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心里一怔，周建華讓他去辦公室會是什麼事？
周建華也沒給他猶豫的時間，進班里交代幾句話後，踩著高跟鞋「啪啪」的離開，陳默在後面抓緊跟上。
「你知道我這次喊你過來是什麼事情嗎？」待兩人走進辦公室坐下，周建華率先發問。
陳默納悶，你找我來就來唄，怎麼會知道有什麼事情。不過陳默猜測，應該會和學習有關。
「陳默，我是很看重你的，」周建華不等陳默回答，就一臉嚴肅說道，「可以這樣說，我對你的期望抱的很大，想必你父親也是如此。高三這一年有多麼重要我也不需要再多說，你肯定也都知道。」
陳默當然知道，做了這麼多鋪墊，接下來肯定是重點。
「李凱這位同學，」周建華話鋒一轉「他的家庭背景你應該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你和他在一宿舍，也是通過校方領導的關系。說是能有一名成績不錯的同學做室友，李凱同學能夠收斂些。」
陳默點點頭，周建華說的這些，他的確知道，而且知道的很詳細。
「我並不贊成學校的決定。」周建華聲音不卑不亢，一點也不怕被周圍的教師听見，「我毫不忌諱的跟你講，李凱他們家這樣做，最有可能害得就是你。」
這點陳默是雙手贊同，因為現在他已經深受其害。
「我可以這樣說，李凱他就算直接不來上學，他照樣能做老板，繼承他爸的家業。」周建華喝口水，繼續道，「可是陳默你不一樣。你很清楚學習對你的重要性，不是嗎？上次室內籃球賽請了兩條假，最近因為特殊情況請假四天。兩天後是省內籃球賽，要去五天你還要去嗎？回來之後就是月考，你有把握嗎？」
陳默悶聲，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周建華說的句句在理，讓他沒有反駁的理由。是的，如果沒有遇到李凱，就不會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應該是全力以赴的學習，沒有其他的雜念。
可現在，每天除了要學習外，還要費心費力的伺候李魔王。籃球賽本不關他的事，可前前後後要讓他全程陪同，真是讓人無奈。
兩天後的籃球賽，陳默是去還是不去呢？要是能夠按照陳默的意願，自然是不想去的。可是李魔王會同意嗎？
周建華看陳默無可奈何的樣子，也是輕輕嘆口氣。
「老師能做的，也只是給你提供建議。至于選擇權，還是在你自己。我相信你是個勤奮的學生，所以不希望你走上歧途。」
陳默乖乖的點頭，周建華說的每一句話，的確是在為他考慮。即便說的嚴厲些，也是為他好。
「你明白就好，」周建華示意陳默可以回去了，「你要是想去，我也不會攔著你，畢竟青春只有一次。」
走出辦公室，陳默的心情很復雜。學業，還債，這兩件事情該如何權衡？又要如何取舍？
試著和李魔王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不和他去省里參加比賽。
一進教室，就把陳默嚇了一跳。不是因為別的，正是看到李凱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
李魔王來上晚自習？還沒有睡覺？他腦子犯抽了吧？
陳默月復誹著，走到座位上坐下。
缺課將近一周，陳默和李凱的書桌被試卷所掩埋。李凱把試卷團成一團，直接扔進垃圾桶。而陳默則是面對一堆試卷發愁。
是直說呢，還是暗示呢？陳默猶豫著要怎麼和李魔王講，才能讓他同意呢？
陳默左思右想也沒找到合適的理由，而李魔王在津津有味的看著小說。
真是出奇，不知道是什麼小說，竟然對李魔王都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不管同不同意，都得先問問再做打算。陳默想了想，撕下一張作業紙。
「省內的籃球比賽，需要我去嗎？」陳默一筆一劃的寫完，用胳膊踫了踫一旁的李凱，將字條遞了過去。
李凱看完字條，張口就要說什麼。陳默猛的用筆戳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說話。李凱聳聳肩，做出無奈的表情。
好吧，你竟然連筆都沒有，到底是不是來上學的？
陳默拿出自己的一只筆，把他遞給李凱。
不一會字條便傳了回來，上面只有三個字——「你說呢」
陳默納悶了，這是什麼意思？是當然要我去，還是根本不需要我去？這完全就是屁話啊，跟沒回答有什麼區別。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去？」陳默抱著僥幸心理問道。
「不可以。」簡簡單單的四三字，打破了陳默僅有的幻想。
搞什麼，最後還不是不行，直說不就得了，還那麼墨跡。
「一定要去嗎？我不太想去。可以的話，能不能不讓我去呢？等你回來我會加倍工作的。」陳默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的委婉，希望李魔王能夠大發慈悲，放過他一馬。
「不行。」兩個字寫的是瀟灑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也不給陳默任何希望。
我靠！陳默有種想罵人的沖動。實在是不想暴躁都不行，已經這樣低聲下氣，李魔王竟然還是如此頑固不化，沒有一點動搖。
「憑什麼非要我去！？」陳默惱了，干脆直奔主題。
寫完後陳默有些害怕，跟李魔王發火，結果還不是自討苦吃。剛想把字跡涂掉，李凱就一把把字條奪了過去。
「哎，」陳默剛發出聲音，周圍正在埋頭苦讀，或是奮筆疾書的同學都一臉怨恨的看著他。
陳默閉上嘴，忐忑的看著李魔王。
李凱快速掃過字條上的文字，嘴角上揚，笑了。
完蛋！以陳默以往的經驗，李魔王這種邪邪的笑容一旦出現，準沒好事！
李凱「刷刷」的寫完，將字條飛給陳默。
陳默看完後，臉瞬間紅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說害羞。
因為字條最下面有這樣一行字——「因為你是我的僕人。」
陳默臉是一陣紅，一陣白，該怎麼回復李魔王？把字條撕爛甩他一臉，然後大聲質問他誰是你的僕人？陳默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頂多也就想想罷了。
唉，陳默無奈的嘆口氣，要去五天，整整五天啊。回來之後還要進行月考，以往也就罷了，這次陳默要缺兩個星期的課，還是比較心虛的。
崇德高中除了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之外，還有讓所有學生都緊張的月考。月考雖說沒有期中期末那麼正式，是學校老師自己出的試題。但月考後也要進行評比，最為關鍵的是還要進行排名次。
陳默想抵抗李魔王的強硬政權，可惜力量太過薄弱，單單是一次對話，就要陳默敗下陣來。
算了，去就去吧。到時候帶著書自己復習，反正籃球比賽也沒他多少事。
這樣安慰自己，陳默心理好受了一些。也不再和李魔王探討沒營養的話題，一頭撲到題海里。
「嘀鈴鈴……嘀鈴鈴……」下課鈴聲響起，教室里依舊很是安靜。只有幾個上衛生間的同學離開書桌走動，其他人即便是休息也是在書桌上安安靜靜的趴一會。
陳默還在和數學題做激烈的斗爭，正好踫上一道難題，用了好幾種方法就是解不出來。
「陳默，陳默……」隱隱約約，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
陳默抬頭，轉頭看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以為是自己听到的幻覺，甩甩腦袋，又努力起來。
「陳默……陳默……」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
陳默這次確定不是幻听，抬起頭認真尋找聲音的來源。
只見姜磊站在窗戶外，探著半個腦袋，小心翼翼的輕聲喊著。看到陳默發現了他，連忙招手，「這兒，這兒，陳默……」
這是演的哪一出？陳默放下手中的試題，走了出去。
「你可算出來了，」姜磊走到陳默跟前，「我都喊了你好幾遍。」
「你聲音那麼小，誰能听得到？還只露半個腦袋，你是見了鬼了？」
「呃……」姜磊有些不好意思，「還不是因為你家的大魔王在。」
「你怕他就怕他唄，」陳默又好氣又好笑，「什麼叫‘你家的大魔王’？」
「這都不是重點！」姜磊扯開話題，「完蛋了完蛋了，老爸知道我那件事了，我這次死定了，估計晚上回去就是一陣家暴。」
「哪件事？」陳默有些不明所以。
「還能什麼事？」姜磊一臉沮喪，「就是今年暑假的那件倒霉事情，我跟你說過的。」
「不是吧？」陳默是一臉驚訝，「那件事你爸怎麼會知道？」