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這竟是一首蘊含氣的詞!」
眾人見狀,皆大吃一驚。
「就算是一萬只那樣的白玉獅,也抵不上這樣的一首小詞。那少年,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眾人心,皆震驚無比,暗暗思索道。
「小姐,小姐,那只白玉獅找到了!」
正在此時,一名丫鬟匆匆從里面奔了出來,手捧著一只溫潤雪白,猶如羊脂般的玉獅,一臉驚喜地叫道。
韓沐婉心一震,轉身看去,那只白玉獅完好無缺地出現在丫鬟的手,根本就沒有丟失。
「在哪里找到的?」
琴兒見此,特別是看到韓沐婉那忽然有些蒼白的臉色,頓時心一沉,知道闖了大禍,連忙問道。
那名丫鬟還不知道甲板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滿臉笑容道:「當時白玉獅不見了,琴兒姐姐你讓我再去房間仔細找一找,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正要離開時,竟然在一疊紙下面發現了。」
「什麼,藏在那疊紙下面?」
琴兒一愣,皺起眉頭,仔細想了想,隨即臉色一變,滿臉忐忑地看著韓沐婉,低下頭,囁嚅道:「小姐,對……對不起,我忘記了……」
韓沐婉一听,雪白的臉頰上,忽地涌上一抹羞急的紅色,跺腳道:「你……這下好了,冤枉了人家,這可怎麼辦?」
劉高慶此時也冷笑道:「劉某早就說過,我那楊兄弟絕非偷竊之人,你們偏不相信。何況人家隨便寫一首詞,便是蘊含氣的作品,就算是買下整個船,也是綽綽有余,你覺得他有必要偷這只破獅嗎?」
韓沐婉臉頰一紅,也顧不得生氣,手捏著那首小詞,心萬般滋味,一起涌了上來。
那些剛剛還在叫囂著要去把楊夜抓回來的柳少安等人,此時也閉上嘴巴,沉默下來。
「可是劉公別忘記了,那小的確進過我家小姐的房間。他一個男,深夜偷進小姐的房間,你覺得他安了什麼好心麼?」
琴兒仰著臉頰,有些委屈地道。
劉高慶聞言,冷哼一聲,道:「沐婉姑娘也說了,他對船上不熟悉,可能是誤闖的。也或者是,楊兄弟心仰慕沐婉姑娘,只是想進去看看,並沒有想過別的什麼。」
韓沐婉一听,抬眼看了他一眼,頓了頓,腦忽地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
她雙手微顫,重新看了一遍手的那首小詞,心髒跳的越來愈快。
當她看完整首小詞,目光正要移開時,突然發現了末尾還有一行小字:襄州楊夜,以詞作償。
「楊夜……楊夜……」
她秀眉微蹙,喃喃地念了幾聲,隨即身猛然一震,失聲驚呼道:「是楊夜!襄州的那個楊夜!」
「小姐,誰是楊夜?」
琴兒見她反應強烈,一臉疑惑地問道。
「楊夜?」
柳少安聞言一愣,隨即心念一動,道:「沐婉姑娘說的楊夜,可是襄州展大賽獲得三項第一,據說連先皇都贊不絕口的那個楊夜?」
「什麼?不會吧?那個小竟然是楊夜?」
「不對,听說那個楊夜是是徒有虛名,並無實力啊。」
眾人一听,皆臉色微變,議論紛紛起來。
韓沐婉神色怔怔,緊緊盯著手的小詞,嘴角漸漸露出了一抹自嘲:「真正徒有虛名的人,是我們這些人才對。沐婉今日方知,那位楊公的才華,就算並非傳說的那麼荒誕離奇,也絕對在我們之上。」
說到此,她目光忽然看向了劉高慶,道:「劉公,你與他相處了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劉高慶神情恍惚,似乎沒有听到她的說話,嘴里一直念叨著道:「楊夜……楊夜……楊兄弟竟然就是那個楊夜。」
突然,他渾身一顫,臉色發白。
此時,他的腦忽然閃現過一幕幕清晰的片段。
對對時的切瓜,魚和楊夜偷偷的說話,接詩的時候,魚一臉疑惑的貼在楊夜耳邊詢問,隨即恍然點頭……
這些情景,此時竟然無比清晰地映在他的腦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正在眾人心驚疑不定時,劉高慶猛然抬頭激動地大聲道:「沐婉姑娘,你之前出的那兩道試題,一個對,一個接詩,其實真正解答正確的並非是我,而是楊夜楊兄弟啊!我終于想起來了,當時其實是他告訴魚妹妹,然後魚妹妹才故意提示我的!」
說到此,他一拍大腿,滿臉遺憾道:「可惜,可惜,當時我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沒有仔細去想。沐婉姑娘說的沒錯,真正徒有虛名的人,是我們這些所謂的才啊。楊兄弟的才華和實力,絕非只是流傳!」
眾人聞言,皆呆在原地,一片死寂。
韓沐婉雙眸如星,怔怔地看了他片刻,忽然道:「劉公,當時我在那道接詩的答卷時,你可否感到身體異常?或者說,有氣出現?」
劉高慶聞言一愣,皺起眉頭,搖了搖頭,仔細又想了想,突然大聲道:「對了,當時楊兄弟正在喝茶,身猛然一震,魚妹妹還問他怎麼了,我記得很清楚!」
「是了,是了。」
韓沐婉聞言,苦笑一聲,喃喃道:「真正答對題的,果真是他。當時我還在懷疑是那個小女孩,現在想來,真是可笑。為什麼他看起來就那麼普通,我們都未曾注意過他呢,直到最後,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師父曾說過,真正厲害的人,你永遠也不知道他是誰,當時迷惑,現在想來,才正真明白這句話。」
琴兒也被這個消息驚得目瞪口呆,頓了頓,她小心翼翼道:「那小姐,楊公為何要在深夜進你的房間呢?」
韓沐婉微怔,隨即自嘲一笑,道:「應該是真的走錯地方了吧。以他的才華和這些作品的所蘊含的氣,要說他是為了偷東西,或者說是為了我而去,那簡直是侮辱了人家。」
「我這區區名,人家又怎會看得上眼?不然他也不會懶得亮出身份答題,而是通過那小女孩,提示劉公。在人家的眼,我韓沐婉這點微末實力,又算得了什麼。」
琴兒一听,皺眉道:「小姐不可妄自菲薄,那人就算再厲害,也不一定能夠比小姐高上好多。」
韓沐婉搖頭一笑,有些苦澀,喃喃道:「我只是有些責怪自己罷了,他在我們這里受了屈辱,以後就算相見,恐怕也成陌路人了。」
她微微嘆息一聲,眸露出了一抹復雜,目光再次看向了手的那首小詞。
「小姐,他要去玉林城,現在下了我們的船,穿的又是劉公的衣服,身無分,該如何去呢?」
琴兒忽然道。
韓沐婉一听,臉色微變,沉吟片刻,折起手的紙,便吩咐道:「你們先守在江畔,不要離開,我去追他。」
「小姐,琴兒和你一起去。」
琴兒連忙上前道。
「沐婉姑娘,外面危險,你一個女,不可到處亂跑,你在船上等待,我去便是了。」
劉高慶阻攔道。
「不。」
韓沐婉搖了搖頭,雙眸閃動道:「我是這只船的主人,剛剛也是因為我的事情而冤枉了他,如果我不親自去,我心不安。」
此時柳少安等人卻是忍不住冷笑一聲,道:「沐婉姑娘,就算那人真是襄州的楊夜,就算他真的有些才華,你又何必如此?你堂堂韓家大小姐,整個湖廣地區名遠揚的才女,那小有何資格,讓您親自前去追他?」
韓沐婉聞言,轉過頭,冷眼看著他,道:「我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柳公,你若是不習慣這船上的生活,現在盡可下去,我韓沐婉絕對不會阻攔。」
說罷,不再理睬他,全身氣勃發,腳下一點,飄落在江畔,順著楊夜離開的方向,便追了上去。
柳少安滿臉漲紅,咬著牙,不敢再吭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