眉頭微皺,認真地打量了她幾眼,忽地冷笑道:「好了,不用演戲了,找我什麼事,就直說了吧。這次最後一道題,也應該是故意想引我上鉤吧。」
女沒有回答,而是笑道:「楊公先提要求便是,只要是小女能夠辦到的,小女自然會辦。」
說到此,她嫵媚一笑,道:「不過如果是讓我陪公睡覺的話,那就還是不要提了,因為就算你不提,今天晚上,我也是公的。當然,也可以說,公是我的,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