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後要休夫 狂後要休夫 第56章 最真的最愛(完美大結局)

作者 ︰ 惜妖

「是。」子瑜將一枚發簪插在相君挽好的發髻上,鏡子里的她活月兌月兌的就是一個帥氣的小子了。

這,也正是南宮澈的授意,相君就跟她一樣,在這軍營里必須要是男裝,若是被人知道皇帝曾經的皇後被貶為美人後此刻就隨在皇帝的身邊,那一準會被天下人傳得沸沸揚揚,到時候,相君就真的成了紅顏禍水,連南宮澈出征也不忘了帶上的禍水。

「他來干什麼?」一听到南宮宇的名字,相君的心不由得狂跳了一下,說不出來的感覺。

「找你唄,他雖然沒說,可是,一直盯著皇上身邊的人瞧。」

「那可不一定是找我。」

「怎麼不一定,他說他來軍營里是來稟告皇上,說皇上的寧美人不見了,他特來請罪,說著時,目光始終不離皇上的臉,幸好啟梧這些年經常給皇上做替身,足夠沉得住氣,不然,一準就露了餡,你說,你和皇上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還以為你們那晚會趕回來呢,後來,你們都去了哪里?」

相君翻了個白眼,她能說南宮澈那黑心的摟著她在香閨院睡了一晚嗎?

不能。

傳出去好說不好听。

「去找我娘了,行了,梳好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再跟子瑜說下去,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只是沒想到南宮宇居然會為了她而追到這軍營中,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突然間,她明白了。

南宮澈那廝一定是早就知道南宮宇來找她了,所以,才不急著回軍營,等回來,正好與南宮宇錯過。

相君騰的站了起來,轉身就走出了子瑜的小帳蓬步向南宮澈的中軍大帳。

「站住……」她還沒靠近帳蓬的簾子,就有侍衛攔住了她。

相君冷冷一笑,「你去問問皇上,以後你歸誰管?」

「歸……歸誰管?」大概是被她的表情給嚇到了,侍衛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

「自然是歸我管,以後,我是侍衛統領,讓開。」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是氣勢十足,讓那侍衛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正不知是要放相君進去還是要攔著她的時候,忽而,帳中傳來南宮澈底氣十足的威嚴聲音︰「讓她進來。」

相君頓時挺直了小腰板,昂首挺胸的掀了簾子進了去,眸光先是落在厲毅的身上,「你出去。」

厲毅看看相君,再看看南宮澈,見南宮澈沒說話,那就是默許了相君的命令,他只好低著頭退了出去。

厲毅一出去,相君一伸手就掐住了南宮澈的衣領,「你早知道南宮宇來了,所以才趕了那慢吞吞的馬車趕路是不是?」

「難道你想見太後的兒子?還是,你與他有什麼瓜葛?」

相君原本騰起的怒氣被他這一句反問問的一下子懵了,是呀,她不喜歡太後,那是一種骨子里就不喜歡的感覺,而她與南宮宇也沒什麼關系的,他不是李晨宇,雖然很象,但是不是就沒有任何關系,想到這里,掐著南宮澈的衣領不由得松了松,卻還是抹不開的還掐著。

一只大手溫潤的落在她的小手上,「他能幫你做的事朕已經替你做了,你見到你娘了,不是嗎?」

怨氣,越發的減退,很快就半點也沒了。

小手被大手握著,南宮澈輕輕一抱,就抱著她一起坐在了帳中的一把椅子上,她坐在他的腿上,听見他道︰「過幾天就要打仗了,朕不想分心,你也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你娘,朕會替你照顧好,至少會保證朕的人活著,你娘就一定會活著,即便是南宮宇也不能傷害你娘。」

他都這樣說了,她的心頓時就安了下來,只是取而代之的卻是怦怦怦的心跳聲。

似乎最近,只要一靠近他她就會這樣心跳,跟他一起只是要偷個孩子的,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就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好象變了味道呢。

不想了,再想她就要瘋了。

大軍一路往南,行軍越來越快,要出奇制勝,就要以別人想不到的行軍速度抵達邊域,這樣才能迅速收回失去的城池。

「皇上,前面一百里就是雲城了,是繼續行軍還是原地安營扎寨?」

「急行軍再行九十里,在距離雲城十里地的地方安營扎寨,再派個使節去雲城,告訴雲城守衛,朕明日攻雲城,而且,明日一定拿下雲城,若是他識趣投降,朕就留他一命再賞他一官半職,若是他不投降,那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是。」

站在南宮澈身後的相君並不多言,听著看著他的一言一行,她就知道他其實根本不會等到明日,估計今晚就要下手了,派出的使節不過是障眼法罷了,想著自己腦子里的三十六計,只怕南宮澈知道的也不惶多讓。

果然,子時一過,中軍大帳中就有人行動了,相君靜靜的立在帳蓬前,看著南宮澈殺伐決斷,英武果斷,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將帥之才,只是做皇帝嗎,她還沒有親眼見過他斷天下事的風采,並不知曉。

那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盛齊軍營中一片安靜,可是天快亮的時候,雲城里卻已經亂了。

南宮澈一聲令下,三十萬大軍驟然在夜色中醒來,宛若才睡醒的雄獅,揮師入城,與子夜時潛入雲城的內應來了一個里應外合,于是,不過是半日,雲城便被南宮澈拿到了手上,也打出了他出征以來的第一場大勝仗。

雲城後就是安城,一轉眼,不過兩個月左右,南宮澈便一舉攻到了邊域,盛齊也只剩下最後一座失守的城池沒有收復了。

那便是靖城。

這其中,相君也立了功,也用上了她記憶里的三十六計中的其中一計計。

夜,漸深了。

中軍大帳內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就要攻打靖城了,以相君對南宮澈的了解,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所有的戰前準備都會做得很充分。

每個人都在緊張的忙碌著。

忽而,帳外傳來一聲急報,「稟聖上,安公公求見。」

安公公?

相君有多久沒有安公公的消息了。

想她初初入宮時,這個安公公對她很是和氣的。

「宣他進來。」南宮澈原本沉穩的面容突的閃過一抹神彩,「快宣,朕要馬上見他。」

似乎,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了。

侍衛立刻去宣安公公了,南宮澈放下了手中的作戰地圖,淡淡的抬首,環顧了一下室內的一眾人等,再沉聲道︰「都退下吧,朕乏了。」

眾人齊刷刷的退下,甚至于也包括眸中露出喜色的厲毅和子瑜,只有相君動也不動,還是靜立在南宮澈的身後。

于是,不過是須臾,原本熱熱鬧鬧的大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安公公的腳步聲就在帳外,馬上就要進來了,南宮澈並未回頭,卻是低聲柔道︰「你還不下去嗎?」

「我不下去。」

「你想知道什麼?」南宮澈 然轉身,凌厲的眸光射向相君,那眸光仿佛要將她看穿一樣,讓她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卻是一點也不示弱的道︰「我想知道我娘在京城里怎麼樣了,安公公一定知道。」

「就為這個不肯退下?」

「不是。」

「那還有什麼?」南宮澈笑了,笑中多了一抹玩味,安公公的到來一定與玉璽有關,這件事,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相君知道。

「你說我是你的女人,還說我是你的妻子,那自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所以,你的事我都有權力知道。」

「呵呵……」南宮澈笑了,玩味的端起桌子上微涼的一杯茶水,一仰而盡,「好一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好,朕信你,你坐下吧。」

他的尾音才落,安公公便掀簾而入,撲通跪倒在地,「皇上,孫……」可安公公才說完一個‘孫’字,便住了嘴,目光落在了相君的身上,「奴才給寧美人請安,寧美人吉祥。」

他眼楮倒是賊,軍營中的人除了知情人以外誰也沒發現她是女的,可是安公公只一眼就認出穿了侍衛服的她是誰了,「起來吧。」

「安公公,你繼續說。」南宮澈仿佛沒看到安公公眼底的異色般,只命令他繼續說。

「這……」安公公瞟了相君一眼,低頭沉默不語。

南宮澈只得低咳了一聲,他知道安公公的那一個‘孫’字所代表的意義,卻還是淡定從容的道︰「你說吧,相君不是外人,她娘的事她有知道的權力。」

安公公這才垂首道︰「皇上,孫夫人還是不說,可她現在被攝政王帶走了,咱們留在她身邊保護的人也被攝政王給換了,只怕她和玉……玉璽……」安公公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不願意給相君听到,卻又迫于南宮澈的壓力不得不說,「只怕她和玉璽都落在了太後的手中,咱們再也掌控不了了,皇上,你還是速速回京吧,京城里只有皇上才能主持大局。」

「玉璽?」相君皺起了眉頭,腦海里走馬燈一樣的閃過她初初遇見南宮澈到現在的所有的過往,「南宮澈,你丟了玉璽?」

安公公的額頭頓時全都是汗了,這盛齊敢這樣當著人前這樣直呼皇上名姓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這個寧相君了,她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是,據說,玉璽在你娘手上。」

相君仿佛听到了雷聲,還是超響的雷聲,怪不得南宮澈和南宮宇都對娘那麼上心,原來,娘拿了皇家的玉璽,「什麼時候丟的?」

「父皇還在世時。」

「所以,繼了位沒了玉璽的你就被迫的裝昏?被迫的讓攝政王主持朝政,你才不必每日拿出玉璽來,是也不是?」

安公公的眸光閃過一抹驚異,不得不說這個寧相君的腦袋瓜倒是好使,不需要任何的提示,她立刻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是。」卻不想,南宮澈連半絲猶豫都沒有,直接就承認了。

「嗯,這也是一個好辦法,可最好的辦法就是拿回玉璽,南宮澈,你回京吧。」

「那這里……」南宮澈微微遲疑了一下。

「就交給我和啟梧好了。」啟梧那小子雖然不及南宮澈十分之一,可是有她在,合二人之力,再加上有厲毅和子瑜還有眾將領的扶佐,自然就事半功倍了。

「不行,只差這最後一座城池了,厲毅,傳令下去,三軍整軍待發,明日攻城。」

「南宮澈,你瘋了,這才攻下一座城池,士兵們甚至來不及好好休息一下,你這樣急功近利的要攻打靖城,只怕會適得其反。」

「朕等不及了,朕要回京。」他打了兩個月的仗,京城里才有一丁點的反應和訊息傳來,于他來說,靖城和玉璽同樣重要,哪個,他都不想失去,那便不如速戰速決,收復靖城,立刻趕回京城,到時候再奪回玉璽。

「不行,這樣太冒險。」相君急欲攔住南宮澈。

卻只覺眼前一晃,身子頓時一軟,「南宮澈,你……」

「子瑜,帶寧侍衛統領下去休息,沒朕的命令,他不得出帳。」

「南宮澈……」意識還存在的最後一秒鐘,相君還試圖要勸說南宮澈,卻,已經來不及了,身子一歪,相君便倒在了南宮澈的懷里,被他送到子瑜手中,便再也不看她一眼了。

相君這一睡,便是三天。

三天,足夠南宮澈攻打靖城了。

三天,盛齊以損失慘重的代價終于拿下了靖城,南宮澈也身負重傷,卻沒做任何停留,只將善後的事宜交給將領,只攜了厲毅、子瑜和相君匆忙因京。

那枚玉璽,他志在必得。

馬車里,相君又睡了五天。

兩匹汗血寶馬駕著馬車飛奔在從靖城去往京城的官道上,厲毅趕車,子瑜坐在他身旁,馬車內,相君靜靜的安睡著,南宮澈則是躺在她的身側,靜如山水畫一般一動不動。

胸口的傷雖然只是外傷,可只要一動就牽扯著特別的疼。

墨眸凝望著身側的女人,眸光溫柔似水,或者,只有在她看不見的時候,他才敢這般的看著她。

她可知,六歲那年他出宮賞十里蓮花,一不小心被太後的人做了手腳踢進了池塘中,那時,便是一個小女孩大叫著叫來了路人救起了他。

那時,他心底里便住進了一個叫做寧相君的小女孩。

所以,寧相君被選為後嫁入宮中,其實禮部的人根本就是被他的人給知會過默許了的,否則,就任她寧相君一個庶出的女子怎麼可能堪當國母,做他的皇後呢?而太後,自然也是想要以她要挾了孫雨苓得到玉璽。

指尖輕點在她的臉上,滑膩一片,「相君,醒醒。」他解了她的穴道,不想再要她再睡下去了,他想看看她生動的眸眼,那樣的不染一絲造作,那便是讓他著迷的地方吧。

再說,再一天就要進京了,她也著實休息的夠了。

相君嚶嚶醒轉。

水漾的眸子徐徐睜開,對上的就是南宮澈深情的目光。

「南宮澈,你……這是在哪里?」當耳朵里听到馬車轆轆而行的聲音時,相君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回京的路上。」

「靖城呢?你拿下了?」

「嗯,朕要拿下,自然就拿下了。」

「我睡了多久?」相君只覺得腰酸背痛的,她一定是躺了很久了。

「八天。」

怪不得呢,原來已經過去八天了,這丫的還真是心狠,「既然早得回了靖城,為什麼不早些叫醒我?」

「你不覺得你睡著時的樣子比較乖巧嗎?」

相君無語,她一直比較乖巧好不好。

看著她皺起的小鼻頭,南宮澈笑開,「我以為這一路上會有埋伏,卻不曾想一路都不曾有過,眼看著就要到了,再讓你睡下去也不對,是不是?」突然,不等她反應,他一把撈起她置在懷里,同時,身子一掠便掠出了馬車,「有埋伏,小心。」

身子還未落地,頓時,如雨點般的箭便射在了馬車上,她才出來的馬車已經瞬間就變成了蜂窩一般,上面全是箭了,相君一凜,抱著她的大手卻是一緊,「窩在我懷里,別看。」

她有那麼嬌氣嗎,他最後的靖城一戰居然不許她參加,想著這個,她就有些懊惱,只是現在實在不是跟他算帳的時候,罷了,就等避過了這些埋伏的人再與他說個清楚明白吧。

黑暗中,南宮澈身形急掠而入一片叢林中,厲毅和子瑜緊緊護在他身側。

相君覺得南宮澈真是大膽,他一個皇上,出行就兩個侍衛保護他,這陣仗也太輕減了吧,再看對方,上百的死士,箭雨未得手,此時全都向他們四人攻來,一股子凌厲的殺氣讓她瞬間一寒,這兩個多月以來,她的內功修為已經有了很好的造詣,雖然不及南宮澈,但是至少可以自保,「放手,我自己能保護我自己。」況且,她自己本身的功夫就不賴了,如今再輔以內功,還有她身上穿著的雪煙,真的沒有什麼怕的了。

「別動。」黑眸掃過周遭,南宮澈快速的下達著命令,「厲毅,你護左,子瑜,你護右,我和相君居中,邊打連退,進了林子深處,就由不得他們了。」他以傳音入密之功說過,就連相君都听不到,眼見著上百黑衣人欺上身來,頓時,林子里一片打殺聲,以四對百,大概也就只有南宮澈這樣膽子大的人才敢接招吧。

相君才不管南宮澈的命令,厲毅和子瑜听他的,她可不听,早就從南宮澈的懷里直起了小身板,他不放下她,她也不掙,正好借著他的輕功,自由自在的飛走在黑衣人中間,而她也剛剛好的可以見一個打一個,遇一雙殺一雙,這時候,再不能心軟了,否則,人家用車輪戰術,他們早晚會敗,必須速戰速決。

四個人,翻飛在一片黑衣人之間,很快的,厲毅和子瑜便向南宮澈和相君靠攏過來,不靠攏也不行,這些黑衣人的目標顯見的不是他們兩個,根本不理會他們,所以他們只能沖到南宮澈身邊守著他。

漸漸的,相君發現,這些黑衣人雖然招招都是凌厲,可是,對南宮澈和厲毅、子瑜的招數都是殺招,招招都直奔他們三個人的要害,可是對她呢,卻明顯的只是虛打,只想把她打敗而已。

她發現了,她想南宮澈他們三個也應該發現了,畢竟,這林子里現在的每一個人都不是普通人,即便是黑衣死士也不是。

「撲……」揮起才搶過來的一把長劍,一劍刺向迎面向她刺來的死士,正中他的肩胛,相君卻不撤劍,而是按著他直抵他身後的一株樹干,而這時,也讓她與另外三個人分開了,卻見其它的死士全都攻向南宮澈的方向,根本沒管她這時的落單,甚至于也不襲擊她。

「是誰?」居然會對她手下留情,讓她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死士詭異的一笑,頭一歪,再一耷拉,死了。

「喂,你說話呀?」相君拼命的搖著那死士,卻再沒反應了。

「相君,你自己回京,快走。」南宮澈果然發現了這些死士的目標不是她,眼見著自己三個人被纏著,一時半會兒也月兌離不開,他便大聲的沖著她喊道,想著自己教她內功心法果然沒有白教,現在的相君的功夫有了內力的加入,已經上了好幾個檔次。

相君轉首,這個時候,她又豈會撇下他而不管。

不會的。

身形一閃,轉眼便沖進了打斗中。

有她的加入,情勢一下子逆轉直下,他們四個人居然很快就佔據了上風,眼看著一個個的死士倒地而亡,相君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卻是在這時,黯黑的夜空中,突然間破空飛來一支羽箭,那速度,根本看不清,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箭尖已經直指相君的眉心了。

「小心……」耳中一聲大喝,隨即,相君只覺眼前一晃,一條鐵臂箍緊了她的身子,只把她往子瑜那邊一擲,「子瑜,帶她離開。」

「南宮澈……」相君大驚,只見他胸口已經中了一箭,這一箭,正是為她所擋。

「主子,快跟我走。」子瑜上前,揮開兩個死纏著的死士就要帶走相君,這是南宮澈的命令,她必須要尊守。

「我不走,我要殺了這些人,殺光他們。」相君頓時瘋了一般,一劍一劍的落下去,此時雖然他們只剩三個人,卻一點也不差了南宮澈還在時的氣勢。

很快的,黑衣人只剩了一人,其余全都盡數的倒在了地上。

相君低頭看了一眼正靠在一株樹干上的南宮澈,此時的他胸口全都是血,那血流如注的場面讓她喉頭一哽,「抓活的,我要查到誰是他們的雇主。」

那人一听,頓時把劍橫向自己的頸部。

相君隨手一點,隔空就點了他的穴道,她跟著南宮澈也有兩個多月了,多少也學了一些本事,一腳就踩在了那人的身上,「說,誰派你們來的?」為什麼對其它三個人都是下了殺手,卻獨獨要放過她呢,是的,這些人寧死也不對她下死手,顯然是不敢對她下手。

「小心他咬舌自盡。」子瑜也沖了過來,擔心的問道。

「厲毅,你去看看南宮澈。」相君頭也不回,先知道是誰派來的人比較重要,南宮澈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她此刻急也沒用,她不是大夫。

厲毅自然是不必她吩咐的就沖了過去,南宮澈是他主子,在他心里沒有比南宮澈更重要的了。

對于這個死士,相君卻是不擔心,此時的他連話都不能說,又怎麼可能咬舌自盡,「我說個名字,若是,你便眨眨眼楮,若不是,你眼楮便不必動。」

死士听著,眼楮閃了閃,似乎是在試自己的眼楮能不能動。

「梅景軒?」這盛齊最不想她死而想南宮澈死的人,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梅景軒,因為,梅景軒曾經對她最為真心,雖然不是對真的她,而是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死士的眼楮一動未動。

「南宮宇?」這話,她是帶著一點疑惑的,憑著她和南宮宇的關系,他還不至于要放過她吧,因為放過她就是放了南宮澈,可要知道殺了南宮澈,他登上皇位的絆腳石幾乎就沒有了,所以,在她心中覺得那個第一個不想殺自己的人只能是梅景軒而不是南宮宇。

死士依然一動不動,可是看著她的眸光卻漸漸的變得有些清明。

她死死的盯著死士,忽而,死士身子一歪,驟然的倒下,就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間,相君分明就看到了他的眼楮輕眨了一下,雖然只有一下,卻足以讓她看清楚了。

是南宮宇嗎?

她真的不相信。

這死士其實至死也是不想供出南宮宇的,卻不知為什麼,卻是在倒下前的那一刻還是泄了南宮宇的底。

手里的劍「 」的落地,心隨著這個答案而慌亂了起來。

林子的周遭突然間傳來了腳步聲,「主子……主子……」有人來了,是南宮澈的人來接應他回京了。

「快宣太醫。」厲毅捂著南宮澈的胸口的手已經抖了,太多血了。

「朕沒事,起駕,回京。」

「皇上,孫雨苓還在南宮宇的手上,他說,就在京城外的望夫亭等著皇上,還說他有話要跟皇上說。」

南宮澈歪頭瞟了一眼相君,即便是受了傷,可是他的眸光依然清明,「起駕,馬上去望夫亭。」

望夫亭,只听著這個亭子的名字,相君的心跳便不由得狂亂了起來。

一輛華麗麗的馬車駛來,厲毅抱著南宮澈上了馬車,他卻沉聲道︰「你下去,讓相君服侍我就好。」

相君上了車,他那一箭是因為她,她怎麼也看不得他此刻這般受苦,若不是她,他現在還好端端的,手握住他冰涼的手,「對不起。」

「別說傻話,你是朕的女人,朕自然要護著你,相君,朕累了,想要睡會,你陪著朕,好不好?」

「好。」回握著他的手,她靜靜的看著他緩緩閉上了眼楮。

還有一天的路程,南宮澈靜靜的睡在馬車里的床上。

幾個時辰過去了,他依然還在睡著。

而那只箭便一直都在他的胸口上,只為,沒人敢拔,只要拔下來,誰也不能保護南宮澈能不能挺到見到南宮宇的那一刻。

那一箭,正中心髒的位置,拔下來,凶多吉少,留著,至少他還可以多活一點時間。

整個回京的隊伍里氣氛特別的沉悶,厲毅和子瑜更是半句話也不說,看相君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南宮澈還在睡。

天要亮了,很快就要到了望夫亭了。

望夫亭,南宮宇為什麼選了那麼一個地方見她和南宮澈呢。

還有孫雨苓,真的在他的手上嗎?

對于南宮宇,她是越來越想不明白了,想她活想南宮澈死的都是他。

面前的男人一直睡著,天,真的要亮了。

此時,馬車外夜黑風高。

相君再也忍不住,小手捏了捏床上南宮澈英挺的鼻子,「你到底要睡多久?」那只箭,她真的想要拔下來,然後,要他好好的活下來,會的,一定會的。

南宮澈無聲,仿佛沒有听見般的,繼續的沉睡著。

「哧啦」,相君再也不想等了,她拿著剪刀手起刀落,輕輕一劃,便劃開了南宮澈身上的錦衣,「行,南宮澈,既然你喜歡太監的待遇,那寧相君我就剪了你吧。」隨即,她眯眼一笑,剪刀便落向了他的身下……

「臭丫頭,你想守寡?」床上的男人倏然而起,再也不淡定了,卻也是這一聲,吼出了一口鮮血盡數的噴在相君的小臉上,讓她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相君頓時委屈嘟嘴,果然這黑心的沒事,又如她初初見他時那般的在假昏假睡呢,可是又不對吧,他身上的箭應該不是假的,「我不是一直在守著嗎?」仔細的打量著,明知道那箭是真的,此刻她還是希望那是假的。

胸口帶著箭,南宮澈居然薄唇輕落,就在距離她的耳朵一寸處停下,「朕的美人,你喚醒朕就為了你不想再守寡了?」

「你說呢?」她挑眉,小臉剎時染上嫣紅一片。

他唇移,落在她的唇上,反手一揮,便揮滅了馬車內的燭火,夜黑依舊風高,紗帳輕垂,不知是誰把那紗帳系了一枚同心結。

「你的箭傷……」相君想要推開南宮澈,卻不知要如何動手,他受著傷呢。

「朕拔了,不礙事。」

天色,依然漆黑一片,那是黎明前最黑的時間點。

想著馬車外那些依然還沉悶在他出了事的黯然中的人,她低聲道︰「我去告訴子瑜,子……」

「別動。」輕摟著她入懷,南宮澈靜而不動,「就要到望夫亭了,相君,你陪著朕就好。」

她靠在他的身上,听著馬車外那些輕淺且急的腳步聲,還有馬車轆轆而行的聲音,再有他淺淺的呼吸,再想著他中的那一箭,也許真的是她看錯了,他是南宮澈,又怎麼會讓自己受傷呢,那箭一定沒射中他的,一定是的,被她看到的,不過是一種表象,是他的一種障眼法罷了。

「皇上,望夫亭到了。」馬車外,忽而響起了厲毅沉悶的聲音,讓她透不過氣般的輕咳了一聲,隨即從南宮澈的懷里移開,伸手一撩馬車的車簾,也是這時,她發現馬車外的明亮,無數的風燈映著這周遭如同白晝一般,也是這時,她才發現馬車內的南宮澈臉色煞白一片。

「南宮澈……」心急的握住他的手,卻听他道︰「朕沒事,隨朕下車。」

大手牽起了她的小手,輕輕一縱,便帶著她一起下了馬車。

借著四周風燈的光亮,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南宮澈胸口的那個血窟窿,只是此時不再流血罷了,那象是真的,又象是假的障眼法,就在她迷惑不解的擔心南宮澈時,望夫亭里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皇兄,別來無恙。」

「呵呵,托你的福,朕安好。」

「是嗎?」南宮宇的眸光瞟過南宮澈的胸口,淡淡一笑,「這樣最好了。」說完,他低咳了起來,一聲接一聲,震著這夜色仿佛都隨著他顫抖了起來似的,讓相君一陣別扭。

望夫亭內,南宮澈與南宮宇相對而站,相君自然是站在南宮澈的身後。

忽而,一股子肅殺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和南宮澈不過才進來而已,就見望夫亭的周遭已經瞬間被圍了一個密不透風。

數不清的黑衣人,一個挨著一個,一圈又一圈,把這亭子圍得嚴嚴實實,此刻,甚至連厲毅和子瑜都不見了,跟著南宮澈的只有了她一個人。

而南宮澈,此時胸口的傷不知是真是假,不知是輕是重,讓她的心突的擔心的狂跳了起來。

四周,靜寂無聲,那樣的靜越發的給人詭異的感覺。

而南宮澈雖然被南宮宇的人包圍著,此時,居然是一揮手,淡清清的朝著望夫亭外道︰「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許入內,全都在外面候著。」

「皇上……」

厲毅的聲音急切而憂心,可再看南宮澈,還是一臉的淡然,仿佛天塌下來也砸不到他身上似的,讓緊跟在他身後的相君不由得就安下了心。

有他在,她不怕。

「我娘呢?」靜寂間,相君率先開口,也打破了兩個男人間的沉默。

「帶上來。」南宮宇低聲一喝,隨即,便從那一個挨一個的黑衣人間被抬過來一頂轎子。

「娘……」相君抬步就要沖過去,卻被南宮宇伸手一擋,「站住。」

「南宮宇,你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她覺得這樣一點也不好玩,她很擔心孫雨苓。

南宮宇看也不看相君,又是低咳了一聲,隨即,清澈如水的眸光射向南宮澈,低低的道︰「打了兩個多月的仗,皇兄應該知道不管輸贏勝負,戰爭都是由人骨堆砌起來的吧?」

「自然,所以,朕最不喜歡的就是打仗,可有時候又必須要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

「皇兄,這一次,相君的娘的歸屬,就由著我們兩個人比試一場,你若贏了,她便歸你,你若輸了,她便歸我,如何?」

「太後她……」

「哀家同意。」卻是在這時,蕭太後的聲音淡然的傳來,「不管你們兩個誰贏誰負,都要答應哀家不許對對方下手,還有,哀家太後的位置永不變更,除非哀家到了百年去陪了先皇。」

「母後……」南宮宇轉首,動容的看著蕭太後,身子微顫,似乎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真的同意了他的提議。

「兒子,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那為人母後的就遵從你的選擇,母後希望你不管輸贏,都好好的活著,可好?」蕭太後走到南宮宇的身前,輕輕握住他一只手,「答應母後,好嗎?」

「母後,我盡量。」說著,南宮宇又是狠狠的咳了起來。

「撲」,似乎是咳出了什麼東西,只被他以袖口掩住了唇,半晌,徐徐轉向南宮澈,「皇兄,開始吧,相君,就由你來做裁判。」

尾音一落,南宮宇輕盈的身形頓起,這是相君第一次看到南宮宇展示他的功夫,只輕功就已經了得,絲毫也不比南宮澈差了。

兩個人很快就打斗在了一起。

天是黑的。

可是啟明星卻漸漸的隱沒在了天邊。

天亮了。

太陽出來了。

可是望夫亭間的兩個人依然打斗在一起,不時的能听到一聲咳一聲悶哼,咳聲是南宮宇的,悶哼聲象是南宮澈的。

兩個人一起,一見之下根本分不出誰更勝一籌誰稍遜一分,端的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

從天黑時到天亮,如今,又從天亮到天黑。

觀看的人腿都站麻了,卻沒人敢動分毫。

孫雨苓已撩開了轎簾子看著兩個人的打斗,時不時的瞟看相君一眼,所有人都在等著兩個能分出勝負來。

可,打得時候越久,相君越是擔心南宮澈,他應該是受傷了,不然,以他的身手絕對不會動作看起來遲緩而無力的。

「相君,小心!」忽而,不知道人群里是誰人又喊了一聲,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相君的身上時,原來纏斗在一起的兩個人驟然間的分開,一青一白,眨眼間青色的身影便護在了相君的身前,「誰?」

沒人回他的話,只有另一道身影踉蹌的隨他而落,南宮宇靜靜的站在南宮澈的對面,兩兩個相對而立,他的身體卻一直在微微的晃動著,只唇角掛著一抹笑意,「皇兄,你贏了,宇輸了,相君,去接你娘吧。」

南宮宇輸了嗎?

相君顧不得去回味他的話,飛一樣的朝著孫雨苓的轎子車奔去,「娘……娘……」

身後,兩個男人依然相對而站,就在南宮澈不明所以的時候,突然間,南宮宇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手心里立刻就多了一個冰涼的東西,他听見南宮宇道︰「她一直在找這枚戒指,呵呵,若是可以,真想跟她一起穿回去,可惜,上一世我得了白血病以至于讓我一直不敢踫她,以為到了這個盛齊我就可以與她在一起了,卻不曾想,我這副身子又是一副病身子,其實,南宮宇早就死了,不過是我又借了他的身子苟延殘喘了這許久罷了,卻終究,再也熬不過去了,南宮澈,你心髒微偏右,所以,那一箭才不至于要了你的命,剛剛,在你听到有人喊相君小心的時候,你也是第一個不顧自己安危去護她周全的人,所以,玉璽我便交給你,也把相君交給你,南宮澈,希望你好好對她,若是讓我知道你對她有半點不好,即便我人在陰曹地府,我也不會放過你。」輕輕的,一字一字說過,咳聲便不絕于耳,南宮宇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南宮澈輕輕展開手掌心,一枚圓圓的如指環一樣的東西就躺在那里,原來,相君一直要找的東西就是它,是一個叫做戒指的東西。

「南宮澈,千萬不要給她,給她,你就再也無法擁有她了,南宮澈,別讓我失望……」身子,隨著聲落而緩緩跌倒,南宮宇再也站不住了。

「兒子……」蕭太後急忙奔過來,一張臉上滿是淚痕,「兒子,為什麼?」

「母後,相君懷了我的骨內,母後,就讓她跟了皇兄,等她生了兒子,也就是您的孫子,到時候,皇兄會把皇位傳給您的孫子的,母後,請你一定要放過相君……」

「宇兒……宇兒……母後答應你,母後什麼都答應你……」

南宮澈的手已經緊握成拳,手心里就是那枚戒指,南宮宇說了,只要把它給了寧相君,她就再也不會屬于他了。

所以,他不敢,也不能。

「南宮澈,給,我娘給你的。」相君已經扶著孫雨苓來到了南宮澈的面前,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南宮澈,南宮澈顫抖著伸手接過,打開,果然是那枚傳國玉璽。

「是我師兄臨死之前交給我的,他讓我,擇主而送,如今,我擇了皇上你……」

「娘,你師兄是……」

孫雨苓轉身看向蕭太後,再看向她懷里的南宮宇,只輕淺的一笑,「都過去了,那些,再也不需要去一探究竟了,皇上,臣婦恭喜皇上重得這枚玉璽,也保盛齊江山穩固,百姓安康,更祝皇上早得貴子,盛齊有後,人丁興旺。」

「是宇兒的,是宇兒的,澈兒,這孩子雖然還未生,可是,你要答應哀家,一定要立這孩子為太子,你要答應哀家。」蕭太後喃喃自語,迫切的看著南宮澈,似有他要是不答應,她就跟他拼個魚死網破的意思。

南宮澈腦子里轉著的全都是南宮宇之前說過的話,也是那些話讓他知道,若不是他兩次護了相君安全,也許,南宮宇根本就不會把玉璽還回給他。

原來,南宮宇一直在考驗他對相君的真情。

說到底,南宮宇才是那個最愛相君的人。

只是,對于南宮宇所說的前一世他听著?*???恢?濫鞘侵揮邢嗑?湍瞎?畈胖?賴牧硪桓鍪瀾紜 br />

那些,絕對不能說。

那些,再也不要提及。

手再度的緊了一緊,那枚戒指,就讓他永遠的藏在他心底的一隅,伸手握住相君的手,「好,朕下旨,擬封寧美人之子為太子。」

「我有兒子了?」為什麼她自己這個當母親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蕭太後的手指立碼就搭在了相君手腕的脈搏上,片刻後,她臉上的驚喜越來越濃,「有了,有了,果然有了,太子,這是盛齊的太子。」

盛齊貞央初年,攝政王暴斃,寧美人寧相君伴君奪回失城有功重被封為皇後,梅氏將軍梅景軒因護國有功被封為一品將軍,其妹梅景婉被封貴妃,卻賜獨居貴妃苑,終年未出半步。

攝政王生母蕭太後在皇後產下一子封為太子後瘋顛不堪,最後被賜于德陽宮,直至終老再未出離過。

貞央十年,皇後有一夜突然做了一個夢,夢里夢見了寧相府,連夜回府到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卻只見一片片灰塵,怎麼也無那枚戒指半點蹤跡。

她卻不知,那枚戒指一直在那個緊握著她手的男人手中。

只是,在相君生下第四子時,那日隔天,南宮澈把戒指命人葬在了前攝政王的墓側,從此,再不出。

也是貞央初年,後宮千余粉黛除了梅景婉皆被送出後宮,從此,盛齊皇宮只一後無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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